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偶遇
草坡上，苏辰生猛然惊醒。
他慌忙摸摸身上，四肢俱全，无损无伤，这才长舒一口气。
“怎么回事，竟在野外睡着了，亏得是我，别人早让野兽吃了。”苏辰生伸着懒腰站起，轻轻笑着。
他是猎户之子，今天本出来打猎，因躺在草上树荫下看云，松懈中竟睡着了。
不过他敢放心睡着，其实也是有恃无恐，从小到大，所有野兽动物都不会伤害他。
除了蚊子和跳蚤。
当然魔兽不在此例，魔兽到底是另一层级的存在。
关于此事，父亲似乎知道什么，但父亲总是隐约其词，还让他不要说出去。
神神秘秘的，搞得他很好奇。
不过他也不是迫切想知道，也就没追问。
他看看四下，天气晴朗，云层白厚，广阔草原上地势起伏，风吹草动，身旁孤树兀立，树冠丰满。
忽然，他听到狼叫狐鸣，接着是紧急奔跑的动物脚步声。
他脸上露出喜色，于是抓起弓箭，提起钢叉，悄悄爬上草坡顶。
露头窥去，果见草坡另一面，如海绿地上，两匹大灰狼猛追着一只蓝色小狐狸。
苏辰生嘿嘿一笑：“今天我就发发善心，救了这只狐狸。”
只见他跳将起身，张弓搭箭，大叫一声：“呔，恶狼站住，吃我一箭。”
弦响处，箭若流星，灰狼虽然听到了喊叫，却也躲不过，一匹已应声而倒。
另一匹龇牙露凶，转头朝坡上奔来。
苏辰生撇下弓，握稳叉，也直面迎击。
狼渐近前，忽然，它的面色大改，看着苏辰生不敢攻击。
苏辰生早已见怪不怪，下手不留情，钢叉奋刺而出，灰狼断颈丧生，毛血洒落平芜。
那只小狐狸早呆住了，见苏辰生走近，便畏畏缩缩后退，嘤嘤低鸣，垂下头，显得可怜又可爱。
苏辰生抛下钢叉，半蹲下来，抱起小狐狸，顺抚它蓝莹莹的毛，温柔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灰狼已经被我杀死了。”
它耳朵一动，竟似听懂了人话，扭过头，看看他的面庞，大眼睛眨了眨，十分有灵性。
然后它竟害羞一般低垂下头，眼睛却还偷偷瞄他，也颇有些妩媚之态。
苏辰生不由笑了，道：“你这小狐狸，真是魅惑动人，可惜我不能养你。”
他便又抚摸了一阵，放下它，道：“去吧，以后小心一点，别再被发现了。”
那狐狸落地后在他腿上蹭了蹭，他笑道：“小可爱还挺会磨人。”狐狸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竟伸出两条前腿向他拱爪作揖。
苏辰生更觉惊奇：“真不是一般狐狸啊。”便向它点点头，笑着挥手作别。
小狐狸离开后，苏辰生便扛起两匹狼，往家赶去。
他所在国度为星照国，他家便在国都东郊，青稷大森林北边。
父亲前次捕猎时不慎摔断了腿，所以这几日都是他一人打猎。
他没见过母亲，父亲说母亲病死了。这些年来，只有父子两个相依为命。
推开柴门进去，跟父亲打招呼：“爹，我回来了，精灵没来么？你看我的收获，这两匹狼，可沉了！”
听着父亲答应，手上也不歇，他拿起小刀，在院子里剥起了狼皮。
苏伯守四十多岁，胡子拉茬，皮肤黑亮，面上颇见沧桑，骨折的左腿用两根短棍固定。
儿子能独自打回两匹狼，他也是欣慰，看着儿子哼着小曲剥皮的身影，他不由回想起了当初。
苏伯守心中知道，这个孩子会改变天下，在未有这孩子之前他便知道。
在他得这孩子的前一晚，有人把他带进梦里。
万种生灵相绕间，神明出现，身周光芒闪耀，瑞气千条，七彩匹练如花相绽。
神明每踏一步，便有日夜的倒换，两侧树木瞬荣瞬枯，小兽飞鸟忽生忽死。
那神明叫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来，却捧出一个男婴，男婴身上蓝脉若隐若现。
神明交婴孩给他，令他小心看护，话语如琼花盛放、似落木萧萧：“此子日后移天换日、重整山河。汝当悉心相守，勿泄天机，护持以待天时。”
