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吃完饭，葛虹起身要走，吴有德正收拾着碗筷，被吴有德轻声喝道，“还不去送送人家。”
“那这些你收拾。”吴有德闻言忙跟着葛虹走出屋去。
待走到大马路上，吴有德开口问道，“你这么一通说，我爸这边你确定能放手？”
“按常理来说，应该会。”葛虹回道，“你年纪不小了，对你老爸来说，没什么比让你成家立业更大的事情。特别是住农村里面的，你不结婚，他耳旁的闲言闲语不知道有多少。刚才那个饭局，不就是我跟你爸提条件嘛，他要是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要是指着你赶紧成家，他肯定会妥协。”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爸？”吴有德好奇问道。
“因为我爸也是这样的人，在家摆威风，在外是怂包，整个一家里横。看到你爸的样子，我对你多少有点同病相怜。”葛虹回道，“不然我才不管你死活呢。”
“谢谢大哥慷慨相助。”吴有德嬉皮着脸回道，“我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还刀子嘴，豆腐心呢？”葛虹白了他一眼说道，“难怪你现在还被你爸拿捏，这世上哪有什么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自己的毒舌把不住门，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世上从来都是刀子嘴，刀子心，以前我爸骂我的时候，好几次我都想直接死了算了。要真是豆腐心，看到我哭我不开心，早停嘴了，那还会在哪继续不停的谩骂。”
“我有个同学，跟我一样，也是整天被他爸妈打着骂着。有一天他被骂得实在受不了，人都站在阳台上，叫他爸妈别再骂了。他爸妈还在那边怂恿他，有本事你跳，有本事你就跳。后来他就真的跳了下去。他爸妈也常常对外说，他们这是刀子嘴豆腐心。把自己儿子都逼死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豆腐心，这明明是刀子嘴秤砣心。”
吴有德听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葛虹说的话他实在是深有体会，他只能对着葛虹抿嘴笑笑。
“好了好了，被爸妈拿捏也不丢人。在这里，黑社会都不敢说自己不孝呢，父母这两个字，在大家看来，比天都大。再怎么样的人渣，只要当了父母，立马变得神圣起来。再不讲理的人，只要搬出父母的头衔，也不乏有人帮衬。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后面你还会不会被你父母拿捏，就看你自己的了。”葛虹正说着，一辆公交车迎面开来，她忙招手拦车。
告别葛虹，回到出租屋里，吴老爸正坐在床沿抽着烟，餐盒剩饭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一动没动。
吴有德见状，只能上前慢慢清理起来。
“这姑娘不错，你要抓牢，不要再让他跑了。”吴老爸忽然开口说道。
“怎么抓牢？人家都明确说了不要妈宝男，我这样子还不够妈宝吗？像你这样小时候屁都不管，三四十岁了出来给我把屎把尿，人家肯定看不上的。”吴有德回道。
“自己笨就自己笨，不要什么事情都怪到爸妈头上。骗老婆骗老婆，那户人家的老婆不是骗来的？是自己脑子不转弯，不懂人情世故。”吴老爸回怼道。
“对对对，骗骗骗，整天教人家骗。你们骗我可以，我骗女人可以，我骗你们就不可以，像你们这样对自己人挖空心思我可做不到。”吴有德脾气也开始上来。
“我是你老爸，对老爸当然应该老实，爸妈没有对儿女不好的。”吴老爸急眼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这样看着我？要是你继续这样看着我，我就马上和那个姑娘分了。人家都说了，父母喜欢干涉的不要。”吴有德回道。
“我哪有干涉你？”吴老爸回道。
“你这叫没有干涉，你现在是早中晚都巴不得我给你汇报一次的，还不叫干涉吗？早上起得迟一点，下班晚回来一步，穿得戴的你看着不喜欢，都要开口大骂的吧？”
“怎么？你的事情爸妈管一下都不行？断种别什，爸妈是为了你好才管你，我怎么不去管别人。”
