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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这亲戚给你你要不要啊?

    母亲不疼的时候就跟正常人一样,难受的时候整个人就很消极,家中的氛围随着母亲的病情变化而改变。

    7月5日,我几乎收拾了一天屋子,我妈是个管外不管内的人,我小时候就经常帮她收柜子里的衣服,但是她一翻找就会翻乱,加上有我姐姐这个拆家能手,柜子可以说是相当乱了,收拾一天才收拾出来炕上的上下俩格子。我妈把存折放在柜子里面,我一看包成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啥,但我也没翻开看,我这个人对于钱是从小养成的绝缘体质,不属于我的一分钱不会碰。小时候家里备着两大柜子药,村里人来家里拿药,我爸我妈随手把钱放在盒子里,我从来没有去拿过,但是我老姨家的小孩儿有时候就去偷拿两个硬币出来,我看到了就会制止他,“那是我们家的钱,你不要碰。”

    午饭时候我看我爸去这屋翻找了一会儿,没翻地上的柜子,估计是去看炕柜里的存折了,我没进去看他找什么,因为继父的人品是不会把钱偷偷藏起来的,我能够确定他的行为是防守不是而攻击,那么也应该允许别人有防守动作。

    我妈的状态很好,我跟她聊天感觉找到了遗失的母爱,像小时候那种感觉,很温暖。一点都不像病人。

    晚上,“中意哥”来家里吃饭,姥姥示意我,“你给你哥夹点菜啊,就自己闷头吃。”我说,“我不是伺候他的,他想吃什么自己夹,他又不是第一回在这吃饭。”“中意哥”说,“嗯嗯,我不习惯别人给我夹菜,我自己夹不用特意照顾我。”

    吃完饭他带我去大河边,这沿河建了一排农家菜馆,很多城里人来吃烤全羊和家常菜。八点多天上就能看到好多星星,BJ的天空是看不到这样的星星的,晚风稍微有点凉,他试探性搂了我的腰,我说,“你咋这么热?”他说,“我一年四季身上都挺热。”

    我心情很好,我说,“我妈今天状态很好,我觉得抗癌有望成功。”他说,“那肯定会的。”

    九点多他送我回来的时候,我爸妈都睡了,我偷偷潜进屋,我姥姥早就睡着了,我也赶快爬进被窝,窗户外的车灯远了,“中意哥”也回家了。

    7月6日,我早起化了个妆,想去街里买点生活物资,也有小部分去看“中意哥”的心思。

    吃完饭,跟我妈打声招呼,说我要出门了,她埋怨我动不动就去一趟街。今天她心情不好,应该是疼的厉害了,拉着我姥姥说话,说的眼泪汪汪的,(后来我知道她们在聊把家里的钱分一分)我看不了这种场面,我觉得我妈也不是个懂事的闺女,自己老妈来家里住几天,她隔三差五拉着人家哭一场谁能不难受呢?

    走到村里小卖部,我改了主意,就不去街里买东西了,看看小卖部有啥买点算了。几个人拉着我问我妈怎么样了,我只能说今天不太好,人也瘦了很多。小卖部只有卫生纸,我拿了两捆往回走。我妈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快,我说在小卖部买的,她又不高兴,“小卖部的东西多贵啊?”我说,“这一捆卫生纸18块钱,也没差多少钱。”她说,“一卷纸他们至少多要了一块钱。”我说,“那还能一点钱也不让人家赚啊,早上说去街里你又不同意,买回来东西又嫌贵,那我出门路费不也是钱啊?”

    我妈难受的时候就找别人麻烦,她之前吃短效止痛药要吃一把,胃吃坏了,今早吃饭吃不下。

    继父偷偷跟我说,“你妈这病又恶化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我这段时间听了不少这种话,我说,“不死就不能放弃。”

    下午我还是去了街里,老姨夫说要再去一趟医院,我们去找村里开了证明(证明我妈确实得了胰腺癌),我又拿着村里的证明去乡里派出所,忙活了一圈,医院说不认证明……也不太顺利,我心情不太好,但是那天拿到了长效止痛药,吃一片就能扛住,就不用再吃一大把药了。

    我无意中从老姨夫口中得知二姨老姨们在背后议论我们家的事情,意思说我妈如果去世他们还得垫钱让我姐去养老院,自己合计合计觉得吃亏聊的非常不愉快,我说生意人真有意思,还没求到他们头上呢,先算计起来了。

    回到家我八点多就睡了,“中意哥”发短信打电话我都没接到,迷迷糊糊听见我爸超大的电话铃声和他外放的电话,“中意哥”问我在哪,我爸说话声音小,我没听到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五点,“中意哥”又发了微信,我后知后觉,失联要跟别人说一声才对。

    7月7日,早上得知母亲昨天已经尝试了张大爷推荐的新药,今天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又是大雨天,在家陪母亲聊天。

    母亲问我,“你跟你哥还没睡在一起啊?”

    我说,“才处几天就睡一起?”

    母亲说,“没睡一起就决定处对象啊?”

    我说,“你思想倒是开放。”

    母亲神秘地问我,“你在BJ没有对象的时候也没有需求啊?”