而后神明道一声：“去吧！”语力推他坠落。
苏伯守登时恍惊而醒，但见已天光大亮。他长嗟不已，当日便得了苏辰生。
“爹、爹，你怎么了？”
忽然听到声音，苏伯守才回过神来，只见儿子已剥完了狼皮，便摇摇头道：“没什么。”
苏辰生怀疑地目光看了他一阵，却也不再问，只是叹气道：“明天就进城，把这狼皮卖给衣店。”
苏伯守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叹气的？卖个狼皮有什么难的？”
“唉，你忘了衣店那胖老板？那就是个吝啬鬼！还不知要怎么压价钱呢！”
父子两又谈了许多。次日吃过午饭，苏辰生便挑着狼皮进城。
和他一起过城门的是一辆拉了五头老虎的大铁车，车身极长，车上的笼子没有门。
众人望见都躲得远远的，苏辰生倒不怕，只笑着问监理的兵卒：“你们拉这些老虎干什么？这车笼连门都没有，老虎是怎么放进去的？”
兵卒扫他一眼，见他一根棍扛着狼皮，也不富贵，于是很不客气：“你算老几，也敢问我？滚开、滚开！”
苏辰生撇撇嘴，哼了一声走开，旁边一个热心老伯便告诉他：“这是皇帝爷新建的兽囿里要的，这几天进了不少野兽呢。那笼子是特殊金属所制，从外面可以穿透进去，里面却坚如磐石，怎么撞也撞不开，所以不用门。”
苏辰生这才恍然，心想这笼子倒像是二极管——单向导通。他也不在意，道过谢进了城。
衣庄里小房间，胖老板不断擦着脖子和脸上的汗，眼珠子满是计算小气。
苏辰生放下狼皮后两人便开始讲价，争多论少，吵得唾沫横飞，哓哓不休，两人都累时，才谈好了价。
收过那老板割肉一样交出的钱，苏辰生心中叹息，埋怨自己不够慷慨爽利，这么两个子也斤斤计较，实在不美气。
老板请他从小门离开，苏辰生不悦道：“我还就从大门出，干嘛走小门？你这老板，做生意抠门，做人更抠门。”
说完也不理，径走正堂，要出大门。
他才近大门，一黑一白两只蝴蝶扑面飞入，门首便响起了冰裂玉碎般的声音：“徐老板，荧惑姑娘来了没有？”
苏辰生一闻此声，既喜且惊，适才的不快瞬间抛诸九宵云外，却又有点紧张。忙靠边放了棍子，理正了衣裳，脸上更情不自禁浮上了笑。
修长黄衫裙飘起时，隐隐可见底下白衣白鞋，少女身姿绰约，行动轻盈而娴雅，容色更是照人。
大踏步跨进了门槛，端木晴一眼便看见了苏辰生。
只见这少年朴素衣着不掩其玉立之身，双目清照，眄动柔情，丹唇自朗，抿噙微笑，面虽锋凌而不厉，眼虽望高而藏善，姿仪俊爽，神采奕奕，见了她却略有几分拘谨羞赧。
“诶，小猎人！你怎么在这？”端木晴感到意外，脱口便道，眉间微颤，心绪竟莫名争乱。
一个月前，她遭敌人追杀，已受伤，逃进林中，正巧苏辰生在那里猎鹿。
苏辰生看到了她，听了她的言语，微加思索，便让她藏在山谷侧壁一个洞里。洞口小，周围青草又很长，遮住了，谁也发现不了，哪怕距离咫尺，仅凭双目，也是无法察觉。
他自己却在大路装作狩猎，追端木晴的三个人来时，他给指了另一条远路。
端木晴暗自庆幸，追她的都是敌方小辈弟子，修为皆在玄丽境界以下，无法使用神识探查。
“多谢了，小猎人。”
这是她离开前最后说的，说完这句话，她便带着警惕匆匆离去。
苏辰生救了她，可她连他名字都不问，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苏辰生早不奢望她记得自己，只当自己日行一善了。
此时闻得此语，苏辰生却是喜出望外：
“你还记得我！我来此地卖狼皮，没想到竟遇到你了。你近来怎样？伤好了么？那些人再没找你麻烦吧？”
他说话时瞧着她，端木晴的眼睛最是明亮，长长睫毛闪动，更显生辉，粉面清肌，秀丽绝伦，乌丝飘云两额鬓，高髻玉冠斜双簪，耳垂珍珠珰，头系缃巾长。
