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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星际屠魔

    傍晚的时候,天色很暗,雨下的越来越大,如同从万米高空卷落一层又一层的瀑布,倾盆而下,落地成河,在地面冲出无数条蜿蜒曲折的沟壑,纵横交错。

    浓浊的江水在峡谷之间犹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夹带着泥沙碎石,毫无顾忌地撞击着山体崖壁,击起滔天巨浪。不时有泥土和巨石在雨水之中崩塌,从山崖之上滚落江中,冲起巨大水花,伴随着轰轰隆隆的声音在山谷之中不停回荡,发出震天巨响。

    江水两侧,壁立千仞,怪石嶙峋,陡峭险峻。雨水的冲刷让崖面如铺满深褐色的锦缎,平滑光亮,寸草不生。一座座泥墙草屋和竹梯栈道,悬挂于山崖之间,鳞次栉比,层层排列,高低起伏。虽数量众多,却仍井然有序,连绵不绝,一眼难以望其尽头。

    风很大,雨很疾,草屋和栈道晃动不安,嘎吱作响,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落入江水中一般。

    屋檐之下,红帘高挂,在呼呼大风中猎猎作响。羊皮灯笼排列成行,随风摇摆不定,烛焰忽明忽暗,似明似灭。栈桥之上,相隔二百余米即有守卫士兵负责安全警戒。他们身披闪亮盔甲,手执利刃长矛,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在狂风暴雨之中,如同石雕泥塑一般,岿然不动。草屋内则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可闻推杯换盏之声,鸡鸣狗叫之声以及妇人呵斥孩童之声不时传来,甚是热闹。

    天色渐渐变得更加昏暗,周围连绵起伏的群山,开始逐渐隐入暗黑之中,在傍晚仅剩的一点点余光里影影绰绰,连绵不绝,形同鬼魅。

    此乃恶魔谷,一众屠魔教徒居住之所。屠魔教恶名远扬,狠辣歹毒。天下人士,无论是江湖走卒,商贾小贩;又或是朝廷重臣,乡野村夫,无一不谈之色变,闻之丧胆。他们就是一群合法的魔鬼,凶残暴戾,杀人如麻。

    月黑风高,大雨磅礴,正是绝佳杀人之夜。杨帆今天发誓要消灭整个屠魔教,无论妇孺残弱,鸡犬不留。

    她本是漠塔星球的公主,潘凯的女儿。天鹰系是位于宇宙边缘的一个荒芜星系,而漠塔则是天鹰系中的一颗流浪星球,在整个漠塔被奥莱冰封之时,她恰巧刚刚离开漠塔,正前往星际间的杀戮之途,所以得以侥幸逃过这场浩劫。但是自此之后她便成了一位无家可归的星际流浪者,终日在宇宙间寻找最恶之物,当然也包括人类,然后杀死它们,收集它们的灵魂,择日带回漠塔,期待在漠塔解封之日,可以献给自己的父亲潘凯。

    奈何近百万年已逝去,漠塔却仍然在冰雪之中默默承受着苦难,包括他们的人民,为他们曾经犯下的错,对人类,对宇宙,对奥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

    漠塔人的躯体原是硅基之属,本无善恶之识。然而,他们新的首领潘凯,却无意中发明了罪恶,并将之带给了人类。在奥莱将漠塔放入太阳系之后不久,整个漠塔就变成了罪恶之源。他们本应是人类的保护者,却最终几乎导致了人类的覆灭。

    奥莱给过漠塔机会,并施与几番教化和惩罚,但奈何漠塔人灵魂深处的恶性已被彻底触发,且被刻入其基因之内,当他们品尝过作恶的快乐之后,从此便再也无法回头,直至最终被奥莱封冻在黑暗的深空之中。

    而杨帆持续在星际间寻找的最恶之魂,恰恰是为了让漠塔蓄积能量,以备最终一搏,逃出奥莱的束缚。其父潘凯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够替代奥莱,成为当今宇宙之主,甚至取代塔宁,成为所有空间内未来七个宇宙的主宰。因此,他需要不断地储存强大的能量,需要最恶生物之灵魂来打造强大的漠塔战士。

