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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遇官轿入城突觉冷,四人与道长们会合

    念白看着萧木的背影,歪头向高希言道:“这是我师兄,比我早上山一年,是云霄师伯的弟子,他就是爱说话,人绝对没有坏心思,你也可以信他。”

    话音刚落,只听高希言和柳去非异口同声道:“哦~”

    念白怒气冲冲地盯着柳去非,想到刚刚明明将要甩掉他,现下被萧木拦住,怕是没有机会了。于是只好作罢,冷冷地站在他和高希言中间,小声嘀咕道:“还叫‘去非’,我看他专惹是非吧。”

    柳去非长年修习佛家功法,四肢和五官都甚是灵敏,早已超出了普通人能力之外万千,四周安静时,就连一里之外的苍蝇嗡嗡声都能捕捉到,念白这几句自然不在话下。他嘴角轻扬,也自言自语道:“念白,难不成是因为太黑,所以整日念白?”

    高希言不想他们再有冲突,只好老老实实站着,还故意把脚在地上来回摩擦,试图让两人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

    三人站在一起,虽然也有不少行人侧目,但比起昨晚和早上遇见的目光,已经算是友好了。还好没多少时候,便远远地看见萧木向这边跑来,一手提一大袋包子和馒头,满脸止不住的笑。

    萧木还没停住脚,念白开口问道:“你跟谁一道来的?除了师伯还有谁?怎么买这么些?”

    萧木稍微喘气,坏笑道:“跟我师傅、师兄,还有……还有你师父啊!”

    念白听到沧悯道长也来了,心中自然是欣喜,但也不自觉冒起冷汗。从萧木手里拿过一袋包子,道:“那咱们赶紧走,师傅他老人家若是感到肚饿,便会升起无名火,少不得一阵嗔怪,快点儿快点儿!”

    萧木见念白甚是紧张,给高希言和柳去非眨了眨眼,偷偷笑他,也示意他们快走几步跟上。

    念白走了几步又刻意放慢步子,回头等了等高希言,道:“一会儿你就能见着我师傅了,他这人看起来有些古怪,脾气也不是很好,但他人是绝好的,你不用紧张。”

    萧木也插嘴道:“谁说的?沧悯师叔脾气向来很好,只对他这个徒弟发脾气,绝不会波及旁人,你只要离念白远远的,保证没事儿!”

    念白用手肘碰了碰萧木的胳膊,把他撞到一边儿,又凑近高希言道:“师傅喜欢聪明人,是我太笨,总惹他生气,所以一定会喜欢你的。”然后尴尬笑了两声,想要掩饰过去。

    “哈哈哈哈!”

    只听柳去非大笑几声,却没有任何言语,根本没有跟他争吵的切入口,弄地念白更是嫌弃。念白回头白了他一眼,心里还在紧张,也不多跟他争辩,紧跟着萧木向城外走。

    刚走出城门,迎头遇见一个官府轿子,两排随从紧贴着,前面还有开道的武将,一袭人洋洋洒洒走过来,虽然步伐并不沉重也不快速,却在卷起地表一层土灰,几个人只顾着拿起袖子捂住口鼻,想要看清,却只能在尘土飞扬中眯着眼睛,什么都没发现。

    只有高希言觉得身体被寒风刺骨。

    等那轿子和一众随从走远了,路人才开始继续走路。

    萧木挥了挥衣袖,等尘土散去,他干咳了几下,皱着眉头,摇晃着脑袋,道:“这世上除了成仙,还能有比做官更威风的吗?出个门都左拥右护,百姓还得给他让道,真是神气!”转头看了看念白几个,念白和高希言正看着他,只有柳去非像没听见一般,只顾埋头走路,此时已经走在前面好远了。

    萧木察觉自己失言,笑眯眯看着念白和高希言,又拍了拍自己的嘴,道:“你瞧我!我就该跟你学,这嘴只用来吃饭和念经,平日就当个哑巴!”边说边摇着头,甩开他们,自己走在前头。

    不一会儿几个人跟着萧木进了一处山林,远远地便看见山脚下五个穿着道袍的人正在盘坐。

    念白认出是云霄师伯和师傅的身形,还看见云霄师伯的三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徒弟,也都是第一次下山。

    念白虽心里担心出错被责备,略微紧张,但第一次跟师傅分开半月有余,见了还是开心更多一些,回头叫了声高希言,便迈开步子小跑着过去。

    高希言和萧木也都跑起来,跟在后面,只有柳去非依旧不紧不慢走着。

    念白远远地便呼喊道:“师傅!”

