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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意外的访客】

    琉璃仙境大激战,银鍠云河坐镇中军,阎魔旱魃亲率先锋冲击正道联军。玄宗万圣岩,以及当前中原可用的战力尽数参战,仍是被逼得退守翠環山顶。魔界大军团团围山,却并不死困,留出后山唯一山径放正道之人逃出去求援。只因正道联军中,独独缺了疏楼龙宿。

    儒门天下等各处据点俱不见人,龙宿仿佛人间蒸发,魔界探子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的下落。同为三教顶峰的佛道两先天,佛剑分说与剑子仙迹成了正道联军最关键的主力之二,联同擎海潮,日月才子等固守琉璃仙境据点。

    一连围了三日,魔军在翠環山下扎了营帐,不停歇的挑战一波接着一波,不留正道喘息余地。众魔将战血正沸,掰着指头数着出战顺序,一旦轮到自己,必定斩获战功方肯归营。尤其是别见狂华,戴罪立功心切,剑锋比平日更凶残,将神无道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三荒道配合无间,重挫正道战力。

    遥望手下战将们打得不亦乐乎,云河身处中军大帐技痒难耐,偏被旱魃抢了风头,扛着荒神斩单挑佛道先天,战得酣畅淋漓。留出的唯一生路迟迟不见援兵来救,正道群侠也没有退却之意,看来是无法逼出龙宿了。第三日,云河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上山。疾速回捲的黑气吞天噬日般压向琉璃仙境,本不乐观的人魔大战更添愁云惨雾。昏红魔烟荡开无匹气劲,霎时分割战场,吸引所有关注。

    单掌微扬,挑衅之意甚浓,群侠心知肚明,魔界当前的最强者亲至,战斗将变得更为残酷。不及众人挑上银鍠云河,擎海潮抢先出招攻击,另一侧佛剑剑子想法默契,同时转换作战目标,助擎海潮一臂共抗强敌。他们三人曾有并肩作战的经历,二次合作倒也配合有加,擎海潮主攻,佛剑主守,剑子掠阵,进退有度颇有章法,虽无法取胜,但足以拖住云河脚步。此三人皆是顶先天修为,云河十分满意,边作戏耍边为试探,出手保留数分。人界还有像一页书那样的高手吗?

    佛牒古尘飞纵,号雨鲸脉引雷,云河化出明玥魔戟稳稳挡下三人联招,弃天元力加持,顶峰也逊一筹。轰隆交击间,双先天负伤非轻,佛剑意志坚定不肯退让半步,剑子承伤最重,不得已游走寻机,两人被黥武螣邪引走,只剩有所求的擎海潮,仍在正面作战。擎海潮修为与一页书不相上下,倾尽全力连云河也要惊艳三分,却不知他为何如此拼命,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一味进攻全无防守。

    “听说你是雪芽的义父,能为不差,令本座惊喜。”云河收敛功力,故意戏弄擎海潮。

    “将雪芽还来!”提及爱子,擎海潮怒意更升,出手更见凌厉。

    “着急什么呢。”云河故意拉开对战距离,随手将一只小木盒抛给擎海潮。

    恐是暗器毒针,擎海潮反手击落小木盒,却观木盒碎裂,内中掉出一双血迹凝固的眼珠,黯淡的金蓝瞳色犹依稀可见。倏见眼珠,擎海潮惊愕愣神,不自觉暂停攻势。云河也不趁机赞掌取命,反而好整以暇地欣赏擎海潮震惊痛心的表情。

    “怎样,这对眼珠,你熟悉吗?”云河似笑非笑地嘲弄道。

    辛苦自幼拉扯大,相依为命的孩子,朝夕百载岂能不识,擎海潮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隐忍多时的伤势登时爆发,呕出大片鲜血。颤抖的手刚想拾起爱子双眼,银鍠云河却一扬袍袖,将眼珠再度收回。

    “神之瞳,不留污秽人界。”云河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威胁道,“转告疏楼龙宿,若不主动交出魂玉,本座便一日断雪芽一指,看看你义子身上还能留下多少残存。”

    “他是你之半身——”擎海潮强忍心痛,攥紧的双拳全力压抑怒火,“毁了他,你也得不到好处!”