    最初的开天辟地,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时间,空间内被其唯一的物质填满,这种物质便是汀。它形成的黑色的雾状云层,以顺时针的方向在空间内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继而在旋转产生的巨大压力之下,所有的黑雾汀最后被压缩成了一颗粒子,原本的空间消失不见,变成了这颗黑色的粒子。

    当粒子被压缩到最小状态之后,压力也随之消失。汀粒子再次爆裂开来,接下来在爆裂的巨大能量中被重新构造,汀不再是黑色的雾气,而是变得透明无形,形成了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从此第一个宇宙便应运而生。

    极其剧烈的爆裂产生了巨大能量。起始阶段的千百亿年中,空间之内,无限的能量成为了无处安放之物,直到第一个生命体塔宁的诞生。

    再次经历千百亿年之后,成熟的生命体塔宁第一次创造出了属于她的第一个生命,第一个星球,第一个宇宙,那些原本无处安放的能量便因此有了承接的载体,在斗转星移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塔宁精心构建了星系和生命的规则,直到她无意中创造出人类,从此塔宁开始觉得不再孤单,她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宇宙结构,而人类,就是她想要的陪伴,在接下来的六个宇宙中,人类都被一直保留,从未被删除,即使他们一直脆弱不堪。

    我们所属宇宙的创造者奥莱,在依照塔宁的指令,创造人类的时候,他没有去均匀分配属于人类的宇宙能量,这给后来漠塔的罪恶创造了机会,人类因漠塔基因的介入从此有了善恶之分。

    宇宙之内原本并无善恶,仅仅是能量大小的分别而已。人类拥有的这种能量,被称之为灵魂,而灵魂蕴含的能量储存于本体所含的欲望珠之内。欲望珠,便是灵魂,而漠塔的基因改变了人类的欲望珠。人之所以为恶,只因其欲望珠所蕴含的能量很是强烈,没有了欲望,便会没有了恶的载体。

    最初能量获得少者,被漠塔的基因攻击后变成了羸弱之类,称之为善者;而另一部分人类则获得了更多的能量,在漠塔基因的辅助下,轻易便成为了恶者。因此,善者因其羸弱的灵魂自漠塔始便成为了弱者,而恶人当道也自此变成了人类社会的游戏规则。

    杨帆今天要杀尽地球上的恶人,特别是那些一直自诩为善者的恶人。她并不是在惩恶扬善,她只是需要恶者的灵魂,需要那颗蕴含了人类能量的欲望珠,然后带回漠塔,献给自己的父亲。而那些善者是天生的弱者,其灵魂拥有的能量微不足道,欲望珠也如同莹莹微光,杨帆几乎看都懒得看一眼。

    屠魔教徒便是自诩的好人,乃人世间最恶之人。所以,今天他们全部都得死,包括女人,孩子。他们曾经几度在朝野之间掀起腥风血雨。

    明朝末年,宦官当政,只手遮天。官场贪污腐败横行,致使民不聊生。全国各地,民怨滔天,烽烟四起,反叛者此起彼伏,朝廷危在旦夕。

    “民可使之,或穷或堕;不可使知之,或裕或勤。劳其体,愚其心,疲命其所,见必不同,方可分而治之,民愚则政达!”密旨曰。

    魏忠贤此时已是司礼监大太监,把持着朝政,大权独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称九千九百岁。其原名李进忠,小名狗儿,幼时为一市井无赖,整日混迹于街市之中。从来没有人想到在机缘巧合之下,有一天他竟然能够身居如此高位,进而俯瞰天下,权倾朝野。

    于是最初曾与其一起游手好闲的鸡鸣狗盗之徒,随之聚拢而来。此时大明已近病入膏肓,正值朝廷焦头烂额之际,当政者虽欲平天下,奈何却力不从心,而此帮人等正好可以加以利用,惩处反抗,压制民意,铲除异己。于是在魏忠贤的举荐筹划之下,屠魔教便应运而生。原本一堆底层苟活人士,此时打着维护朝局稳定之名,社会正义的旗号,强取豪夺,肆意杀戮,借义之名,行暴之实。

