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篇，半夜铃声
京城，夜里十点半，毛纺厂值班室的门被推开了，司机小王儿抖抖身上的雪花，走了进来。
值班室不大，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今天值班的大爷已经上床，听见动静儿坐了起来，
“哟，小王，你这么晚怎么来了？今天不该你值班啊，”
小王儿走到已经被大爷封好的炉子前，提起上面的水壶，往茶缸里兑了些热水。
听老爸大爷问话，也不回答，只是冲大爷摆了摆手，然后猛的往自己的嘴里灌水，真是渴坏了。
直到顺过这口气儿，小王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然后跟大爷说话。
“哎，这不是院儿里不见了几个孩子吗？厂长让我开车带他们去城里找，汽车站、火车站、哪儿哪儿都跑了一个遍，也没打听到啥。
这不才回来，可累死我啦，我家不在厂区，算啦，太晚了，我就跟您这儿凑合一宿吧。”
大爷听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哎，今儿晚上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啦，来，小王，我这儿还有半瓶二锅头，你来口，驱驱寒气，晚上可冷。”就又躺下了，外面冷啊。
小王也就不多说了，灌了一口酒，兑了点儿温水，简单洗了洗手脸，脱了衣服就钻进被窝儿。这一天可真累呀，闭上眼，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呼噜声。
小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睡着了，可所有跟他一样刚刚回去的家长就不行了。
家里面，可是所有的人都没有睡，等消息呢。
“啥？没找到？一个也没见？那可怎么好？”
女人们抓了瞎，男人们叹了气。
有那理智一点儿的就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先歇会儿，不能大家都熬坏了，明儿个还得继续找呢。
不理智的更是长吁短叹，怨东怨西，嘤嘤嘤哭了起来。
小玉玉的爸爸妈妈脱了鞋上床，盖着被子，靠在床头，却怎么也合不上眼，天花板上仿佛有好看的画儿一般。
但是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一分一秒听着闹钟滴滴答答。
“铃......铃......铃......”厂值班室桌上的电话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刚入睡的小王被惊得弹坐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
“当，当，当！”小玉家的门被敲响。
“李工李工开开门，我是小王啊。”
爸爸忙披上衣服，把门打开，小王火急火燎地扑了进来，“哎呀，李工，你家小玉找到了！”
妈妈听到心里一喜，忙走过来，抓着小王的衣袖问道，“怎么回事儿，在哪里？”
“嫂子，你别着急，别着急，孩子好着呢，都在老金他小姨子家里，刚刚他晚上打电话到值班室，我刚睡，一接着电话就过来啦。
可我不住厂里，不知道老金家的门儿在哪儿？大半夜的，不敢乱敲，怕惊了别的人。
正好我就知道李工住在西边头一家，小玉刚好也不走失了，就来找李工说一声儿。
你们知道老金家在哪个门儿吗？他连襟让他去回个电话，我先回了，你帮忙找老金过来值班室。最好再跟其他家知会一声，都放了心，好睡觉。”
“行，你先回值班室歇着等老金，有什么电话别错过了，今天辛苦兄弟了，赶明我和老金请你喝酒。
我这就去老金家，孩儿他妈，你去别的家走一圈儿，告诉他们好消息，孩子没事儿。”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
家属院儿好几家的灯又亮了，里面又悄咪咪沸腾了一下儿。老金火急火燎的披着衣服出了家门。
原来是金蕾她二姨妈，看他们这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怎么也不像是学校出来做活动，尤其是那个小的国梁，怎么也不像个小学生。
于是不动声色，用一顿吃喝把孩子们稳住，然后打发二姨夫去厂里打电话问情况。
这年月通讯不方便，电话也只有公家才有，不要说手机，就连私家电话都还没有呢，除非你是国级大干部。
他二姨夫也是个明白人，到厂里，打了N多电话到查号台，才找到毛纺场的值班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孩子们是离家出走，然后就坐在电话前儿守着，守了半小时才跟金蕾他爸通上话。
先是对着老婆给的纸条，告诉他们哪几个孩子在他那儿。
详细通报情况，总之一切都好，没有生病、受伤、走丢的，吃得香，睡得好。
再就是叮嘱他们明儿个一早一定要坐最早的那班车来接孩子。
并且努力保证稳住孩子们，不再走出去。
最后就是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发脾气，见面也不要打孩子。
真是个五好姨夫啊。
金蕾爸回到家，发现八个孩子的家长全都聚在他家等消息，溜溜坐满了一屋子，老婆提着个大水壶正在到水。
他一进屋，瞬间就被围住了，大家得了确实的消息，气氛为之一变。
“你说孩子们怎么这么能呢，自己跑去坐火车。要我去都找不到北。”
“咱们孩子就是个跟风的，明白人还得是人家金蕾，要不怎么去她二姨家呢。”
“都是有能耐的娃子，国梁那么小也没事，国栋是个好哥哥。”
“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赶头班车呢。”
“那不得商量一下谁去津市。”
“我是睡不着了。”
“拉到吧你。”
“......”
