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归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4号搜救队回归，4号搜救队回归。”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2号搜救队回归，2号搜救队回归。”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9号搜救队回归，9号搜救队回归。”
“……”
1号搜救队回归后，在短短的十分钟内至少又先后响起了七八个回归通报。不过后来的这些人明显没有1号的多，而且也不都是用装甲车护送的，而是零零散散的几队武装人员。他们像1号一样经过疫检后，不合格的被隔离开，合格的被带走，不知去了哪里。随着他们的到来，原本宽阔的车间逐渐变得拥挤，潮湿的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人类特有的味道。
雨停了。
鼻子神经质地抽了抽。我抬手摸了摸塌陷下去的鼻梁，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10号搜救队回归，10号搜救队回归。”
广播声响起，听到“10”这个编号，我看向车间大门。
卷帘门缓缓升起，一辆破烂的警用SUV在众人惊慌不解的眼光中缓缓驶来，车身满是污秽。车辆缓缓停住，引擎熄火，车门打开，几个浑身是血的人摇晃着扑出车辆，一头栽倒在地。周围的武装人员有的想要上前搀扶，但又好像碍于什么，停在原地。与此同时，旁边一队穿好防护服的人员拿着担架、氧气设备小跑前进而来，检查过后把倒在地上的人抬上担架，戴上氧气面罩，迅速抬走，然后上车，又拉出几名人员，执行了相同操作后打开后备箱，从中拉出了一个自己下车的、看起来还有部分意识的……很熟悉的人。
那人一身都是血，一下车便昏倒在地。
我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又被束缚狠狠按在凳子上。铁丝刮擦着铁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周围的武装人员第一时间抬起枪，见我无法挣脱后神色略微放松，但仍抬枪紧盯着我。
我明白自己不能急，强行忍下冲动，双手按着桌子，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而远处那昏倒的人早就被抬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现因特殊原因，本据点开启A级警戒，现因特殊原因，本据点开启A级警戒。请各单位在一分钟内完成部署，请各单位在一分钟内完成部署。完毕。”
伴随广播里传来A-04混杂电流干扰音的失真人声，我内心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收到。”A-08回复，转头看向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尽量用疑惑的神情看向他。
“你们两个，去拿切割机、焊枪和推车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A-08指挥两个队员去拿东西后，持枪对准我的脑袋，紧盯着我说：“你，不许动。一会儿我们会将你和凳子一起搬上推车，搬到后方去。”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用左手戳着屏幕艰难地打字询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别动就行。”A-08端着枪，盯着我，说。我没法点头，只好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懂了，他慢慢地把枪放下，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放下了枪，神情依旧严肃。
等待片刻后，两名队员小跑着推着小推车回来了。小推车上放着切割机和焊枪，A-08指挥一名抱着枪的队员走过来，在我旁边蹲了一会儿，拿过切割机“滋滋滋”地切断我腿上的铁丝，然后站起来用枪指着我。
“你能把腿放到桌子上吗？”A-08严肃地询问，众人的枪口对准我的脑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打字询问，他开口制止：“别浪费时间了。能放就快放，不能放我们就帮你抬高腿，不然切割机待会儿会起火星，烧到脚会很痛。如果你还怕痛的话。”
我听了立马抬高腿，放到桌子上。A-08指挥大家退后，给队员让出更大的操作空间。切割机刀片旋转着与地面上的金属板碰撞，伴随着“滋滋滋”的刺耳声音，一阵火星迸溅，一条凳腿与金属板分离。队员调整了下角度，开始切割另一条凳腿。
看来他们还没有完全不把我当人。我听着切割机的声音，心里想着。
等到四条凳腿全与地面分开，A-08指挥着队员把我连人带凳抬起来放到推车上，用焊枪焊牢，然后叫几名队员拎着切割机和焊枪，他亲自推着我，一行人来到他们所说的“后方”。
“后方”是垃圾中转站的后方办公楼，与车间相连。楼层不高，也没在窗户上安铁条木板之类的，但守卫森严。楼道里只有几个地方亮着灯，不过能见度已经足够了。门口、电梯与楼道口设有警戒隔断栏，随时都能切断与其他空间的道路连接。下层楼道空间较大，几列巡逻队并行来回巡视，同时分布有少量操作室与办公室，每个房间门口都站着两名安保。上层楼道分布的房间较多，空间较小，但守卫更为森严，房间与房间之间的墙边都一步一个地、呈锯齿形左右互插着站满了人，部分人员四人一组或六人一组进行游走巡视，走在中间就能感受到两边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A-08一行人推着我来到顶层3楼的一个办公室，然后退出去，我听见身后传来门被锁上的声音。
办公室不大，亮着刺眼的白色灯光，我的眼睛被这光刺得睁不开，用了很长时间来适应。
“林冬。”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勉强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前面的办公桌后好像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能看见吗？”
我的视线逐渐清晰，看着不远处逐渐明朗起来的、我等待了那么久的白色身影，拼命地想冲她点头，但没法做到。我的喉咙里发出急切而意义不明的嘶吼声，听起来像极了哽咽。
“林冬，没事，我回来了。”
我看着对面办公椅上艰难坐直、轻声安慰我的唐玄之，泪水涟涟。
