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话：偶遇④
“呼——”五月左手轻轻搭在胸前，长长舒了一口气，神情也随之轻松不少。
而后，五月看见千树从书包里掏出试卷和一本书的时候，又不免好奇千树今天怎么会在这，于是问道。
“今天是周日吧？佐藤同学为什么会来这里？”
“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学习啊！不然还能干嘛？”千树平静道。
“学…学习？！真不愧是优等生呢！”
“五月你呢？也是来学校图书馆学习的吗？”千树看着五月放在桌子上的书包，反问道。
“嗯。”五月轻声回应了一句，然后露出尴尬的笑容，接着说道：“一花和四叶还在家里睡觉，二乃和同学约好今天去逛街……啊哈哈”
千树：“……”
无视了千树的注视，五月换上了轻快的语气。
“但是，我和三玖可是今天过来这里学习的哦！”说完，五月微微挺直身体，还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
千树感到很无语，内心里想到。
（你这骄傲的神情是想表达什么？周末找个安静的地方学习难道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我看三玖在二楼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徘徊也不像是在学习的样子啊！给我向“学习”这两个字好好道歉啊kola！）
说到底，学习这种事，主要还是看自不自觉，毕竟休息日去私塾补课的人大有人在，来图书馆学习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五月为啥会对此感到骄傲，只能说自己不太了解笨蛋的脑回路构造吧……
千树取下眼镜，捏着自己的鼻梁，略微无语道：“时间紧迫，学习最重要，开始学习吧。”
“嗯。”五月再次轻轻回应后也从书包中掏出一份数学试卷和数学课本以及笔记本，千树定睛望去。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红色的数字8。
整张试卷上，批改成绩的地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数字8，后面并没有从0到9的任意数字。
千树看的清清楚楚，试卷上的错误答案到处都是，和老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过千树早就知道中野五姐妹一个个都是笨蛋，对这只有8分的试卷也不觉得惊讶。
于是，千树直接视而不见，拿出自己的英语试卷，就开始刷题；而坐在自己对面的五月，则是准备把错题一道一道的去改正。
就在这无声的氛围中过去了半个小时，千树都写完了第四篇试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看的五月一愣一愣的。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传来，“五月，我过来了。”
千树闻言，抬头一看，一个脖子上挂着浅蓝色耳机的少女来到了五月旁边。
斜刘海遮住了少女的右眼，脸上略显清冷，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少女目光转向千树，瞳孔缩小，明显有些震惊，但脸上依旧一片平静，又看不出震惊的样子。
（为什么欺负人的佐藤会在这里？还和五月一起？）
“啊！三玖你来了。”五月则是很开心。
而三玖并没有给五月做出回应，而是继续和千树对视。
而千树也直接读懂了三玖的眼神，直接说道：“我来这里学习，和五月只是碰巧遇见。”
千树没来由的话让五月头顶迸发出巨大的问号，完全不清楚千树说这个是为什么。
“诶？佐藤同学你在说什么？”五月一脸疑惑，正常情况下两个认识的人遇见不应该先打招呼吗？
“没什么。”千树看向五月，平静道，然后又看向三玖，打了个招呼：“上午好，三玖。”
“嗯。”三玖轻轻点了点头，“上午好，佐藤同学。”
“我刚听五月说了，说三玖你也是来图书馆学习的？”
“不学习。我只是来图书馆看书的。”三玖语气平静。
回答完千树，两人就又陷入某种诡异的平静，只剩下对视。
“啊嘞？”五月看着两人，感觉三玖和千树之间的对话毫无逻辑可言。
对视了将近一分钟，三玖率先开口：“我在二楼没有找到想看的书，是图书管理告诉我三楼还有一部分书，所以我给五月发了消息后就上来了。”
“诶？三玖你给我发了消息吗？”五月后知后觉，连忙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发现确实有一条未读消息。
“抱歉，三玖，我完全没注意到……”五月歉意地笑了笑。
“没事。”三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微笑。
“那我先去找书了，等会过来。”
“嗯，待会见。”
说完，三玖又变回原本略为清冷的脸，朝千树点了点头后就走开了。
