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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以元秋之名

    妙音阁虽说只是个半百见方的两层小楼,但水塔巷什么地界,京州城的精华之所在,寸土寸金,没有三千贯根本拿不下来。

    三千贯,他得省吃俭用攒十年。

    骆秋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颇治愈的笑容:“王爷,您每月食禄只够全府上下温饱,买妙音阁的事…”

    不待骆秋说完,李佑卿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锦盒,往前一推:“这里面有五千贯银票,买妙音阁足够了。”

    …!

    骆秋吧唧了一下嘴,王爷这大病什么时候能好?

    出于尊重,骆秋拿起了盒子,本来不抱希望,但打开的瞬间,他似看见水塔巷花魁般,眼眶都瞪大了一圈。

    盒子里果真是一沓银票!

    这辈子他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骆秋蓦地又心惊:“王爷,这些钱是…是皇上赏您的?”

    闻问,李佑卿怔了一怔。

    前世,也是在大周广顺十九年八九月间。

    坊间一位画技精湛,但名不见经传的画师故去,他的子孙将他的画作搬至灵前烧毁,正巧被一个玩器商发现,奉为佳作。

    之后经一番谣传,仅一夜之间,那画师生前的画作便被哄抬至五百贯钱一幅,诸多文人雅士趋之若鹜,为求丹青一副,一掷千金。

    今世,重生后归来后,他便提前收藏了十几幅。

    前些日听闻那画师故去,他化名元初,将手上的十几幅画拿到玩器店售卖,毫不意外,十几幅画不出两个时辰便被哄抢一空。

    现在骆秋问起,他若说明实情,招至骆秋再问,他是如何得知那画师一定会暴毙的,又该如何回答?

    罢。

    有些事他不便亲力亲为,需得骆秋去办,真真假假的说一些也无妨。

    思及此,李佑卿道:“上月我在街市寻得几件画作,看上便买入,不料前些日作那画的画师突然暴毙。

    我手上的几幅成了他的遗作。

    前几日有人出重金请我让出,我便将那几幅画作让了出去,因此才得了五千贯钱,并非皇上赏赐。”

    这样啊。

    骆秋放了心,还以为他这钱来路不正呢。

    难怪他会给春晓十贯钱一个月。

    不过,王爷不厚道。

    “王爷,您有这发财的机会也跟属下说说啊,悄没声的就得了这天大的一笔钱,得了还不让人知道,依旧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您是怕属下找您借啊,跟您说,属下找那看王妃的小丫头借,也不跟您…”

    不待骆秋喋喋不休说完,李佑卿即甩了一袋钱给他:“你以后月俸五十贯。”

    “呵呵呵,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五十贯钱也不是那么简单好拿的。”

    骆秋:就知道有要求。

    “日后还有诸多事需要你去办,其中包括一些看似有悖常理,荒诞无稽之事,本王希望你不要过问,按本王说的办即可,该明白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骆秋点头如鸡啄米:“嗯嗯嗯,属下明白,保证不多嘴。”

    李佑卿颔首:“快去吧。”

    “欸。”

    骆秋将要出门,忽又折返了回来。

    他想到一事:“王爷,买妙音阁是以您的名义买么?”

    对了,差点忘了这事。

    李佑卿又从书架上拿下了一个锦盒:“这里面是元初的户帖,你拿去,以后诸如此类之事,你皆以元初的名义办。”

    骆秋再次皱眉拿过了盒子,打开一看,一整套户帖牙牌,元初是哪里人士,生于何年,以何谋生,皆写得一清二楚。

    但元初究竟是何人,从未听说过啊。

    知道骆秋的疑惑,李佑卿抬眸一笑,笑得意味深长:“元初是我,亦是你。”

    是你也是我?

    骆秋暗一琢磨,懂了。

    元初是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人,必要时可以是任何人,但王爷捏造这么个人出来做什么?

    “你还有问题?”

    “不不不。”

    骆秋连忙摇头带摆脸的出了门。

    他问题实在太多了,想问李佑卿怎知那画师会死?买下妙音阁后做什么?赵无瑕要不要再请回来?

    但为了五十贯的月俸,他一句没问。

    水塔巷妙音阁内,正做着美梦的赵无瑕忽被一阵砰砰声吵醒。

    前头妈妈来拍了她们娘俩的门:“田大婶,快起来,房主把妙音阁卖了,让咱们赶快搬走嘞。”

    !?

    赵无瑕眼一睁,醒了。

    还有人大半夜买卖房子的,可别是真的,刚找的窝。

    “你睡着,我去前边问问。”

    事关重大,田金兰赶紧穿衣裳上前面打问,没一会忧心忡忡的回来了。

    “真卖了?”赵无瑕起身问道。

    “呃。”田金兰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赵无瑕糟了会心,赶紧拿过衣裳穿:“妈妈要搬到哪,咱们也赶紧收拾东西。”

    田金兰呆呆坐着没动:“房主把这月的租钱退给了妈妈,又另外补了十贯钱,妈妈不做这行了,要回老家养老去,让咱们再去找别的下家。”

    这…

    “那两个小姐呢?”

    “妈妈引荐她们去别的伎馆了,这会细软都收拾妥了,就等着那边杂役来搬了。”

    都有了后路,就她这亲妈没有,赵无瑕着急:“你没让妈妈也帮你引荐引荐?”

    “说了,妈妈说各家都只要年轻姑娘,没人要老妈子。”

    赵无瑕呵呵。

    田金兰四十不到,半老徐娘,姿色尚存,化个妆,再穿点颜色鲜亮的衣裙,说她十七八都不为过。

    主要相处几天下来,瞧着行事又还挺爽利,老实干活不可能没人要。

    赵无瑕急急下床去前边找妈妈帮忙,但为时以晚,妈妈已乘马车远去,姐儿们的东西也已搬走,妙音阁内只剩七八个催她们快些走人的壮汉,那板砖一样的体型,看得人发毛。

    赵无瑕灰溜溜回后边收拾好了东西,待娘俩出了妙音阁,天已经大亮。

    再一次流落街头,赵无瑕只觉流连不利,倒了八辈子血霉,要不是嫁那狗男人,她大大方方在赵家吃住,不是挺好。

    真叫狗肉没吃着,惹一身骚。

    她倒还好,孑然一身,田金兰一大堆行李物件,得先找个地把东西放下。

    赵无瑕上下打量了一眼田金兰,问道:“娘,您在妙音阁干几年,有不少积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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