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乡试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
转瞬间，嘉靖三十四年的秋闱就在眼前。
秋闱也就是乡试，因为在秋季的八月开考，因此也被叫做秋闱，会试在乡试后一年春季的二月开考，因此也叫做春闱。
对于大明的读书人来说，科举的前三关县试、府试、院试还算不上真正的科举考试，后三关乡试、会试、殿试才算是真正的登天之梯。
按照大明科道的潜规则，后三关中尤以乡试那关最难。
乡试虽只是省级考试，但考生们都是未入官场的儒子，还未卷入非此即彼的官场，因此大家比的都是真本事，虽偶有哪个二代走了后门，但也是个别现象。
会试就不一样了，过了便是妥妥的大明官员，会试主考官和阅卷老师组成之复杂，宛如朝廷的缩影，倘若哪个学子平日口无遮拦，时常在公开场合大骂严党，他的试卷再好，落到严党的阅卷老师手里岂能落个好。
至于殿试，那就是纯属皇帝的个人喜好了，若你长得好看，即使是同进士之才，他也有可能赏你个探花。
说白了，即使再完善的制度，只要有“人”经手，便做不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刘正风这大半年来过的是有滋有味，除了跟着同窗们一起苦读，看着他们为了参考名额往死里卷，就是被曹老板追在屁股后边要新作。
虽然被曹老板那句“贤弟，最近有什么新作品吗”整的快魔怔了，但刘正风依旧没应他。
一来是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出了《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三本大作，得缓缓了。
二来是后面那本《倚天屠龙记》涉及放牛娃皇帝，原著中明教朱元璋的形象可不怎么好，他还没想好怎么美化一下，亦不知道能不能提及。
乡试前几日，黄孝明郑修文等几个获得应试资格的学子们组了个局，谈及从京而来的主副考官的来头及学派，受邀入局的书院顶流刘正风听得是滋滋有味。
原来到了乡试这一级，地方官员参与的程度极为有限，也就一省巡抚可以帮着布置专用的考场贡院，派兵维持考试秩序等。
乡试的主副考官皆是皇帝指派的京官，试卷由他们出，阅卷团队也由他们在地方各学府的名师大儒里挑，因此掌握了主副考官的一手信息，便能领先他人一步。
刘正风因为不参与此届乡试，便没有过多关心，只听得神通广大的同窗们打听到两位考官，一个是严党，一个是清流。
刘正风暗自诽腹：“两面间谍还有这好处？看来小爷下一届稳了。”
……
乡试也是考三场，分别是八月初八、初十和十四，这个日子一般在国家没有大变故的情况下不会改变，第一场考经义、第二场考策论、第三场属于复合型试卷，四书五经，农经医经，杂文策论，诗词歌赋等，应试的考生们最惧这一场，好在农经医经等冷门专业只考些基础知识，且题目占比极小。
待应试的学长连战三场完事后，刘正风便从他们哪里打听来这一届的考题，并试着做了下，发现确实很难，比府试考题至少难了十倍，就拿策论来说，问的是如何为朝廷开源而不劳民伤民，刘正风也曾想过什么开海、重商之类的，但一想到如今是在封建王朝，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日到了乡试放榜的日子，刘正风拉着没有拿到应试资格的舍友马南山去看榜。
马南山一脸不情愿，被硬拉着到了放榜现场，看着众考生激动且紧张的神情，更加闷闷不乐了。
“兄长不必气馁，只要你不失去信心，小弟保你拿到下届乡试门票。”
马南山听完顿时眼睛一亮，他知道刘正风有那个能量。
刘正风也是无奈之举，马南山别的都好，就是运气差了点，好几次书院岁考，差临门一脚就能拿到乡试门票，可他就是拿不到。
想到这位好大哥平日里颇为照顾自己，刘正风便心软了，大不了到时候求求殷正茂那老货，想来这点面子他还是给的。
“放榜啦，放榜啦，各位举人老爷们让让道，让让道…”
