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强攻
画沁雨被这群突厥人一直裹挟着往东边前往着，虽然她知道自己和简在雾处于突厥的地盘上，但不至于对他们俩这么针对。唐和突厥一直纠葛不清，前不久刚表示臣服的默啜可汗还又把一个边境都护给杀了，然而彼此的贸易往来倒是没怎么中断过，汉人进入突厥地区也不会出现什么阻拦，正因如此李隆基才派简在雾前来调查兵气来源。
这群突厥人身上拥有兵气力量，莫非他们曾经也与长流之珠有过接触？
正在思索间，画沁雨就被带到了一处山寨里，山寨里的装潢倒还算干净，没有其余的赘物。在山寨的大厅里坐着一个穿着狼皮外套的人，看起来年纪略微有些大。
“幸会幸会，”那人说道，“鄙人阿史那禾，算是这里的大汗。”
画沁雨冷着脸，没有出声。
“真是罕见，”他看着画沁雨说道，“金山一带第一次见到来自中原的兵气者，还生得这么标志。”
“所以你们金山一带的人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么？”画沁雨略微生硬地问道。
“我也没办法，你和另一个客人有些好动。”他说道，“本来是打算派人暗中下毒杀死你们的，不过你的同伴似乎有些聪明，发现了我派的人给你们下的毒。”
“难道自从我们进入突厥地域以来，你就一直派人暗中跟着我们？”画沁雨问道。
“聪明人，看样子我之前派去长安打探长流之珠消息的那几个人也是你抓起来的吧。”他说道。
“……算是吧。”画沁雨说道，“你为何对长流之珠这么执着？”
“你现在可是犯人，哪来的这么多问题？”他轻蔑地说道，“不过现在我算是有闲心，姑且告诉你吧。我的祖辈曾经与隋朝的皇帝杨坚有过交好，当时杨坚的手里掌握着能够操控兵气力量的长流之珠，我的祖辈也凭借着他们与杨坚的关系得到了长流之珠的力量。杨坚将‘月’和‘火’的兵气赋予了我的祖辈几人，兵气力量也就代代流传下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消逝，兵气的力量会随着子孙的传递而不断削弱，以至于后来能够掌握兵气力量的人所剩无几。当我们再次奢求用长流之珠强化自身时，隋朝已经灭亡，长流之珠也早就失踪，我们这一支部落也因力量弱小被其他部落赶出了突厥草原，来到这里安身。直到最近几年我才听说了长流之珠重现于世的消息，所以派出一些兵气力量尚且存在的人去打探长流之珠的消息，结果他们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当我听说有人发现你和你的同伴这两个兵气者进入突厥地域时，我便派人跟踪你们并伺机杀掉或活捉，以便于从你们的随行物品中发现些什么。”
“你真是良苦用心。”画沁雨挖苦道。
“到这就别嘴硬了，”阿史那禾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你的同伴就算没有被毒死，也早就被我的盾牌兵撞死了。我在对付你们的器具上都布下了抑制兵气的力量，如今看来算是没有枉费我的一番功夫。”
“你真的确信他会死么？”画沁雨说道。
“呦，生气了么？”阿史那禾玩味似的看着她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他的。对于他的死活这么关心。”
“言重了，只是同事之间的关照罢了。”画沁雨说道，不经意间皱起了眉。
“放心吧，我会让你和他死在一起的。”阿史那禾嘲笑地说道。
就在这时，门口卫兵突然闯进来通报敌情。
“不好了阿汗，”卫兵着急忙慌地说道，“门外有人来闯山寨了。”
“几个人？”阿史那禾问道。
“一个。”
“一个？这有什么……”
阿史那禾刚要训斥他大惊小怪，却突然止住，随即让他们全力御敌，把现存的所有拥有兵气力量的骑兵都派上去。
“别得意，”阿史那禾对着画沁雨说道，“一会再来收拾你。”
“随时奉陪。”画沁雨也恶狠狠地说道。
阿史那禾随后急忙奔赴山寨的高哨前去观望。
此时残落山寨的大门外，简在雾已经砍翻了几个门口的侍卫。他经过多方打听才得以探知残落山寨的具体位置，不多时就赶到了这里，几乎和画沁雨被俘到这里的时间一致。
听到命令后的各个突厥骑兵纷纷骑马上阵，朝着简在雾的方向疾速冲去。简在雾拄着陌刀，感知一遍后发现他们之中的兵气者并没有占多数，想必是他们的兵气者数量有限，要分批上阵。
