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篇、小人书or小画书

     

    老天爷，这队排的！没到上班时间，粮站的大门还没开，外面的队伍已经老长老长，多数是老人和孩子，还有什么诸如砖头、板凳、面口袋，等等等等都是标记排队的东西。人在旁边阴凉里侃大山。

    李小玉来到队尾，放下小板凳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人书开始排队。

    排队实在无聊，没有手机的年代，排队都在八卦，5岁就算了，小人书再无聊，它有画啊，上辈子没机会学画画，带女儿的时候跟着学点常识，重生回来，再看到小人书，就是大师的画，排队无聊，养养眼，这辈子一定要找机会补补。

    不一会儿李小玉后面的队伍又延长了不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前后来替家长排队的小孩都眼馋上了李小玉手里的小人书。

    那是一本《火云洞》其实就是孙悟空西天取经到红孩儿那里的那一段，这本小的时候就翻烂了的书，现在还是新的。孩子们找来砖头板凳什么的排好队，然后都堆在李小玉跟前蹭书看。边看边争论“看！红孩儿，他变成大石头了，孙悟空要被压死了。”“才不是呢，孙敬修老爷爷说了，最后孙悟空战胜了！”

    一个大男孩，想要快点看到后面，伸手过来，想拿李小玉的书，李小玉赶紧把书抱在怀里。

    男孩：“就看一下又不会坏。”

    小玉：“我的书，我没同意，你凭什么拿？”

    男孩：“那你怎么能同意？”

    小玉：“你让我站到你后面排队，我就把这本书借给你看两天。”

    男孩：“真的？”

    小玉：“当然！”

    男孩：“那跟我来。”

    小玉：“好，这书给你。”

    因为李小玉知道这次的米，数量有限，只有大约一半的人买到了，李小玉现在排的位置估计没戏，虽然没想要真的买米，但是万一没排到又买了米不好交代，李小玉觉得还是少买个几斤比较保险。

    现在还没开始卖米，大家也没太在意李小玉往前排了许多。李小玉找到位置坐下，大男孩得意地在李小玉前面看书，身边照旧是一群孩子。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队伍前面一阵骚动，粮站开门了人们赶紧挤挤挨挨把队伍站好，然后不断有成年男女赶过来替换队伍里的老人孩子，大袋的米可不是那么好抗回家的。

    粮站不大，柜台都快堵到门口了，左边一个高柜，一个穿白色工作服的女的负责收钱收票开单子，右边一个矮柜，上面一个台秤，边上有个洋铁皮做的半米多长滑梯状的筒子，来买米的人把自己的口袋兜在下面，一个高大的戴白围裙白套袖的男同志拿一个洋铁皮铲斗从一米多高的敞口木柜里铲米过称，再顺着滑梯倒倒买家的口袋里面就完事了。

    买东西的人自己拖着袋子倒一边去捆扎。这可要些力气，接不好撒了就麻烦大了，所以妈妈没想过让李小玉买米，现在的售货员可不会服务到家，后面排队的人多，你但凡慢一点，没人骂就不错了。刘姐这个幌子是非常必要的。

    李小玉小时候最喜欢看卖粮了，粮食滑下来的那一下不要太爽，哗啦溅起一阵白烟，李小玉百看不厌。

    队伍曼慢向前移动。

    小玉：“哥哥住哪里啊？后天上哪里找你要书啊？”

    男孩：“我叫宋解放，是朱房的，我叔叔是染部车间的宋大头，我傍晚过来打水，你后天到时候在西食堂门口等我，我一准来还你书，好不好？”

    小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