刘正风还没见过巡抚衙门差役嘴巴这么甜过，想来也是，人群里最低的都是秀才老爷，一会儿亦会多出数十个举人老爷，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随着乡试甲、乙两榜的揭露，人群中再次上演了一出众生相，大悲大喜失声痛哭的，榜上无名捶胸顿足的，上了甲榜被人群恭维的。
乡试和府试一样分为甲乙两磅，不同的是乡试甲榜取六人，头名为解元，第二为亚元，三到第五叫经魁，第六名则称亚魁，由此便能看得出，大明科举对“经义”有多重视，说一句以“经”治国都不为过。
长安书院这一届收获倒也颇丰，郑修文得了个甲榜第四，黄孝明得了个乙榜第三，另外还有三名同窗乙榜有名。
刘正风没有上前去恭维，亦没有开解落榜的同窗，丢下和同窗搭话马南山一人离去，因为他有大麻烦了。
昨日座师赵文朗托人带话，告知陕西锦衣卫千户有事找他。
刘正风刚知道那会儿差点都吓失禁了，以为自己无意中犯了什么大事，之后左思右想到大半夜才想明白，他要是犯了大事，锦衣卫早上门来了，岂会让赵文朗带话，想明白后便一觉睡到大天亮。
今日凑完热闹后，他又觉得不放心，便欲寻座师问个明白。
“老师，弟子究竟犯了什么泼天大祸，何至于惊动锦衣卫那帮杀神？”
赵文朗并没有急着答话，只是神秘的盯着他，盯了又盯，盯完再盯。
“老师？老师？弟子有…什么…不对…吗？”
赵文朗还是没有答话，又看了他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你小子，走运了啊！”
“吓死弟子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正风长长呼了口气，安心后又疑惑起自己走了何运。
“锦衣卫找弟子能有什么好事？弟子一个举人都不是的学子，和他们能有什么交集？”
“好啦，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总不能是弟子写了几本杂书，锦衣卫千户认为弟子是个武林高手，便欲请我到锦衣卫做个教头去吧？”
“别问了，总归是好事儿，过几日你就知道了，去休去休…”
刘正风一脸问号的被老师赶了出来，虽然没探得因由，但总归知道不是祸事不是。
“只是，老师那先是羡慕，再是恼羞成怒的表情是何原因？”
转瞬间，嘉靖三十四年的秋闱就在眼前。
秋闱也就是乡试，因为在秋季的八月开考，因此也被叫做秋闱，会试在乡试后一年春季的二月开考，因此也叫做春闱。
对于大明的读书人来说，科举的前三关县试、府试、院试还算不上真正的科举考试，后三关乡试、会试、殿试才算是真正的登天之梯。
按照大明科道的潜规则，后三关中尤以乡试那关最难。
乡试虽只是省级考试，但考生们都是未入官场的儒子，还未卷入非此即彼的官场，因此大家比的都是真本事，虽偶有哪个二代走了后门，但也是个别现象。
会试就不一样了，过了便是妥妥的大明官员，会试主考官和阅卷老师组成之复杂，宛如朝廷的缩影，倘若哪个学子平日口无遮拦，时常在公开场合大骂严党，他的试卷再好，落到严党的阅卷老师手里岂能落个好。
至于殿试，那就是纯属皇帝的个人喜好了，若你长得好看，即使是同进士之才，他也有可能赏你个探花。
说白了，即使再完善的制度，只要有“人”经手，便做不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刘正风这大半年来过的是有滋有味，除了跟着同窗们一起苦读，看着他们为了参考名额往死里卷，就是被曹老板追在屁股后边要新作。
虽然被曹老板那句“贤弟，最近有什么新作品吗”整的快魔怔了，但刘正风依旧没应他。
一来是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出了《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三本大作，得缓缓了。
二来是后面那本《倚天屠龙记》涉及放牛娃皇帝，原著中明教朱元璋的形象可不怎么好，他还没想好怎么美化一下，亦不知道能不能提及。
乡试前几日，黄孝明郑修文等几个获得应试资格的学子们组了个局，谈及从京而来的主副考官的来头及学派，受邀入局的书院顶流刘正风听得是滋滋有味。
原来到了乡试这一级，地方官员参与的程度极为有限，也就一省巡抚可以帮着布置专用的考场贡院，派兵维持考试秩序等。
