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开州城
开州城，约有五十丈大小的练兵场上。
四名半百大汉坐在土垒边，翘着腿，悠闲看着练兵场中赤裸臂膀操练的新兵。
不多时，又走来一人，是四人的队长。
四名大汉看着一脸沮丧的卢擎，失落问着：“队长，回乡的折子依旧没过吗？”
“没有...”
卢擎走到队友旁边，找了个空闲位置，并排坐了下去，叹息道：“世道不好，现在老兵全部派出去了，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兵长不肯放过。”
“不过...”
卢擎一顿，纠结着要不要将兵长开的条件说出来，毕竟那可是把队友往火坑里推事情。
萧子云心中不爽，忙问道：“不过什么？”
“莫不是还想让我们几兄弟去拼命？”
两年前，他们私自和队长谭武许回家，助其杀妖。
只是一个通窍五层的妖怪，应当十拿九稳，却没想到被那绛云观道士下了黑手，一行三十余人，只有八人回来。
卢擎无可奈何，可现在他们依旧是戴罪之身，所行所做皆不能由己，只能怅然着描述条件的详情：“明天会再来一名修士，我们需要协助他清理跃水涧的妖兽。”
“干完这个，我们就能回乡...”
萧子云啐了唾沫，骂道：“又是来拿军功的‘少爷’？”
“哼，这些人向上爬，我们却要拼了命，真为刘大哥他们可惜。”
“早知如此，还回来作甚！不如死在那蛇妖手中，还能得一个痛快。”
身旁的江忠恒连忙捂住萧子云的嘴，“不要命了！”
“宋哥，我难道说的不对。”
被拉入战场的宋义点头同意，数落着江忠恒，“小忠啊，我觉得子云说的没错，你还是太谨慎了。”
“怎么就谨慎了，万一上面正盯着咱们呢？”，江忠恒不服辩解道。
辩不过，几人就动起手来，顿时乱做一团。
许久，卢擎止住了几人的吵闹，畅然问道：“子云，你回乡打算干吗？”
“还能干吗？”
“九湾村全被那蛇妖祸害了，那废物姐夫又没啥用，两年了，也没听闻他对蛇妖和长青道士复仇。”
“这任务啊，估计还得落在我的身上...”
萧子云出生在九湾村，与河源村隔了个马山岭，谭子辉妻子萧飞筱，算是他的堂姐。
马山岭天坑中封印的蛇妖，最开始出现在九湾村，祸害了整个村子，上百口人后，才进入马山岭，妄图到河源村霍霍。
当初谭武许领的那队人中，大多就是七湾村出身。
“那挺好，到时候算上我。”
“谭大哥的救命之恩，以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还，现在没机会了，总得再找一个由头，不然以后下去见他，又得挨他的打。”
一直没沉默的关曜插上了话，同样孤家寡人的他，回去守着几亩荒田也没意思。
“嘿嘿...我就不一样了，这次回去说不定能报上孙子呢。”
想到家中老小，江忠恒一脸期待。
其余四人羡慕无比，各自怀着心中的想法，看着练兵场上的人发呆。
“各位，准备起来吧。”
卢擎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叮嘱道：“虽然响水涧里面的兔子，最高不过是一只通窍二层妖兽，但胜在数量多，已经形成小规模的兽潮，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阴沟里翻船。”
...
驿站大战尾声，山匪头子临死反扑，压得艾飞川和祁展两人连连后退。
也许是害死李千有些内疚，黑虎武馆的祁展以伤换命，舍了一条腿，挡了山匪一刀，与艾飞川联手击杀那山匪头子。
他伤势严重，驿站的兵士便护着他先行离开。
谭子辉离开驿站后，找了个队伍，搭着顺风车，独自来到开州城。
进了鉴宝阁，他往柜台上丢了一两银子，拿出了黄鼠皮骨和那件匕首法器。
掌柜的抬了抬眼镜，没想到今天还能遇见修士生意，拿起家伙开始鉴别起来。
“通窍二层鼠妖？”
“毛发完整，韧性十足，只可惜被火球术击中过，少了些灵性。”
“百炼台近期将炼制鼓号法器，这毛皮倒是够用，当值三颗碎灵石。”
“鼠须完整，灵气通透，卖与天书楼，能有两颗碎灵石。”
“血液和骨骼，是制符的好材料，符箓院在此有订单，这些数量约莫值两颗碎灵石。”
“...”