    我说,“我多少年都修炼出来了,有对象才不习惯。”

    母亲催促,“你俩赶紧的,睡在一起才是正事。”

    我说,“你就是怕我诓人家呗,利用完身份甩一边,我也不是那种人啊。再说了,我俩一时半会儿还过不了那个坎。”

    “那有什么过不去的?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看开了就没什么。”

    “你这不像亲妈,亲妈没有把自己闺女送上别人床的。”

    “这才是亲妈,怕你后半辈子没有X生活。”

    别说,那天我真的有点惭愧,多差劲的闺女,需要她妈在病重时候还为她的X生活担忧?

    我二嫂过来探风,问我去医院拿没拿到杜冷D那种药,我说没有,她说她有认识的人,我推辞不用她们帮忙,她又来找我妈,要拿我妈的片子去医院,我妈没同意。二嫂走了之后,我妈把我和继父叫过来骂一顿,说我们自作主张去找人家帮忙,我俩都说没有找她帮忙,我妈不信,后来我见我爸也跟着挨骂,就说明了一下,那天是她主动问我,我已经说不用她帮忙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过来拿片子。

    后来没多会儿,二嫂又来我家,说去医院问了,现在确实不好开。我爸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她。我二嫂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她办的事表面都是挑不出来毛病的事情,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我们防备心重不领情,但我深知这些年她同母亲如何吵闹,如何算计,如何挑我们家麻烦,母亲说我二嫂是来看我妈还有几天活头,没办成事儿也来赚个帮忙的名头,让我们承了她的情。我妈于是又苦口婆心地叮嘱我一遍,可千万不能把房子让人家白白占了去,我又陪着她回忆旧事,我觉得这些年母亲过得真是非常辛苦。继父说,也不用太担心这些,人这一辈子有多少年的活头,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了,二十年之后,这些房子超过半数都得扔了。我二嫂那个算计有多大意义,眼看着到六十了,二十年够她活的,她闺女儿子谁能回来捡这破房子?我妈怨自己不争气,要是她能多活几年,也不会让人家骑在头上欺负。

    我爸妈商量着让我姥姥回家了,我姥爷年初作了一趟妖之后,我舅妈就说不管家里的事情了,然后去她们店里睡觉,不管我大舅也不管我姥姥姥爷了,我姥这一走,姥爷还得给大舅做饭(我大舅今年大病了一场,走路不利索,身体也没好)。我问弟弟,二姨什么时候再来,把姥姥一起带回去。他说估计明天中午就会过来了,说我二姨夫也要来看看我妈。

    我弟问,大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打车也方便就带过来了。

    我说,之前拿来的西瓜和枣蜜桃还没吃完,拿点玫瑰香,水蜜桃,再拿点我妈没吃过的,榴莲啊,烤冷面,炒焖子什么的,让她尝个新鲜。

    中午吃完饭,我洗了很多葡萄,我姥姥糖尿病几乎不吃糖分高的水果,我爸平时不好水果这一口,我姐倒是给什么吃什么,胃口也好,多少都能炫进去,给她分了一小半,剩下的我扒了皮给我妈吃,她不太喜欢吃葡萄,尝了两个就摇头不吃了,我说,行吧,剩下的我都干掉它!

    水果到我这就不会剩下,我妈一转头的功夫,葡萄就剩一点点了,我妈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死孩子真是个水果精托生的,两分钟就吃完了,你再给我留两个,再不吃都让你炫光了。”

    我说,“我二姨明天来,还能拿很多新水果,不吃都坏了,我爸早上扔了好几个坏桃子,还不如吃肚里。”

    姥姥说,“人家年轻人不像咱们,吃什么东西都留着留着,吃完了就再买。那有些东西就得这些小孩儿敢尝试,你妹拿给我那种臭烘烘的水果,说可贵了,让我吃,我就吃不下,咱就没有吃那水果的福。”

    我心想,这不巧了,还真就让我二姨明天带了。

    我妈说,“那是什么水果,臭的就是那个榴莲吧。”

    我说,“对,我就喜欢吃。”

    我妈问,“说闻着臭吃着香,跟臭豆腐似的。”

    我说,“谁说闻着臭,我闻着也是香的。”

    正说着呢,我二姨猝不及防一个电话,你猜是问什么?“姐啊,是你要吃烤冷面,炒焖子啊?你怎么想起吃这玩意儿啊?”

    我妈说,“我没想吃这玩意儿啊,我听都没听过。又是这个小死闺女跟你说的吧,看我不骂她。”

    我凑上去,“二姨,你那么有钱,别这么抠搜行吗?买个烤冷面十块钱还得问问是谁吃啊?”

    我赶紧跟我弟说,“可别让我二姨带榴莲了,我过几天上街再买吧,这还给我妈打电话问。”

    我弟说,“谁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啊,我刚进来,就听见这姐俩打电话说这些呢,都没来得及拦。”

    我转了200块钱给他,“榴莲算我自己买的,别的水果她看病人拿点也无所谓吧,别的我就不给钱了。”

    我要气死了,这二姨真是我的福气,我也不打算次次要,就想让我妈尝尝,要是方便出去买,我才懒得张这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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