在思索一会后，几个突厥骑兵已经拖着马刀砍来。简在雾顺势低身躲过，同时迅速甩出短棱扎中一匹马的后腿，在他们准备调头来第二次冲锋的时候，简在雾扎起马步瞬间发力猛然一拽将那匹马放倒，马后腿也生生被折断。那个突厥兵也从马背上掉下来被盔甲和马身压死在地上。
其余的突厥兵面面相觑，但还是缓慢起速准备第二次冲锋。
谁料简在雾已经一个快步来到他们面前，他快速从背上拔出陌刀一个蓄力横斩将两匹马的脖颈生生砍断，鲜血溅了他一身。这种斩马刀的力量相当强大，突厥兵来不及下马就被简在雾再次用陌刀从马背上砍翻下来。
余下的几个突厥兵见状更加犹豫，但简在雾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他在手里转着陌刀横冲直撞，专挑马腿和马脖子砍。就算偶尔有能够跑出冲锋速度的突厥骑兵也会被简在雾用短棱锁链给绊倒，随后用陌刀直接拦腰横斩。
简在雾一阵东西劈砍，在骑兵阵里时不时爆发出兵气爆炸。即使阿史那禾已经让几个能够削弱兵气力量的盾牌兵前去阻挡也无济于事，简在雾根本不需要依靠兵气力量就能战胜他们，他抡圆了陌刀如暴风一般重重砍向盾牌兵，随后又不断转着花刀来回劈砍，最后一记从上而下的劈砍直接劈碎了一个盾牌，其余的人还来不及整合阵型就被简在雾用木蛟龙卷起来扔到地上。
阿史那禾在哨岗上看得瞠目结舌，简在雾看起来几乎是无敌的，根本就没法拿他怎样。但他也觉得简在雾的力气应当所剩无几。
不一会，突厥骑兵就所剩无几，几乎所有的兵气者都被简在雾斩杀，就算是没有兵气能力的普通骑兵也被他杀掉了一半多。趁着阻拦的人数已经所剩无几，他一个箭步冲进大门，在过廊里发现了阿史那禾。
“看你这架势，你就是这里的头吧。”简在雾扛着陌刀喘着大气说道。
“算你识相，你确实有能力，”阿史那禾说道，“不如留下来，我们共同成就一番大业怎样？”
“少废话，把你部下掳走的那个……算是小姑娘吧，把她交出来，我就姑且饶了你们。”简在雾说道。
“看来你是不愿意合作了，”阿史那禾说着拔出了弯刀，“那我也只好手下无情了。”
阿史那禾说着就开始幻化兵气：
“辰气·火宿·蛇翼切割。”
阿史那禾瞬间劈出几道纵向的火蛇斩击波划着大地冲向简在雾。
“幼稚。”简在雾说着也开始幻化兵气：
“辰气·水宿·水壁格挡。”
简在雾把陌刀插在地上爆发出蓝色兵气让火蛇斩击波偏离了轨道飞向四周，炸伤了不少突厥兵。
阿史那禾不甘心，他随后又准备发动兵气却没想到简在雾再一次快步闪到自己身边，阿史那禾大吃一惊架刀抵挡就被简在雾重重一刀劈在弯刀上，没想到和骑兵们打斗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力气。
但阿史那禾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在格挡的一瞬间发动了兵气：
“辰气·火宿·焰火重拳。”
几道从弯刀幻化出的拳头型兵气瞬间弹出并击中了简在雾的脖子，简在雾的筋络恰好被击中导致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一些，加上刚才已经被骑兵消耗了太多力气，阿史那禾反手就挑开简在雾的陌刀并一脚将他踹开。
简在雾踉跄了几下刚要爬起来就看见阿史那禾闪到自己面前要补刀，他一个翻滚躲开劈砍并把陌刀掷向阿史那禾，趁着阿史那禾闪躲之际，简在雾反手从腰上抽出横刀再次砍了过去，阿史那禾这次躲闪不及被他在肩膀上捅了一刀，恼羞成怒的阿史那禾随后就抓起简在雾扔了出去，简在雾的横刀也因此脱手，但他还是一脚踢开了想要过来补刀的阿史那禾。
阿史那禾又不甘心，他先扔了一块石头砸中了简在雾，随后想要过来再次补刀。
“辰气·月宿·月乌乱羽！”
刹那间几十到冷箭羽毛直冲阿史那禾的面门而来，阿史那禾急忙抽出马刀抵挡。他有些奇怪简在雾怎么会还有力气反攻，等到看清之后却发现刚才发动攻击的是画沁雨。
原来刚才残落山寨里的兵气者都被简在雾杀死，画沁雨身上的绳索的抑制力量也相应减弱，所以她这次用兵气力量成功冲破束缚并找到了自己的横刀。
“真是有些本事，看来是我小看你了。”阿史那禾苦笑着说道，“真是一生之错。”
“对兵气力量的执念才是你的一生之错。“画沁雨说道。
“我只是想让我的部落子民们获得兵气力量重返草原而已，我有什么错？”
“一味将原因归结于兵气之上，不思考为什么会被没有兵气力量加持的其他部落所打败，难道不是你的一生之错么？”