    他们虽远居郊乡僻野,却屠戮成性。世间百姓,不分达官贵人,乡野村夫,只可跪服,不可有半句不满之言。顺之则生,逆之则魔。口诛笔伐,直至诛灭九族,斩草且除根。此时的明朝,在屠魔教的重压之下,沉默已是刑罪,甚至那些赞扬不够声嘶力竭者也渐渐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屠魔者,终成魔,且胜于魔。

    林奇便是屠魔教的教主,他是魏忠贤的儿时好友,于魏忠贤曾有救命之恩。当鸡犬升天之时,林奇便顺理成章成为魏忠贤的首席爪牙。他性情残暴,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丧命于他刀剑之下的人,无可计数。

    他是魏忠贤最得力的帮手,助其铲除异己,屠杀反抗,他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人民的鲜血。在林奇的带领下,短短数年光景,屠魔教就已经发展到数万人之多。

    唯一的例外,一次,林奇放过了一个女人,一个在血泊中瑟瑟发抖,怀了身孕的女人。

    首辅大臣蒋新是当时朝野上下极少数仍然敢于犯颜直谏,为了明朝未来和百姓福祉,和魏忠贤势力作艰难斗争之人。因此他也自然成了魏忠贤的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

    当蒋新被连贬数职之后,其便彻底失去了和魏忠贤抗衡的能力和资本。

    时机终于到来,屠杀便紧随其后。当官兵包围蒋府之时,蒋新自知此次在劫难逃,他无法面对几百号家丁眷属即将遭遇的血腥屠杀,竟在杀戮开始之前自刎于门厅。一代忠国诤臣,最后竟落得此般下场,令人不胜唏嘘。

    而蒋府上下,随后尽遭屠戮。庭院之中,躺满横七竖八的尸体,殷红的鲜血填满沟壑瓦砾,对于毫无抵抗能力的家丁妇孺,林奇未有半点怜悯和迟疑。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街镇,树叶草木亦随风颤抖,仿佛对此人间惨剧,皆惊惧不已,不忍目睹。

    但他唯一放过了那个满眼绝望的柔弱女人。那时她正躲在后院的灌木丛中,瑟瑟发抖。其虽身着粗衣布衫,却难掩其绝世容颜。当屠魔教徒们将其拖出之时,那惊恐绝望的眼神似乎在刹那间打动了嗜血成性的林奇。

    如此的熟悉,如同自己的妻子,儿子,在被杀之前的模样。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艳阳高照,蜂蝶起舞。山谷之中,一片蓬勃的盎然生机。林奇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被五花大绑,带到林奇的面前。

    “救救我们!”妻子满是绝望,祈求地看着林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和孩子今天就要丧命于自己最亲的人手里:“这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林奇!你怎么可以杀了他?求求你,放过他!!”

    妻子的哀嚎并没有唤起林奇的怜悯和善良,在无数屠魔教徒目睹之下,林奇举起刀,未带半点犹豫,砍下了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头颅。随着头颅滚落,二人脖颈之间的鲜血便喷涌而出。林奇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感到一丝丝难过。而杀死妻子和孩子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魏忠贤的一句话:“此母子日后必将成为我等心腹之患!”

    至今,对于魏忠贤会为什么有如此一说,林奇仍然不得而知。但是既然魏忠贤说了他们该死,那他们就必须死,尽管他们是自己的至亲骨肉。他林奇的忠,是绝对的服从,不问对错和原因。

    但是这一次林奇忍住了,这是第一次,他放下了自己的屠刀,留下了这个绝望的女人。

    林奇将这个女人收留在屠魔教内悉心照料。自始至终,魏忠贤并不知道此事。五个月后,孩子呱呱坠地,林奇甚是喜爱,将其收作义子,取名林浩然,意喻浩然正气。也许在林奇的心里,他也希望自己的子孙不要再像自己这般如此作恶多端。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女人。

