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吴全之死
到了这一刻，总算是意识到严重性的吴全衣衫全然被冷汗浸湿，一对枯涩的眼眸涌现出了骇然之色。
他错估了夏泽仍然有着施展灵丹的余力，从而忽略了镜灵丹所演化而出的神通又恰恰是自身的天然克星！
如果不是冲着这一点，恐怕彼时的吴全就会抓准时机，朝着状态不佳的夏泽发难了。
“此地不宜再留了。”
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后本能想要拉开距离，可那股如陷泥泞的感觉却是让吴全整个人动弹不得。
什么？
惊骇地低下了视线，只见一滩青黑色的液体覆盖了脚底，连同身后的影子都是被一并抹去了。
“该死......该死......”
此时已是彻底乱了分寸，再无法维持沉稳形象的吴全一边大叫，一边挥剑朝着陈缘斩去。
可那种挥剑像是卡住般的僵硬感觉，又令吴全将视线偏到了一旁。
只见，源于镜中的夏泽用两只粗糙的手掌正不惧锋利地死死抓住剑身！
期间，手掌上的苍白血肉在断裂与复原之中不断循环着。
不仅如何，吴全握剑的单手同样是浮现出了老化的褶皱，由掌心渐渐蔓延至了手背。
毫无疑问，这便是施展神通时所需要的代价，任何修炼者都无法避免！
感受到战局一面倒，吴全的眼底有着绝望，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不可一世。
连自身所倚仗都无所施展，别说再借灵丹杀戮陈缘了，恐怕这样下去连性命都难以保障。
不、不，得先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日后才重新夺回灵丹的机会！
“夏泽、夏泽，放开我，这杂役与碧水灵丹仍是归你处置，我、我再也不会来追问此事，如何？”看清了局势的吴全连连低头，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坦露。
可夏泽的神情却是异常淡漠，就那样控制着镜中身与吴全保持胶着状态。
看这模样，似乎是铁了心将自己置于死地。
“该死，你真的想让你吸食杂役的事情被那些长老知晓吗？”吴全怒骂了一声，可见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又挤出了笑容看向了身前的青年：
“陈缘、陈缘，只要你放过我，另外半枚碧水灵丹的下落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谁是从半枚灵丹开始融合，所以你必须要听我说......”
然而。
凭借吴全有声有色的苦苦哀求，却见陈缘稍稍一抬手，驱使青黑的水液加速沿着吴全的身躯蔓延了上来。
双脚、躯干、双手，最后连双目所能企及的光亮都尽数吞噬了。
“哐当。”
随着那口诡异的利剑跌落在地，一点一点透明乃至消失不见时，陈缘似乎是意有所动，驱使着青黑水液的回归，重新没入了自己的肌肤之中。
“嘭。”
被青黑水液解开后，一具像是溺死一般的尸体就那样倒地，一双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
静静打量着这一幕，哪怕是一旁的夏泽是忍不住眼角一跳。
虽说有自己出手限制，可仅仅是凭借半枚灵丹就能轻而易举将一尊活生生的修炼者杀死。
这碧水灵丹多多少少有些不讲道理了。
陈缘看着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尸体，内心积攒的怒意总算是得到了发泄。
另外，陈缘确实是被自己随手施展出来神通所震动到了。
从方才那轻而易举杀死吴全的表现来看，修炼者与凡人的差距，说是不同物种都毫不为过了。
而这个代价，仅仅是体内相对而言还算充裕的灵炁罢了。
“喀嚓......喀嚓......”
不待陈缘多想，便听异样的响动从吴全身上传来，只见大约是在尸体的腹部位置，俨然多出了一道由内向外的豁口。
淡淡的红光在豁口间蠕动，从模样上看来是一枚通体鲜红的玉珠。
“这是吴全的灵丹......”已经融合过了半枚灵丹的陈缘对此自然毫不陌生。
只见那灵丹还在律动，从不断外探的表现来看，仿佛是想要摆脱这具毫无价值的尸体。
凝望了片刻，陈缘便是主动伸手探了过去。
才一触及，阴冷、肃杀就让陈缘的指间忍不住一颤，可随着某种能量的灌注，那枚灵丹亮起的红光又开始熄灭了。
渐渐地，能够把握住的感觉促使着陈缘有所行动。
这一次将灵丹收拢于掌间的过程很是顺利。
身后的夏泽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当年在未曾来到天支宗的时候，我曾不惜出价万两黄金只为求得一丹。”
万两黄金。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家一年费用不过五十两白银，可换算为五万文钱、五两黄金。
万两黄金便是一亿文钱！
根据陈缘的研究，这世上的一文钱购买力约等于前世的一元钱。
那可是整整一个小目标啊！
将灵丹紧紧握在手中，陈缘觉得分量莫名沉重了起来。
他一辈子多一点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
“可惜，这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凡人哪怕拿到了灵丹，在没有灵炁控制的情况下，贸然融合只是死路一条。”夏泽目光微闪，又转移了话题：
“说正事吧，你的情况目前有些特殊，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从来没有人通过半枚灵丹成为修炼者的。”沉吟片刻，一旁夏泽这样来了一句。
“我要怎么做？”陈缘正色问道。
“我的建议，是你将另外半枚灵丹补全。”夏泽迟疑了一下，稍稍压低了声音：
“那枚灵丹就在安临郡，而我的妹妹就在当中的异命司任职；为了防止变数，届时我会文书一封，让她亲自出手助你。”
陈缘闻言，没有作答，只是思虑了片刻。
从一同自镜中世界走出后，二者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夏泽似乎没有再将陈缘当作一个随便可以忽悠的杂役了。
一是有过救命的恩情。
二是陈缘不再是一介凡人了。
哪怕是仅仅融合了半枚灵丹，却也算得上是修炼者。
不过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确实还不够。
“多谢夏执事。”像是敲定了主意，陈缘将抓着那枚灵丹的手掌微微，征询道：“那这枚灵丹......”