阿史那禾愣住了，他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其他部落并没有兵气力量加持，但支持他们的人却比支持自己的人要多。其他部落的可汗都在谋划着迁徙和在草原上立足的其他事宜，而自己只是追求着兵气的力量，试图借助兵气的力量来重返草原。但他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子民的生活，尽管他们从草原跟随着自己一路西迁来到金山脚下毫无怨言，但自己也知道这些年来近乎穷兵黩武地寻找兵气对他们的伤害有多大，每此承诺不久后就可以返回草原但迟迟没有兑现，为了寻找长流之珠，山寨里的人口也在不断减少，以至于今天仅剩的十几个兵气者全都被简在雾所杀。
而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贪心和短视所致。
“真是命运弄人，”阿史那禾叹息着说道，但紧接着他的眼里就开始充斥着红色血丝，“就算我已经毁灭了，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
阿史那禾说着就端着马刀冲向画沁雨，任凭画沁雨如何用横刀劈砍他都不阻拦。阿史那禾一把掐住画沁雨的脖子并把她按倒在地上。
“一起去死吧！”
就在阿史那禾举着刀要扎向画沁雨时，他的手突然间停在半空中，随后眼睛发直，画沁雨喘了几口气后才发现他脖子上已经被短棱扎穿。原来是简在雾用最后几分力气甩出短棱扎穿了阿史那禾的脖子。
画沁雨一把推开阿史那禾，赶紧去查看简在雾的情况。
“你怎么样了，哪里伤到了？”画沁雨的语气第一次变得这么着急。
“我……我怕是不行了……”简在雾的语气已经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一样。
“别……你不要这样……别吓我……”虽然画沁雨已经见多了死人，但她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害怕，甚至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看样子……我是挺不过去了……”简在雾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要啊……”画沁雨已经梨花带雨，“不要死……不要死……”
“如果能死在……你的怀里……我也知足了……”
简在雾说着就倒在了她的怀里。
画沁雨早就泣不成声，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失去一个这世界上自己最在乎和最在乎自己的人了。就在她还沉浸在伤感里时，却感觉怀里一阵颤抖。她有些奇怪，赶紧把简在雾翻了过来看了看，却发现这家伙脸上挂着一副得意的笑脸。
“没想到雨姑娘这么在乎我啊，哭得跟小泪人一样。”简在雾笑嘻嘻地说道。
画沁雨一时无语，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简在雾装出来的。
“看样子我的临终告别演习得还不错，效果挺拔群。”简在雾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没想到雨姑娘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行了，起开吧，我不想和你说话。”顿悟被骗了的画沁雨一把扔下简在雾就要离开。
“欸别别，虽然我没到死的那地步，但也挨打挨得够呛，”简在雾靠在墙上说道，“雨姑娘发发善心，原谅我的行为，过来拉我一把。”
画沁雨耷拉着眼睑看着他，最终还是过来架着他一块走出去了。
“雨姑娘到底还是心地善良，身上的香气也很好闻。”简在雾又开始说道。
“行了，被打成这样嘴还不老实，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扔在地上不管了。”画沁雨没好气地说道。
“信信信，我最信雨姑娘言出法随的做事风格了。”简在雾说着时不时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你油嘴滑舌的样子看着也算是聪明人，怎么在救人这件事情上这么莽撞，直接来到人家家门口打架，一点也不考虑考虑找个隐蔽通道潜入救人。”画沁雨问道。
