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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木工房—王府桃源

    木工房是由外院一间空置的杂物房收拾而来,面阔两间,进深一间,内部通透,光线明亮,最适宜木工活不过。

    由于元朝的断代,明朝的皇室教育显得些许奔放。明朝皇室教育除了传统的四书五经、帝王心术。如何规劝、规范帝王的兴趣爱好,是大明文臣面临的很直接的问题。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帝王作为一国之表率,帝王的喜好很大程度上影响社会的风气。

    老朱家的皇帝各个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大臣也不知道皇帝哪项事情可以做,哪项事情不可以做。

    那就只能依靠穷举法和排除法。

    如果一项兴趣爱好,在前朝出现过,而且那个朝代恰好君臣之间不太和谐。对不起,这就是展现大臣们嘴炮实力的时刻了。

    武宗喜好弓马,现在朱一钧在王府里面舞刀弄棒便不太合适。

    不然将来定有那文臣多言:“望之不似人君。”

    熹宗喜欢做木工活,后世文官又把这个爱好骂的狗头喷血。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趁大明文臣还没有看到沉迷木工活的后果,朱一钧觉得有必要行动起来,对不起了,我未来的孙子。

    朱一钧端详起木工房内部的陈设,

    侧边靠墙是一张木质大案,长约三米,宽约一米,高约半米。

    右边是一排工具架,迷你化的各式凿、刨、刀、斧、锯等木匠工具依次摆设,曲尺、墨斗线,铁锤等工具也摆放整齐。

    最右边的架子则摆放有上等的木板、木条、木块、松香、鱼胶等各色物料,各式工具的都按朱一钧的身高等比缩小。

    麻将虽小,五脏俱全。

    朱一钧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大伴甚好。”

    冯保如释重负:“世子满意就好。”

    刚刚见世子久久伫立,不知道朱一钧在胡思乱想,只当是世子不甚满意。

    照理来讲,朱一钧不过三岁稚子,冯保却是那秉笔太监。

    十成的事情半个三四成,甚是干脆不办,蒙混过关已是常态。拿捏、糊弄年幼的世子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可不知为何,作为世子的贴身近侍,跟在世子身边久了,作为一个极具素养的政治演员,冯保竟然在世子身上嗅到了一丝同行的气味。

    裕王现如今虽无储君之名,但已有储君之实,按照现在裕王对陈妃的冷淡程度,世子大概率不会有异母兄弟出现。

    再看看裕王爷对世子的宠溺程度,只怕当今的世子,便是那未来的裕王。

    三年来,世子第一次提出请求,此事亦经过了王爷王妃的首肯,冯保因此相当重视。

    功夫不负有心人,看世子的反应,本次差事办的还算不错......

    冯保回头瞥了一眼那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

    小太监马上会意,一个熟练的滑跪来到了朱一钧面前,

    “孙昇叩见世子爷!”、

    一个重重的响头扣在了青砖上。

    朱一钧转身看了一眼,迷惑地望向冯保。

    冯保愣了一下,清了清嗓,赶紧做声回复:

    “禀世子爷,王爷王妃答应这木工房时,多次嘱咐,世子做木工时,定要寻那老实本分人,好生照应。”

    “孙昇是咱看着长大的,祖上三代都是木匠,为人细致,做事踏实,就让他在世子跟前听用。”

    好家伙,来了个帮手加眼线。

    朱一钧无耐地点了点头:“听大伴安排。”

    冯保抬头看了看天色,

    “世子爷,到用膳的点了,王妃那边恐怕已经等急了。“

    朱一钧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个室外桃源,心中大概有了一些计划。

    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一时。

    朱一钧点了点头,

    “孙昇,起来吧,在这里安心当差。”

    “好嘞,世子爷。”

    转头看向冯保,

    “走吧,大伴。”

    朱一钧、冯保一行走到院外时,不远处走来一位中年儒士。

    此人手持一卷经书,身穿一件对襟麒麟补蓝缎袍。

    头上青带玉簪,腰系白玉革带,眉清目朗,美髯过腹。

    看清来人,朱一钧双手合拢,一本正经地躬身作揖。

    “见过张师傅!”