掌柜将口中评估话语一一记录在册，小半个时辰，终于将黄鼠材料梳理完毕。
“如此完整的妖兽尸体，老夫也很少见过，算上抽成，共计十七颗碎灵石，如何？”
十七颗碎灵石？
听到报价，谭子辉有些唏嘘，谭家五年积蓄，不过凑出了十颗，现在一只通窍二层的妖兽就赚得十七颗碎灵石。
如此来看，自己当初花十颗碎灵石请仙人诛杀通窍五层的蛇妖，的确过于天真...
“成交。”
谭子辉答应，一单交易便算完成。
掌柜又开始鉴别那件匕首法器，念叨着：“下品法器琉璃匕，以碎灵石催动，最多允许三颗碎灵石同时迸发，威力勉勉强强，当得通窍三层修士全力一击。”
“只是这炼器手法不似菁华宗技艺，更像是离尘道炼器传承...”
“这位道友莫不成刚从边境回来？”
对于菁华宗，谭子辉有所听闻，可这离尘道，他却是半分不知，只能以沉默应对。
掌柜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说道：“老夫多嘴了。”
“这匕首损耗过半，还能使用十数次，算上抽成，共计二十三颗碎灵石，道友认为如何？”
本就没打算贩卖匕首法器，谭子辉道了声抱歉，收起匕首离开鉴宝阁。
又在坊市中耗了半日，花费二十颗碎灵石，购买了两瓶二十四枚引气丹、两张火球符、一张土盾符，两张祛毒符。
事情完毕，谭子辉在一处茶馆寻了个清幽地，听了一个时辰书，到了与艾飞川约定的时间，谭子辉却看见他一脸歉意的走进来。
“谭兄，实在抱歉，卢队长他们今天有紧迫任务。”
“出任务？”
谭子辉有些不解，卢擎他们的状况他是清楚的，都是些伤残人士，开州城竟然需要他们出任务。
而且听艾飞川的语气，这任务似乎还颇为紧急。
“他们去跃水涧清缴兽灾了，领了一大队新兵呢。”
跃水涧距离开州城并不远，谭子辉起了前去相见的心思，想到刚才掌柜提到的离尘道，他待艾飞川坐下喝茶后，问道：“关兄，我刚才听见有人谈论一个宗门，叫什么离尘道。”
“莫非它与菁华宗一般，同样是黄阶宗门？”
艾飞川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离尘道的事情，意味深长的打量了谭子辉一眼后，悄声说到：“离尘道确实是黄阶宗门...”
“而且根据军中流传的消息来看，撺掇山匪，袭杀修士的幕后势力，最大可能就是它。”
四名半百大汉坐在土垒边，翘着腿，悠闲看着练兵场中赤裸臂膀操练的新兵。
不多时，又走来一人，是四人的队长。
四名大汉看着一脸沮丧的卢擎，失落问着：“队长，回乡的折子依旧没过吗？”
“没有...”
卢擎走到队友旁边，找了个空闲位置，并排坐了下去，叹息道：“世道不好，现在老兵全部派出去了，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兵长不肯放过。”
“不过...”
卢擎一顿，纠结着要不要将兵长开的条件说出来，毕竟那可是把队友往火坑里推事情。
萧子云心中不爽，忙问道：“不过什么？”
“莫不是还想让我们几兄弟去拼命？”
两年前，他们私自和队长谭武许回家，助其杀妖。
只是一个通窍五层的妖怪，应当十拿九稳，却没想到被那绛云观道士下了黑手，一行三十余人，只有八人回来。
卢擎无可奈何，可现在他们依旧是戴罪之身，所行所做皆不能由己，只能怅然着描述条件的详情：“明天会再来一名修士，我们需要协助他清理跃水涧的妖兽。”
“干完这个，我们就能回乡...”
萧子云啐了唾沫，骂道：“又是来拿军功的‘少爷’？”
“哼，这些人向上爬，我们却要拼了命，真为刘大哥他们可惜。”
“早知如此，还回来作甚！不如死在那蛇妖手中，还能得一个痛快。”
身旁的江忠恒连忙捂住萧子云的嘴，“不要命了！”
“宋哥，我难道说的不对。”
被拉入战场的宋义点头同意，数落着江忠恒，“小忠啊，我觉得子云说的没错，你还是太谨慎了。”
“怎么就谨慎了，万一上面正盯着咱们呢？”，江忠恒不服辩解道。
辩不过，几人就动起手来，顿时乱做一团。
许久，卢擎止住了几人的吵闹，畅然问道：“子云，你回乡打算干吗？”
“还能干吗？”
“九湾村全被那蛇妖祸害了，那废物姐夫又没啥用，两年了，也没听闻他对蛇妖和长青道士复仇。”
“这任务啊，估计还得落在我的身上...”