“雨姑娘莫非是心疼我了吧。”
“我把你扔在地上了？”
“别别，”简在雾嬉皮笑脸地说道，“其实我也考虑过隐蔽潜入，只不过我是兵气者，就算是遮掩自己的兵气气息也不能完全遮掩住，只能达到一个很难被侦测到的程度。与其冒险提心吊胆地去潜入，倒不如正面打赢他们来的直接。”
“你不怕打不赢么？”
“当然怕了，”简在雾说着突然低下头看着她，“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怕救不出你。”
“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画沁雨红着脸说道。
“哪有，这可是我真心话，我对救出你可是势在必得。”简在雾说道，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衣服里拿出了她的额带，“被人掳走就算了，额带还被人打掉了，正好我一只手闲着，这就给你戴上。”
“哎别。”画沁雨有些抗拒。
“说别也没用，已经给你戴好了，”简在雾说道，“珍惜珍惜吧，像我这样注意细节还体贴人心的人可不多了。”
画沁雨没说话，只是脸红着继续架着他走了出去。
短暂休整几日之后，简在雾给北庭都护府派了几封信过去，将残落山寨的百姓都安置到都护府里去，残余的突厥骑兵也分配到当地的军队里。金山一带的兵气力量也算是彻底清除，突厥那边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兵气者活动的消息了。
“唉，终于把这件事忙完了。”简在雾躺在马车上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快点回去吧。”画沁雨说道。
“不着急，这几天长安和突厥起了点冲突，从金山回长安的路被封锁了，我们得从东边绕过去。”
画沁雨一脸生无可恋，眼里尽是想要回家的神情。
“怎么，难道和我多呆几天不好？”简在雾凑近问道。
“别说有的没的了，赶紧赶车吧。”画沁雨又用斗笠捂住自己的脸说道。
简在雾笑了笑，驾着马车往东边的草原方向赶去。
西边的斜阳，正洒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肩头。
无比的灿烂，仿若血的颜色。
这群突厥人身上拥有兵气力量，莫非他们曾经也与长流之珠有过接触？
正在思索间，画沁雨就被带到了一处山寨里，山寨里的装潢倒还算干净，没有其余的赘物。在山寨的大厅里坐着一个穿着狼皮外套的人，看起来年纪略微有些大。
“幸会幸会，”那人说道，“鄙人阿史那禾，算是这里的大汗。”
画沁雨冷着脸，没有出声。
“真是罕见，”他看着画沁雨说道，“金山一带第一次见到来自中原的兵气者，还生得这么标志。”
“所以你们金山一带的人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么？”画沁雨略微生硬地问道。
“我也没办法，你和另一个客人有些好动。”他说道，“本来是打算派人暗中下毒杀死你们的，不过你的同伴似乎有些聪明，发现了我派的人给你们下的毒。”
“难道自从我们进入突厥地域以来，你就一直派人暗中跟着我们？”画沁雨问道。
“聪明人，看样子我之前派去长安打探长流之珠消息的那几个人也是你抓起来的吧。”他说道。
“……算是吧。”画沁雨说道，“你为何对长流之珠这么执着？”
“你现在可是犯人，哪来的这么多问题？”他轻蔑地说道，“不过现在我算是有闲心，姑且告诉你吧。我的祖辈曾经与隋朝的皇帝杨坚有过交好，当时杨坚的手里掌握着能够操控兵气力量的长流之珠，我的祖辈也凭借着他们与杨坚的关系得到了长流之珠的力量。杨坚将‘月’和‘火’的兵气赋予了我的祖辈几人，兵气力量也就代代流传下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消逝，兵气的力量会随着子孙的传递而不断削弱，以至于后来能够掌握兵气力量的人所剩无几。当我们再次奢求用长流之珠强化自身时，隋朝已经灭亡，长流之珠也早就失踪，我们这一支部落也因力量弱小被其他部落赶出了突厥草原，来到这里安身。直到最近几年我才听说了长流之珠重现于世的消息，所以派出一些兵气力量尚且存在的人去打探长流之珠的消息，结果他们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当我听说有人发现你和你的同伴这两个兵气者进入突厥地域时，我便派人跟踪你们并伺机杀掉或活捉，以便于从你们的随行物品中发现些什么。”