“你留着便可。”夏泽摇了摇头，像是毫无兴趣。
这般淡漠的态度让陈缘忍不住有些诧异。
他通过察言观色能够看出来，夏泽似乎是对自己手上这枚灵丹没有任何兴趣。
这可是黄金万两都购置不到的东西啊。
那先前哪怕是宁为玉碎，都不肯将半枚碧水灵丹交给吴全又是如何？
害怕吴全在拿到灵丹后出尔反尔，顺势灭口是一回事。
可这当中，应当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莫非说......
对历经了一次融合的修炼者来说，半枚灵丹为何会比一整枚灵丹要更加诱人？
抱着这个疑问，两人再度交谈了一会，陈缘便是转身离去。
不过在此之前，没有忘记将王平的尸体顺势带走。
.......
三日后。
天支宗小青山的某个山脚，手里握着夏泽书信的陈缘随意看了看身前那块随意竖起的墓碑，只面无表情道：
“王平，不论生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两个人的过往都该彻底结束了。”
言语间，陈缘轻轻合阖上了双目。
他们本是一块以凡人的身份登上宗门，从最底层的杂役开始做起。
可这么短短数日的时候，彼此的命运便是产生了剧变。
自己就凭借着空白字画连续拿到了两次奖励，并且还融合了半枚灵丹正式迈入修炼者的门槛。
至于王平，原来是有机会拿着吐纳法平安下山，可仅仅是因为一念之差，又将他带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感慨了一句世事无常，陈缘不作任何停留，背过身就朝着小青山的下方走去。
那里将是他的下一站————临安郡。
他错估了夏泽仍然有着施展灵丹的余力，从而忽略了镜灵丹所演化而出的神通又恰恰是自身的天然克星！
如果不是冲着这一点，恐怕彼时的吴全就会抓准时机，朝着状态不佳的夏泽发难了。
“此地不宜再留了。”
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后本能想要拉开距离，可那股如陷泥泞的感觉却是让吴全整个人动弹不得。
什么？
惊骇地低下了视线，只见一滩青黑色的液体覆盖了脚底，连同身后的影子都是被一并抹去了。
“该死......该死......”
此时已是彻底乱了分寸，再无法维持沉稳形象的吴全一边大叫，一边挥剑朝着陈缘斩去。
可那种挥剑像是卡住般的僵硬感觉，又令吴全将视线偏到了一旁。
只见，源于镜中的夏泽用两只粗糙的手掌正不惧锋利地死死抓住剑身！
期间，手掌上的苍白血肉在断裂与复原之中不断循环着。
不仅如何，吴全握剑的单手同样是浮现出了老化的褶皱，由掌心渐渐蔓延至了手背。
毫无疑问，这便是施展神通时所需要的代价，任何修炼者都无法避免！
感受到战局一面倒，吴全的眼底有着绝望，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不可一世。
连自身所倚仗都无所施展，别说再借灵丹杀戮陈缘了，恐怕这样下去连性命都难以保障。
不、不，得先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日后才重新夺回灵丹的机会！
“夏泽、夏泽，放开我，这杂役与碧水灵丹仍是归你处置，我、我再也不会来追问此事，如何？”看清了局势的吴全连连低头，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坦露。
可夏泽的神情却是异常淡漠，就那样控制着镜中身与吴全保持胶着状态。
看这模样，似乎是铁了心将自己置于死地。
“该死，你真的想让你吸食杂役的事情被那些长老知晓吗？”吴全怒骂了一声，可见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又挤出了笑容看向了身前的青年：
“陈缘、陈缘，只要你放过我，另外半枚碧水灵丹的下落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谁是从半枚灵丹开始融合，所以你必须要听我说......”
