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弑父
大理寺门前早已聚集了无数百姓，眼里带着希冀。可见到被两个禁军押着的右相大人，纷纷变了脸色。
“右相是个好官，您看您在百姓中的地位，是民心所向啊，大人您明白了吗？”押着他的一位禁军绷着脸，低声道。
南父听了，老泪纵横。他未曾想过凭这民心做什么，几十年的君臣情谊，竟如此不值一提……
“大人……”门外百姓叫嚷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两个禁军带着南父缓慢地走在人群中，人群自发地开出一条道来。
南父微驼的脊背，走在路上却是身姿笔挺。此刻的狼狈完全抵挡不住几十年忠臣良相的风骨。
南父站在刑场中央，禁军首领站在刑场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却时时未下令行刑。他不下令，也无人质问。
往日闹市，如今寂静如斯。
宫中原本因为右相的事情，皇帝允诺亲审，于是取消了朝会。
皇帝未曾想过要毁约，更未曾想过意外会来得这么快。
他喝下公公照常送来的养生汤，再次醒来时，躺在龙榻上却已是呼吸困难。
他徐徐撑开眼皮，看见不远处的桌案上有人伏案写着什么。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他艰难地动了动嘴，恰好桌上那人写完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往他床头走去。
皇帝睁大眼睛，看着他越走越近……然后将手探进他的床头。皇帝眼睁睁地看着他取出自己的玺印，嘴巴蠕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逆子对吗？儿臣知道父皇想说什么。”二皇子捧着玺印，不慌不忙地走回案前，重重摁下了玺印。
“父皇龙体不适，就莫要操心这些事情了，”他满意地看着桌上的圣旨，“儿臣以为，帝王之位，儿臣来坐，比皇兄来坐更合适。”
“父皇难道不觉得，皇兄日日端着那副样子，很是恶心吗？儿臣看着也累极，倒不如放过亲爱的皇兄呢。”
“若是他能乖乖让儿臣上位，儿臣便能留他一个全尸。”
“啊，当然，父皇大可不必担心，毕竟父子一场，儿臣还是会给您留个全尸的。”
“父皇应当理解儿臣吧？若儿臣记得不错的话，父皇当年也是弑兄上位，对吧？”
“皇兄什么都有了，他有母妃而我却没有了，连我的同胞妹妹也偏爱他，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这皇位，他总该让给我了。”
二皇子语气很平静，看着皇帝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偌大的寝宫里，幽幽响着二皇子说话的声音。皇帝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看着他咽了气，他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圣旨走出寝宫。
寝宫外，以左相和今康为首，已经守了朝廷大半的大臣。这么多时日，他们几乎把右相一派大臣的权利架空了，把右相一除掉，剩下那群人，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父皇近日龙体抱恙，今日病情恶化，不幸驾崩……”
廷下大臣纷纷跪下，悲戚声一片。
他清清嗓子，打开圣旨，众人安静下来，他便如吟诵一般，不疾不徐地念出上面的文字。
念到最后一个字时，手上的圣旨凭空着火，圣旨脱手落在地上，瞬间成为风中一捧灰尘。
在场众人愣在原地，二皇子机械般地抬头，看见了半朝文武身后不知如何穿过禁军徐徐走来的一群人。
跪着的人也站起身往后看，今康认出来为首的真是南润舟和渚鹤二人，身后跟着一个穿斗篷的人。
南润舟摁熄指尖的火苗，二皇子皱眉：“修仙之人不干涉朝堂，右相二公子，全京城都知晓了这件事，你莫不是想当着所有普通人的面，被神女降罚吧？”
“降罚又如何，我并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也不可！先皇已把皇位传给朕，朕劝你不要再干涉！你干涉朕，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我不稀罕什么好处，可你污蔑我父亲，便不能不怪我干涉你了。”