“你真是良苦用心。”画沁雨挖苦道。
“到这就别嘴硬了，”阿史那禾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你的同伴就算没有被毒死，也早就被我的盾牌兵撞死了。我在对付你们的器具上都布下了抑制兵气的力量，如今看来算是没有枉费我的一番功夫。”
“你真的确信他会死么？”画沁雨说道。
“呦，生气了么？”阿史那禾玩味似的看着她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他的。对于他的死活这么关心。”
“言重了，只是同事之间的关照罢了。”画沁雨说道，不经意间皱起了眉。
“放心吧，我会让你和他死在一起的。”阿史那禾嘲笑地说道。
就在这时，门口卫兵突然闯进来通报敌情。
“不好了阿汗，”卫兵着急忙慌地说道，“门外有人来闯山寨了。”
“几个人？”阿史那禾问道。
“一个。”
“一个？这有什么……”
阿史那禾刚要训斥他大惊小怪，却突然止住，随即让他们全力御敌，把现存的所有拥有兵气力量的骑兵都派上去。
“别得意，”阿史那禾对着画沁雨说道，“一会再来收拾你。”
“随时奉陪。”画沁雨也恶狠狠地说道。
阿史那禾随后急忙奔赴山寨的高哨前去观望。
此时残落山寨的大门外，简在雾已经砍翻了几个门口的侍卫。他经过多方打听才得以探知残落山寨的具体位置，不多时就赶到了这里，几乎和画沁雨被俘到这里的时间一致。
听到命令后的各个突厥骑兵纷纷骑马上阵，朝着简在雾的方向疾速冲去。简在雾拄着陌刀，感知一遍后发现他们之中的兵气者并没有占多数，想必是他们的兵气者数量有限，要分批上阵。
在思索一会后，几个突厥骑兵已经拖着马刀砍来。简在雾顺势低身躲过，同时迅速甩出短棱扎中一匹马的后腿，在他们准备调头来第二次冲锋的时候，简在雾扎起马步瞬间发力猛然一拽将那匹马放倒，马后腿也生生被折断。那个突厥兵也从马背上掉下来被盔甲和马身压死在地上。
其余的突厥兵面面相觑，但还是缓慢起速准备第二次冲锋。
谁料简在雾已经一个快步来到他们面前，他快速从背上拔出陌刀一个蓄力横斩将两匹马的脖颈生生砍断，鲜血溅了他一身。这种斩马刀的力量相当强大，突厥兵来不及下马就被简在雾再次用陌刀从马背上砍翻下来。
余下的几个突厥兵见状更加犹豫，但简在雾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他在手里转着陌刀横冲直撞，专挑马腿和马脖子砍。就算偶尔有能够跑出冲锋速度的突厥骑兵也会被简在雾用短棱锁链给绊倒，随后用陌刀直接拦腰横斩。
简在雾一阵东西劈砍，在骑兵阵里时不时爆发出兵气爆炸。即使阿史那禾已经让几个能够削弱兵气力量的盾牌兵前去阻挡也无济于事，简在雾根本不需要依靠兵气力量就能战胜他们，他抡圆了陌刀如暴风一般重重砍向盾牌兵，随后又不断转着花刀来回劈砍，最后一记从上而下的劈砍直接劈碎了一个盾牌，其余的人还来不及整合阵型就被简在雾用木蛟龙卷起来扔到地上。
阿史那禾在哨岗上看得瞠目结舌，简在雾看起来几乎是无敌的，根本就没法拿他怎样。但他也觉得简在雾的力气应当所剩无几。
不一会，突厥骑兵就所剩无几，几乎所有的兵气者都被简在雾斩杀，就算是没有兵气能力的普通骑兵也被他杀掉了一半多。趁着阻拦的人数已经所剩无几，他一个箭步冲进大门，在过廊里发现了阿史那禾。
“看你这架势，你就是这里的头吧。”简在雾扛着陌刀喘着大气说道。
“算你识相，你确实有能力，”阿史那禾说道，“不如留下来，我们共同成就一番大业怎样？”
“少废话，把你部下掳走的那个……算是小姑娘吧，把她交出来，我就姑且饶了你们。”简在雾说道。
“看来你是不愿意合作了，”阿史那禾说着拔出了弯刀，“那我也只好手下无情了。”
阿史那禾说着就开始幻化兵气：
“辰气·火宿·蛇翼切割。”
阿史那禾瞬间劈出几道纵向的火蛇斩击波划着大地冲向简在雾。
“幼稚。”简在雾说着也开始幻化兵气：
“辰气·水宿·水壁格挡。”
简在雾把陌刀插在地上爆发出蓝色兵气让火蛇斩击波偏离了轨道飞向四周，炸伤了不少突厥兵。
阿史那禾不甘心，他随后又准备发动兵气却没想到简在雾再一次快步闪到自己身边，阿史那禾大吃一惊架刀抵挡就被简在雾重重一刀劈在弯刀上，没想到和骑兵们打斗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力气。