“反正你爱怎么管怎么管，反正你要天天这样看着，我就不结婚。像你这个样子，即使现在不管，结了婚你会不来干涉？到时候有事没事你过来管一下说一下，没事都给整出很多事情来。即使结了婚，也长久不了，还不如不结。”
“畜生，真是畜生，早知道不生你出来，一点都不听话。”
“早知道也不要你生出来，你们哪点把我当人看。养猫养狗才会只要求它听话，你们是把人当猫狗养。人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自己讨厌的东西，不是你什么东西塞过来我都必须接受的，也不是什么你都能管得了的。”
吴老爸一时语塞，只是气得有些发抖。他忽然扔掉手中的烟蒂，一巴掌呼了过来。
要是以前，吴有德肯定会伸手去挡，可这次，他就直楞楞地站在那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吴老爸长满老茧的手掌如刀子般从脸上划过，留下血红的印记。
“哪个要管你，哪个要管你，我现在就走，哪个吃饱了的有闲心要管你。”打完这一巴掌，吴老爸抖索着说道，边说边大步往门外走去。
吴有德也不拦他，任由他去。大晚上的，回县城的班车早停了，他总不至于走回去。
待过了一两个小时，还不见吴老爸回来，吴有德才出门去寻他。
吴老爸也没走远，吴有德找到他的时候，吴老爸正坐在小区里一个长凳上抽着烟，脚下是一地的烟蒂。
吴有德走过去，轻声说了句，“好了，先回去睡觉。”
老爸一声不吭，站起身来，抖掉身上的烟灰，自顾自地往回走。
回到家里，吴老爸也是一言不发，倒头便睡。
待到第二天清晨，吴老爸才打破了沉默。他摇醒沉睡中的吴有德，开口说道，“我赶早班车回去了。”
吴有德睡眼惺忪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星光未散，显然早得有点过分。
吴老爸继续说道，“只要你能结婚，我不管就不管，搞得好像喜欢管你一样，没事谁个要管你。反正不管怎么样，年底你把姑娘带回来，把婚结了，不然的话，我真的要给你好看。”
吴有德喜出望外，忙回道，“尽量，尽量。”
“什么叫尽量，要一定，多大年纪了还要拖，你拖的起吗？畜生一样的东西，真是，一点都不听话。”吴老爸纠正道。
“那这些你收拾。”吴有德闻言忙跟着葛虹走出屋去。
待走到大马路上，吴有德开口问道，“你这么一通说，我爸这边你确定能放手？”
“按常理来说，应该会。”葛虹回道，“你年纪不小了，对你老爸来说，没什么比让你成家立业更大的事情。特别是住农村里面的，你不结婚，他耳旁的闲言闲语不知道有多少。刚才那个饭局，不就是我跟你爸提条件嘛，他要是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要是指着你赶紧成家，他肯定会妥协。”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爸？”吴有德好奇问道。
“因为我爸也是这样的人，在家摆威风，在外是怂包，整个一家里横。看到你爸的样子，我对你多少有点同病相怜。”葛虹回道，“不然我才不管你死活呢。”
“谢谢大哥慷慨相助。”吴有德嬉皮着脸回道，“我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还刀子嘴，豆腐心呢？”葛虹白了他一眼说道，“难怪你现在还被你爸拿捏，这世上哪有什么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自己的毒舌把不住门，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世上从来都是刀子嘴，刀子心，以前我爸骂我的时候，好几次我都想直接死了算了。要真是豆腐心，看到我哭我不开心，早停嘴了，那还会在哪继续不停的谩骂。”
“我有个同学，跟我一样，也是整天被他爸妈打着骂着。有一天他被骂得实在受不了，人都站在阳台上，叫他爸妈别再骂了。他爸妈还在那边怂恿他，有本事你跳，有本事你就跳。后来他就真的跳了下去。他爸妈也常常对外说，他们这是刀子嘴豆腐心。把自己儿子都逼死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豆腐心，这明明是刀子嘴秤砣心。”
吴有德听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葛虹说的话他实在是深有体会，他只能对着葛虹抿嘴笑笑。