千树也点了点头，目送三玖走开后，看着三玖又继续在书架间徘徊。
随后转回目光，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五月双臂压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倾了过来，眼眸中透着期待，“那个……佐藤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千树想了想道：“你先说什么事情，我再看有没有空。”
“……”
五月握起粉拳，竖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佐藤同学，你前面看见了吧？”
（看见什么？8分的试卷吗？如果是的话，那自己确实看到了。）
“啊……”千树含糊道：“看到了。”
中野五月稍微有些羞赧，低声道：“那个，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不擅长学习……”
（考了8分…已经不能用不擅长来形容了，直接说自己学不来岂不更好？）
不过千树本身也知道五姐妹的智商很捉急，明显就是余额欠费那种，考8分算什么？四叶都能考0分。
“不过学习我是认真的。”中野五月双手合十，眼神期盼道，“佐藤同学能不能指点一下我的数学？”
“帮忙学习？”千树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细细思索。
五月看千树突然沉默了下来，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千树会拒绝。
思考了一分钟后，千树还是决定帮助五月，除开自己今天的学习任务，回家自己学和在这里学没啥区别，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五姐妹的家庭教师，没理由不帮五月。
“好，我帮你。”千树一口应承下来。
“诶？真的？太好了！”五月十分开心，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
“帮你学习只是职责问题，毕竟我是你们的家庭教师。”
千树先是把自己的英语试卷和其他的学习资料收拾好，随后看向五月。
五月双手放在桌子上，目光明亮，坐姿端正，眼眸期待，绝对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类型。
至于三玖，还在书架间徘徊……
“佐藤同学，我们从哪里开始学习呢？”
“哪里不足，就学哪里。”千树看向眸光期待的五月，伸手道：“把试卷给我。”
“诶……”
五月稍微有些羞窘，不过并没有拒绝，将数学试卷递了过来。
千树接过试卷，不再关注分数，而是审查着错题。
第一题，集合问题，在并集上进行了简单的拓展延伸，解答时长不用超过四十秒……回答错误。
第二题，三角函数，只需要进行简单的运算，用时不应该超过三十秒。
第三题更加简单，二次函数题，只需要看函数的开口，与数轴的交点数，十秒钟之内就能得出正确答案。
结果这些送分题全都错了。
（这些……是对一年级知识的总结与回顾吧。前三题那么简单，为什么会错啊！）
千树压下吐槽的欲望，看向得分的题，顿感无语。这几道题目大都有着橡皮擦拭后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几道题是在摇摆不定中蒙对的啊！
唯一百分百有自信拿下的题目，只有一道数列求和题么！
还好千树不是五月班上的数学老师，不然会血压升高，直接送医院了也说不定。
沉默片刻，千树指着那道数列求和题，说：“这道题做的不错。”
“那个……”五月抬手玩弄耳畔的发丝，眼神稍微有些飘忽，“其实我是把数字全都写了出来，然后一个个加上得到的结果。”
“嘶——”千树倒吸一口凉气。
幸亏只有简单的二十项，如果有两百项，你的草稿纸都不够用了吧！
千树沉默着放下试卷，十指交叉，眼镜片上的反光让别人看不到眼镜。
“五月，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数字不会说谎。数字是我们所及，最能接近上帝之笔的东西。”千树振振有词道。
“诶？”五月听着这话，同时一脸疑惑，但这话听起来，有一种不能反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说完千树陷入了沉默。
知道五姐妹智商低，没想到能这么笨，不过好在有四叶的先例，此刻也没那么吃惊。
千树细细思索着解决办法。
如果木桶破了一个洞，修补起来目标明确，问题是五月这会儿的知识漏洞就像花洒，根本不知道该捂哪里，不一定是高中知识漏洞多，国中知识同样让人担忧。
千树拿过笔记本，默默写了一道题，递给五月：“你试着解一下看看？”
“嗯！”
五月端正坐姿，低头望去，题目很简单：“今天有未知数量的小鸡和兔子关在同一笼中，一共有头三十五，有脚九十四，问笼子里面分别有几只兔子，几只鸡？”
五月拿起了铅笔。
五月开始了思索。
五月a出去了。
五…五分钟后。
“我算出来了！”
