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各方云动
马南山踉踉跄跄着跑回书院，直奔山长的院子而去。
一路上有同窗见他如失了魂一般，上前关心问候，马南山视而不见，待到了山长院子门前，他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
“山长，山长，出大事啦…出大事啦…”
正在院子发呆的台儿被他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来人模样后才松了口气。
“南山哥哥，你怎么和我师兄一样，冒冒失失的，小心山长用戒尺打你掌心。”
“台儿，出大事了，山长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山长在后院除草呢，我带你过去吧。”
眼见马南山似乎真有急事，台儿也没有调皮打绊子，领着他就往后院走去，院角的石子小道走至一半，就看到殷正茂扛着个锄头，如老农一般，出现在小道另一头。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被扰了清净的殷正茂有些生气，要不是看在来人和便宜徒弟关系颇好，他早就直奔书房拿戒尺去了。
马南山没顾得上细瞧山长的脸色，见到人后连忙飞奔过去跪在了山长面前。
“山长，正风被锦衣卫抓走啦，您快救救他吧，他可是您的弟子啊！”
“勿慌，你且细细说来。”
殷正茂也吃了一惊，小混蛋弟子虽然奸猾，但相处了一年多时间，总归是有些感情了，可是还不等马南山开口，两人身后传来了一声哭腔。
“啊？我师兄怎么啦？怎么啦？”
“台儿，你先不要着急，先听听他怎么说。”
“呜呜~~伯伯，你要救救师兄啊，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台儿此时如何能听得进别的话，在听到马南山说“刘正风被锦衣卫抓走了”后，她就慌了神。
殷正茂看着关心则乱的侄女，竟然连伯伯都叫了出来，再看看马南山惊慌失神的表情，不由的一阵头疼。
“好啦，都冷静点，随老夫到前厅来。”
殷正茂大喝一声，独自往前院走去，被喝声惊得一愣的两人互相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到了前院，殷正茂一边打水洗手，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慢慢说，说清楚。”
马南山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山长，您也知道，这阵子城里怪事连连，正风天天在屋里著书，什么也不知道，学生怕他在屋里闷坏了，就拉着他到街上转转。”
“我两走到钟鼓楼跟前，正风见到街上乱糟糟的，突然发疯了，之后嘴里不停说什么大难就要来了，弟子问他也不说。”
“最后只给弟子说下月有什么史无前例的大地震，让弟子回书院告知您在屋里等他，他先去知府衙门一趟，然后就回来找您，可是正风话还没说完就被锦衣卫带走了。”
“哐当……”
殷正茂失手打翻了洗手盆，以他的养气功夫，在听到“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后也慌了。
“当真？”
殷正茂的声音很阴沉，读书人见多识广，最近异象频出，他也有种不好的猜测，如今听闻刘正风预言大地震即将来临，以那小滑头的精明，不确定的事岂会胡言乱语给自己招灾。
“学生字字如实，绝无半句虚言。”
听到马南山肯定的答复后，殷正茂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焦急地负手在院子里打圈。
走了大概有三四圈，殷正茂忽然止步垂手，狠狠的握了握拳头。
“台儿，你守门，你师兄的事不用担心，马南山，随我到知府衙门走一遭。”
话罢，殷正茂顾不得换衣裳就先一步出门而去。
长安书院到知府衙门也就一盏茶的距离，两人一路上疾步而行，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在意混乱的人群。
到了赵文朗府邸后门，殷正茂直接五指张开，上前重重的拍门。
“啪啪啪…啪啪啪…”
“那个不长眼的？和门有仇吗？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门内传来赵四不爽的声音，待开口后，看到一个老农模样的老头带着个憨憨的书生，他更来气了。
“哪来的乡下老头，告状走前门，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赵四说完便欲闭门而归，殷正茂也没有生气，一句话便让赵四没有狂气。
“快去找赵文朗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您？您是…哪位？”
“别废话，快去，就说殷正茂找他，有天大的事。”
看着来人惹不起的模样，赵四有点拿不准，老爷这会儿应该在前院衙门里忙公事，他冒冒失失的把人叫来，老爷若认识还好，若不认识……
“还不快去，误了大事，老夫让赵文朗刮了你。”
“是是，您稍待…稍待…”
赵四吓得一激灵，顾不得关门，就匆匆直奔前院找主人去了。
片刻后，赵文朗便出现了，人未至声先到。
“老匹夫，在我家里恐吓我家下人，很威风吗？”