“好了好了，被爸妈拿捏也不丢人。在这里，黑社会都不敢说自己不孝呢，父母这两个字，在大家看来，比天都大。再怎么样的人渣，只要当了父母，立马变得神圣起来。再不讲理的人，只要搬出父母的头衔，也不乏有人帮衬。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后面你还会不会被你父母拿捏，就看你自己的了。”葛虹正说着，一辆公交车迎面开来，她忙招手拦车。
告别葛虹，回到出租屋里，吴老爸正坐在床沿抽着烟，餐盒剩饭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一动没动。
吴有德见状，只能上前慢慢清理起来。
“这姑娘不错，你要抓牢，不要再让他跑了。”吴老爸忽然开口说道。
“怎么抓牢？人家都明确说了不要妈宝男，我这样子还不够妈宝吗？像你这样小时候屁都不管，三四十岁了出来给我把屎把尿，人家肯定看不上的。”吴有德回道。
“自己笨就自己笨，不要什么事情都怪到爸妈头上。骗老婆骗老婆，那户人家的老婆不是骗来的？是自己脑子不转弯，不懂人情世故。”吴老爸回怼道。
“对对对，骗骗骗，整天教人家骗。你们骗我可以，我骗女人可以，我骗你们就不可以，像你们这样对自己人挖空心思我可做不到。”吴有德脾气也开始上来。
“我是你老爸，对老爸当然应该老实，爸妈没有对儿女不好的。”吴老爸急眼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这样看着我？要是你继续这样看着我，我就马上和那个姑娘分了。人家都说了，父母喜欢干涉的不要。”吴有德回道。
“我哪有干涉你？”吴老爸回道。
“你这叫没有干涉，你现在是早中晚都巴不得我给你汇报一次的，还不叫干涉吗？早上起得迟一点，下班晚回来一步，穿得戴的你看着不喜欢，都要开口大骂的吧？”
“怎么？你的事情爸妈管一下都不行？断种别什，爸妈是为了你好才管你，我怎么不去管别人。”
“反正你爱怎么管怎么管，反正你要天天这样看着，我就不结婚。像你这个样子，即使现在不管，结了婚你会不来干涉？到时候有事没事你过来管一下说一下，没事都给整出很多事情来。即使结了婚，也长久不了，还不如不结。”
“畜生，真是畜生，早知道不生你出来，一点都不听话。”
“早知道也不要你生出来，你们哪点把我当人看。养猫养狗才会只要求它听话，你们是把人当猫狗养。人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自己讨厌的东西，不是你什么东西塞过来我都必须接受的，也不是什么你都能管得了的。”
吴老爸一时语塞，只是气得有些发抖。他忽然扔掉手中的烟蒂，一巴掌呼了过来。
要是以前，吴有德肯定会伸手去挡，可这次，他就直楞楞地站在那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吴老爸长满老茧的手掌如刀子般从脸上划过，留下血红的印记。
“哪个要管你，哪个要管你，我现在就走，哪个吃饱了的有闲心要管你。”打完这一巴掌，吴老爸抖索着说道，边说边大步往门外走去。
吴有德也不拦他，任由他去。大晚上的，回县城的班车早停了，他总不至于走回去。
待过了一两个小时，还不见吴老爸回来，吴有德才出门去寻他。
吴老爸也没走远，吴有德找到他的时候，吴老爸正坐在小区里一个长凳上抽着烟，脚下是一地的烟蒂。
吴有德走过去，轻声说了句，“好了，先回去睡觉。”
老爸一声不吭，站起身来，抖掉身上的烟灰，自顾自地往回走。
回到家里，吴老爸也是一言不发，倒头便睡。
待到第二天清晨，吴老爸才打破了沉默。他摇醒沉睡中的吴有德，开口说道，“我赶早班车回去了。”
吴有德睡眼惺忪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星光未散，显然早得有点过分。
吴老爸继续说道，“只要你能结婚，我不管就不管，搞得好像喜欢管你一样，没事谁个要管你。反正不管怎么样，年底你把姑娘带回来，把婚结了，不然的话，我真的要给你好看。”
吴有德喜出望外，忙回道，“尽量，尽量。”
“什么叫尽量，要一定，多大年纪了还要拖，你拖的起吗？畜生一样的东西，真是，一点都不听话。”吴老爸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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