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重逢（三十七）
“我没事……”
她故意用着冷漠的声音回应道。
周芷兰重重地叹气，“你也知道，因为你姑妈的事情，所以我跟你爸爸在处理某些事情上，态度比较偏激。”
可自从那回车祸之后，她早就醒悟到了没有什么比女儿还活在世界上更加重要了。
何向荣虽然嘴上不说，但她明显也能感受到，他不再在对女儿像从前那般苛求，生怕她行差踏错。
“小雨，我们都给彼此一个谅解的机会，好吗？”
真的可以吗？
何雨内心发颤，她被周女士的话撼动到了，因为那双眼睛，写满了温柔的在意，
“我……”她忍不住犹豫了。
周芷兰嘴角抽动，扬起闪耀的期待和喜悦。
她仰起脸，质疑地神情盯着母亲的眼睛，顿了顿说道，“……妈妈，我真的没事。”她紧紧咬着下唇。
血色的印记从她齿下浮现，周芷兰震惊。
何雨眼神中的寂寥，犹如暗淡下来的星辰，闪烁着一丝泥潭深处折射出来的幽光，而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救，却亦不愿伸出求援的手。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早已浮现出那日在学校后门，那道常年紧锁的铁栅栏的尽头，林采儿对她声色俱厉的警告。
“你以为于梦不在这所学校里，我们就不能对你实施报复了吗？”
她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昂地坐在无人问津的废弃椅子上，这让何雨想起了港台剧里面十三太妹的画面。
“于梦？我初中的时候我好像你们一点也不熟，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
“我又不是你的自习课老师，今天可不是来给你答疑解惑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于梦喜欢谁，你不知道吗？”
林昊？
她身子一愣，七班的于梦喜欢林昊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他回回甩给海蓝天的鸡蛋煎饼，都是她每天一大早就送到他桌上的。
可是……这跟何雨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梦人呢？有什么话让她自己来找我吧。”
林采儿上了高中以后，脸上多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早熟之感，她从鼻腔冷冷“哼”了声。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有资格见到她？”
“既然没有资格，那你们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现在连考试都不让我去了，幼不幼稚啊你们！”她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气。
这两年以来，她们不间断的精神折磨已经让她的精神疲惫不堪了，最近头痛的频率也在不断加剧。
因为她不禁要在学校里隐忍，就连回到家也不敢向父母倾诉。
期间，她们不是在她的座位上涂胶水，就是体育课时把她的运动服浸泡在水里，她一直默默忍受这些，总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明她们每天看起来都笑脸示人，在班上也深得人心，人人都喜欢和她们做朋友。
可背后做的那些污秽的事情，她怕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
她不愿将事情闹大，可最近她们却愈发变本加厉，这一次，是将她锁在厕所里整整两个小时，致使她错过了数学模拟一考。
“怎么？这就生气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根本就连于梦的十分之一都算不上，不过不要紧，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一定会慢慢，慢慢，让你感受到她曾拜你所赐的苦难。”
“拜我所赐？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外星语。”
“没事，我猜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她嘴角扯出邪恶的笑容，令何雨浑身发怵。
“于梦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她对于梦的印象不深，但是林采儿已经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两年的隐忍，原本她只是想尽量让自己安稳毕业，尽量不让父母为她担心，可如果是别人对自己故意栽赃的事情，她凭什么还要忍下去？
“你根本就不配知道她的事，以前在初中还真是没看出来，你哄男人的手段居然这么高超，所有人都只知道要忌惮校花沈欣儿，可是何雨，所有人都忽略你。其实你才是那个最深藏不露的人，对吧？”
何雨闻言更是一头雾水了。
“毕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会有这么深的敌意，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当面说清楚妈？非要像拍电视剧那样扑朔迷离才行吗？”
林采儿没想她反而不如刚才生气了，还在自己面前摆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
“没什么好谈的，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你就只要看成是一种赎罪，就可以了！”她懒得再跟她废话，幸好于梦也交待过她不要听信何雨的诡辩，她最擅长于蛊惑人心了。