    林奇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孩子在未来将拯救这个宇宙以及这个宇宙的创造者奥莱,并带领整个人类族群进入到下一个宇宙,成为下一个宇宙的主人。也许,还不仅仅如此,也许,他还会成为塔宁,所有七个宇宙的造物主。

    绝壁顶端,一道孤独的黑影仗剑而立,黑色披风随风飘扬。

    “今日便是屠魔教徒的死期。”杨帆心里默默念道。

    夜已深,天已经很黑很黑,黑的伸手不见四指。山谷之中,此时已经变得很安静,屠魔教徒们早已鼾声雷动,只剩下一些女人仍在安抚睡梦中惊醒的孩子们。栈桥上的守卫依旧警觉地来回巡视,未有半点松懈之意。屋檐下的点点灯光,在一片漆黑中闪闪烁烁,飘忽不定。

    待到风止雨停之时,杨帆便顺风而下,轻灵的身形如同在暗夜里飞翔的蝙蝠,悄无声息潜入黑暗之中。她挥动手中的宝剑,剑光如影随形,似闪电一般劈开黑夜,划破长空。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屠魔教徒们没有任何防备,即使是那些在栈桥上盯防的兵士,也未曾有任何察觉,直到杀戮近在眼前。

    杨帆剑光所到之处,百米之内,亮如白昼,山崖崩裂,巨石俱粉,溅起一片片火石电光,在暗夜里四散开来,如同烟花绽放一般,精美绝伦。

    山谷之中,惊起的一帮屠魔教徒,匆忙间挥刀应战,奈何这次是完全实力碾压的屠杀,非身为人类的屠魔教徒可以应对。霎那之间一片刀光剑影,凄厉嚎叫声,刀剑相碰声,求救怒骂声,不绝于耳,整个山谷仿似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喧嚣吵闹。

    随着杨帆剑光所指,所有的屠魔教徒均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从裂口之处带着鲜血滑落满地。残肢纷飞之际,即便只剩森森白骨,却仍紧握利器,未曾松开。大小头颅四散滚落,依旧怒目圆睁,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即便老弱病残,亦无一幸免。

    在昏黄灯光之下,血水混着雨水,如激流般冲出山崖,喷射而下,汇入滔滔江水,在浑浊的江中画出一道道暗暗的红色,与江水红黄相间,界限分明。

    杀戮的快感让杨帆开始变得面目狰狞,她已经近乎癫狂!一道道剑光过后,大片的山体开始滑落,草屋和栈桥一起纷纷坠入江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带着尸体,带着鲜血,带着屠魔教的罪恶随着浓浊的江水,一起东逝而去。

    许久许久之后,山谷终于恢复了平静,杨帆手持宝剑,目光如炬,在悬崖峭壁间健步如飞,四处搜寻漏网之徒。

    确认再无任何活物留存,杨帆长舒一口气。稍事休息,她接着随手取下一只灯笼,点燃剩余的草屋栈桥,然后借着火光,开始用雨水清理满身的鲜血。

    最后的工作便是收集这些死去者的灵魂了,这是她此行的唯一目的。

    密密麻麻发着荧荧绿光的欲望之珠从江面上缓缓飘起,那便是屠魔教徒的能量之源:灵魂,此时如同漫天萤虫聚集一起,它们照亮了整个恶魔谷,诡异的绿光带着江水腾起的雾气,森森然,令人仿佛置身于阴曹地府。

    随着杨帆的一挥手,山谷间漂浮的那些欲望之珠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循序排成队列,依次飞入杨帆的随身背包之内。然后在她的背包中不停的跳动着,吠叫着,挣扎着,发出令人惊悚的呜呜悲鸣之声。

    “带你们去漠塔,那里才是你们的家。”杨帆紧紧扎好背包并轻轻的念到。或许是听明白了杨帆的话语,背包里面慢慢安静下来,不再躁动不安。

    正当杨帆准备离开之际,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她隐隐约约中听到,似乎有一声声婴儿的啼哭从不远处传来,声音极其微弱,若隐若现,忽远忽近。