但阿史那禾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在格挡的一瞬间发动了兵气：
“辰气·火宿·焰火重拳。”
几道从弯刀幻化出的拳头型兵气瞬间弹出并击中了简在雾的脖子，简在雾的筋络恰好被击中导致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一些，加上刚才已经被骑兵消耗了太多力气，阿史那禾反手就挑开简在雾的陌刀并一脚将他踹开。
简在雾踉跄了几下刚要爬起来就看见阿史那禾闪到自己面前要补刀，他一个翻滚躲开劈砍并把陌刀掷向阿史那禾，趁着阿史那禾闪躲之际，简在雾反手从腰上抽出横刀再次砍了过去，阿史那禾这次躲闪不及被他在肩膀上捅了一刀，恼羞成怒的阿史那禾随后就抓起简在雾扔了出去，简在雾的横刀也因此脱手，但他还是一脚踢开了想要过来补刀的阿史那禾。
阿史那禾又不甘心，他先扔了一块石头砸中了简在雾，随后想要过来再次补刀。
“辰气·月宿·月乌乱羽！”
刹那间几十到冷箭羽毛直冲阿史那禾的面门而来，阿史那禾急忙抽出马刀抵挡。他有些奇怪简在雾怎么会还有力气反攻，等到看清之后却发现刚才发动攻击的是画沁雨。
原来刚才残落山寨里的兵气者都被简在雾杀死，画沁雨身上的绳索的抑制力量也相应减弱，所以她这次用兵气力量成功冲破束缚并找到了自己的横刀。
“真是有些本事，看来是我小看你了。”阿史那禾苦笑着说道，“真是一生之错。”
“对兵气力量的执念才是你的一生之错。“画沁雨说道。
“我只是想让我的部落子民们获得兵气力量重返草原而已，我有什么错？”
“一味将原因归结于兵气之上，不思考为什么会被没有兵气力量加持的其他部落所打败，难道不是你的一生之错么？”
阿史那禾愣住了，他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其他部落并没有兵气力量加持，但支持他们的人却比支持自己的人要多。其他部落的可汗都在谋划着迁徙和在草原上立足的其他事宜，而自己只是追求着兵气的力量，试图借助兵气的力量来重返草原。但他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子民的生活，尽管他们从草原跟随着自己一路西迁来到金山脚下毫无怨言，但自己也知道这些年来近乎穷兵黩武地寻找兵气对他们的伤害有多大，每此承诺不久后就可以返回草原但迟迟没有兑现，为了寻找长流之珠，山寨里的人口也在不断减少，以至于今天仅剩的十几个兵气者全都被简在雾所杀。
而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贪心和短视所致。
“真是命运弄人，”阿史那禾叹息着说道，但紧接着他的眼里就开始充斥着红色血丝，“就算我已经毁灭了，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
阿史那禾说着就端着马刀冲向画沁雨，任凭画沁雨如何用横刀劈砍他都不阻拦。阿史那禾一把掐住画沁雨的脖子并把她按倒在地上。
“一起去死吧！”
就在阿史那禾举着刀要扎向画沁雨时，他的手突然间停在半空中，随后眼睛发直，画沁雨喘了几口气后才发现他脖子上已经被短棱扎穿。原来是简在雾用最后几分力气甩出短棱扎穿了阿史那禾的脖子。
画沁雨一把推开阿史那禾，赶紧去查看简在雾的情况。
“你怎么样了，哪里伤到了？”画沁雨的语气第一次变得这么着急。
“我……我怕是不行了……”简在雾的语气已经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一样。
“别……你不要这样……别吓我……”虽然画沁雨已经见多了死人，但她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害怕，甚至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看样子……我是挺不过去了……”简在雾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要啊……”画沁雨已经梨花带雨，“不要死……不要死……”
“如果能死在……你的怀里……我也知足了……”
简在雾说着就倒在了她的怀里。