五月将笔记本往浅川直树面前一推，脸上露出充满成就感的开心微笑。
“我算出来了！”
一道惊喜的低呼声响起，五月头顶上的呆毛轻颤起来，转头看向千树，眼睛闪亮道：“佐藤同学，你看一下有没有算错？”
千树扫了眼答案，虽然步骤繁琐，途中还有数次修改的痕迹，不过最终并没有错：“回答正确。”
“总算没有算错。”
五月右手按在胸前，粉润的唇角轻轻向上扬起，眼睛更加闪亮。
这种表情千树深有了解，那是认真努力将难题攻克后的满足与成就，不过……自己出的是鸡兔同笼的问题吧？
那是小学三年级还是四年级的题来着？
看着眼神期待，就差在脸上写‘快表扬我、快表扬我’的少女，千树默默将涌到嘴边的吐槽咽了下去。
一道小学的数学题用了五分钟才解开，还想让别人表扬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嗯……”千树收回目光，违心的评价一句，“做的不错……”
“(*^▽^*)。”
得到肯定的呆毛少女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儿，努力想要让自己保持严肃认真的表情，可惜脸上的笑意根本压抑不住。
“佐藤同学不用这样。”五月抬手玩弄耳畔的发丝，“我知道自己数学不好，实话实话就好啦。”
（好吧，你确实是个笨蛋。）
千树觉得要是现在就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五月这会儿保证笑不出，说不定还会眼泪汪汪啊！
千树拿过笔记本，提笔写了几道从小学到国中的数学题目，然后道：“不会做的跳过去，不用勉强，我看一下什么地方需要补全。”
“明白！”
五月精神振奋，端正坐姿，继续做题。
看着努力学习的五月，千树又想到。
（稍微不那么笨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
“戳戳戳——”
手臂上忽然传来戳击感。
千树抬起头，就见到脖子上挂着耳机的三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出一根葱白玉指，正表情平静地轻轻戳着自己的手臂。
千树：“……”
三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书架，做了一个跟上来的动作。
千树无奈，只好迈步跟上。
“三玖，有事吗？”
“有事。”三玖变成了略有些冷淡的脸，指了指千树背后的书架，“我看到了一本《战国武将逸事集》，然后……”
“然后没带借书证？”千树问道。
“不是。”三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太高了，拿不下来。”
“哈？”
因为不好意思跟五月说，所以才让自己帮忙拿书么？
“跟我过来。”千树示意三玖跟着自己。
“唔？”三玖看千树往书架尽头走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
“喏。”千树走到尽头，指着地上的凳子，“这里有凳子。”
“诶？”三玖眨了眨眼睛，“我不坐。”
“不是让你坐。”千树解释道，“遇到够不着的书，就把凳子搬过去，垫在脚下，然后就能够着了。”
千树说完，就见到少女的腮帮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变成了包子脸。
“……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
这所学校的书架有那么高，放张凳子是为了方便学生的，谁会想着放张凳子在这里欺负你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踩凳子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式啊！
千树叹了口气道：“走吧，我帮你把书拿下来。”
“不要。”三玖将头扭向别处，弯腰将凳子搬起来，“我自己拿。”
千树让开通道，女孩子是一种力气忽大忽小的生物，有时候拧不开饮料瓶盖，有时候单手能拎一袋米，一张小凳子自然不用帮忙。
有了凳子的帮忙，三玖成功拿到了想要的战国历史书，历史类书籍本就比较冷门，基本上没什么人借阅，有些地方甚至落了灰尘。
“唔…”
落下的灰尘不小心掉进眼睛，三玖下意识低哼一声，然后后退，踩空。
三玖吓得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迎接痛楚的准备，然而痛苦并没有袭来，一只相当温暖，甚至有些灼热的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肩膀。
睁开眼睛，便看到刚才已经离开的千树，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谢……谢谢。”
三玖犹豫了一下，脸上涌出一片绯红，轻声道谢。
“没事就好，说了让我帮你拿了吧。真的是。”千树扶着三玖，让三玖站稳后，嘴里虽然念念叨叨，但三玖明显听出了关心的味道。