然而。
凭借吴全有声有色的苦苦哀求，却见陈缘稍稍一抬手，驱使青黑的水液加速沿着吴全的身躯蔓延了上来。
双脚、躯干、双手，最后连双目所能企及的光亮都尽数吞噬了。
“哐当。”
随着那口诡异的利剑跌落在地，一点一点透明乃至消失不见时，陈缘似乎是意有所动，驱使着青黑水液的回归，重新没入了自己的肌肤之中。
“嘭。”
被青黑水液解开后，一具像是溺死一般的尸体就那样倒地，一双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
静静打量着这一幕，哪怕是一旁的夏泽是忍不住眼角一跳。
虽说有自己出手限制，可仅仅是凭借半枚灵丹就能轻而易举将一尊活生生的修炼者杀死。
这碧水灵丹多多少少有些不讲道理了。
陈缘看着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尸体，内心积攒的怒意总算是得到了发泄。
另外，陈缘确实是被自己随手施展出来神通所震动到了。
从方才那轻而易举杀死吴全的表现来看，修炼者与凡人的差距，说是不同物种都毫不为过了。
而这个代价，仅仅是体内相对而言还算充裕的灵炁罢了。
“喀嚓......喀嚓......”
不待陈缘多想，便听异样的响动从吴全身上传来，只见大约是在尸体的腹部位置，俨然多出了一道由内向外的豁口。
淡淡的红光在豁口间蠕动，从模样上看来是一枚通体鲜红的玉珠。
“这是吴全的灵丹......”已经融合过了半枚灵丹的陈缘对此自然毫不陌生。
只见那灵丹还在律动，从不断外探的表现来看，仿佛是想要摆脱这具毫无价值的尸体。
凝望了片刻，陈缘便是主动伸手探了过去。
才一触及，阴冷、肃杀就让陈缘的指间忍不住一颤，可随着某种能量的灌注，那枚灵丹亮起的红光又开始熄灭了。
渐渐地，能够把握住的感觉促使着陈缘有所行动。
这一次将灵丹收拢于掌间的过程很是顺利。
身后的夏泽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当年在未曾来到天支宗的时候，我曾不惜出价万两黄金只为求得一丹。”
万两黄金。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家一年费用不过五十两白银，可换算为五万文钱、五两黄金。
万两黄金便是一亿文钱！
根据陈缘的研究，这世上的一文钱购买力约等于前世的一元钱。
那可是整整一个小目标啊！
将灵丹紧紧握在手中，陈缘觉得分量莫名沉重了起来。
他一辈子多一点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
“可惜，这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凡人哪怕拿到了灵丹，在没有灵炁控制的情况下，贸然融合只是死路一条。”夏泽目光微闪，又转移了话题：
“说正事吧，你的情况目前有些特殊，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从来没有人通过半枚灵丹成为修炼者的。”沉吟片刻，一旁夏泽这样来了一句。
“我要怎么做？”陈缘正色问道。
“我的建议，是你将另外半枚灵丹补全。”夏泽迟疑了一下，稍稍压低了声音：
“那枚灵丹就在安临郡，而我的妹妹就在当中的异命司任职；为了防止变数，届时我会文书一封，让她亲自出手助你。”
陈缘闻言，没有作答，只是思虑了片刻。
从一同自镜中世界走出后，二者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夏泽似乎没有再将陈缘当作一个随便可以忽悠的杂役了。
一是有过救命的恩情。
二是陈缘不再是一介凡人了。
哪怕是仅仅融合了半枚灵丹，却也算得上是修炼者。
不过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确实还不够。
“多谢夏执事。”像是敲定了主意，陈缘将抓着那枚灵丹的手掌微微，征询道：“那这枚灵丹......”
“你留着便可。”夏泽摇了摇头，像是毫无兴趣。
这般淡漠的态度让陈缘忍不住有些诧异。
他通过察言观色能够看出来，夏泽似乎是对自己手上这枚灵丹没有任何兴趣。
这可是黄金万两都购置不到的东西啊。
那先前哪怕是宁为玉碎，都不肯将半枚碧水灵丹交给吴全又是如何？
害怕吴全在拿到灵丹后出尔反尔，顺势灭口是一回事。
可这当中，应当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莫非说......
对历经了一次融合的修炼者来说，半枚灵丹为何会比一整枚灵丹要更加诱人？
抱着这个疑问，两人再度交谈了一会，陈缘便是转身离去。
不过在此之前，没有忘记将王平的尸体顺势带走。
.......
三日后。
天支宗小青山的某个山脚，手里握着夏泽书信的陈缘随意看了看身前那块随意竖起的墓碑，只面无表情道：
“王平，不论生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两个人的过往都该彻底结束了。”
言语间，陈缘轻轻合阖上了双目。
他们本是一块以凡人的身份登上宗门，从最底层的杂役开始做起。
可这么短短数日的时候，彼此的命运便是产生了剧变。
自己就凭借着空白字画连续拿到了两次奖励，并且还融合了半枚灵丹正式迈入修炼者的门槛。
至于王平，原来是有机会拿着吐纳法平安下山，可仅仅是因为一念之差，又将他带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感慨了一句世事无常，陈缘不作任何停留，背过身就朝着小青山的下方走去。
那里将是他的下一站————临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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