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柔弱的枝条
天辰从屋里出来，看着门前的小树苗，光秃秃的树干，两片大叶子，中间夹着一个花苞似的小牙牙。心里疑惑，这能种活嘛！
起初天辰也奇怪，母亲为什么要在门前种这样一棵弱小的树苗，而不是一棵枣树，或者其他的果树。
天辰喜欢大枣，脆脆甜甜的，虽然没有很多的汁水和果肉，在他眼里也算水果和苹果、梨子同等地位。
每到枣子快要成熟的季节，村西头的几颗大枣树早已挂满枝头。天辰每次路过，都要垂涎三尺，却不敢伸手，哪怕是多看上两眼，也会立刻遭到老太太的驱赶。这个老太太每年都会坐在树下，守着自家的枣树，专门驱赶嘴馋的路人。
家门前有一片小树林，里面夹杂着一颗枣树，拳头粗细，由于营养不良，稀稀疏疏的结了几颗枣子，挂在高处。
天辰看了好多次，终于下手，他顾不得许多，顺着枝杈爬上去，站在上面拼命的摇晃，只听树叶哗哗的响动，也没有落下半颗枣子。天辰不甘心，又摇了几下。恰在这时，枣树的主人，一位老爷爷走过来。老爷爷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看到他天辰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奇怪的是，这天老爷爷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辰，语气柔和地说，“还有没，没有了吧，早被人摘光了！”说完就走了。
天辰的脸火辣辣的，如同被人扇了一耳光，赶紧从树上爬下来。
自从被老爷爷抓到，天辰在没去摘过枣子。但他夜里经常做着同一个梦，梦里，天辰爬上一颗很高很高的枣树，一点也不怕。枣树又粗又壮，每颗枝干都挂满了枣子，又红又大，压弯了枝头，天辰喜不自胜。。。。。。每每做到此处，他就不记得后面的事情，很是遗憾！
母亲像大多数家庭妇女一样，从牙缝里扣着过日子，偶尔遇上一个热闹的集市，去上大半个中午，天辰热切的旁望着。等来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粉条、大葱、大白菜，锅铲，木桶。。。。。。唯独没有吃的。
天辰特别希望母亲能带点吃的回来，那种圆圆厚厚的，上面撒了一层芝麻，在炉子上烤的热腾腾的大烧饼，天辰一次性能吃上三个。油炸糕，油汪汪的，一抓满手都是油，里面有夹馅的，有不加馅的。夹馅的是黑黑的枣泥，甜甜糯糯的。油炸糕天辰吃过很多次，夹馅的油炸糕他只吃过一次。
过年的时候，母亲在集市上遇到大姨，手里拿着一包油炸糕，要分出一半。母亲死活不要，大姨只单单拿了一个递给天辰。当时还热乎乎的，天辰立刻吃了起来，外酥里嫩加上枣泥的香甜，简直是人间美味。天辰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油炸糕，从此深深的烙印在心里。每次想起，都回味无穷。
母亲即使舍不得买上几块油炸糕，买不起昂贵的枣树。天辰想，总可以种一棵石榴树。村里很多人家有石榴树，随便到谁家剪一颗枝条，也能插活。
每每中秋节，村里有送月饼的习俗。别人家送长辈，除了月饼，还有几颗大石榴。天辰家没有，母亲爱面子，光是月饼又觉得拿不出手，捎带着其他的来搭配，天辰眼睁睁的看着馋了好久的大苹果或者方面面，被无情的送走。
偶尔有邻居送来几颗大石榴，母亲往往转手又送去太奶奶家。太奶奶年龄很大了，满嘴的牙齿只剩下几颗，依然打消不了她对石榴的喜爱。母亲知道她的爱好，每每得了石榴都要送过去。
天辰领着一个大包，里面的东西沉甸甸的。他从左手换到右手，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即使这样，他依然想着包里的大石榴，如同怀里揣着一只小猫，被抓挠的浑身难受，恨不能变成一只虫子把石榴钻出一个大洞。一路，天辰都在渴望着，希望太奶奶家的石榴堆积如山，就不会留下自己带来的石榴。
太奶奶家确实有很多石榴，天辰还是把口袋全部倒空。回来的路上，天辰撑开口袋，转着圈，装满空气，封住口，用力敲打，发出邦邦的响声，视乎在发泄着自己的怨气。他从来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哪怕从太奶奶家带回一颗糖果。
天辰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改种一颗石榴树。
