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想翩翩

    王语柠下车凝视片刻,认真道:“我记得这里,我们家,还有你的房间。”

    靳司剡:“……”

    “那你会迷路吗?”楚轻轻询问道。

    王语柠摇头,脱口而出:“不会,好像记得很清楚。”

    楚轻轻愤愤咬牙:“我会。”

    王语柠抽搐唇角,腹诽,合着你不是怕我迷路,是担心你自己迷路太丢脸呗。

    闻声,几人回头察看。

    欧阳辕下车,笑比清河。

    王语柠一怔,呢喃:“辕哥。”

    靳司剡低头看她,她略显慌张和沉重。

    欧阳辕站立面前,意味深长笑道:“小桐,听说你记得我。”

    “呃!”王语柠不自然的舔了舔唇。

    赵力捏住他袖子扯了扯,“行了,别逗她,等会生气了。”

    王语柠狐疑的凝着他,须臾,往靳司剡身后躲了躲。

    靳司剡不明所以,环视一眼,定睛,“……”

    赵力忍俊不禁,轻声道:“她还是怯毕霖。”

    毕霖:“……”

    王语柠踮起脚尖,附在靳司剡耳畔,轻声道:“我好像见过那个奇怪的人。”

    靳司剡:“……”

    “小姐。”毕霖上前一步唤道。

    几人:“!!??”

    王语柠又往边上躲了躲,吞了口气,讪笑道:“杀手大哥好。”

    几人:“……”

    腹诽,都这样了,还能浮想翩翩。

    王语柠进房间随意环视,蓦地,定睛,徐步上前,仰头凝视。

    俄顷,她问:“这是我的吗?”

    “是。”靳司剡上前凝望。

    王语柠思索片刻,不确定的问:“送我画的人是叫暮晖哥吗?”

    靳司剡猛地转头,疑惑道:“你记得?”

    王语柠回忆着什么,“我记得我接过画跟他道谢,可我不记得他的样子。”

    几人松气失落的叹气。

    楚轻轻笑盈盈道:“你醒来那天,夸他很帅,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他就是余暮晖,这副绣品就是他绣的,他是曦晴姐的亲哥。”

    “绣的?”王语柠惊讶出声,望向梧桐图,喟叹:“真看不出来,他这么厉害,他是刺绣大师?”

    楚轻轻抿唇一笑,“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王语柠眸光清透,笑道:“我很喜欢。”转了转目,蹙了眉宇。

    “怎么了?”靳司剡疑惑道。

    王语柠回神伸手搂住他腰,目光警惕的盯着赵力。

    赵力:“……”不明所以。

    欧阳辕扑哧:“她怕你抢剡哥吗?”

    赵力抽搐脸庞,腹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病。

    王语柠愤愤道:“他,赵副总在这里摔碎了花瓶,对我冷嘲热讽,我还受伤了。”

    靳司剡困惑的望向赵力……

    赵力一脸无辜,困惑不已。

    毕霖当即想起,解惑道:“是小姐自己摔的花瓶,给剡哥打电话那次。”

    欧阳辕忍俊不禁,调侃:“你看看你的人品。”

    赵力:“……”

    无奈的扶了扶额。

    王语柠怯怯的望着毕霖,目光好奇的打量,须臾,闭上了眼,画面铺天盖地袭来。

    “她又在想什么?”赵力一脸惊恐的望着她。

    “我怎么知道,”欧阳辕忍着笑意,“说不定又在想你怎么虐待她。”

    赵力满脸无奈,辩驳:“我哪敢虐待她,她虐待我还差不多。”

    欧阳辕看他神色,不禁喜从心生,掩面偷笑。

    “我想起你了,”王语柠欣喜若狂的指着毕霖,“毕霖。”

    毕霖微微扯动唇角。

    赵力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想起什么?”靳司剡眉眼带笑询问。

    王语柠目光炯炯仰望着他,“毕霖是我朋友,他一直在保护我,陪我逛街,聊天,吃饭,还有……”她垂眼微微蹙眉,轻喃道:“好像有人要杀我,毕霖……”

    她心头惊惶,话锋一转:“那个人的脸上有道很狰狞的疤,毕霖满身是血,我看不见毕霖的身影,那个人摔了我一下,我很疼…”