而后，五月看见千树从书包里掏出试卷和一本书的时候，又不免好奇千树今天怎么会在这，于是问道。
“今天是周日吧？佐藤同学为什么会来这里？”
“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学习啊！不然还能干嘛？”千树平静道。
“学…学习？！真不愧是优等生呢！”
“五月你呢？也是来学校图书馆学习的吗？”千树看着五月放在桌子上的书包，反问道。
“嗯。”五月轻声回应了一句，然后露出尴尬的笑容，接着说道：“一花和四叶还在家里睡觉，二乃和同学约好今天去逛街……啊哈哈”
千树：“……”
无视了千树的注视，五月换上了轻快的语气。
“但是，我和三玖可是今天过来这里学习的哦！”说完，五月微微挺直身体，还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
千树感到很无语，内心里想到。
（你这骄傲的神情是想表达什么？周末找个安静的地方学习难道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我看三玖在二楼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徘徊也不像是在学习的样子啊！给我向“学习”这两个字好好道歉啊kola！）
说到底，学习这种事，主要还是看自不自觉，毕竟休息日去私塾补课的人大有人在，来图书馆学习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五月为啥会对此感到骄傲，只能说自己不太了解笨蛋的脑回路构造吧……
千树取下眼镜，捏着自己的鼻梁，略微无语道：“时间紧迫，学习最重要，开始学习吧。”
“嗯。”五月再次轻轻回应后也从书包中掏出一份数学试卷和数学课本以及笔记本，千树定睛望去。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红色的数字8。
整张试卷上，批改成绩的地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数字8，后面并没有从0到9的任意数字。
千树看的清清楚楚，试卷上的错误答案到处都是，和老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过千树早就知道中野五姐妹一个个都是笨蛋，对这只有8分的试卷也不觉得惊讶。
于是，千树直接视而不见，拿出自己的英语试卷，就开始刷题；而坐在自己对面的五月，则是准备把错题一道一道的去改正。
就在这无声的氛围中过去了半个小时，千树都写完了第四篇试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看的五月一愣一愣的。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传来，“五月，我过来了。”
千树闻言，抬头一看，一个脖子上挂着浅蓝色耳机的少女来到了五月旁边。
斜刘海遮住了少女的右眼，脸上略显清冷，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少女目光转向千树，瞳孔缩小，明显有些震惊，但脸上依旧一片平静，又看不出震惊的样子。
（为什么欺负人的佐藤会在这里？还和五月一起？）
“啊！三玖你来了。”五月则是很开心。
而三玖并没有给五月做出回应，而是继续和千树对视。
而千树也直接读懂了三玖的眼神，直接说道：“我来这里学习，和五月只是碰巧遇见。”
千树没来由的话让五月头顶迸发出巨大的问号，完全不清楚千树说这个是为什么。
“诶？佐藤同学你在说什么？”五月一脸疑惑，正常情况下两个认识的人遇见不应该先打招呼吗？
“没什么。”千树看向五月，平静道，然后又看向三玖，打了个招呼：“上午好，三玖。”
“嗯。”三玖轻轻点了点头，“上午好，佐藤同学。”
“我刚听五月说了，说三玖你也是来图书馆学习的？”
“不学习。我只是来图书馆看书的。”三玖语气平静。
回答完千树，两人就又陷入某种诡异的平静，只剩下对视。
“啊嘞？”五月看着两人，感觉三玖和千树之间的对话毫无逻辑可言。
对视了将近一分钟，三玖率先开口：“我在二楼没有找到想看的书，是图书管理告诉我三楼还有一部分书，所以我给五月发了消息后就上来了。”
“诶？三玖你给我发了消息吗？”五月后知后觉，连忙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发现确实有一条未读消息。
“抱歉，三玖，我完全没注意到……”五月歉意地笑了笑。
“没事。”三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微笑。
“那我先去找书了，等会过来。”
“嗯，待会见。”
说完，三玖又变回原本略为清冷的脸，朝千树点了点头后就走开了。
千树也点了点头，目送三玖走开后，看着三玖又继续在书架间徘徊。