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好不容易大老远移来的果树，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而且这是一颗无花果树，只结果不开花，结出来的果子也特别好吃，
天辰不太相信，哪有不开花的果树！
无花果树比较娇贵，挖来的时候，根部带着一个大大的土堆，外面包裹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很好的保护了它的根部。
母亲将它移种在屋前，屋前的土地，又干又硬，还挖出了一些白灰，母亲将周围的白灰全部清楚干净，又细细的深挖一截，挖出新鲜的土壤，才将小苗放进去。埋好土，浇水、施肥。
隔了很多天，树苗依旧老样子，看不出什么变化。叶子一直是绿色的，没有一点变黄脱落的迹象，像极了一朵绿色的小花。
一个多月后，天辰发现树苗的枝干，鲜绿鲜绿的，才确信它已经存活下来。天辰没有见过不开花的果树，自然也没有期待。
树苗一如既往的生长，叶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厚实，由绿变黑，越来越粗壮。
天辰不在注意这颗无花的果树，自始自终也没看它长出一颗果子。母亲解释说，已经过了季节。
一晃几个月，进入了冬天。北方除了呼呼的大风，还有严寒的干冷。难得看到树苗的叶子开始脱落，从根部，一颗一颗的，直到顶部，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母亲特意将光秃秃的树苗保护起来，她先将树苗从上到下缠绕一层厚厚的塑料膜，又在它的根部细细的围上麦秸秆，用绳子在它的周围，绕上几圈，扎紧。远远看去像一个矮矮胖胖的树墩子，延伸出几根枝条。
夜里落了一场大雪，树墩子成了门前一道别样的风景。有来串门的邻里看到，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呀？”
每每这个时候，母亲总要说一句，从亲戚家移来的果树，比较柔弱，怕它冻死！邻里又是好奇，又是惊叹，什么样的果树，竟要这般小心翼翼的包裹，来年接了果子，一定过来瞧瞧新鲜。
母亲笑而不语，在解释一句，天太冷了，树也受不了！
起初天辰也奇怪，母亲为什么要在门前种这样一棵弱小的树苗，而不是一棵枣树，或者其他的果树。
天辰喜欢大枣，脆脆甜甜的，虽然没有很多的汁水和果肉，在他眼里也算水果和苹果、梨子同等地位。
每到枣子快要成熟的季节，村西头的几颗大枣树早已挂满枝头。天辰每次路过，都要垂涎三尺，却不敢伸手，哪怕是多看上两眼，也会立刻遭到老太太的驱赶。这个老太太每年都会坐在树下，守着自家的枣树，专门驱赶嘴馋的路人。
家门前有一片小树林，里面夹杂着一颗枣树，拳头粗细，由于营养不良，稀稀疏疏的结了几颗枣子，挂在高处。
天辰看了好多次，终于下手，他顾不得许多，顺着枝杈爬上去，站在上面拼命的摇晃，只听树叶哗哗的响动，也没有落下半颗枣子。天辰不甘心，又摇了几下。恰在这时，枣树的主人，一位老爷爷走过来。老爷爷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看到他天辰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奇怪的是，这天老爷爷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辰，语气柔和地说，“还有没，没有了吧，早被人摘光了！”说完就走了。
天辰的脸火辣辣的，如同被人扇了一耳光，赶紧从树上爬下来。
自从被老爷爷抓到，天辰在没去摘过枣子。但他夜里经常做着同一个梦，梦里，天辰爬上一颗很高很高的枣树，一点也不怕。枣树又粗又壮，每颗枝干都挂满了枣子，又红又大，压弯了枝头，天辰喜不自胜。。。。。。每每做到此处，他就不记得后面的事情，很是遗憾！
母亲像大多数家庭妇女一样，从牙缝里扣着过日子，偶尔遇上一个热闹的集市，去上大半个中午，天辰热切的旁望着。等来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粉条、大葱、大白菜，锅铲，木桶。。。。。。唯独没有吃的。
天辰特别希望母亲能带点吃的回来，那种圆圆厚厚的，上面撒了一层芝麻，在炉子上烤的热腾腾的大烧饼，天辰一次性能吃上三个。油炸糕，油汪汪的，一抓满手都是油，里面有夹馅的，有不加馅的。夹馅的是黑黑的枣泥，甜甜糯糯的。油炸糕天辰吃过很多次，夹馅的油炸糕他只吃过一次。
