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高云逸刻意避官兵，王小川街市独徘徊
仨人各自躺回床上，却都至半夜才昏昏睡去。
高希言因为哥哥回来了，高兴地睡不着，又担心要被带回青州，过回从前的日子，心内一阵慌乱和不舍。
王小川因为见着了日思夜想的高云逸，加上这些天的经历，心里已经没有了谋个差事的想法，不觉得又陷入前路迷茫雾林中，左思右想，大脑清净不得。
念白为高希言开心，又因为听了高希言的往日的生活，心里感到难过，另一面也担心不多久要和高希言分开，欲觉愁闷，睁着眼睛干躺着。
半夜时，高希言依旧起身下棋，还没来得及补眠，一大早高云逸就兴致盎然地跑了进来，外衣也没穿好，只披了长袍就闯进来了。
三人看到他这般景象都不觉得一惊，王小川最是哑然，他也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并且这么多年从没跟仰慕的高云逸这般随意相见过，依然没忘了自己的身份，赶紧别过头去整理衣束。
高云逸三两步走到高希言面前，帮高希言整理头发和衣服，满眼含笑道：“昨日睡得不好吗？看你小小年纪眼皮都肿了。”
高希言问道：“哥哥睡得可好？”
高云逸答道：“当然，不只睡得好，还睡得很美，但也着实吓了一跳。”
高希言疑惑地看着他。
此时王明礼拿着高云逸的发冠和衣带匆匆进来，远远的听到他们对话，接住道：“他一整夜竟说梦话了，笑一时哭一时，一睁眼就魂不守舍，问我‘找到希言了，是不是在做梦？’我说‘他就在旁边房里’他抬眼一看天亮了，不等穿好衣服，踢踏着鞋就跑来了。”说着已经走到高云逸和高希言身边，把衣带递给高云逸。
高云逸刚帮高希言整理好衣着，接过王明礼递过来的衣服和发冠。
王小川想要过来帮忙，见王明礼伸手为高云逸整理，便拿着盆出门打水。
王明礼歪头看着高希言笑道：“在外面征战那么多年，头一次见他睡得这么失魂落魄，你可得好好的啊，不然可是要了他的命了。”
念白整理好衣束，笑着打岔道：“别说，看着他俩长得不怎么像，这惦记人的反应倒是一样。之前在路上听说关于你的谣言时，他可是差点儿背过气去，后来还跳了黄河呢！”
高云逸听了，郑重其事地看着高希言。
高希言道：“没有跳黄河，不小心失足掉进去了，当时可能梦游了，我记不清了。”
念白听他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打趣了几句，从这个话题上绕了出去。
五个人穿戴整齐，洗漱好了一起出门。高希言和王小川还是骑着小马驹，高云逸和王明礼各骑了自己的高马，念白依然说要用双脚功夫。
王小川虽然跟高希言和念白在一起可以没那么多规矩，但在高云逸面前还是丝毫不忘分寸。本来不想跟随的，但高云逸半带命令的口气让他不敢拒绝，二来他确实也想轻松地出门逛逛，散散心。
到了城里，几个人先找小馆子吃了早点，等到集市上的人渐渐多了，也走入人群中闲逛起来。
高云逸和高希言并排走在前面，高云逸不断问道：“有没有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买回去。”
高希言只是笑笑，时不时地看向高云逸。
高云逸摸摸他的头，道：“以前带你去逛街，你都没怎么笑。这里的街市更热闹吗？”
高希言摇了摇头，道：“府外的街市也热闹，只是……”高希言停住嘴，想了想道：“那里去过太多次了，这里第一次来所以觉得新鲜，可能逛久了也不能这么开心了吧。”
高云逸哈哈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呢？”高云逸比谁都清楚，府外的那条市集不过是高陆尘为了圈养住高希言，一手打造的虚假繁华罢了，跟这里流露出为生计奔波的鲜活自是不能比的，背对着高希言哭笑了下。
高云逸和高希言在前面走着，他们的身体被阳光照耀着，长袍下的心却各自带着忧伤，在阳光里更显冰凉。
高云逸和王明礼在路上远远看到穿官服的人，都会刻意闪躲，逛街的兴致渐渐少了许多。
高希言虽对集市饶有兴趣，但他更想在清净的地方跟高云逸好好相处，促膝长谈，过了不久也觉兴致索然。
又走了一小段路，高云逸提议道：“不如咱们去周边的山上看看？”
高希言和念白都点头道好，虽然一路上看了不少山，却从未停下来去山上游玩过。
王小川一路上也甚是拘谨，听他们要更换路线，便主动请辞道：“公子们去吧，小的就不去了，这里跟青州甚是不同，很多没见识过的，想要再去城里随便走走看看。”
高云逸看他甚是诚恳，便不再相邀，道：“那你逛尽兴了就回去休息吧！”然后伸手向王明礼，王明礼很心有灵犀的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他。高云逸拿给王小川，道：“这个给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随意！”