画沁雨早就泣不成声，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失去一个这世界上自己最在乎和最在乎自己的人了。就在她还沉浸在伤感里时，却感觉怀里一阵颤抖。她有些奇怪，赶紧把简在雾翻了过来看了看，却发现这家伙脸上挂着一副得意的笑脸。
“没想到雨姑娘这么在乎我啊，哭得跟小泪人一样。”简在雾笑嘻嘻地说道。
画沁雨一时无语，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简在雾装出来的。
“看样子我的临终告别演习得还不错，效果挺拔群。”简在雾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没想到雨姑娘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行了，起开吧，我不想和你说话。”顿悟被骗了的画沁雨一把扔下简在雾就要离开。
“欸别别，虽然我没到死的那地步，但也挨打挨得够呛，”简在雾靠在墙上说道，“雨姑娘发发善心，原谅我的行为，过来拉我一把。”
画沁雨耷拉着眼睑看着他，最终还是过来架着他一块走出去了。
“雨姑娘到底还是心地善良，身上的香气也很好闻。”简在雾又开始说道。
“行了，被打成这样嘴还不老实，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扔在地上不管了。”画沁雨没好气地说道。
“信信信，我最信雨姑娘言出法随的做事风格了。”简在雾说着时不时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你油嘴滑舌的样子看着也算是聪明人，怎么在救人这件事情上这么莽撞，直接来到人家家门口打架，一点也不考虑考虑找个隐蔽通道潜入救人。”画沁雨问道。
“雨姑娘莫非是心疼我了吧。”
“我把你扔在地上了？”
“别别，”简在雾嬉皮笑脸地说道，“其实我也考虑过隐蔽潜入，只不过我是兵气者，就算是遮掩自己的兵气气息也不能完全遮掩住，只能达到一个很难被侦测到的程度。与其冒险提心吊胆地去潜入，倒不如正面打赢他们来的直接。”
“你不怕打不赢么？”
“当然怕了，”简在雾说着突然低下头看着她，“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怕救不出你。”
“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画沁雨红着脸说道。
“哪有，这可是我真心话，我对救出你可是势在必得。”简在雾说道，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衣服里拿出了她的额带，“被人掳走就算了，额带还被人打掉了，正好我一只手闲着，这就给你戴上。”
“哎别。”画沁雨有些抗拒。
“说别也没用，已经给你戴好了，”简在雾说道，“珍惜珍惜吧，像我这样注意细节还体贴人心的人可不多了。”
画沁雨没说话，只是脸红着继续架着他走了出去。
短暂休整几日之后，简在雾给北庭都护府派了几封信过去，将残落山寨的百姓都安置到都护府里去，残余的突厥骑兵也分配到当地的军队里。金山一带的兵气力量也算是彻底清除，突厥那边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兵气者活动的消息了。
“唉，终于把这件事忙完了。”简在雾躺在马车上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快点回去吧。”画沁雨说道。
“不着急，这几天长安和突厥起了点冲突，从金山回长安的路被封锁了，我们得从东边绕过去。”
画沁雨一脸生无可恋，眼里尽是想要回家的神情。
“怎么，难道和我多呆几天不好？”简在雾凑近问道。
“别说有的没的了，赶紧赶车吧。”画沁雨又用斗笠捂住自己的脸说道。
简在雾笑了笑，驾着马车往东边的草原方向赶去。
西边的斜阳，正洒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肩头。
无比的灿烂，仿若血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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