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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在劫难逃

    阴气浓郁,灰雾弥漫。

    在狰狞扭曲的密林之中,有一个阴森怪异的小镇。

    镇中屋舍所用木材皆为雾林原生的木料,漆黑冰冷,阴气浓郁。

    一座座漆黑的屋舍门窗紧闭,屋瓦墙壁上黑烟四溢,阴森诡异,看着像是一座座坟墓。

    这里是鬼镇。

    此地虽名鬼镇,居住在这里的却大多是活的生灵。

    百鬼雾林多孤魂野鬼,还有诡异恐怖的魇鬼。

    对于很多活人而言,这里是不能涉足的大凶之地。

    但是对于某些修行人而言,这里却是绝佳的修炼之所。

    这片土地邪性,阴气深重,可以养小鬼,祭邪神,捉魇鬼,种阴邪药草。

    此地不受外部世俗规则的约束,在外面不能做的事,在百鬼雾林都可以做。

    久而久之,这雾林之中便聚集了很多修炼阴法鬼法的修行人,他们为了抵御魇鬼集中居住在一起,便形成了这种小镇。

    此刻虽是白日,镇中却看不到行人,寂静阴森,浓郁的阴气和腐臭,让镇子仿佛乱葬岗一样恐怖。

    白郎走在镇中,只觉那些屋舍门窗之后有一双双眼睛在窥探着他。

    那些目光或阴冷,或审视,或嘲笑,或贪婪,恶意邪念顺着目光传来,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羔羊,正行走在群狼之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此刻元气大伤,伤势未曾痊愈,住在这里的生灵都不是善茬,都能看出来。

    若不是镇子有规矩,不允许随意杀戮,只怕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早已冲出来,将他活生生分食了。

    他心中又恐惧又愤怒,却只阴沉着脸,目不斜视,大步朝前走。

    此时此刻,其他一切事都可以放下,只要先解决掉他心窍之中那道火符便好。

    他的手在袖中,紧紧捏着盗魂铃,脚步飞快,迅速进入镇中一条漆黑狭窄的巷子里。

    当他进入巷子之后,一阵阴风吹到了巷口。

    两道黑影仿佛淡墨一般出现,然后肉眼可见的清晰,凝实,化为一老一小两个人影。

    老人干瘦如柴,肤色青灰,苍老的面容带着僵硬木讷的笑意,一双浑浊的眼睛了无生气,乍一看就像是死人。

    小女孩则穿着一件黑色棉袄,扎着丫髻,面色惨白如纸,两腮点着两团圆圆的腮红,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笑容也是诡异别扭,就像是个纸扎的童子一般。

    一老一小就站在巷口,看着白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爷爷,你说他能见到灰老爷吗?”鬼童没有张口,嘴里却传出了小女孩的声音。

    “能。”鬼医道。

    “我听说灰老爷胆子最小,为人也小气,这个刺猬精又不是灰家的,他为什么会管?”鬼童道。

    “因为五仙世家祖上有盟约,各家弟子都带着一捧五色土,若是遇到危难,可用五色土请别家帮忙,灰老爷虽不是白家的,但也要遵守祖训。”鬼医道。

    “灰老爷是存神修为的妖,它能解开那道符吗?”鬼童道。

    “呵呵,那小子不信爷爷的话也就算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也不信爷爷了?”

    鬼医看着巷子里,冷笑一声,接着道:“莫说他求到灰老爷,就算他求到灰家的祖宗,也解不开那道符。”

    鬼童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个什么欻火真形符真那么厉害?”

    鬼医听到欻火真形符五个字,浑浊死寂的眼神多了一丝凝重。

    “传说中三灾之一的火灾便是欻火,此等劫火已涉及天地大道禁制,那符落在他身上,便是他的劫,他在劫难逃,或许有人可以解开那道符,但解符的代价就是替他入劫,谁会愿意冒着劫火焚身的危险去救他?”

    鬼童听到这话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小声的道:“那他不是必死无疑了吗?”

    “当然是必死无疑,我昨日夜观星象,过两日便有雷雨降临,到时候雷声一动,他体内神符便会引燃,将他烧的形神俱灭,永不超生。”

    鬼医说到后面,木讷的脸上竟显出一丝诡异的兴奋。

    “那我们跟着他做什么,到时候他着火了,万一连累到我们怎么办?”鬼童道。

    “我们跟着他看热闹啊,欻火焚身,这可是一辈子都瞧不到的热闹,不过你不用害怕,这次受劫的是他,我们到时候只要不自己凑上去,火烧不到我们身上。”

    鬼医怪笑两声,又接着道:“嘿嘿,你以为欻火之劫是谁都有资格渡的吗?”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响起一声尖细的怒喝,“滚出去!”

    “呵呵,听到没,那小子吃瘪了,我就说嘛,欻火真形符是无解的,灰老爷就算是存神境的妖魔也一样无能为力。”

    鬼医脸皮抽动,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走,咱们先去迷香洞等着,那小子现在没辙了,必定要去求喜夫人的,那里最近有大人物光顾,到时候一定很热闹,我们等着看就好了。”

    鬼童没有说话,只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带着一种嘲笑的意味。

    在这笑声之中,一老一小转身化作一抹阴风飘走了。

    没一会儿,白郎踉跄着从小巷里冲了出来,半边脸颊肿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格外显眼。

    他脸上满是屈辱,眼神之中带着怨毒,心中大骂:“该死的鼠辈,若我此次能度过此劫,这一巴掌定要十倍奉还与你。”

    黄昏,残阳如血。

    河水滔滔向西,流过平缓的河滩,流过成片的芦苇。

    秋风肃杀,吹动广阔的芦苇丛,雪白的芦花随风飞舞,就像是雪一样美。

    徐让和醉茶出来,乘着一艘竹筏,顺着铜马寨前的小河一路向西,行了差不多二十里地,便到了这一处芦苇丛中。

    这里就是徐让和宋齐月约定切磋的地方。

    竹筏从小河中转入支流,飘进芦苇荡里。

    芦苇荡里静悄悄,只有风在吹拂,其中有禽鸟在嘎嘎叫着,茂盛的芦苇丛里光线暗淡,有点点萤火在闪动。

    醉茶理了理被风吹散的秀发,闭眼感受着风地吹拂,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这里的风景真美。”

    徐让握着竹竿,乘着竹筏缓缓飘着,却没有欣赏风景地心情。

    他一进入芦苇荡里,就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窥视。

    那窥视来自天上。

    他抬起头,只见日将西沉,月已升空。

    那一轮淡淡的弯月,仿佛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正在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传说月民能沟通明月,将明月作为镜子和眼睛,来窥探人间之事,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徐让知道,此刻宋齐月正通过那一轮明月看着他。

    一种压迫感顿时在心头浮现。

    月民是月主的后裔,其体内流淌着神血。

    对她们而言,月明之夜,是最好的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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