王小川不敢不接，又觉得受之有愧，弯腰作揖，哭丧着脸道：“公子甚是慷慨，只是小的一路上也……”
高云逸打断道：“安心拿着，是你该得的！你领着一个没出过门的人走了这么远，一路上指定遇到不少磕绊，此刻他还好端端的，没受什么苦，已是对我有恩，拿着吧！”
王小川郑重接过钱袋，行了礼目送他们离开。自己在街市上从东头到西头看看，又在南头和北头分别坐坐。王小川手里握着钱袋，虽然没花一文钱，却觉得自己已经享尽了此生的荣华。中午只吃了碗青菜面，最后伴着夕阳才恋恋不舍地往客栈去。
他骑在马上往客栈走，从怀里摸索出一枚玉佩，拿在手里沉思许久，抬头看着天边的落日，不觉思绪又回到半月前的青州。
那日看着高云逸和高希言走出高府外市集的铺子，王小川钻进水秀织锦坊，低声喊道：“舅舅！您老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范老板听见侄子劈头这样问，一脸疑惑。喝声道：“我好端端地做生意，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既没偷又没抢，你这话何意啊？”
王小川转头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耐着性子道：“您刚来这条街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也是怪我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但我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进您这门儿来呀。”
一边说着还一遍拍着手背，嘟嘟囔囔的不说正题，范老板心里越发着急。问道：“到底什么是不该说的？那两位公子是你服侍的那家？”
王小川用力点点头，道：“您到底说没说错话？若是有哪句错了，别说您这新开的铺子，咱们全家老小都不一定能保齐了！”
范老板脖子一直，脑袋一正，义正言辞道：“不可能，我在南方也有所闻，谁不知道青州的高节度使为人正派、秉公治理，难道要因为说错了几句话就要人性命？”
高希言因为哥哥回来了，高兴地睡不着，又担心要被带回青州，过回从前的日子，心内一阵慌乱和不舍。
王小川因为见着了日思夜想的高云逸，加上这些天的经历，心里已经没有了谋个差事的想法，不觉得又陷入前路迷茫雾林中，左思右想，大脑清净不得。
念白为高希言开心，又因为听了高希言的往日的生活，心里感到难过，另一面也担心不多久要和高希言分开，欲觉愁闷，睁着眼睛干躺着。
半夜时，高希言依旧起身下棋，还没来得及补眠，一大早高云逸就兴致盎然地跑了进来，外衣也没穿好，只披了长袍就闯进来了。
三人看到他这般景象都不觉得一惊，王小川最是哑然，他也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并且这么多年从没跟仰慕的高云逸这般随意相见过，依然没忘了自己的身份，赶紧别过头去整理衣束。
高云逸三两步走到高希言面前，帮高希言整理头发和衣服，满眼含笑道：“昨日睡得不好吗？看你小小年纪眼皮都肿了。”
高希言问道：“哥哥睡得可好？”
高云逸答道：“当然，不只睡得好，还睡得很美，但也着实吓了一跳。”
高希言疑惑地看着他。
此时王明礼拿着高云逸的发冠和衣带匆匆进来，远远的听到他们对话，接住道：“他一整夜竟说梦话了，笑一时哭一时，一睁眼就魂不守舍，问我‘找到希言了，是不是在做梦？’我说‘他就在旁边房里’他抬眼一看天亮了，不等穿好衣服，踢踏着鞋就跑来了。”说着已经走到高云逸和高希言身边，把衣带递给高云逸。
高云逸刚帮高希言整理好衣着，接过王明礼递过来的衣服和发冠。
王小川想要过来帮忙，见王明礼伸手为高云逸整理，便拿着盆出门打水。
王明礼歪头看着高希言笑道：“在外面征战那么多年，头一次见他睡得这么失魂落魄，你可得好好的啊，不然可是要了他的命了。”
念白整理好衣束，笑着打岔道：“别说，看着他俩长得不怎么像，这惦记人的反应倒是一样。之前在路上听说关于你的谣言时，他可是差点儿背过气去，后来还跳了黄河呢！”
高云逸听了，郑重其事地看着高希言。
高希言道：“没有跳黄河，不小心失足掉进去了，当时可能梦游了，我记不清了。”
念白听他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打趣了几句，从这个话题上绕了出去。
五个人穿戴整齐，洗漱好了一起出门。高希言和王小川还是骑着小马驹，高云逸和王明礼各骑了自己的高马，念白依然说要用双脚功夫。
