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心好似狗尾草

    “苏灿！我希望你配合！”苏梅连着问了几个问题，苏灿的回答让她很不满意；

    甚至都觉得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玩她？

    对一个人来说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当事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我在配合你啊！”苏灿有些无辜的望着她：“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

    “如果记得的话，我自己都能把害我的人找到，怎么可能麻烦帝国贵族...”

    苏灿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而且说的也是事实。

    毕竟如果自己都能解决的事情，一般人，谁敢劳烦帝国贵族？

    “苏灿！我再说一遍！”苏梅好像被这话激怒了，感觉苏灿这话里有话，透着股阴阳怪气的酸味！“我这是再帮你！你最好老实交代！”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在日常的维护帝国内部安稳工作中；经常有不听话的觉得自己委屈的人这么说话；

    尤其是网络和自媒体日益发达之后；很多曾经的特权都没法再光明正大的使用了。

    怕的就是被这些人抓住小辫子，流传到网上，刺激帝国贵族与平民派之间的矛盾；影响帝国公信力！

    尤其是在资本财阀派的推波助澜之下，这种自带流量和眼球热度的事情，总会让他们损失掉一两个辅助人员...

    这种事最近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了。

    以前那种碰见小事和稀泥，遇见难缠的可以直接送去精神病院的做法行不通了；不像那种搞刑事或者专业性案件的，这些该死的刁民开始接触舆论之后，这让她们的工作难度一下子就增大了不少。

    让她不由得总会对这些人说话的意思多想...

    “就是啊！阿灿，你别有什么顾虑；梅梅是咱们自己人，这是在帮你！”

    “有什么线索啥的就全部给梅梅说清楚，这样才能刚好的为你解决问题不是吗？”

    周围的气氛组当然是不用考虑就站在了苏梅这边。

    但是苏灿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

    总不能告诉她：“其实我什么都记得，但因为想起来这段记忆会失控，所以让我的三个媳妇合力把这段记忆给封印了？”

    苏灿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把这样的实话说出来的话，估计不光是苏梅，就连周围的气氛组的几位捧哏，估计都会气的想跑过来打他...

    但事实往往就是这么荒诞，就像是精神病院里，往往有许多看起来听起来比正常人还正常的‘病人’存在。

    就像现在，苏灿其实就觉得苏梅的服务姿态就很病态；周围人对贵族的渴望程度和‘尊敬’程度也有些病态。

    犹记得当年还在高中念书的时候，同级的苏梅可是一天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丫鬟，在他面前的态度可是乖巧的很呢；几乎没对自己出过高声，更是没发过脾气；整个人看起来是小家碧玉的样子，至少，看起来是正常的...

    但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给了她勇气？又是什么诱导她成为了今天这样？

    苏灿不明白...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很可疑；

    为什么苏梅周末回家还穿着帝国警服？

    既然苏梅是这样一个‘冷艳’的人设态度，为什么还会一个电话就叫过来给自己做‘笔录’？愿意参和到这件事里面？

    而且，最说不通的地方在于，周末回家难道还专门带着帝国安稳局做笔录用的录音笔？还带着专门记录案件用的笔记本？

    苏梅这身打扮，明显不是走本职专业技术发展路线的人呐...

    哪有帝国安稳局警员的首饰目测价值过几十万的？

    苏灿可不是大小就穷的主，苏母楚丽红以前买首饰他都是被拉去做参谋；像苏梅手上的这个翡翠桌子，没有个三十万下不来；这还是六七年前的行情...

    这苏梅身上不合理的点太多了。

    让苏灿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毕竟自己刚出院就受到二十万的‘调查启动资金’；之后自己又没有动静，对方也没有联系过自己...

    而还有另外一波人，很嚣张的‘邀请’自己去查六年前的那件事...

    以他们的手段和影响力，调动苏梅这样一个只有两道拐的级别，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为什么对方会忽然这么心急？而且也不是直接来问自己？

    如果是自己猜测的那样，苏梅是被人派来的，那派她来的，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呢？

    正在苏灿沉默思考的这个空档，周围的气氛组好像被苏灿的沉默给激怒了；

    开始从苏灿不好好配合，言辞逐渐升级到村长苏志清及其女儿是有多么的仁义无私的帮助苏灿一家，而苏灿又是有多么的不识抬举...

    这样的论调一下子就让整个席间的人都觉得有好戏看的趋势，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一边吃席，一边吃瓜；这样的人间乐事，可不多见。

    “苏灿！你想想咱们村长是什么身份？”

    “人家梅梅又是尊贵的贵族老爷！”

    “现在屈尊降贵的来为你这事花时间花精力，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现在在这沉默算是怎么回事？”气氛组中的死忠份子逮到了这个表现时刻；开始了喷射模式。

    “就是！你看你爸老苏，为了你这事忙前忙后，为的就是找人找关系安顿你，给你出气！”

    “现在梅梅这样的官老爷在这，还是专门管这事的安稳局领导！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

    “这么大人了，不要把自己的那点自尊心看的那么重，当年的事也不要不好意思说！”

    “这里没有外人，大家都是为了帮你和你爸解决你的问题而来。”

    “我们这么多人来这，是真心实意的想帮你！”

    “你想想咱们村长这么忙，你在这耽搁他一秒钟可得不少钱呢！”

    “而且梅梅是官老爷，每天忙着为帝国服务！现在专门为你而来，你这是得了多大的面子和人情...”

    苏灿大约是想听自己的八卦...也是明白这些人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激动，无非就是讨好苏梅和苏志清；就像当年他们捧着年幼的自己，拍父亲苏长征的马屁一样...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聚会，真的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因为他的神识从周围的环境中没有感受到任何，这些人所说的帮助的意念或者想法...

    全是叮当作响的小算盘，还有咔嚓咔嚓的吃瓜声...

    只是苏父走到他跟前，低声说：“阿灿，想起什么就说点什么吧...毕竟这也是条路子...”

    “爸现在没有其他太多的办法...”

    “叔叔，阿灿还有我！他刚恢复记不起来也正常，让大家先吃饭吧！阿灿的事情我来查！”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同样的一身帝国安稳局警服；但相比于苏梅的两道拐；来人的肩膀上扛着的是一级警司衔。

    随着来人走近，苏灿明显的感觉到，小算盘的声音停滞；吃瓜声也暂停...

    整个席面间的风向和气压，因为她的出现，好像出现了一个豁口；人心像是风中的狗尾草一样，随风悄然的发生着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