    “本座自然不会杀他,但他只不过是驻存圣气的载体,留得一命也就罢了,至于载体外观如何,又有什么要紧。”云河轻蔑笑道。

    擎海潮戚戚闭目不再与魔对话,幡然睁眼时,截然不同的杀意引爆方圆,他之功力竟攀升数倍不止,杀招狠厉直欲取下云河性命。

    “好!好啊!”面对判若两人的擎海潮,修为根基暴升,云河兴致大涨,比日前与一页书对战时更为兴奋,尽情释放魔能迎战。

    明知赢不了,爱子之心却不肯善罢,若能擒下银鍠云河,或可救雪芽于危难。擎海潮杀红了眼,不顾伤重独战银鍠云河,眼中再顾不到周围正道战友,只剩与雪芽长相相似的异度魔皇。命运弄人,可悲可叹……

    另一方面,众魔将残戾杀戮,玄宗万圣岩以及前来支援的江湖派门死伤无数,魔将中最年幼的晦释童子都威能不凡,遑论其他身经百战的强将,如此下去正道联军必定全军覆没。素还真与谈无欲眼神一对,准备开启琉璃仙境护山大阵为群侠搏得生机。赭杉军与叶小钗做掩护,外围有擎海潮拖住银鍠云河,日月才子放心施为,双剑合璧突破困局。

    琉璃仙境突发剧烈爆炸,猝不及防的地裂山崩扬起漫天烟尘,素还真运使八卦迷踪步神出鬼没,及时抢下重伤还想再战的擎海潮。群侠竟在魔界大军眼皮底下消失无踪,后山唯一的生路终于派上用场。

    “可恶!追!”旱魃愤怒大吼,众将分路前往中原高手的居所搜查剿杀。旱魃亲自去追日月,三荒道去堵剑子,晦释童子放不下看着很是面熟的佛剑分说,自请去擒佛剑,黥武则带主力大部队,跟着正道联军逃脱的线索沿路追踪,只有吞佛童子和雪蛾天骄留在云河身边候命。

    “吞佛童子,你最了解苦境,你以为这群乌合之众会逃去哪里呢?”云河并不着急追杀,缓步踱到颓败的玉波池边拾起一支断折的白莲,“可惜了一池美景。”

    “依属下愚见,除了琉璃仙境,唯有一处乃中原人精神寄托所在。”吞佛很有眼力见地又捡起不少花形尚算完整的白莲献给云河,“云渡山——”

    “还等什么,走吧——”撒上几滴玉波清露,云河满意地浅勾笑意,转头将一大捧秀美白莲交给雪蛾天骄,“好生看护,待班师回城,本座要亲手送予绯羽怨姬。”

    ……

    中原魔氛笼罩,战火弥漫,失踪的疏楼龙宿意外出现在火焰魔城地界。他与擎海潮商议分工施救,由擎海潮吸引银鍠云河注意,而龙宿手持龙环,单枪匹马绕到魔军后方,以身魂感应寻找雪芽被囚之地。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谁都料不到龙宿竟主动送上门。火焰魔城此时只有九祸与几名偏将留守,而冥司入口有天然鬼气笼罩极难发现,更是仅有几名魔兵巡逻而已。

    龙宿不费吹灰之力便潜入了魔城,却不知在他之后,昭穆尊也回转魔城,窥见龙宿行色匆匆暗中行事,立刻就猜到龙宿目标。昭穆尊一直谨慎地与龙宿保持距离,跟在后方只等龙宿找到关押雪芽的目的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绯羽怨姬趁着大军离城魔界空虚,施蛊迷惑了魔皇殿守卫,也悄悄溜出殿来探访雪芽下落,恰巧瞧见行迹鬼祟的两人。

    飘忽的紫色光点指引龙宿一路往地脉门户深入,周遭空气愈发阴寒,幽幽鬼火忽隐忽现,衬得环境恐怖阴森。感应有外人入侵,蛰伏暗处的妖魅鬼形即刻苏醒,尖厉啸声响彻天际,暗号瞬间传到魔城内部,九祸迅疾带兵赶来冥司杀敌,生生将龙宿挡在了冥司门户之外。