随后转回目光，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五月双臂压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倾了过来，眼眸中透着期待，“那个……佐藤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千树想了想道：“你先说什么事情，我再看有没有空。”
“……”
五月握起粉拳，竖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佐藤同学，你前面看见了吧？”
（看见什么？8分的试卷吗？如果是的话，那自己确实看到了。）
“啊……”千树含糊道：“看到了。”
中野五月稍微有些羞赧，低声道：“那个，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不擅长学习……”
（考了8分…已经不能用不擅长来形容了，直接说自己学不来岂不更好？）
不过千树本身也知道五姐妹的智商很捉急，明显就是余额欠费那种，考8分算什么？四叶都能考0分。
“不过学习我是认真的。”中野五月双手合十，眼神期盼道，“佐藤同学能不能指点一下我的数学？”
“帮忙学习？”千树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细细思索。
五月看千树突然沉默了下来，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千树会拒绝。
思考了一分钟后，千树还是决定帮助五月，除开自己今天的学习任务，回家自己学和在这里学没啥区别，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五姐妹的家庭教师，没理由不帮五月。
“好，我帮你。”千树一口应承下来。
“诶？真的？太好了！”五月十分开心，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
“帮你学习只是职责问题，毕竟我是你们的家庭教师。”
千树先是把自己的英语试卷和其他的学习资料收拾好，随后看向五月。
五月双手放在桌子上，目光明亮，坐姿端正，眼眸期待，绝对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类型。
至于三玖，还在书架间徘徊……
“佐藤同学，我们从哪里开始学习呢？”
“哪里不足，就学哪里。”千树看向眸光期待的五月，伸手道：“把试卷给我。”
“诶……”
五月稍微有些羞窘，不过并没有拒绝，将数学试卷递了过来。
千树接过试卷，不再关注分数，而是审查着错题。
第一题，集合问题，在并集上进行了简单的拓展延伸，解答时长不用超过四十秒……回答错误。
第二题，三角函数，只需要进行简单的运算，用时不应该超过三十秒。
第三题更加简单，二次函数题，只需要看函数的开口，与数轴的交点数，十秒钟之内就能得出正确答案。
结果这些送分题全都错了。
（这些……是对一年级知识的总结与回顾吧。前三题那么简单，为什么会错啊！）
千树压下吐槽的欲望，看向得分的题，顿感无语。这几道题目大都有着橡皮擦拭后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几道题是在摇摆不定中蒙对的啊！
唯一百分百有自信拿下的题目，只有一道数列求和题么！
还好千树不是五月班上的数学老师，不然会血压升高，直接送医院了也说不定。
沉默片刻，千树指着那道数列求和题，说：“这道题做的不错。”
“那个……”五月抬手玩弄耳畔的发丝，眼神稍微有些飘忽，“其实我是把数字全都写了出来，然后一个个加上得到的结果。”
“嘶——”千树倒吸一口凉气。
幸亏只有简单的二十项，如果有两百项，你的草稿纸都不够用了吧！
千树沉默着放下试卷，十指交叉，眼镜片上的反光让别人看不到眼镜。
“五月，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数字不会说谎。数字是我们所及，最能接近上帝之笔的东西。”千树振振有词道。
“诶？”五月听着这话，同时一脸疑惑，但这话听起来，有一种不能反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说完千树陷入了沉默。
知道五姐妹智商低，没想到能这么笨，不过好在有四叶的先例，此刻也没那么吃惊。
千树细细思索着解决办法。
如果木桶破了一个洞，修补起来目标明确，问题是五月这会儿的知识漏洞就像花洒，根本不知道该捂哪里，不一定是高中知识漏洞多，国中知识同样让人担忧。
千树拿过笔记本，默默写了一道题，递给五月：“你试着解一下看看？”
“嗯！”
五月端正坐姿，低头望去，题目很简单：“今天有未知数量的小鸡和兔子关在同一笼中，一共有头三十五，有脚九十四，问笼子里面分别有几只兔子，几只鸡？”
五月拿起了铅笔。
五月开始了思索。
五月a出去了。
五…五分钟后。
“我算出来了！”
五月将笔记本往浅川直树面前一推，脸上露出充满成就感的开心微笑。
“我算出来了！”
一道惊喜的低呼声响起，五月头顶上的呆毛轻颤起来，转头看向千树，眼睛闪亮道：“佐藤同学，你看一下有没有算错？”