她听了苏辰生的话，未语先莞尔，伸手制止侍女的拦阻，便柔声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也罢，你既如此关怀，我便知诉你，我都还好的，伤已复原，那些敌人也没再遇上。多谢你牵挂着我，上次也真是多赖你相救，当时走得匆忙，没问及你的名字，真对不起。不知现下你还愿告知否？哦，我叫端木晴，字莹朗。”
苏辰生欣然便道：“当然愿意，我叫苏辰生。”
“苏辰生。”端木莹朗念了一遍，忽瞥见店内深处的一个人影。她神色微动，若有所思，却对苏辰生露出抱歉的笑，说道：“实在对不住，本来要好好谢你一番的，可我今日实有要事，所以……”
苏辰生当即道：“没事，你既有事便忙你的，不必在意我。”
端木晴仍欠身施礼，含疚相笑，却才向内去，随从侍婢便簇拥在后。
苏辰生这时便听见了其他人的惊叹议论，乃知此女所来，微微讶异。
“那就是玉角宗的小公主，宗主端木雄正的小女儿。身份高贵，平日难得一见，竟然出落得这样美丽。”
“听说虽然只有十六岁，修为已经在玄止境巅峰，而且是罕见的水木双属性。”
“真是羡煞旁人呐！”
……
苏辰生忽觉心中苦涩，却叹了口气，思忖：“她竟是玉角宗的小公主，也难怪。可惜我只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唉，何苦来呢？”
苏辰生走出店外，失魂落魄，垂头丧气。太阳正盛，他看了很干涩。穿过两条街，便要往城外回去。
便在这时，蓦然便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唤道：“恩公，恩公……”他抬头，便见左巷里一个蓝衣少女向他跑来，脚下轻盈，行动灵捷。
眨眼间少女已近，才看清她身材虽娇小而曼妙，面容虽稚气而妩媚，他更不认识。
正疑惑间，那蓝衣少女已扑入他怀中，抱住他便献上一吻，柔软迷心，芬芳醉人，缱绻浃津，更在他错愕间贴着他的脸庞，销魂噬骨地呢喃：“恩公哥哥，雨儿喜欢你。”
他慌忙摸摸身上，四肢俱全，无损无伤，这才长舒一口气。
“怎么回事，竟在野外睡着了，亏得是我，别人早让野兽吃了。”苏辰生伸着懒腰站起，轻轻笑着。
他是猎户之子，今天本出来打猎，因躺在草上树荫下看云，松懈中竟睡着了。
不过他敢放心睡着，其实也是有恃无恐，从小到大，所有野兽动物都不会伤害他。
除了蚊子和跳蚤。
当然魔兽不在此例，魔兽到底是另一层级的存在。
关于此事，父亲似乎知道什么，但父亲总是隐约其词，还让他不要说出去。
神神秘秘的，搞得他很好奇。
不过他也不是迫切想知道，也就没追问。
他看看四下，天气晴朗，云层白厚，广阔草原上地势起伏，风吹草动，身旁孤树兀立，树冠丰满。
忽然，他听到狼叫狐鸣，接着是紧急奔跑的动物脚步声。
他脸上露出喜色，于是抓起弓箭，提起钢叉，悄悄爬上草坡顶。
露头窥去，果见草坡另一面，如海绿地上，两匹大灰狼猛追着一只蓝色小狐狸。
苏辰生嘿嘿一笑：“今天我就发发善心，救了这只狐狸。”
只见他跳将起身，张弓搭箭，大叫一声：“呔，恶狼站住，吃我一箭。”
弦响处，箭若流星，灰狼虽然听到了喊叫，却也躲不过，一匹已应声而倒。
另一匹龇牙露凶，转头朝坡上奔来。
苏辰生撇下弓，握稳叉，也直面迎击。
狼渐近前，忽然，它的面色大改，看着苏辰生不敢攻击。
苏辰生早已见怪不怪，下手不留情，钢叉奋刺而出，灰狼断颈丧生，毛血洒落平芜。
那只小狐狸早呆住了，见苏辰生走近，便畏畏缩缩后退，嘤嘤低鸣，垂下头，显得可怜又可爱。
苏辰生抛下钢叉，半蹲下来，抱起小狐狸，顺抚它蓝莹莹的毛，温柔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灰狼已经被我杀死了。”
它耳朵一动，竟似听懂了人话，扭过头，看看他的面庞，大眼睛眨了眨，十分有灵性。
然后它竟害羞一般低垂下头，眼睛却还偷偷瞄他，也颇有些妩媚之态。
苏辰生不由笑了，道：“你这小狐狸，真是魅惑动人，可惜我不能养你。”