    靳司剡拥她入怀,打断了她的喃喃声,他心痛如绞,不由地颤抖。

    欧阳辕目光一沉,心头惊颤。

    赵力侧目一眼,眼皮微动。

    欧阳辕攥紧了拳,咯咯作响。

    毕霖了然,原来那时她已不舒服,因为怕他们知道,所以着急回来,没想到又碰上了那个女人,怒气攻心才昏迷不醒。

    楚轻轻构思当时的情状,惊惶不已,她虽没见过现实场面,但毕霖应该身手很好,柠柠看不见他的身影,说明他当时脱不了身,他的身手要对付多少人才会脱不了身…

    柠柠在医院时说她满身是血,疼痛难忍,她当时伤到了哪里?为何身上没有伤口?

    “这么久远的事,他们是怎么查到的?”韩叔疑惑不已。

    “不清楚,但……”韩灿神色凝重,“那个给靳家下毒的女人,确实是难产而死,跟靳司剡他们无关,孩子也确实是邵琛的。”

    韩叔严肃道:“不能这么仓促,再查。”

    韩灿:“我知道。”

    “你留在这里,不用着急回A市,”韩叔神色复杂,若有所思,“以邵家渡的背景地位,绝不可能平平静静的落案,靳司剡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事才刚刚开始。”

    “靳司剡联系你了吗?”韩灿疑惑道。

    “就是没有我才奇怪,他不仅没有联系我,也没听说他来里京,这不像他的作风。”韩叔沉吟道。

    “不应该啊,”韩灿困惑不已,“废了这么大功夫,难道放虎归山?”

    韩叔想到什么,郑重道:“你再去一趟S市,亲自去探望靳家小姐,可能,她没有痊愈,靳司剡走不开。”

    韩灿垂目凝重道:“若她有事,欧阳辕不会找我们配合,他自己也说了王小姐已经脱险,我们那边的人也说王小姐已经回家了。”

    “靳司剡身陷舆论,邵家渡又败在他手上,他均未露面,很明显他有更重要的事,比他公司重要,比扳倒邵家重要,”韩叔目光幽深,“还有那个欧阳辕,他恶性难改,这次这么听话,我倒有些怀疑。”

    “睡吧。”靳司剡倚在床头柔声道。

    王语柠乖巧闭上眼。

    良久……

    靳司剡轻轻抽回胳膊,站起身帮她盖了盖被子,轻声蹑脚。

    王语柠睁开眼,听着门关上,下床,坐到窗前,郁郁寡欢……

    靳司剡回到房间想起她回来那天……

    王语柠进门环视四周,糯糯道:“我记得我们这里做了,好像是我勾引的你。”

    靳司剡现在听她说话,都提着心弦,你永远不知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她迷茫的问:“一直都是我在勾引你吗?”

    “不是。”靳司剡淡定道。

    王语柠沉默片刻,悲戚道:“你爱我,但不喜欢我的身体,是吗?”

    不知为何,自她醒后,她好像总觉得自己很脏,无论怎么跟她解释都没用,好像非要他身体力行,才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王语柠木讷的望着外面的灯光,即便是黑夜,靳家庄园也依然明亮,可灯光怎可比阳光……

    她闭了闭眼潸然泪下,她清楚记得,她跟邵琛坦诚赤裸,可靳司剡却在骗她,是因为他介意吗?

    也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他当然有资格介意,她非清白之身,又无显赫家世,只是仗着他的爱意,凭着小时候的情分,混在他身边,做着高高在上的靳家小姐,锦衣玉食受人拥护,无限风光,呵……

    他给她靳家小姐的身份,已是恩赐,她怎么会,又怎么能爱上他,霸占他,肖想靳太太的身份,她好贪心……

    他说不舍得让她做情人,可除了身边人,竟无人知晓她是他女朋友,从那天的余家母女便可得知,这么要好的关系,却只知他宠妹无度,并不知他们之间的男女关系…

    可他们之间有过孩子,到那个地步,绝不是一朝一夕,他们明面上是兄妹,暗地里是男女朋友,所以他才给了她靳小姐的身份?

    这不是情人,是包养?即使是包养,他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前不知道她跟邵琛的事,是她在昏迷时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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