乡试的主副考官皆是皇帝指派的京官，试卷由他们出，阅卷团队也由他们在地方各学府的名师大儒里挑，因此掌握了主副考官的一手信息，便能领先他人一步。
刘正风因为不参与此届乡试，便没有过多关心，只听得神通广大的同窗们打听到两位考官，一个是严党，一个是清流。
刘正风暗自诽腹：“两面间谍还有这好处？看来小爷下一届稳了。”
……
乡试也是考三场，分别是八月初八、初十和十四，这个日子一般在国家没有大变故的情况下不会改变，第一场考经义、第二场考策论、第三场属于复合型试卷，四书五经，农经医经，杂文策论，诗词歌赋等，应试的考生们最惧这一场，好在农经医经等冷门专业只考些基础知识，且题目占比极小。
待应试的学长连战三场完事后，刘正风便从他们哪里打听来这一届的考题，并试着做了下，发现确实很难，比府试考题至少难了十倍，就拿策论来说，问的是如何为朝廷开源而不劳民伤民，刘正风也曾想过什么开海、重商之类的，但一想到如今是在封建王朝，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日到了乡试放榜的日子，刘正风拉着没有拿到应试资格的舍友马南山去看榜。
马南山一脸不情愿，被硬拉着到了放榜现场，看着众考生激动且紧张的神情，更加闷闷不乐了。
“兄长不必气馁，只要你不失去信心，小弟保你拿到下届乡试门票。”
马南山听完顿时眼睛一亮，他知道刘正风有那个能量。
刘正风也是无奈之举，马南山别的都好，就是运气差了点，好几次书院岁考，差临门一脚就能拿到乡试门票，可他就是拿不到。
想到这位好大哥平日里颇为照顾自己，刘正风便心软了，大不了到时候求求殷正茂那老货，想来这点面子他还是给的。
“放榜啦，放榜啦，各位举人老爷们让让道，让让道…”
刘正风还没见过巡抚衙门差役嘴巴这么甜过，想来也是，人群里最低的都是秀才老爷，一会儿亦会多出数十个举人老爷，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随着乡试甲、乙两榜的揭露，人群中再次上演了一出众生相，大悲大喜失声痛哭的，榜上无名捶胸顿足的，上了甲榜被人群恭维的。
乡试和府试一样分为甲乙两磅，不同的是乡试甲榜取六人，头名为解元，第二为亚元，三到第五叫经魁，第六名则称亚魁，由此便能看得出，大明科举对“经义”有多重视，说一句以“经”治国都不为过。
长安书院这一届收获倒也颇丰，郑修文得了个甲榜第四，黄孝明得了个乙榜第三，另外还有三名同窗乙榜有名。
刘正风没有上前去恭维，亦没有开解落榜的同窗，丢下和同窗搭话马南山一人离去，因为他有大麻烦了。
昨日座师赵文朗托人带话，告知陕西锦衣卫千户有事找他。
刘正风刚知道那会儿差点都吓失禁了，以为自己无意中犯了什么大事，之后左思右想到大半夜才想明白，他要是犯了大事，锦衣卫早上门来了，岂会让赵文朗带话，想明白后便一觉睡到大天亮。
今日凑完热闹后，他又觉得不放心，便欲寻座师问个明白。
“老师，弟子究竟犯了什么泼天大祸，何至于惊动锦衣卫那帮杀神？”
赵文朗并没有急着答话，只是神秘的盯着他，盯了又盯，盯完再盯。
“老师？老师？弟子有…什么…不对…吗？”
赵文朗还是没有答话，又看了他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你小子，走运了啊！”
“吓死弟子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正风长长呼了口气，安心后又疑惑起自己走了何运。
“锦衣卫找弟子能有什么好事？弟子一个举人都不是的学子，和他们能有什么交集？”
“好啦，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总不能是弟子写了几本杂书，锦衣卫千户认为弟子是个武林高手，便欲请我到锦衣卫做个教头去吧？”
“别问了，总归是好事儿，过几日你就知道了，去休去休…”
刘正风一脸问号的被老师赶了出来，虽然没探得因由，但总归知道不是祸事不是。
“只是，老师那先是羡慕，再是恼羞成怒的表情是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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