    稍不留神功亏一篑,龙宿即刻藏起龙环,迫不得已且战且退。战圈转移,渐渐远离冥司,暗处窥伺的昭穆尊大喜过望,马上抓紧时机,裹起不解之护抵挡外围盘旋的鬼气障壁,纵身跃入冥司地脉。最后面的绯羽也想跟上,怎奈功体不足拨不开鬼雾,只能等在外围干着急,她居然还祈祷着昭穆尊能将雪芽救出。

    一入冥司,鬼气消散,只余降至冰点的刺骨冻寒与绝对寂灭的静谧。幽森鬼火映出唯一的牢笼,此生最痛恨的两个人正被锁在牢笼内外。一股舒畅痛快充溢心间,昭穆尊化出云龙斩,戏谑地盯着猎物,一步一步接近鬼牢。

    “玄宗宗主,六弦之首,狼狈如此!哈哈哈哈——”昭穆尊冷笑数声,驻足雪芽身旁,挑刀拨了拨雪芽的脑袋,半昏半醒的雪芽没有任何反应。

    “叛徒金鎏影,动手之前,先考虑自己的后果。”苍微微睁眼冷睨昭穆尊,不紧不慢地警告道。

    “瞎眼的宗主,阶下囚的弦首,能奈吾何?”昭穆尊神情更为不屑,“真是舍不得这么快结束你们的性命,如此大快人心的画面,吾还未欣赏够。”说着,云龙斩一划,刀气穿过铁栏直透苍之肩胛,“一刀刀削去你们自以为是的傲骨,方能解吾之恨!”

    又是一刀穿透另侧肩骨,新鲜血液再度浸染早已斑驳的道衣,苍沉默不语,平静如常,无所谓的态度反惹昭穆尊怨怒更深。刀势一转,锋刃袭向雪芽,岂料变数发生,刀气临身刹那竟双倍反扑昭穆尊。防不胜防,昭穆尊被自己的刀气所伤逼退数步。

    “怎会如此?!”昭穆尊收起玩虐之心,准备速杀尽快离开禁地,元功饱提加诸云龙斩之上,至极刀气劈向缩在牢笼边的雪芽,欲一刀断其性命。

    电光石火中,但见昭穆尊横刀抵挡成倍返还的刀气,倒退着不停卸劲,却仍难承雄力身负重伤,而目标人物雪芽依然纹风未动,连根头发丝都没损伤。

    “可恨!”眼见杀不了雪芽,昭穆尊怒意狂炽,总不能白闯一遭,机会难得,他提刀还想杀苍,谁知伤势超出预计,返还的刀气伤及经脉,连云龙斩都提不起来。外围拖延之战将入尾声,再停留下去只怕被魔界所疑得不偿失。昭穆尊快速权衡,顾不上再嘲讽半句,果断收刀颠簸着脚步跑出冥司。

    出去之时,鬼雾寻着血腥气萦绕昭穆尊伤躯,追着他一同飘离,冥司外围的鬼气被稀释不少,暗处等了许久的绯羽终于能顺利通过地脉门户入内一探。地上隐隐约约的血滴在鬼火照映中一路指引,绯羽悄无声息地摸索向前,很快也见到了鬼牢。

    今日的冥司真是热闹,前后三位观光客,这第三位,是苍从未见过的女子,但观气息,似乎并非魔界中人。那女子只瞥了一眼牢中的紫衣道者,随后全部的注意力都扑到铁栏外锁着的白发少年身上。

    踌躇的脚步一点点挪到雪芽跟前,绯羽蹲下|身,发颤的手轻轻撩开雪芽蓬乱的白发,紫纱遮眼,血污满面,一时间瞧不出分毫玄鸣涛的影子,绯羽内心犹疑,呆呆地盯着雪芽半晌未动。

    “姑娘,此处鬼牢,久留不妥。”静默许久,苍缓缓开口。

    绯羽愣了愣,终于回过神来,起身向牢中道者欠了欠身,“我想寻一个答案,寻到便离开……”绯羽不确定地问,“请问道者,他……他是雪芽吗?”