    鲁迅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

    张居正是埋头苦干的人,也是拼命硬干的人,是为民请命的人,也是舍身求法的人。

    有的人说他“威福自己,目无朝廷”,有的人认为“挟宫闱之势,以骄蹇无礼于其主”。

    也有人将张居正与管仲、诸葛亮并列,并称赞其为明代唯一政治家。

    在朱一钧的心里,张居正就是无可挑剔的大明第一猛人!四方并颂的太岳相公!

    未来改造大明,只有让张先生在前面顶着,自己才能躲在后面安心发育。

    “见过世子殿下!”

    张居正整肃衣冠,施以标准的回礼。

    世子聪慧,近乎天授。日识四字,过目成诵,年余时间即已通识三百千。便是两年前教授的经义,现在仍可对答如流。

    二人寒暄片刻,由于到了饭点,便各奔自己的去处。

    “钧儿啊,大伴准备的木工房,感觉如何啊?”

    “谢父王,这木工房啊,甚是合意。”

    “满意就好,木匠小道,切不可沉迷于此,每日至多一个时辰,你可要记好。”

    “孩儿明白。”

    一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了。

    另一边,张居正辞别了世子冯保走向了裕王府大堂。

    裕王府大堂高挂对联一副,上联“明月超然标鉴远”,下联对曰“绪风和处觉春生”,上书“明心宝鉴”四个大字,故王府大堂又称“宝鉴堂”。

    今天也是凑巧,四位王府讲官都在。

    见张居正走来,高拱起身说到:“叔大,你来的正好。”

    张居正向三位王府讲官拱手致礼:“肃卿兄,逸甫兄(陈以勤),正甫兄。”

    “叔大,正有事要与你说。”

    “肃卿兄请讲。”

    “最近冯保搞了个什么木工房,你听没听说。”

    “在下有所耳闻。”

    “世子闲暇之余,所玩之具不过毽子、梭球、香鼓儿、谷板等,世子都兴致寥寥,遂请王爷、王妃,允许他自己做来玩。”

    平淡的语气,惹得高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张居正。

    “叔大岂不闻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之理?”

    “肃卿兄,我知道。”

    “叔大岂不闻玩人丧德,玩物丧志之理?”

    “肃卿兄,我知道。”

    张老板两句话把脾气急的高拱噎了个够呛。

    “那便有请叔大,随我去王爷那里,谏止此事!”

    “去不了。”

    高老板刚缓过来一口气,这下又被噎住。

    便不再言语,气呼呼的看向张居正,等待他的解释。

    “肃卿兄稍安勿躁,且待我向逸甫兄,正甫兄讨教几个问题。”

    “敢问逸甫兄,正甫兄,世子自满岁以来,起寝就寝、晨昏定省可曾有半刻逾矩。”

    世子爷起床睡觉,早晚问安在府里可是出了名的准时,尤其是睡眠作息,那可真是到点便醒,沾枕就睡,陈以勤、殷士儋二位师傅可是异常羡慕。

    “不曾。”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高老板的脸黑了一分。

    “敢问逸甫兄,正甫兄,世子自满岁以来,对王爷王妃可有所请?”

    寻常稚子这般年纪总会缠着父母要这要那。

    前些日子裕王还在和各位讲官吐槽,说世子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让人省心了,让裕王这个做父亲的很没有参与感。

    众人只当是王爷在炫耀,现如今感受到王爷把一个木工房当做正经事来办,才多少理解了个中滋味。

    “不曾。”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高老板的脸又黑了一分,决定夺回对话的主动权:

    “叔大,姑且算你讲的有理,世子守时,与这木工房又有什么关系。”

    张居正拱手回道,

    “正报与肃卿兄知晓,适才迟到些许,正是因为偶遇世子,寒暄片刻。”

    “恰巧今日正是木工房落成之日,世子刚刚查验完从木工房返回。”

    “谈及此事,世子言世上玩具皆不合心意,不如自己打造来玩。每日在此房最多不过待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权作消遣。”

    高老板的脸又黑了几分。

    张居正进一步揶揄道:“素问世子聪慧,日识四字非能识四字,愿识四字耳。王爷曾言每每教授,都疑世子有过目成诵,走马观碑之能,为肃卿谋,此事宜缓不宜急。”

    高老板脸色已黑的像锅底。

    “哈哈哈哈,好你个叔大,我高肃卿岂是见过不谏,畏死不言之人。呦,到饭点了,且去吃饭,同去同去”。

    再以后高拱再也不提木工房,仿佛这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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