    沧悯道长见念白跑来,站起身向前迎了两步。面含笑意,向念白伸出双手,念白以为师傅一改往日严肃,要温柔地打个招呼。

    不料,只见他手伸向念白手里抱着的那袋包子,随即脸色突变,嗔怪道:“我道怎么这么慢,原是遇上你给耽搁了,赶紧给我,饿的心都慌了。”

    沧悯道长接过那袋包子,转身递给云霄道长,云霄道长拿了一个,自己才拿了一个,剩下的又都给了云霄道长的几个徒弟,不等跟念白叙旧,只专心品尝包子。

    念白稍稍有些失落,但见沧悯道长还是如在山上一般对自己,有了更难得的熟悉感,也咧嘴笑笑。上前毕恭毕敬跟两位道长和三位师兄行了礼。见高希言已经在跟前停下,便拉过来给师傅介绍。

    念白道:“师傅,这是我下山后遇见的第一个朋友,他叫高希言,是青州人士。”高希言向两位道长和三个小道士行礼,念白继续滔滔不绝道:“他人很聪慧,一路上还有很多人和妖都夸他,也帮了我不少忙……”

    沧悯道长清了清嗓子,皱眉看着念白,念白连忙闭嘴,示意高希言自己介绍。

    高希言拱手再拜道:“二位道长好,晚辈高希言,从青州往南寻找兄长,一路上多亏念白相护,蒙大道庇佑,才安然无恙。兄长在前日已经寻着了,他如今回了青州,我便与念白相约继续相伴南下。”

    云霄道长和师兄们边吃包子,边像看好戏一般看着这边。

    沧悯道长对高希言打量一番,微微笑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又向念白身后看了看,念白回头见柳去非也走到跟前停下,不情愿地简单介绍了一番。

    沧悯道长依旧笑笑点点头,把手里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细细咀嚼咽下后,拿袖口里的粗布巾擦了擦手,起身站在高希言面前,笑了笑道:“你们一路上都遇到什么了?能不能跟我说说?”

    念白见沧悯道长愿意与高希言谈天,便示意高希言展开说说。高希言会意后便从第一次遇见念白那晚,一直说到遇见的妖,以及前几日遇见的柳去非。一件件在他嘴里都变成画本一般生动,语句简洁,使人百听不厌。两位道长和师兄们听得也很入迷,萧木和几个师兄也想要遇见妖,眼馋地不行,拼命往嘴里塞着包子,两腮都鼓鼓囊囊的,一脸羡慕。

    柳去非也是第一次听说,也认真听着,偶尔脸上露出些微欣赏的表情。

    一席话结束,云霄道长先开口说道:“半个月就能遇见这么多妖,可见近来山下颇不太平,好在这些妖都不坏,没想过取人性命,也算是祸中之福。”

    沧悯道长附和道:“确是。福祸之中必有生机,邪恶里也暗藏善意。”说完,他稍稍思索了一下,问念白道:“可有什么疑惑未解?”

    念白听沧悯道长问这句,放在心头想不通的事总算有了出口,认真问道:“师傅,我们遇到的那个乌龟妖,对人类甚有敌意,还多次出手惩罚做错事的人,非要分出个是非黑白,我有时候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时候又觉得没有道理,再一想想好像又有道理了,总是不能拿定主意。就好比,若凡事都不论个对错,犯错的都不惩罚,岂不是没有人会愿意去做正确的事了?

    那国家也不用设立什么律法去评判,更不用有判官,甚至,皇帝也不用了。但若什么都要分个对错,好像又不能真的判定,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这世间又有多少大事呢?很多时候细论起来,都跟家务事甚接近,那又有谁、有哪条律法能断清呢?”念白只有在苦恼时才会说这么多话。

    见道长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他便继续开口。道:“他说‘人心甚是复杂,所以很多路都因为想法太多才慢慢迷失了。’我想到了自己从前念经和练功,也都因为想得太多,心里总没有一条清晰的路数,每次要施行法术时都要试很久,也觉得这话没错。”

    沧悯道长见他停下来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转头从云霄道长面前的袋子里拿起一个包子,不紧不慢送进嘴里。

    萧木见沧悯道长没再评议,走过来拍着念白的肩膀,道:“哈哈哈,师叔你听听,他一个人竟听向妖学怎么做人,把妖的话还听得甚是认真。”萧木怕念白又被嗔怪,故作夸张地说起笑话,自己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念白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撇了撇嘴,抖了下肩,把他的手抖落下去。

    萧木一脸无奈,碰了碰念白的胳膊,嘟囔道:“妖说得话若都对,我们何必下山,又何必上山?”

    沧悯道长听了萧木这句,突然停住了嘴,转头看了看云霄道长,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笑,把刚才说过话的念白和萧木都搞得满脸疑惑,心上略微紧张,恭敬地看着两位道长。

    沧悯道长咽下嘴里的包子,对云霄道长道:“我就说萧木这孩子有悟性,虽平日说的多数是废话,偶尔也有一两句振聋发聩。”

    萧木听见沧悯道长夸自己,心里一个烟花绽放,开心地合不拢嘴。

    云霄道长也笑着道:“蠢话中也有几句妙语生莲,你这几句胡乱说的话恰好就是一种答案。”

    沧悯道长见念白和萧木依旧一脸乌云笼罩,便继续指点迷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山,妖的心中也有,只不过有的时候眼见的山的面向,所站位置不同,产生了不一样的风景和高度,哪里有什么对错,不过是随心而动,随心而信,随心坚持罢了。记住,大道至简,不会变亦无需辨。”

    念白听见了答案,萧木听见了称赞,两个人没细琢磨便只顾连连点头,看着两位道长憨笑。

    一阵话停当,两位道长和师兄们也都吃饱,纷纷拿起手边的水葫芦喝了几口,水亦喝足,便起身打算赶路。

    突然一阵怪风从山背面吹来,念白快速越过萧木,走到高希言身前,一只手挡在前面,一只手早已抽出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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