王小川虽然跟高希言和念白在一起可以没那么多规矩，但在高云逸面前还是丝毫不忘分寸。本来不想跟随的，但高云逸半带命令的口气让他不敢拒绝，二来他确实也想轻松地出门逛逛，散散心。
到了城里，几个人先找小馆子吃了早点，等到集市上的人渐渐多了，也走入人群中闲逛起来。
高云逸和高希言并排走在前面，高云逸不断问道：“有没有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买回去。”
高希言只是笑笑，时不时地看向高云逸。
高云逸摸摸他的头，道：“以前带你去逛街，你都没怎么笑。这里的街市更热闹吗？”
高希言摇了摇头，道：“府外的街市也热闹，只是……”高希言停住嘴，想了想道：“那里去过太多次了，这里第一次来所以觉得新鲜，可能逛久了也不能这么开心了吧。”
高云逸哈哈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呢？”高云逸比谁都清楚，府外的那条市集不过是高陆尘为了圈养住高希言，一手打造的虚假繁华罢了，跟这里流露出为生计奔波的鲜活自是不能比的，背对着高希言哭笑了下。
高云逸和高希言在前面走着，他们的身体被阳光照耀着，长袍下的心却各自带着忧伤，在阳光里更显冰凉。
高云逸和王明礼在路上远远看到穿官服的人，都会刻意闪躲，逛街的兴致渐渐少了许多。
高希言虽对集市饶有兴趣，但他更想在清净的地方跟高云逸好好相处，促膝长谈，过了不久也觉兴致索然。
又走了一小段路，高云逸提议道：“不如咱们去周边的山上看看？”
高希言和念白都点头道好，虽然一路上看了不少山，却从未停下来去山上游玩过。
王小川一路上也甚是拘谨，听他们要更换路线，便主动请辞道：“公子们去吧，小的就不去了，这里跟青州甚是不同，很多没见识过的，想要再去城里随便走走看看。”
高云逸看他甚是诚恳，便不再相邀，道：“那你逛尽兴了就回去休息吧！”然后伸手向王明礼，王明礼很心有灵犀的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他。高云逸拿给王小川，道：“这个给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随意！”
王小川不敢不接，又觉得受之有愧，弯腰作揖，哭丧着脸道：“公子甚是慷慨，只是小的一路上也……”
高云逸打断道：“安心拿着，是你该得的！你领着一个没出过门的人走了这么远，一路上指定遇到不少磕绊，此刻他还好端端的，没受什么苦，已是对我有恩，拿着吧！”
王小川郑重接过钱袋，行了礼目送他们离开。自己在街市上从东头到西头看看，又在南头和北头分别坐坐。王小川手里握着钱袋，虽然没花一文钱，却觉得自己已经享尽了此生的荣华。中午只吃了碗青菜面，最后伴着夕阳才恋恋不舍地往客栈去。
他骑在马上往客栈走，从怀里摸索出一枚玉佩，拿在手里沉思许久，抬头看着天边的落日，不觉思绪又回到半月前的青州。
那日看着高云逸和高希言走出高府外市集的铺子，王小川钻进水秀织锦坊，低声喊道：“舅舅！您老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范老板听见侄子劈头这样问，一脸疑惑。喝声道：“我好端端地做生意，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既没偷又没抢，你这话何意啊？”
王小川转头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耐着性子道：“您刚来这条街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也是怪我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但我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进您这门儿来呀。”
一边说着还一遍拍着手背，嘟嘟囔囔的不说正题，范老板心里越发着急。问道：“到底什么是不该说的？那两位公子是你服侍的那家？”
王小川用力点点头，道：“您到底说没说错话？若是有哪句错了，别说您这新开的铺子，咱们全家老小都不一定能保齐了！”
范老板脖子一直，脑袋一正，义正言辞道：“不可能，我在南方也有所闻，谁不知道青州的高节度使为人正派、秉公治理，难道要因为说错了几句话就要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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