终于，家长们草草去睡了。
一个个儿虽然没见到娃，但听到消息也安心了，嘴上说睡不着，呼噜震山响。
值班室不大，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今天值班的大爷已经上床，听见动静儿坐了起来，
“哟，小王，你这么晚怎么来了？今天不该你值班啊，”
小王儿走到已经被大爷封好的炉子前，提起上面的水壶，往茶缸里兑了些热水。
听老爸大爷问话，也不回答，只是冲大爷摆了摆手，然后猛的往自己的嘴里灌水，真是渴坏了。
直到顺过这口气儿，小王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然后跟大爷说话。
“哎，这不是院儿里不见了几个孩子吗？厂长让我开车带他们去城里找，汽车站、火车站、哪儿哪儿都跑了一个遍，也没打听到啥。
这不才回来，可累死我啦，我家不在厂区，算啦，太晚了，我就跟您这儿凑合一宿吧。”
大爷听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哎，今儿晚上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啦，来，小王，我这儿还有半瓶二锅头，你来口，驱驱寒气，晚上可冷。”就又躺下了，外面冷啊。
小王也就不多说了，灌了一口酒，兑了点儿温水，简单洗了洗手脸，脱了衣服就钻进被窝儿。这一天可真累呀，闭上眼，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呼噜声。
小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睡着了，可所有跟他一样刚刚回去的家长就不行了。
家里面，可是所有的人都没有睡，等消息呢。
“啥？没找到？一个也没见？那可怎么好？”
女人们抓了瞎，男人们叹了气。
有那理智一点儿的就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先歇会儿，不能大家都熬坏了，明儿个还得继续找呢。
不理智的更是长吁短叹，怨东怨西，嘤嘤嘤哭了起来。
小玉玉的爸爸妈妈脱了鞋上床，盖着被子，靠在床头，却怎么也合不上眼，天花板上仿佛有好看的画儿一般。
但是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一分一秒听着闹钟滴滴答答。
“铃......铃......铃......”厂值班室桌上的电话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刚入睡的小王被惊得弹坐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
“当，当，当！”小玉家的门被敲响。
“李工李工开开门，我是小王啊。”
爸爸忙披上衣服，把门打开，小王火急火燎地扑了进来，“哎呀，李工，你家小玉找到了！”
妈妈听到心里一喜，忙走过来，抓着小王的衣袖问道，“怎么回事儿，在哪里？”
“嫂子，你别着急，别着急，孩子好着呢，都在老金他小姨子家里，刚刚他晚上打电话到值班室，我刚睡，一接着电话就过来啦。
可我不住厂里，不知道老金家的门儿在哪儿？大半夜的，不敢乱敲，怕惊了别的人。
正好我就知道李工住在西边头一家，小玉刚好也不走失了，就来找李工说一声儿。
你们知道老金家在哪个门儿吗？他连襟让他去回个电话，我先回了，你帮忙找老金过来值班室。最好再跟其他家知会一声，都放了心，好睡觉。”
“行，你先回值班室歇着等老金，有什么电话别错过了，今天辛苦兄弟了，赶明我和老金请你喝酒。
我这就去老金家，孩儿他妈，你去别的家走一圈儿，告诉他们好消息，孩子没事儿。”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
家属院儿好几家的灯又亮了，里面又悄咪咪沸腾了一下儿。老金火急火燎的披着衣服出了家门。
原来是金蕾她二姨妈，看他们这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怎么也不像是学校出来做活动，尤其是那个小的国梁，怎么也不像个小学生。
于是不动声色，用一顿吃喝把孩子们稳住，然后打发二姨夫去厂里打电话问情况。
这年月通讯不方便，电话也只有公家才有，不要说手机，就连私家电话都还没有呢，除非你是国级大干部。
他二姨夫也是个明白人，到厂里，打了N多电话到查号台，才找到毛纺场的值班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孩子们是离家出走，然后就坐在电话前儿守着，守了半小时才跟金蕾他爸通上话。
先是对着老婆给的纸条，告诉他们哪几个孩子在他那儿。
详细通报情况，总之一切都好，没有生病、受伤、走丢的，吃得香，睡得好。
再就是叮嘱他们明儿个一早一定要坐最早的那班车来接孩子。
并且努力保证稳住孩子们，不再走出去。
最后就是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发脾气，见面也不要打孩子。
真是个五好姨夫啊。
金蕾爸回到家，发现八个孩子的家长全都聚在他家等消息，溜溜坐满了一屋子，老婆提着个大水壶正在到水。
他一进屋，瞬间就被围住了，大家得了确实的消息，气氛为之一变。
“你说孩子们怎么这么能呢，自己跑去坐火车。要我去都找不到北。”
“咱们孩子就是个跟风的，明白人还得是人家金蕾，要不怎么去她二姨家呢。”
“都是有能耐的娃子，国梁那么小也没事，国栋是个好哥哥。”
“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赶头班车呢。”
“那不得商量一下谁去津市。”
“我是睡不着了。”
“拉到吧你。”
“......”
终于，家长们草草去睡了。
一个个儿虽然没见到娃，但听到消息也安心了，嘴上说睡不着，呼噜震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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