    “居然漏了一个!”这对于杨帆来说,简直是不可原谅的失误。

    她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提起剑循着哭声一路找去。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见一个婴儿,仰躺于泥泞之中,倒下的草屋紧紧地压着这个幼小的躯体。婴儿无助地挥动着稚嫩的双手,嗷嗷大哭,而身上裹着的襁褓,已经被泥水和鲜血浸透。

    “顽强的小生命。”杨帆不禁有点感慨:“如此暴雨之下,你竟然可以躲过我的剑气活下来。”

    未想太多,杨帆快步走到婴儿面前,缓缓举起手中的宝剑。剑停在空中许久,但她并没有刺向婴儿。曾经杀戮无数的她,在面对所有星际生物之时,即使是幼崽,也从未曾有过半点迟疑。

    然而这一次,她竟然莫名觉得内心有些许不忍,这很奇怪,作为在星际间已经游荡超过将近一百万年之久的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漠塔人从来不会有任何软弱和怜悯的,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我今天杀戮太多吗!”

    此时,一道闪电伴着隆隆雷声直直插向山崖,闪电的光亮照亮了婴儿正挥动着的手臂,杨帆突然大惊失色,满布眼中的杀气也逐渐消失不见,代之以莫名的惊恐。她俯下身,轻轻地抬起婴儿的手臂仔细端详。

    “该来的还是来了!”杨帆好像突然失了神一般地喃喃自语:“看来塔宁已经做出了选择,是时候回去漠塔告诉父亲了!”她站起身,望向漆黑的天空,一道闪电再次划过,照亮了她那惨白的面孔。

    静静地在原地呆立了很久之后,杨帆举起手中的剑,她慢慢刺向自己的心脏:“但愿你是来拯救漠塔的,而不是来摧毁漠塔的,虽然还不知道你需要辗转多少次才能来到漠塔。”

    “漠塔正在等着你的拯救!”血,汩汩的冒出,杨帆缓缓倒向地面,随即化作一道刺眼的蓝光划过夜空,瞬间消失不见。

    风带着雨,张牙舞爪,再次扑向无边的黑夜。

    几天后,魏忠贤接到手下报告后便匆忙来到恶魔谷。

    现场的惨烈景象让他几乎无法直视,整个山谷飘荡着浓浓的腐尸臭味,所有屠魔教徒均惨死当场,躯体被直接肢解成碎片洒落地面,而各种内脏纷乱挂满悬崖峭壁,就连老弱妇孺,鸡鸭狗畜,也无一幸免。

    血迹已经彻底干涸,黑红的印迹布满整个山谷崖壁,加上褐色的嶙峋怪石,就如同一幅深邃的油画。“何人有如此能耐,让一众人等一夜之间尽皆惨死,而且其中还不乏众多武林高手!”魏忠贤极力掩饰自己的震惊,内心哀叹道:“难道是天欲亡我大明,亡我魏某?”

    无数食腐猛禽在山间盘旋打斗,不时发出兴奋的啸叫,它们争抢着残肢腐肉,久久不肯离去。

    “烧了吧!”一名太监吩咐手下,随后便簇拥着魏忠贤离开恶魔谷。自始至终,魏忠贤都是面无表情,未发一言。

    恶魔谷最终在一片熊熊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回府后,魏忠贤从此一病不起。

    辗转多年过去,大明王朝已经彻底病入膏肓,走上末路。魏忠贤在某一日于回朝的路上自缢而亡,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继位之帝崇祯皇帝,虽然有心锐意革新,铲除阉党,挽救即将崩溃的大明,但是奈何此刻为时已晚,大明早已千疮百孔,风雨飘摇,大厦将倾。

    面对汹涌的民间之怒,崇祯皇帝最终选择和魏忠贤相同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将腐朽残破的王朝一起带进了坟墓。那棵树,见证了大明的盛衰存亡,大明也从此被埋进了历史的瓦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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