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4号搜救队回归，4号搜救队回归。”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2号搜救队回归，2号搜救队回归。”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9号搜救队回归，9号搜救队回归。”
“……”
1号搜救队回归后，在短短的十分钟内至少又先后响起了七八个回归通报。不过后来的这些人明显没有1号的多，而且也不都是用装甲车护送的，而是零零散散的几队武装人员。他们像1号一样经过疫检后，不合格的被隔离开，合格的被带走，不知去了哪里。随着他们的到来，原本宽阔的车间逐渐变得拥挤，潮湿的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人类特有的味道。
雨停了。
鼻子神经质地抽了抽。我抬手摸了摸塌陷下去的鼻梁，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10号搜救队回归，10号搜救队回归。”
广播声响起，听到“10”这个编号，我看向车间大门。
卷帘门缓缓升起，一辆破烂的警用SUV在众人惊慌不解的眼光中缓缓驶来，车身满是污秽。车辆缓缓停住，引擎熄火，车门打开，几个浑身是血的人摇晃着扑出车辆，一头栽倒在地。周围的武装人员有的想要上前搀扶，但又好像碍于什么，停在原地。与此同时，旁边一队穿好防护服的人员拿着担架、氧气设备小跑前进而来，检查过后把倒在地上的人抬上担架，戴上氧气面罩，迅速抬走，然后上车，又拉出几名人员，执行了相同操作后打开后备箱，从中拉出了一个自己下车的、看起来还有部分意识的……很熟悉的人。
那人一身都是血，一下车便昏倒在地。
我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又被束缚狠狠按在凳子上。铁丝刮擦着铁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周围的武装人员第一时间抬起枪，见我无法挣脱后神色略微放松，但仍抬枪紧盯着我。
我明白自己不能急，强行忍下冲动，双手按着桌子，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而远处那昏倒的人早就被抬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滋”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现因特殊原因，本据点开启A级警戒，现因特殊原因，本据点开启A级警戒。请各单位在一分钟内完成部署，请各单位在一分钟内完成部署。完毕。”
伴随广播里传来A-04混杂电流干扰音的失真人声，我内心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收到。”A-08回复，转头看向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尽量用疑惑的神情看向他。
“你们两个，去拿切割机、焊枪和推车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A-08指挥两个队员去拿东西后，持枪对准我的脑袋，紧盯着我说：“你，不许动。一会儿我们会将你和凳子一起搬上推车，搬到后方去。”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用左手戳着屏幕艰难地打字询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别动就行。”A-08端着枪，盯着我，说。我没法点头，只好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懂了，他慢慢地把枪放下，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放下了枪，神情依旧严肃。
等待片刻后，两名队员小跑着推着小推车回来了。小推车上放着切割机和焊枪，A-08指挥一名抱着枪的队员走过来，在我旁边蹲了一会儿，拿过切割机“滋滋滋”地切断我腿上的铁丝，然后站起来用枪指着我。
“你能把腿放到桌子上吗？”A-08严肃地询问，众人的枪口对准我的脑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打字询问，他开口制止：“别浪费时间了。能放就快放，不能放我们就帮你抬高腿，不然切割机待会儿会起火星，烧到脚会很痛。如果你还怕痛的话。”
我听了立马抬高腿，放到桌子上。A-08指挥大家退后，给队员让出更大的操作空间。切割机刀片旋转着与地面上的金属板碰撞，伴随着“滋滋滋”的刺耳声音，一阵火星迸溅，一条凳腿与金属板分离。队员调整了下角度，开始切割另一条凳腿。
看来他们还没有完全不把我当人。我听着切割机的声音，心里想着。
等到四条凳腿全与地面分开，A-08指挥着队员把我连人带凳抬起来放到推车上，用焊枪焊牢，然后叫几名队员拎着切割机和焊枪，他亲自推着我，一行人来到他们所说的“后方”。
“后方”是垃圾中转站的后方办公楼，与车间相连。楼层不高，也没在窗户上安铁条木板之类的，但守卫森严。楼道里只有几个地方亮着灯，不过能见度已经足够了。门口、电梯与楼道口设有警戒隔断栏，随时都能切断与其他空间的道路连接。下层楼道空间较大，几列巡逻队并行来回巡视，同时分布有少量操作室与办公室，每个房间门口都站着两名安保。上层楼道分布的房间较多，空间较小，但守卫更为森严，房间与房间之间的墙边都一步一个地、呈锯齿形左右互插着站满了人，部分人员四人一组或六人一组进行游走巡视，走在中间就能感受到两边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A-08一行人推着我来到顶层3楼的一个办公室，然后退出去，我听见身后传来门被锁上的声音。
办公室不大，亮着刺眼的白色灯光，我的眼睛被这光刺得睁不开，用了很长时间来适应。
“林冬。”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勉强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前面的办公桌后好像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能看见吗？”
我的视线逐渐清晰，看着不远处逐渐明朗起来的、我等待了那么久的白色身影，拼命地想冲她点头，但没法做到。我的喉咙里发出急切而意义不明的嘶吼声，听起来像极了哽咽。
“林冬，没事，我回来了。”
我看着对面办公椅上艰难坐直、轻声安慰我的唐玄之，泪水涟涟。
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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