“二皇子，神女降罚是有标准的，不会罚好人，这不劳你操心。可你知道么？一心辅佐你的今康，也不是个普通人呢。”渚鹤笑眯眯地背着手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你胡说什么？”今康自然知道神女不会降罚，不然也不会在他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还没有降罚，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一点。他没有看二皇子投来的目光，上前一步，多看了一眼渚鹤身后的斗篷人。
那斗篷人突然上前一步，摘下兜在脑袋上的帽子，抬起一张清秀却布满伤痕的脸。
“这哪里是胡说？你莫要敢做不敢当！你打着大发善心收留孤苦姑娘的旗帜，把一群无依无靠的姑娘拐进府里，被你玩弄致死！”
“这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你们以为随随便便找来一个野女人便能污蔑本官了？”
“是我亲眼所见！是你允诺给我姐弟荣华富贵，可我看到的是你害了姐妹们的性命！九死一生逃出府，我看到的是我饿得饥肠辘辘的弟弟！”
“空口无凭罢了。”
“你！”她气极，指着他对四周的人诉讼，“他真的会用邪术！我亲眼见他掏出她们的心脏，用一股黑气吸掉了她们的生机！神女会降罚的！”
“照你这么说，侍郎大人不仅坏了神女的规矩，还犯下伤天害理罪无可赦的大罪？”二皇子轻轻开口。
今康和斗篷女都诧异地抬眼看他。
今康开口想解释，却听他继续说：“既然说神女不伤害好人，若真如你所言，侍郎大人为何还好端端站在这里？”
今康一喜，然后就见一大群禁军冲进来重重包围了他们所有人。
斗篷女脸色苍白，渚鹤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斗篷女满是歉疚地看着她。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早就死在了左相府的狗洞旁，她和她的弟弟，没有一个人会得到善待。
原以为今日她来找她帮忙，终于能报答恩公了，如今确实这么一个结果……
今康拱手道谢，二皇子却压下手，看着他，神色淡淡：“朕没有说过完全相信你。”
今康笑容一僵，不会的，他答应过自己的，要给自己无上的荣誉，今后他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朕的信任和答应过你的事情，都是有条件的，”他不急不缓地说着，“除非……杀了左相证明你自己。”
“右相是个好官，您看您在百姓中的地位，是民心所向啊，大人您明白了吗？”押着他的一位禁军绷着脸，低声道。
南父听了，老泪纵横。他未曾想过凭这民心做什么，几十年的君臣情谊，竟如此不值一提……
“大人……”门外百姓叫嚷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两个禁军带着南父缓慢地走在人群中，人群自发地开出一条道来。
南父微驼的脊背，走在路上却是身姿笔挺。此刻的狼狈完全抵挡不住几十年忠臣良相的风骨。
南父站在刑场中央，禁军首领站在刑场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却时时未下令行刑。他不下令，也无人质问。
往日闹市，如今寂静如斯。
宫中原本因为右相的事情，皇帝允诺亲审，于是取消了朝会。
皇帝未曾想过要毁约，更未曾想过意外会来得这么快。
他喝下公公照常送来的养生汤，再次醒来时，躺在龙榻上却已是呼吸困难。
他徐徐撑开眼皮，看见不远处的桌案上有人伏案写着什么。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他艰难地动了动嘴，恰好桌上那人写完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往他床头走去。
皇帝睁大眼睛，看着他越走越近……然后将手探进他的床头。皇帝眼睁睁地看着他取出自己的玺印，嘴巴蠕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逆子对吗？儿臣知道父皇想说什么。”二皇子捧着玺印，不慌不忙地走回案前，重重摁下了玺印。
“父皇龙体不适，就莫要操心这些事情了，”他满意地看着桌上的圣旨，“儿臣以为，帝王之位，儿臣来坐，比皇兄来坐更合适。”
“父皇难道不觉得，皇兄日日端着那副样子，很是恶心吗？儿臣看着也累极，倒不如放过亲爱的皇兄呢。”
“若是他能乖乖让儿臣上位，儿臣便能留他一个全尸。”
“啊，当然，父皇大可不必担心，毕竟父子一场，儿臣还是会给您留个全尸的。”
“父皇应当理解儿臣吧？若儿臣记得不错的话，父皇当年也是弑兄上位，对吧？”
“皇兄什么都有了，他有母妃而我却没有了，连我的同胞妹妹也偏爱他，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这皇位，他总该让给我了。”