否则林昊怎么会跟她告白，否则施洛宇又怎么会放弃回心转意的校花，对何雨格外认真呢？
没错，于梦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
她何雨又凭什么在于梦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接受着林昊的表白，享受天下一切的好处呢？
“谁在哪里？放学了还不回家要造反啊？”
门卫大叔巡逻到了附近，刚好看见了她们两个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知道再讲点什么。
听到了大叔的呵斥，林采儿逃跑前还撂下了一句话：“这所有的事情你要是跟告诉父母，我就找人去你爸单位说她女儿在学校里不三不四，就算谣言不实，也足够让他难堪了吧？xxxx公司，对吧？”
说完，还没等何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连背影都消失在教学楼的尽头。
她怎么会知道父亲的工作单位？
一个高中生凭什么有能力去调查别人的家庭？难道她背后有人在帮她吗？
但当时的她，不敢冒险，她的无知和年轻将她困进了思维的钝区。
所有的细节都令她感到细思极恐的阴冷。
……
“妈，我先回房间了。”
她眉眼低垂，僵直的嘴角，没有一丝笑容。
“啪”地一声，将房门紧锁，埋头趴在桌上，好像在这个家里隔出了两个世界。
半边忧伤，半边绝望。
周芷兰望着餐桌上的糖醋藕，从热气腾腾到汤汁凝固。
老何刚打了电话来说，他今晚要加班。
何雨静静地坐在窗前，悲伤在她心底悄然地落了根，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感觉多么陌生，多么格格不入。
以自怜为衣，沉浸在她的的灰色地带。
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笼罩在暗色里，被寂寞吞噬着。一直在思索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是不想振作，也并非不想努力。
而是沉重的压抑感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两年前，她分明还不是这样子的，她阳光快乐，眼神闪亮夺目，从来也不清楚抑郁这个词，真正的寓意。
她每天还可以丧心病狂地打网游，追小说，聊八卦，跟一帮好朋友嬉笑打闹。过往无忧无虑的美好瞬间都像是黑白老旧电影，一帧一帧地在她脑海回放。
那些曾熠熠发光的日子，好像一股脑的都被高中这所巨大的食人花狠狠的残忍吞噬了。
撕裂般的疼痛倾涌而来，像癌细胞一样由骨髓缓缓扩散，无药可救的凄凉。
就像一根电线搭支在了另一根电线上，理智被戛然阻断。
就这样不知道大脑当机了多久，她摸出自己藏在床底的那瓶褪黑素，行尸走肉般整瓶吞下……
屋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是她昏迷前，最后隐约能听到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啊老头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呜呜……”
周芷兰撕心裂肺的痛哭，灰白色的头发疯狂地在她的发梢肆虐冒芽。
原来一夜白头，不论男女，都能适用。
“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留意到小雨最近这么多反常的举动……我这个当爹的，真是不合格。”何向荣深深的自责，何雨虽然身体无法动弹，可眼角滑落的泪水证明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醒了！醒了！！”周芷兰激动地从老公怀里跳了起来，半跪在病床前紧握住何雨的手，脸上泪意纵横，顺着密密麻麻地细纹流成了汪洋分汇的宏图。
“小雨？小雨？能听见妈妈说话吗？”
她迫切的喊叫，试图将女儿的意识唤回。
“妈，我这是……在哪？”她眼神涣散，微微睁开，又被白炽灯的强光闪进瞳仁的弱处，下意识紧闭双眼，来寻求一丝舒缓。
“这是医院……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啊，你怎么这么傻？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跟父母商量的呢？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她哭的比刚才更厉害了，声音都沙哑着。
“对不起妈妈，我睡不着觉，不小心多吃了一些……”她下意识的选择了谎言，承认自己的脆弱原来需要更强大的勇气。
可惜，她没有。
“别问了，醒了就好，让小雨多休息吧。”何向荣深叹一口气，拍了拍周芷兰的肩膀。
“妈，我真的没事……”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没事。
周芷兰心头好似滴血般疼痛。
“你先躺着，我回去取点日用品，让你妈陪着你睡吧。”
他回想起老婆刚才那通语无伦次的电话，还好120赶到的及时，否则难道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何向荣走出医院，心情沉重地连忙拨通了一个电话。
“叔叔想麻烦你，能不能这两天……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随后那人开口，“好，我定最早一班飞机，您别担心。”
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他就懂了自己意思。
她故意用着冷漠的声音回应道。