看着赵文朗渐进的身影，殷正茂松了一口气，庆幸人就在衙门。
“严党走狗，你真当老夫愿意来你这里？若不是有天大的事，你就是跪求老夫，老夫也不会来。”
“哼，有屁快放，本府忙着安民呢，不像你那么清闲。”
赵四和马南山看着两人明里暗里言语互斗，吓得瑟瑟发抖。
“唉！你我有大难了，你我的便宜弟子也有难了！”
“什么？正风怎么了？”
“你确定让老夫在这里说？”
赵文朗看着殷正茂的表清不似作伪，便不情不愿把他和马南山请到了书房。
待赵四上茶离开后，殷正茂让马南山再次陈述了一遍。
赵文朗听后也慌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想来带走正风的就是黄锈，那位想要见他，以那小子的精明，估计是不会出事的。”
“但他说的大地震，他又是如何确定的？”
“自古以来地震前夕皆有异象，弘治十四年正月陕西地震，正德十年五月云南地震，我朝嘉靖十五年二月四川地震，此前种种皆有记载，地震前夕蛇鼠成群，鱼虫涌动，赵文朗，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随严党敛财敛痴了不成？”
面对殷正茂震耳欲聋的喝声，赵文朗浑身打了个冷颤。
“你吼什么吼，即使有大地震，朝廷要杀官抚民，杀的也是我赵文朗的头，牵连不到你个教书匠身上。”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正风说的是大地震，大地震啊，他还说了会死八十三万人，老夫虽不信他的鬼神妄言之语，但…万一呢？”
“再说，如今已入冬了，地震过后若再下上一场大雪，天呐…”
殷正茂的声音越来越低，言语中的悲苦之情深深刺痛着赵文朗的心。
“唉，你说的老夫又何尝不知，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赵文朗说完，书房一时陷入寂静，只有马南山那因惊恐而张大的嘴巴，好似在提前演绎大灾后幸存者的面容。
“唉！罢了罢了……”
赵文朗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地震若真来了，老夫总归难逃一死，就让老夫临死前为任上的百姓做点什么吧！”
“你？”
殷正茂听出赵文朗已怀有死志，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求助朝廷了，老夫先以八百里加急给朝廷上奏陈情，再给阁老去信求情，希望朝廷能信我吧。”
“老夫也给恩师徐阁老去信求情，我如今能做的仅有这些了！”
“呵…”
“呵…”
两人相视苦笑，这会儿什么严党，什么清流，已不重要了！
“赵府台，别忘了还有巡抚大人，大灾来了，他也跑不了。”
“殷山长提醒的是，我会与他分说。”
“对了，正风还说了大地震将在下月降临，若真按他说的，我等还有半月时间准备。”
“对，到了此刻，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提前通知百姓，让他们预备度灾吧！”
赵文朗没有应声，提前通知百姓说的容易，若造成恐慌逼反百姓，死的可就不是他一人了。
“我知道赵府台你的担心，这样，老夫以书院山长的名义，带领学子们告知百姓，届时你只需派兵将学子们抓起来，勿让他们落入他人手中就好。”
“那你呢？造谣煽动，锦衣卫能放过你？”
“哈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赵府台，大地震若真来了，老夫便会名垂青史，成为万家生佛，你可不要羡慕哦…”
“殷兄，你…”
赵文朗被殷正茂的气魄所动，望着这个平日里他看不起的酸才教书匠，心中升起无尽的感动和佩服。
“殷山长放心，老夫定保书院学子不少一根毫毛。”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正风那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福，能被我与赵兄同时看中。”
“哈哈哈哈，刘正风，逍遥子，我们的弟子非凡人啊！”
马南山看着大笑的两人，他觉着自己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光，金灿灿的光。
他是木讷一点，反应慢一点，但他不傻，他知道即将面临的灾难是何等可怕，他也懂得了山长和府台两人的选择是何等的伟大。
“山长，府台大人，学生也想做点什么。”
马南山说完深深一拜。
“殷山长，你书院学子好样的。”
殷正茂没有应话，打量着平日里总是慢一拍的马南山啧啧称奇。
“南山啊，你和书院的学子们都有任务，待会儿回书院，老夫写一封关于地震前夕异象汇总的书信，在信里老夫会最大可能的预估地震降临的几率，你们各自抄上几份，老夫署名后，你们立马给各自的府县父母官送去。”
“送到后不得停留片刻，马上折返到赵府台这里投案，他会保护你们的。”
“山长，学生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们回书院吧。”
殷正茂的话是说给马南山听的，也是说给赵文朗听的，夫子爱学生之心天地可表。
“赵府台，我先行一步，咱们黄泉再见。”
与赵文朗说完告别的话，殷正茂深深一拜，转身潇洒离去。
赵文朗同样深深一拜，久久没有起身，直至那个身影在眼中消失。
“黄泉…再见…”