二皇子语气很平静，看着皇帝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偌大的寝宫里，幽幽响着二皇子说话的声音。皇帝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看着他咽了气，他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圣旨走出寝宫。
寝宫外，以左相和今康为首，已经守了朝廷大半的大臣。这么多时日，他们几乎把右相一派大臣的权利架空了，把右相一除掉，剩下那群人，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父皇近日龙体抱恙，今日病情恶化，不幸驾崩……”
廷下大臣纷纷跪下，悲戚声一片。
他清清嗓子，打开圣旨，众人安静下来，他便如吟诵一般，不疾不徐地念出上面的文字。
念到最后一个字时，手上的圣旨凭空着火，圣旨脱手落在地上，瞬间成为风中一捧灰尘。
在场众人愣在原地，二皇子机械般地抬头，看见了半朝文武身后不知如何穿过禁军徐徐走来的一群人。
跪着的人也站起身往后看，今康认出来为首的真是南润舟和渚鹤二人，身后跟着一个穿斗篷的人。
南润舟摁熄指尖的火苗，二皇子皱眉：“修仙之人不干涉朝堂，右相二公子，全京城都知晓了这件事，你莫不是想当着所有普通人的面，被神女降罚吧？”
“降罚又如何，我并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也不可！先皇已把皇位传给朕，朕劝你不要再干涉！你干涉朕，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我不稀罕什么好处，可你污蔑我父亲，便不能不怪我干涉你了。”
“二皇子，神女降罚是有标准的，不会罚好人，这不劳你操心。可你知道么？一心辅佐你的今康，也不是个普通人呢。”渚鹤笑眯眯地背着手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你胡说什么？”今康自然知道神女不会降罚，不然也不会在他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还没有降罚，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一点。他没有看二皇子投来的目光，上前一步，多看了一眼渚鹤身后的斗篷人。
那斗篷人突然上前一步，摘下兜在脑袋上的帽子，抬起一张清秀却布满伤痕的脸。
“这哪里是胡说？你莫要敢做不敢当！你打着大发善心收留孤苦姑娘的旗帜，把一群无依无靠的姑娘拐进府里，被你玩弄致死！”
“这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你们以为随随便便找来一个野女人便能污蔑本官了？”
“是我亲眼所见！是你允诺给我姐弟荣华富贵，可我看到的是你害了姐妹们的性命！九死一生逃出府，我看到的是我饿得饥肠辘辘的弟弟！”
“空口无凭罢了。”
“你！”她气极，指着他对四周的人诉讼，“他真的会用邪术！我亲眼见他掏出她们的心脏，用一股黑气吸掉了她们的生机！神女会降罚的！”
“照你这么说，侍郎大人不仅坏了神女的规矩，还犯下伤天害理罪无可赦的大罪？”二皇子轻轻开口。
今康和斗篷女都诧异地抬眼看他。
今康开口想解释，却听他继续说：“既然说神女不伤害好人，若真如你所言，侍郎大人为何还好端端站在这里？”
今康一喜，然后就见一大群禁军冲进来重重包围了他们所有人。
斗篷女脸色苍白，渚鹤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斗篷女满是歉疚地看着她。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早就死在了左相府的狗洞旁，她和她的弟弟，没有一个人会得到善待。
原以为今日她来找她帮忙，终于能报答恩公了，如今确实这么一个结果……
今康拱手道谢，二皇子却压下手，看着他，神色淡淡：“朕没有说过完全相信你。”
今康笑容一僵，不会的，他答应过自己的，要给自己无上的荣誉，今后他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朕的信任和答应过你的事情，都是有条件的，”他不急不缓地说着，“除非……杀了左相证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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