周芷兰重重地叹气，“你也知道，因为你姑妈的事情，所以我跟你爸爸在处理某些事情上，态度比较偏激。”
可自从那回车祸之后，她早就醒悟到了没有什么比女儿还活在世界上更加重要了。
何向荣虽然嘴上不说，但她明显也能感受到，他不再在对女儿像从前那般苛求，生怕她行差踏错。
“小雨，我们都给彼此一个谅解的机会，好吗？”
真的可以吗？
何雨内心发颤，她被周女士的话撼动到了，因为那双眼睛，写满了温柔的在意，
“我……”她忍不住犹豫了。
周芷兰嘴角抽动，扬起闪耀的期待和喜悦。
她仰起脸，质疑地神情盯着母亲的眼睛，顿了顿说道，“……妈妈，我真的没事。”她紧紧咬着下唇。
血色的印记从她齿下浮现，周芷兰震惊。
何雨眼神中的寂寥，犹如暗淡下来的星辰，闪烁着一丝泥潭深处折射出来的幽光，而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救，却亦不愿伸出求援的手。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早已浮现出那日在学校后门，那道常年紧锁的铁栅栏的尽头，林采儿对她声色俱厉的警告。
“你以为于梦不在这所学校里，我们就不能对你实施报复了吗？”
她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昂地坐在无人问津的废弃椅子上，这让何雨想起了港台剧里面十三太妹的画面。
“于梦？我初中的时候我好像你们一点也不熟，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
“我又不是你的自习课老师，今天可不是来给你答疑解惑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于梦喜欢谁，你不知道吗？”
林昊？
她身子一愣，七班的于梦喜欢林昊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他回回甩给海蓝天的鸡蛋煎饼，都是她每天一大早就送到他桌上的。
可是……这跟何雨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梦人呢？有什么话让她自己来找我吧。”
林采儿上了高中以后，脸上多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早熟之感，她从鼻腔冷冷“哼”了声。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有资格见到她？”
“既然没有资格，那你们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现在连考试都不让我去了，幼不幼稚啊你们！”她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气。
这两年以来，她们不间断的精神折磨已经让她的精神疲惫不堪了，最近头痛的频率也在不断加剧。
因为她不禁要在学校里隐忍，就连回到家也不敢向父母倾诉。
期间，她们不是在她的座位上涂胶水，就是体育课时把她的运动服浸泡在水里，她一直默默忍受这些，总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明她们每天看起来都笑脸示人，在班上也深得人心，人人都喜欢和她们做朋友。
可背后做的那些污秽的事情，她怕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
她不愿将事情闹大，可最近她们却愈发变本加厉，这一次，是将她锁在厕所里整整两个小时，致使她错过了数学模拟一考。
“怎么？这就生气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根本就连于梦的十分之一都算不上，不过不要紧，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一定会慢慢，慢慢，让你感受到她曾拜你所赐的苦难。”
“拜我所赐？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外星语。”
“没事，我猜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她嘴角扯出邪恶的笑容，令何雨浑身发怵。
“于梦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她对于梦的印象不深，但是林采儿已经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两年的隐忍，原本她只是想尽量让自己安稳毕业，尽量不让父母为她担心，可如果是别人对自己故意栽赃的事情，她凭什么还要忍下去？
“你根本就不配知道她的事，以前在初中还真是没看出来，你哄男人的手段居然这么高超，所有人都只知道要忌惮校花沈欣儿，可是何雨，所有人都忽略你。其实你才是那个最深藏不露的人，对吧？”
何雨闻言更是一头雾水了。
“毕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会有这么深的敌意，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当面说清楚妈？非要像拍电视剧那样扑朔迷离才行吗？”
林采儿没想她反而不如刚才生气了，还在自己面前摆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
“没什么好谈的，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你就只要看成是一种赎罪，就可以了！”她懒得再跟她废话，幸好于梦也交待过她不要听信何雨的诡辩，她最擅长于蛊惑人心了。
否则林昊怎么会跟她告白，否则施洛宇又怎么会放弃回心转意的校花，对何雨格外认真呢？