一路上有同窗见他如失了魂一般，上前关心问候，马南山视而不见，待到了山长院子门前，他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
“山长，山长，出大事啦…出大事啦…”
正在院子发呆的台儿被他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来人模样后才松了口气。
“南山哥哥，你怎么和我师兄一样，冒冒失失的，小心山长用戒尺打你掌心。”
“台儿，出大事了，山长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山长在后院除草呢，我带你过去吧。”
眼见马南山似乎真有急事，台儿也没有调皮打绊子，领着他就往后院走去，院角的石子小道走至一半，就看到殷正茂扛着个锄头，如老农一般，出现在小道另一头。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被扰了清净的殷正茂有些生气，要不是看在来人和便宜徒弟关系颇好，他早就直奔书房拿戒尺去了。
马南山没顾得上细瞧山长的脸色，见到人后连忙飞奔过去跪在了山长面前。
“山长，正风被锦衣卫抓走啦，您快救救他吧，他可是您的弟子啊！”
“勿慌，你且细细说来。”
殷正茂也吃了一惊，小混蛋弟子虽然奸猾，但相处了一年多时间，总归是有些感情了，可是还不等马南山开口，两人身后传来了一声哭腔。
“啊？我师兄怎么啦？怎么啦？”
“台儿，你先不要着急，先听听他怎么说。”
“呜呜~~伯伯，你要救救师兄啊，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台儿此时如何能听得进别的话，在听到马南山说“刘正风被锦衣卫抓走了”后，她就慌了神。
殷正茂看着关心则乱的侄女，竟然连伯伯都叫了出来，再看看马南山惊慌失神的表情，不由的一阵头疼。
“好啦，都冷静点，随老夫到前厅来。”
殷正茂大喝一声，独自往前院走去，被喝声惊得一愣的两人互相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到了前院，殷正茂一边打水洗手，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慢慢说，说清楚。”
马南山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山长，您也知道，这阵子城里怪事连连，正风天天在屋里著书，什么也不知道，学生怕他在屋里闷坏了，就拉着他到街上转转。”
“我两走到钟鼓楼跟前，正风见到街上乱糟糟的，突然发疯了，之后嘴里不停说什么大难就要来了，弟子问他也不说。”
“最后只给弟子说下月有什么史无前例的大地震，让弟子回书院告知您在屋里等他，他先去知府衙门一趟，然后就回来找您，可是正风话还没说完就被锦衣卫带走了。”
“哐当……”
殷正茂失手打翻了洗手盆，以他的养气功夫，在听到“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后也慌了。
“当真？”
殷正茂的声音很阴沉，读书人见多识广，最近异象频出，他也有种不好的猜测，如今听闻刘正风预言大地震即将来临，以那小滑头的精明，不确定的事岂会胡言乱语给自己招灾。
“学生字字如实，绝无半句虚言。”
听到马南山肯定的答复后，殷正茂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焦急地负手在院子里打圈。
走了大概有三四圈，殷正茂忽然止步垂手，狠狠的握了握拳头。
“台儿，你守门，你师兄的事不用担心，马南山，随我到知府衙门走一遭。”
话罢，殷正茂顾不得换衣裳就先一步出门而去。
长安书院到知府衙门也就一盏茶的距离，两人一路上疾步而行，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在意混乱的人群。
到了赵文朗府邸后门，殷正茂直接五指张开，上前重重的拍门。
“啪啪啪…啪啪啪…”
“那个不长眼的？和门有仇吗？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门内传来赵四不爽的声音，待开口后，看到一个老农模样的老头带着个憨憨的书生，他更来气了。
“哪来的乡下老头，告状走前门，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赵四说完便欲闭门而归，殷正茂也没有生气，一句话便让赵四没有狂气。
“快去找赵文朗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您？您是…哪位？”
“别废话，快去，就说殷正茂找他，有天大的事。”
看着来人惹不起的模样，赵四有点拿不准，老爷这会儿应该在前院衙门里忙公事，他冒冒失失的把人叫来，老爷若认识还好，若不认识……
“还不快去，误了大事，老夫让赵文朗刮了你。”
“是是，您稍待…稍待…”
赵四吓得一激灵，顾不得关门，就匆匆直奔前院找主人去了。
片刻后，赵文朗便出现了，人未至声先到。
“老匹夫，在我家里恐吓我家下人，很威风吗？”
看着赵文朗渐进的身影，殷正茂松了一口气，庆幸人就在衙门。
“严党走狗，你真当老夫愿意来你这里？若不是有天大的事，你就是跪求老夫，老夫也不会来。”
“哼，有屁快放，本府忙着安民呢，不像你那么清闲。”