过年的时候，母亲在集市上遇到大姨，手里拿着一包油炸糕，要分出一半。母亲死活不要，大姨只单单拿了一个递给天辰。当时还热乎乎的，天辰立刻吃了起来，外酥里嫩加上枣泥的香甜，简直是人间美味。天辰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油炸糕，从此深深的烙印在心里。每次想起，都回味无穷。
母亲即使舍不得买上几块油炸糕，买不起昂贵的枣树。天辰想，总可以种一棵石榴树。村里很多人家有石榴树，随便到谁家剪一颗枝条，也能插活。
每每中秋节，村里有送月饼的习俗。别人家送长辈，除了月饼，还有几颗大石榴。天辰家没有，母亲爱面子，光是月饼又觉得拿不出手，捎带着其他的来搭配，天辰眼睁睁的看着馋了好久的大苹果或者方面面，被无情的送走。
偶尔有邻居送来几颗大石榴，母亲往往转手又送去太奶奶家。太奶奶年龄很大了，满嘴的牙齿只剩下几颗，依然打消不了她对石榴的喜爱。母亲知道她的爱好，每每得了石榴都要送过去。
天辰领着一个大包，里面的东西沉甸甸的。他从左手换到右手，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即使这样，他依然想着包里的大石榴，如同怀里揣着一只小猫，被抓挠的浑身难受，恨不能变成一只虫子把石榴钻出一个大洞。一路，天辰都在渴望着，希望太奶奶家的石榴堆积如山，就不会留下自己带来的石榴。
太奶奶家确实有很多石榴，天辰还是把口袋全部倒空。回来的路上，天辰撑开口袋，转着圈，装满空气，封住口，用力敲打，发出邦邦的响声，视乎在发泄着自己的怨气。他从来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哪怕从太奶奶家带回一颗糖果。
天辰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改种一颗石榴树。
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好不容易大老远移来的果树，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而且这是一颗无花果树，只结果不开花，结出来的果子也特别好吃，
天辰不太相信，哪有不开花的果树！
无花果树比较娇贵，挖来的时候，根部带着一个大大的土堆，外面包裹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很好的保护了它的根部。
母亲将它移种在屋前，屋前的土地，又干又硬，还挖出了一些白灰，母亲将周围的白灰全部清楚干净，又细细的深挖一截，挖出新鲜的土壤，才将小苗放进去。埋好土，浇水、施肥。
隔了很多天，树苗依旧老样子，看不出什么变化。叶子一直是绿色的，没有一点变黄脱落的迹象，像极了一朵绿色的小花。
一个多月后，天辰发现树苗的枝干，鲜绿鲜绿的，才确信它已经存活下来。天辰没有见过不开花的果树，自然也没有期待。
树苗一如既往的生长，叶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厚实，由绿变黑，越来越粗壮。
天辰不在注意这颗无花的果树，自始自终也没看它长出一颗果子。母亲解释说，已经过了季节。
一晃几个月，进入了冬天。北方除了呼呼的大风，还有严寒的干冷。难得看到树苗的叶子开始脱落，从根部，一颗一颗的，直到顶部，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母亲特意将光秃秃的树苗保护起来，她先将树苗从上到下缠绕一层厚厚的塑料膜，又在它的根部细细的围上麦秸秆，用绳子在它的周围，绕上几圈，扎紧。远远看去像一个矮矮胖胖的树墩子，延伸出几根枝条。
夜里落了一场大雪，树墩子成了门前一道别样的风景。有来串门的邻里看到，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呀？”
每每这个时候，母亲总要说一句，从亲戚家移来的果树，比较柔弱，怕它冻死！邻里又是好奇，又是惊叹，什么样的果树，竟要这般小心翼翼的包裹，来年接了果子，一定过来瞧瞧新鲜。
母亲笑而不语，在解释一句，天太冷了，树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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