千树扫了眼答案，虽然步骤繁琐，途中还有数次修改的痕迹，不过最终并没有错：“回答正确。”
“总算没有算错。”
五月右手按在胸前，粉润的唇角轻轻向上扬起，眼睛更加闪亮。
这种表情千树深有了解，那是认真努力将难题攻克后的满足与成就，不过……自己出的是鸡兔同笼的问题吧？
那是小学三年级还是四年级的题来着？
看着眼神期待，就差在脸上写‘快表扬我、快表扬我’的少女，千树默默将涌到嘴边的吐槽咽了下去。
一道小学的数学题用了五分钟才解开，还想让别人表扬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嗯……”千树收回目光，违心的评价一句，“做的不错……”
“(*^▽^*)。”
得到肯定的呆毛少女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儿，努力想要让自己保持严肃认真的表情，可惜脸上的笑意根本压抑不住。
“佐藤同学不用这样。”五月抬手玩弄耳畔的发丝，“我知道自己数学不好，实话实话就好啦。”
（好吧，你确实是个笨蛋。）
千树觉得要是现在就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五月这会儿保证笑不出，说不定还会眼泪汪汪啊！
千树拿过笔记本，提笔写了几道从小学到国中的数学题目，然后道：“不会做的跳过去，不用勉强，我看一下什么地方需要补全。”
“明白！”
五月精神振奋，端正坐姿，继续做题。
看着努力学习的五月，千树又想到。
（稍微不那么笨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
“戳戳戳——”
手臂上忽然传来戳击感。
千树抬起头，就见到脖子上挂着耳机的三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出一根葱白玉指，正表情平静地轻轻戳着自己的手臂。
千树：“……”
三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书架，做了一个跟上来的动作。
千树无奈，只好迈步跟上。
“三玖，有事吗？”
“有事。”三玖变成了略有些冷淡的脸，指了指千树背后的书架，“我看到了一本《战国武将逸事集》，然后……”
“然后没带借书证？”千树问道。
“不是。”三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太高了，拿不下来。”
“哈？”
因为不好意思跟五月说，所以才让自己帮忙拿书么？
“跟我过来。”千树示意三玖跟着自己。
“唔？”三玖看千树往书架尽头走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
“喏。”千树走到尽头，指着地上的凳子，“这里有凳子。”
“诶？”三玖眨了眨眼睛，“我不坐。”
“不是让你坐。”千树解释道，“遇到够不着的书，就把凳子搬过去，垫在脚下，然后就能够着了。”
千树说完，就见到少女的腮帮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变成了包子脸。
“……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
这所学校的书架有那么高，放张凳子是为了方便学生的，谁会想着放张凳子在这里欺负你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踩凳子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式啊！
千树叹了口气道：“走吧，我帮你把书拿下来。”
“不要。”三玖将头扭向别处，弯腰将凳子搬起来，“我自己拿。”
千树让开通道，女孩子是一种力气忽大忽小的生物，有时候拧不开饮料瓶盖，有时候单手能拎一袋米，一张小凳子自然不用帮忙。
有了凳子的帮忙，三玖成功拿到了想要的战国历史书，历史类书籍本就比较冷门，基本上没什么人借阅，有些地方甚至落了灰尘。
“唔…”
落下的灰尘不小心掉进眼睛，三玖下意识低哼一声，然后后退，踩空。
三玖吓得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迎接痛楚的准备，然而痛苦并没有袭来，一只相当温暖，甚至有些灼热的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肩膀。
睁开眼睛，便看到刚才已经离开的千树，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谢……谢谢。”
三玖犹豫了一下，脸上涌出一片绯红，轻声道谢。
“没事就好，说了让我帮你拿了吧。真的是。”千树扶着三玖，让三玖站稳后，嘴里虽然念念叨叨，但三玖明显听出了关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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