他便又抚摸了一阵，放下它，道：“去吧，以后小心一点，别再被发现了。”
那狐狸落地后在他腿上蹭了蹭，他笑道：“小可爱还挺会磨人。”狐狸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竟伸出两条前腿向他拱爪作揖。
苏辰生更觉惊奇：“真不是一般狐狸啊。”便向它点点头，笑着挥手作别。
小狐狸离开后，苏辰生便扛起两匹狼，往家赶去。
他所在国度为星照国，他家便在国都东郊，青稷大森林北边。
父亲前次捕猎时不慎摔断了腿，所以这几日都是他一人打猎。
他没见过母亲，父亲说母亲病死了。这些年来，只有父子两个相依为命。
推开柴门进去，跟父亲打招呼：“爹，我回来了，精灵没来么？你看我的收获，这两匹狼，可沉了！”
听着父亲答应，手上也不歇，他拿起小刀，在院子里剥起了狼皮。
苏伯守四十多岁，胡子拉茬，皮肤黑亮，面上颇见沧桑，骨折的左腿用两根短棍固定。
儿子能独自打回两匹狼，他也是欣慰，看着儿子哼着小曲剥皮的身影，他不由回想起了当初。
苏伯守心中知道，这个孩子会改变天下，在未有这孩子之前他便知道。
在他得这孩子的前一晚，有人把他带进梦里。
万种生灵相绕间，神明出现，身周光芒闪耀，瑞气千条，七彩匹练如花相绽。
神明每踏一步，便有日夜的倒换，两侧树木瞬荣瞬枯，小兽飞鸟忽生忽死。
那神明叫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来，却捧出一个男婴，男婴身上蓝脉若隐若现。
神明交婴孩给他，令他小心看护，话语如琼花盛放、似落木萧萧：“此子日后移天换日、重整山河。汝当悉心相守，勿泄天机，护持以待天时。”
而后神明道一声：“去吧！”语力推他坠落。
苏伯守登时恍惊而醒，但见已天光大亮。他长嗟不已，当日便得了苏辰生。
“爹、爹，你怎么了？”
忽然听到声音，苏伯守才回过神来，只见儿子已剥完了狼皮，便摇摇头道：“没什么。”
苏辰生怀疑地目光看了他一阵，却也不再问，只是叹气道：“明天就进城，把这狼皮卖给衣店。”
苏伯守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叹气的？卖个狼皮有什么难的？”
“唉，你忘了衣店那胖老板？那就是个吝啬鬼！还不知要怎么压价钱呢！”
父子两又谈了许多。次日吃过午饭，苏辰生便挑着狼皮进城。
和他一起过城门的是一辆拉了五头老虎的大铁车，车身极长，车上的笼子没有门。
众人望见都躲得远远的，苏辰生倒不怕，只笑着问监理的兵卒：“你们拉这些老虎干什么？这车笼连门都没有，老虎是怎么放进去的？”
兵卒扫他一眼，见他一根棍扛着狼皮，也不富贵，于是很不客气：“你算老几，也敢问我？滚开、滚开！”
苏辰生撇撇嘴，哼了一声走开，旁边一个热心老伯便告诉他：“这是皇帝爷新建的兽囿里要的，这几天进了不少野兽呢。那笼子是特殊金属所制，从外面可以穿透进去，里面却坚如磐石，怎么撞也撞不开，所以不用门。”
苏辰生这才恍然，心想这笼子倒像是二极管——单向导通。他也不在意，道过谢进了城。
衣庄里小房间，胖老板不断擦着脖子和脸上的汗，眼珠子满是计算小气。
苏辰生放下狼皮后两人便开始讲价，争多论少，吵得唾沫横飞，哓哓不休，两人都累时，才谈好了价。
收过那老板割肉一样交出的钱，苏辰生心中叹息，埋怨自己不够慷慨爽利，这么两个子也斤斤计较，实在不美气。
老板请他从小门离开，苏辰生不悦道：“我还就从大门出，干嘛走小门？你这老板，做生意抠门，做人更抠门。”
说完也不理，径走正堂，要出大门。
他才近大门，一黑一白两只蝴蝶扑面飞入，门首便响起了冰裂玉碎般的声音：“徐老板，荧惑姑娘来了没有？”
苏辰生一闻此声，既喜且惊，适才的不快瞬间抛诸九宵云外，却又有点紧张。忙靠边放了棍子，理正了衣裳，脸上更情不自禁浮上了笑。