赵四和马南山看着两人明里暗里言语互斗，吓得瑟瑟发抖。
“唉！你我有大难了，你我的便宜弟子也有难了！”
“什么？正风怎么了？”
“你确定让老夫在这里说？”
赵文朗看着殷正茂的表清不似作伪，便不情不愿把他和马南山请到了书房。
待赵四上茶离开后，殷正茂让马南山再次陈述了一遍。
赵文朗听后也慌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想来带走正风的就是黄锈，那位想要见他，以那小子的精明，估计是不会出事的。”
“但他说的大地震，他又是如何确定的？”
“自古以来地震前夕皆有异象，弘治十四年正月陕西地震，正德十年五月云南地震，我朝嘉靖十五年二月四川地震，此前种种皆有记载，地震前夕蛇鼠成群，鱼虫涌动，赵文朗，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随严党敛财敛痴了不成？”
面对殷正茂震耳欲聋的喝声，赵文朗浑身打了个冷颤。
“你吼什么吼，即使有大地震，朝廷要杀官抚民，杀的也是我赵文朗的头，牵连不到你个教书匠身上。”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正风说的是大地震，大地震啊，他还说了会死八十三万人，老夫虽不信他的鬼神妄言之语，但…万一呢？”
“再说，如今已入冬了，地震过后若再下上一场大雪，天呐…”
殷正茂的声音越来越低，言语中的悲苦之情深深刺痛着赵文朗的心。
“唉，你说的老夫又何尝不知，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赵文朗说完，书房一时陷入寂静，只有马南山那因惊恐而张大的嘴巴，好似在提前演绎大灾后幸存者的面容。
“唉！罢了罢了……”
赵文朗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地震若真来了，老夫总归难逃一死，就让老夫临死前为任上的百姓做点什么吧！”
“你？”
殷正茂听出赵文朗已怀有死志，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求助朝廷了，老夫先以八百里加急给朝廷上奏陈情，再给阁老去信求情，希望朝廷能信我吧。”
“老夫也给恩师徐阁老去信求情，我如今能做的仅有这些了！”
“呵…”
“呵…”
两人相视苦笑，这会儿什么严党，什么清流，已不重要了！
“赵府台，别忘了还有巡抚大人，大灾来了，他也跑不了。”
“殷山长提醒的是，我会与他分说。”
“对了，正风还说了大地震将在下月降临，若真按他说的，我等还有半月时间准备。”
“对，到了此刻，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提前通知百姓，让他们预备度灾吧！”
赵文朗没有应声，提前通知百姓说的容易，若造成恐慌逼反百姓，死的可就不是他一人了。
“我知道赵府台你的担心，这样，老夫以书院山长的名义，带领学子们告知百姓，届时你只需派兵将学子们抓起来，勿让他们落入他人手中就好。”
“那你呢？造谣煽动，锦衣卫能放过你？”
“哈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赵府台，大地震若真来了，老夫便会名垂青史，成为万家生佛，你可不要羡慕哦…”
“殷兄，你…”
赵文朗被殷正茂的气魄所动，望着这个平日里他看不起的酸才教书匠，心中升起无尽的感动和佩服。
“殷山长放心，老夫定保书院学子不少一根毫毛。”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正风那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福，能被我与赵兄同时看中。”
“哈哈哈哈，刘正风，逍遥子，我们的弟子非凡人啊！”
马南山看着大笑的两人，他觉着自己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光，金灿灿的光。
他是木讷一点，反应慢一点，但他不傻，他知道即将面临的灾难是何等可怕，他也懂得了山长和府台两人的选择是何等的伟大。
“山长，府台大人，学生也想做点什么。”
马南山说完深深一拜。
“殷山长，你书院学子好样的。”
殷正茂没有应话，打量着平日里总是慢一拍的马南山啧啧称奇。
“南山啊，你和书院的学子们都有任务，待会儿回书院，老夫写一封关于地震前夕异象汇总的书信，在信里老夫会最大可能的预估地震降临的几率，你们各自抄上几份，老夫署名后，你们立马给各自的府县父母官送去。”
“送到后不得停留片刻，马上折返到赵府台这里投案，他会保护你们的。”
“山长，学生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们回书院吧。”
殷正茂的话是说给马南山听的，也是说给赵文朗听的，夫子爱学生之心天地可表。
“赵府台，我先行一步，咱们黄泉再见。”
与赵文朗说完告别的话，殷正茂深深一拜，转身潇洒离去。
赵文朗同样深深一拜，久久没有起身，直至那个身影在眼中消失。
“黄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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