萧子云出生在九湾村，与河源村隔了个马山岭，谭子辉妻子萧飞筱，算是他的堂姐。
马山岭天坑中封印的蛇妖，最开始出现在九湾村，祸害了整个村子，上百口人后，才进入马山岭，妄图到河源村霍霍。
当初谭武许领的那队人中，大多就是七湾村出身。
“那挺好，到时候算上我。”
“谭大哥的救命之恩，以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还，现在没机会了，总得再找一个由头，不然以后下去见他，又得挨他的打。”
一直没沉默的关曜插上了话，同样孤家寡人的他，回去守着几亩荒田也没意思。
“嘿嘿...我就不一样了，这次回去说不定能报上孙子呢。”
想到家中老小，江忠恒一脸期待。
其余四人羡慕无比，各自怀着心中的想法，看着练兵场上的人发呆。
“各位，准备起来吧。”
卢擎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叮嘱道：“虽然响水涧里面的兔子，最高不过是一只通窍二层妖兽，但胜在数量多，已经形成小规模的兽潮，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阴沟里翻船。”
...
驿站大战尾声，山匪头子临死反扑，压得艾飞川和祁展两人连连后退。
也许是害死李千有些内疚，黑虎武馆的祁展以伤换命，舍了一条腿，挡了山匪一刀，与艾飞川联手击杀那山匪头子。
他伤势严重，驿站的兵士便护着他先行离开。
谭子辉离开驿站后，找了个队伍，搭着顺风车，独自来到开州城。
进了鉴宝阁，他往柜台上丢了一两银子，拿出了黄鼠皮骨和那件匕首法器。
掌柜的抬了抬眼镜，没想到今天还能遇见修士生意，拿起家伙开始鉴别起来。
“通窍二层鼠妖？”
“毛发完整，韧性十足，只可惜被火球术击中过，少了些灵性。”
“百炼台近期将炼制鼓号法器，这毛皮倒是够用，当值三颗碎灵石。”
“鼠须完整，灵气通透，卖与天书楼，能有两颗碎灵石。”
“血液和骨骼，是制符的好材料，符箓院在此有订单，这些数量约莫值两颗碎灵石。”
“...”
掌柜将口中评估话语一一记录在册，小半个时辰，终于将黄鼠材料梳理完毕。
“如此完整的妖兽尸体，老夫也很少见过，算上抽成，共计十七颗碎灵石，如何？”
十七颗碎灵石？
听到报价，谭子辉有些唏嘘，谭家五年积蓄，不过凑出了十颗，现在一只通窍二层的妖兽就赚得十七颗碎灵石。
如此来看，自己当初花十颗碎灵石请仙人诛杀通窍五层的蛇妖，的确过于天真...
“成交。”
谭子辉答应，一单交易便算完成。
掌柜又开始鉴别那件匕首法器，念叨着：“下品法器琉璃匕，以碎灵石催动，最多允许三颗碎灵石同时迸发，威力勉勉强强，当得通窍三层修士全力一击。”
“只是这炼器手法不似菁华宗技艺，更像是离尘道炼器传承...”
“这位道友莫不成刚从边境回来？”
对于菁华宗，谭子辉有所听闻，可这离尘道，他却是半分不知，只能以沉默应对。
掌柜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说道：“老夫多嘴了。”
“这匕首损耗过半，还能使用十数次，算上抽成，共计二十三颗碎灵石，道友认为如何？”
本就没打算贩卖匕首法器，谭子辉道了声抱歉，收起匕首离开鉴宝阁。
又在坊市中耗了半日，花费二十颗碎灵石，购买了两瓶二十四枚引气丹、两张火球符、一张土盾符，两张祛毒符。
事情完毕，谭子辉在一处茶馆寻了个清幽地，听了一个时辰书，到了与艾飞川约定的时间，谭子辉却看见他一脸歉意的走进来。
“谭兄，实在抱歉，卢队长他们今天有紧迫任务。”
“出任务？”
谭子辉有些不解，卢擎他们的状况他是清楚的，都是些伤残人士，开州城竟然需要他们出任务。
而且听艾飞川的语气，这任务似乎还颇为紧急。
“他们去跃水涧清缴兽灾了，领了一大队新兵呢。”
跃水涧距离开州城并不远，谭子辉起了前去相见的心思，想到刚才掌柜提到的离尘道，他待艾飞川坐下喝茶后，问道：“关兄，我刚才听见有人谈论一个宗门，叫什么离尘道。”
“莫非它与菁华宗一般，同样是黄阶宗门？”
艾飞川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离尘道的事情，意味深长的打量了谭子辉一眼后，悄声说到：“离尘道确实是黄阶宗门...”
“而且根据军中流传的消息来看，撺掇山匪，袭杀修士的幕后势力，最大可能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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