修长黄衫裙飘起时，隐隐可见底下白衣白鞋，少女身姿绰约，行动轻盈而娴雅，容色更是照人。
大踏步跨进了门槛，端木晴一眼便看见了苏辰生。
只见这少年朴素衣着不掩其玉立之身，双目清照，眄动柔情，丹唇自朗，抿噙微笑，面虽锋凌而不厉，眼虽望高而藏善，姿仪俊爽，神采奕奕，见了她却略有几分拘谨羞赧。
“诶，小猎人！你怎么在这？”端木晴感到意外，脱口便道，眉间微颤，心绪竟莫名争乱。
一个月前，她遭敌人追杀，已受伤，逃进林中，正巧苏辰生在那里猎鹿。
苏辰生看到了她，听了她的言语，微加思索，便让她藏在山谷侧壁一个洞里。洞口小，周围青草又很长，遮住了，谁也发现不了，哪怕距离咫尺，仅凭双目，也是无法察觉。
他自己却在大路装作狩猎，追端木晴的三个人来时，他给指了另一条远路。
端木晴暗自庆幸，追她的都是敌方小辈弟子，修为皆在玄丽境界以下，无法使用神识探查。
“多谢了，小猎人。”
这是她离开前最后说的，说完这句话，她便带着警惕匆匆离去。
苏辰生救了她，可她连他名字都不问，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苏辰生早不奢望她记得自己，只当自己日行一善了。
此时闻得此语，苏辰生却是喜出望外：
“你还记得我！我来此地卖狼皮，没想到竟遇到你了。你近来怎样？伤好了么？那些人再没找你麻烦吧？”
他说话时瞧着她，端木晴的眼睛最是明亮，长长睫毛闪动，更显生辉，粉面清肌，秀丽绝伦，乌丝飘云两额鬓，高髻玉冠斜双簪，耳垂珍珠珰，头系缃巾长。
她听了苏辰生的话，未语先莞尔，伸手制止侍女的拦阻，便柔声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也罢，你既如此关怀，我便知诉你，我都还好的，伤已复原，那些敌人也没再遇上。多谢你牵挂着我，上次也真是多赖你相救，当时走得匆忙，没问及你的名字，真对不起。不知现下你还愿告知否？哦，我叫端木晴，字莹朗。”
苏辰生欣然便道：“当然愿意，我叫苏辰生。”
“苏辰生。”端木莹朗念了一遍，忽瞥见店内深处的一个人影。她神色微动，若有所思，却对苏辰生露出抱歉的笑，说道：“实在对不住，本来要好好谢你一番的，可我今日实有要事，所以……”
苏辰生当即道：“没事，你既有事便忙你的，不必在意我。”
端木晴仍欠身施礼，含疚相笑，却才向内去，随从侍婢便簇拥在后。
苏辰生这时便听见了其他人的惊叹议论，乃知此女所来，微微讶异。
“那就是玉角宗的小公主，宗主端木雄正的小女儿。身份高贵，平日难得一见，竟然出落得这样美丽。”
“听说虽然只有十六岁，修为已经在玄止境巅峰，而且是罕见的水木双属性。”
“真是羡煞旁人呐！”
……
苏辰生忽觉心中苦涩，却叹了口气，思忖：“她竟是玉角宗的小公主，也难怪。可惜我只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唉，何苦来呢？”
苏辰生走出店外，失魂落魄，垂头丧气。太阳正盛，他看了很干涩。穿过两条街，便要往城外回去。
便在这时，蓦然便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唤道：“恩公，恩公……”他抬头，便见左巷里一个蓝衣少女向他跑来，脚下轻盈，行动灵捷。
眨眼间少女已近，才看清她身材虽娇小而曼妙，面容虽稚气而妩媚，他更不认识。
正疑惑间，那蓝衣少女已扑入他怀中，抱住他便献上一吻，柔软迷心，芬芳醉人，缱绻浃津，更在他错愕间贴着他的脸庞，销魂噬骨地呢喃：“恩公哥哥，雨儿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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