    “是。”

    “那……那么……他是玄鸣涛吗……”

    “是——”

    沉稳的回答,明确的答案,绯羽诧异地望向雪芽,有些不敢置信,眼前蓬头垢面形容狰狞的死囚,无论如何都无法与风采绝逸的涛兄挂上钩。绯羽重新蹲下来,抬手轻触雪芽烧痕斑斑的脸庞,昏昏沉沉趴在地上的雪芽终于醒转,感受到与苍不一样的手指触感,惊恐立马漫上心头。雪芽急忙闪避,身子陡然蜷得更紧,缩着脑袋直往铁牢挤。这下绯羽终于看清雪芽样貌,仅余的三分相似,足以震撼有情人的柔心。

    “双身之谜,竟是如此……”抑制不住的悲伤翻涌而起,眼眶忽地发酸,盛不住的清泪扑簌簌滑落,注视着满身伤痕的雪芽,绯羽不敢再碰他,只怕令这惊弓之鸟更加恐慌,只扯起铁链试图打开困锁,哽咽地说,“我等了你千年……从未想过有一日,你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我面前……雪芽……不,涛兄……我带你离开,我们回灵蛊山,我一定能医好你……等到双身合一,你真正清醒,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异度魔界特制的封神勾岂能轻易解除,绯羽欲运功崩断锁链,毫无意外也被反弹之力震伤,颓然跌坐在地更加伤心。牢中坐观一切的苍这才轻叹一声,出言向绯羽详细说明双身因果。

    “以你一人之力难以保全雪芽,既然姑娘决定留在银鍠云河身边,不若协助中原正道,里应外合救出众人。”了解绯羽怨姬身份与各中情由后,苍当机立断表明请托。

    原来雪芽五感尽失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绯羽强抑伤怀,擦干泪花仔细听这位涛兄的同修安排计划,连同赤魔珠之事一并承下。

    “可是雪芽的伤……”绯羽强迫自己不去看雪芽,以免忍不住再落下泪来,万一回去被人瞧出端倪,反害了雪芽与苍。

    “离开时,劳烦姑娘将沿路的血迹清理干净,不可让银鍠云河发觉有人来过。”苍思虑周全,安慰绯羽道,“银鍠云河不会杀害雪芽性命,你可安心,只要一息尚存,于玄鸣涛回归之事便无碍。”

    绯羽还想说些什么,但现在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她小心翼翼地为惊惧挣扎的雪芽把了把脉,详细记下雪芽所有的病症伤情,在苍再三相劝下才眷恋不舍地离开冥司。

    终于恢复宁静的鬼牢,无边空寂包围牢内牢外的两人,苍松了松筋骨,默默包扎好自己双肩的创伤,起身走到雪芽身边,隔着铁栏握住雪芽的手,给仍处恐惧的雪芽传递莫大鼓励:“在救援来到前,还有很长的黑暗要忍受,吾能护你的,只有维持现状……此番地狱路,苍定陪你走完。”

    ……

    城外行迹暴露,龙宿被迫撤离,而中原腹地云渡山上的战役才刚刚拉开帷幕。群侠自琉璃仙境退到云渡山,还没歇下脚,银鍠云河与银鍠黥武所领大军旋即攻来。一页书不在,灵心异佛隐遁,云渡空山不似琉璃仙境设有重重护山阵法,久战负伤的群侠毫无防护地曝露在魔军眼前。阎魔旱魃等分兵出去搜查的魔将接到魔皇令,也向云渡山靠拢,群侠再度陷危。

    十分危境处,天外佛光透彻万里云霞,七彩耀目排开阴霾魔氛,浩瀚佛威震慑诸魔,剖开群侠生路。正当众魔以为是百世经纶回归佛山,惊见佛字光球浮现半空,磅礴七佛灭罪掌力摧山裂石直袭魔军。旱魃挺身挡招,荒神斩挥出万钧之力,却只与佛掌旗鼓相当,更似力弱一筹被逼退数步。

    魔者分不清佛气属性,只道此掌堪比千年前暗袭之掌,旱魃勃然大怒,叫嚣着要亲手杀了藏于光球中的佛者,还不肯让云河插手。谁知仅仅这一名佛者,便胜魔界诸多战力,群侠在佛光掩护下再度安然撤走。绝对的强者,引起云河极大兴趣,放正道宵小逃走无伤大雅,可惜旱魃过于任性,云河与众魔只能在外观战评估分析战况。

    战至数刻,云河突然接到九祸传来消息,疏楼龙宿出现在魔城外。这下哪还顾得上什么佛者高手,就让旱魃继续钉孤枝,云河命大军即刻回城围堵龙宿,务必将魂玉夺回。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龙宿早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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