没错，于梦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
她何雨又凭什么在于梦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接受着林昊的表白，享受天下一切的好处呢？
“谁在哪里？放学了还不回家要造反啊？”
门卫大叔巡逻到了附近，刚好看见了她们两个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知道再讲点什么。
听到了大叔的呵斥，林采儿逃跑前还撂下了一句话：“这所有的事情你要是跟告诉父母，我就找人去你爸单位说她女儿在学校里不三不四，就算谣言不实，也足够让他难堪了吧？xxxx公司，对吧？”
说完，还没等何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连背影都消失在教学楼的尽头。
她怎么会知道父亲的工作单位？
一个高中生凭什么有能力去调查别人的家庭？难道她背后有人在帮她吗？
但当时的她，不敢冒险，她的无知和年轻将她困进了思维的钝区。
所有的细节都令她感到细思极恐的阴冷。
……
“妈，我先回房间了。”
她眉眼低垂，僵直的嘴角，没有一丝笑容。
“啪”地一声，将房门紧锁，埋头趴在桌上，好像在这个家里隔出了两个世界。
半边忧伤，半边绝望。
周芷兰望着餐桌上的糖醋藕，从热气腾腾到汤汁凝固。
老何刚打了电话来说，他今晚要加班。
何雨静静地坐在窗前，悲伤在她心底悄然地落了根，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感觉多么陌生，多么格格不入。
以自怜为衣，沉浸在她的的灰色地带。
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笼罩在暗色里，被寂寞吞噬着。一直在思索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是不想振作，也并非不想努力。
而是沉重的压抑感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两年前，她分明还不是这样子的，她阳光快乐，眼神闪亮夺目，从来也不清楚抑郁这个词，真正的寓意。
她每天还可以丧心病狂地打网游，追小说，聊八卦，跟一帮好朋友嬉笑打闹。过往无忧无虑的美好瞬间都像是黑白老旧电影，一帧一帧地在她脑海回放。
那些曾熠熠发光的日子，好像一股脑的都被高中这所巨大的食人花狠狠的残忍吞噬了。
撕裂般的疼痛倾涌而来，像癌细胞一样由骨髓缓缓扩散，无药可救的凄凉。
就像一根电线搭支在了另一根电线上，理智被戛然阻断。
就这样不知道大脑当机了多久，她摸出自己藏在床底的那瓶褪黑素，行尸走肉般整瓶吞下……
屋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是她昏迷前，最后隐约能听到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啊老头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呜呜……”
周芷兰撕心裂肺的痛哭，灰白色的头发疯狂地在她的发梢肆虐冒芽。
原来一夜白头，不论男女，都能适用。
“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留意到小雨最近这么多反常的举动……我这个当爹的，真是不合格。”何向荣深深的自责，何雨虽然身体无法动弹，可眼角滑落的泪水证明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醒了！醒了！！”周芷兰激动地从老公怀里跳了起来，半跪在病床前紧握住何雨的手，脸上泪意纵横，顺着密密麻麻地细纹流成了汪洋分汇的宏图。
“小雨？小雨？能听见妈妈说话吗？”
她迫切的喊叫，试图将女儿的意识唤回。
“妈，我这是……在哪？”她眼神涣散，微微睁开，又被白炽灯的强光闪进瞳仁的弱处，下意识紧闭双眼，来寻求一丝舒缓。
“这是医院……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啊，你怎么这么傻？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跟父母商量的呢？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她哭的比刚才更厉害了，声音都沙哑着。
“对不起妈妈，我睡不着觉，不小心多吃了一些……”她下意识的选择了谎言，承认自己的脆弱原来需要更强大的勇气。
可惜，她没有。
“别问了，醒了就好，让小雨多休息吧。”何向荣深叹一口气，拍了拍周芷兰的肩膀。
“妈，我真的没事……”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没事。
周芷兰心头好似滴血般疼痛。
“你先躺着，我回去取点日用品，让你妈陪着你睡吧。”
他回想起老婆刚才那通语无伦次的电话，还好120赶到的及时，否则难道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何向荣走出医院，心情沉重地连忙拨通了一个电话。
“叔叔想麻烦你，能不能这两天……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随后那人开口，“好，我定最早一班飞机，您别担心。”
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他就懂了自己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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