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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放松一下

    不多做口舌,李佑卿微怒道:“你只管跟上,到了自然明白,问这许多做何。”

    “是。”

    王爷昨晚吃了女人的败仗,心里窝着火,直到太卜署门口,骆秋都没再多一句嘴。

    在门前下马,李佑卿从马兜里取出一百贯钱给他:“去请张大人出来,稍后将这一百贯钱送与他。”

    骆秋也不知道李佑卿要做什么,接了钱去门上请见。

    很快,太卜令张素提着袍子出来,见到李佑卿,忙拱手作揖道:“老臣参见襄王殿下,殿下突然驾临,不知有何吩咐?”

    李佑卿上下打量了张素两眼,颇疑惑。

    张素爱须如命,一直留着一尺长的白须,怎重生一次,他只剩了不到半寸的胡茬。

    私事不便过问,李佑卿拱手回礼:“吩咐不敢当,只有一件小事,还望张大人帮本王处置妥当。”

    “殿下请讲。”

    李佑卿对骆秋使了个眼色,骆秋将一百贯钱送到张素面前。

    看着整齐的钱串,张素不解:“殿下这是何意?”

    李佑卿没笑意,但还是笑了笑:“若为本王选的王妃中,有一位叫赵无瑕的女子,烦请张大人务必将她的名字划去。”

    赵无瑕!

    骆秋明白了。

    他家王爷杀赵无瑕,原是为阻止她被选为襄王妃,昨晚杀她不成,今日便来太卜署拦截。

    可他为何不想赵无瑕被选中?又怎知赵无瑕会在待选之列?

    诸多不解,刚弄清真相的骆秋,脑子里又重新挤满了问号,但他不敢问。

    张素亦是如此,李佑卿一来,他便知晓是为选妃之事。

    可为何选不得赵无瑕?

    昨晚那黑衣女子定与赵无瑕相识,若他禀明朝廷,顺着赵无瑕揪出那女子倒还好,如若抓她不着,打草惊蛇,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堪忧。

    况赵无瑕本就在待选之列,答应那女子不过是顺水推舟之事。

    今日怎生出这般变故。

    张素测天算地,难解其中蹊跷,忙又拱手道:“王爷,您生在九月初九午时,而这位唤做赵无瑕的女子生在五月初五子时,二位阴阳相调,乃天作之…”

    “本王与她阴阳相克,天作不合!”

    不等张素说完,李佑卿便拂袖转身,以清冷的背影示人。

    在朝臣面前,他一贯谦和恭敬,所以偶尔的反常更加令人惊愕。

    再落魄的皇子也是皇子,张素不敢忤逆,更不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儿戏,多说无益,他收了钱。

    “有劳张大人。”李佑卿的脸色瞬间又变得和缓,告辞出阁。

    打马行在归府的路上,见李佑卿眉头舒展不少,骆秋心里也畅快许多。

    就是有一样。

    今日是他家王爷生辰,一早除几位年幼的皇子公主,和宫里无关紧要的几位妃嫔外,再无人来给他道贺。

    府里冷冷清清的,便是封了个王爵,也和没封无甚差别。

    他想出去找点乐子,顺便带李佑卿散散心,可不知怎么开口。

    王爷虽为维持体面,各项开支用度颇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头比他还是要宽裕些。

    所以这出去消遣的花费么...

    “你有话便说。”

    察觉到骆秋的欲言又止,李佑卿先开了口。

    骆秋夹了两下马肚子,上前笑道:“王爷,最近蟹肥,桂花酒也有新酿的,街头又有新曲传唱。

    今日您生辰,不如属下陪您去径河包艘伎船,听几支曲,吃它几只蟹,再饮它几壶酒,烂醉一宿吧。”

    “不去。”

    李佑卿果断回了两个字。

    找伎船听曲吃蟹饮酒,一溜玩乐下来,得花费数十贯,而他一个月的食禄才三十贯,根本经不起奢靡铺费。

    至少前世是如此。

    且他前世便是深居简出,今世应比前世更加沉寂才是,那般才完全不会有人在意他,他才好悄无声息将前世放弃的,一一夺回来,以报沉船丧子之仇。

    “唉,真是可惜,今日您生辰,属下都打算破费一回,让您…”

    不等骆秋马后炮放完,李佑卿便调转了马头:“难得你有心,我们走吧。”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骆秋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积玉桥头。

    见桥上的身影突然甩袍离去,赵无瑕翘着二郎腿直发笑。

    古代男人就是脸皮薄,不经撩。

    笑毕,她又看向了河中的热闹处,直到天边起了晚霞,摆水饮摊的婆婆要收摊,才起身回家。

    进门去到厨房,案板上有四个菜,猪油渣炒茄子,炒秋葵,扮生笋,外加一条大半尺长的红烧鲤鱼。

    吴婶还在炒最后一个辣子萝卜菜。

    卢氏娘几个还没回,两顿饭没好好吃,赵无瑕等不得,自己在甑里盛了饭,端把椅子坐在案板前。

    别的菜她不爱吃,单吃那尾红烧鲤鱼。

    “三姑娘,大姑娘爱吃鲤鱼,那鱼是大夫人让我给大姑娘烧的,你少吃些。”吴婶给灶里添了把火,提醒赵无瑕。

    意思是让她一口别吃,当心落埋怨。

    “没事,这么大条鱼我吃不完,剩下都是我大姐的。”说着,赵无瑕一筷子夹了半边鱼肚子到碗里。

    吴婶手艺不错,鱼勾了薄芡,外边一层皮咸鲜适口,里面鱼肉爽滑幼嫩。

    普通一条河鱼,竟做得比海鱼还好吃。

    吃得正香,刘婆在后院忙完进来,见赵无瑕跑出去躲了一下午懒,回来还拣好的吃,不免发牢骚道:

    “三姑娘,不是我和吴婶不洗衣裳,当是我们真忙不过来。

    大姑娘二姑娘入王府是件喜事,大夫人说要办几桌酒,又不请外面的厨子,这跑腿办菜都是我们的事…”

    赵无瑕挥挥筷子,打断了刘婆的话:“知道你和吴婶辛苦,我又没怪你们,衣裳没人洗留着我二娘、二姐洗是一样。”

    说罢,不待刘婆再开口数落,赵无瑕起身想夹两块鱼肉走人。

    不料慌慌张张,将剩下的鱼肚鱼背一股脑夹到了碗里,盘中只剩下条鱼骨架。

    嗯…

    都到自己碗里来了,再退回去她大姐铁定会嫌弃上面沾了她口水。

    如此一想,赵无瑕麻溜端起碗,出厨房往西边自己屋里跑去。

    那盆衣裳还放在她门前。

    一脚将盆踢得更远,她进屋关了门,吃完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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