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隘口闹剧

    这场婚宴,持续了一天一夜,整个河源村也热闹了一天一夜。

    原本应该重归平静的村子,却因为一条消息,成为开州城西北方的焦点位置。

    谭家,有修仙者!

    东边白鹭村。

    谭洪一巴掌打在妻子脸上,将她打飞几米还不觉得解气,咒骂道:“死婆娘,都是你多嘴多舌,骗我去参加凌家的宴席!”

    “谭星岚!”

    “我的侄子!”

    “是修仙者!”

    “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气得直跳脚的谭洪,老鼠一般搓着两手,高声吼道:“还不去准备家里的东西,明天...不,今天,我们就迁回到河源村!”

    ...

    临水镇,奇子宾和张因世离开隘口,尚还在镇里客栈逗留。

    听见路人的话,张因世一口酒水直接吐到奇子宾脸上。

    “谭...谭星岚是修仙者!”

    奇子宾抹了抹脸上的酒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悠悠问道:“张兄,你猜,谭子辉是不是修仙者?”

    “你听错啦,不是谭星岚,是谭子辉。”

    张因世突然一愣,明白奇子宾所说的话代表什么意思后,他一只巨手捂住口鼻,惊讶的如同邻家娇羞少女,颤声说道:“等等..你说谭子辉...”

    奇子宾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置在桌上,解释道:“家父怕我在外冒犯修仙者,便给了我这块感灵玉佩。”

    “玉佩无其他作用,只有一点,那就是遇见修仙者会发热。”

    “前日在隘口与谭子辉相见,这玉佩便热过一次,那谭家家主谭子辉,必然是修仙者!”

    谭家两名修仙者?

    打死也不信的张因世发出疑问,“那许家也只有一名修仙者,这山卡卡里突然冒出来的谭家,能有两名修仙者?”

    “不,你错了!”,奇子宾卖了个关子,笃定着。

    “难道...谭家还有更多?”

    张因世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那倒不是...”

    奇子宾摇头否认,神秘说道:“我说的是...许家,没有修仙者了!”

    “荒唐至极!”

    “可笑非常!”

    张因此桌子一拍,直接站起来吼,混雷一般的声音,吓得客栈里的人一哆嗦。

    吼完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太过激动,重新坐下后,咽了口酒压下扑通心跳,郑重问道:“奇兄,这可不是小事,万不可信口开河!”

    奇子宾眼中,张因世只有一把力气,自己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可他还是糊里糊涂,只好继续解释:“在隘口处,我等已经言明,是为庆贺谭家婚礼而来,可谭子辉却依旧下了逐客令。”

    “若是许家老祖真去谭家喝茶,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两人现在应当是在谭家喝酒吃肉,而不是在这客栈里。”

    “更何况除了许家老祖之外,还有绛云观的韶华道士,他谭子辉是一点儿也没提。”

    “我可不信,他谭家两名修仙者,能有通窍八层!”

    整个开州城,只有三名通窍八层修士,这是菁华宗几年前亲自探查的,万不会有错。

    可奇子宾所说却有几分道理,五大三粗的张因世当场抠起脑袋来,疑惑道:“若真按你所说,谭子辉为什么要说许家老祖在谭家?”

    这个问题,奇子宾也没有明确答案,但他心中却有个未说出的大胆猜想,那就是现在的谭家,根本不惧通窍八层修仙者的威胁。

    两人陷入沉默,各干了一碗酒,然后突然同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

    “奇兄,若许家老祖真没了,那许家...”

    奇子宾笑道:“我奇家,与许家有世仇!”

    “哈哈哈哈,张家亦如此!”

    张因世发出猖狂笑来,两人对望一眼,立刻明白各自心中所想。

    两个家族,都被许家打压,现在许家终得报应,心中畅快的张因世抬起酒坛,又添了两碗酒。

    至于还有个孙家...

    两人根本不屑一顾,如今孙家老二孙奇还在两人手中,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入赘到谭家的孙立。

    “张兄,若信小弟我,便由我出谋划策,以此让许家万劫不复!”

    奇子宾言辞凿凿,真切地看着张世因。

    “我有个条件。”,张世因拒绝道。

    “张兄请说。”

    “我要许艺,我要让她为奴为婢!”

    说完,张因世话语一转,低声说道:“许艺他娘,许夫人,我也要了...”

    “好!”

    奇子宾露出邪魅的笑,爽朗答应,便端起酒来,豪情万丈:“张兄,干!”

    两人举酒,相视一碰,一饮而尽。

    “干!”

    ...

    河源村,隘口。

    宋义和关耀两人,领着族兵在隘口处拉出一排拒马。

    谭家有修仙者的消息传扬出去,河源村附近村落,三教九流皆涌而至。

    不得已,谭家只能在隘口拦住入村之人。

    人一多,便壮了一些人的胆,躲在人群里喧哗道:“这隘口,分明是公家之物,你谭家竟敢霸占,可还有王法?”

    关耀扛起长刀,又取出一张拓印地契,贴在木牌上,高声吼道:“地契在此,在其上,河源村人皆有手印!”

    “刚才是谁喊的,出来,我让你看得仔细些!”

    顿时,隘口外的人立刻偃旗息鼓,他们怕的不是地契,而是那柄泛着寒光的长刀。

    “来来来,各位让一让。”

    谭洪挤过人群,凑到宋义身边,媚声说道:“这位大哥,我叫谭洪,是谭子辉的伯父...”

    “你看是不是让我先过去?”

    这般话语,宋义今天不知听了多少,直接摆手拒绝:“你是什么人物?竟敢直呼谭家主名讳,不想活了!”

    “家主早就给予我等族谱,其上根本没有谭洪这人,识趣点赶紧滚!”

    见着谭洪没有半分通融的表情,谭洪只好点头哈腰,退到人群之后,嚷着:“哼,不过是谭家下人,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们走小路,先见到谭贤侄再说。”

    说罢,谭洪一家人,便沿着九湾河,往西北方而去。

    隘口处,宋义见有一群人跟着谭洪走,劝说道:“西北方马山岭有蛇妖,蛇患非常,你们走小路的,可要注意自己小命!”

    “要是被蛇咬了,到我们这里拿解药。”

    身后的劝诫声,谭洪不屑一顾。

    自己小时候在马山岭满山跑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还不定在哪儿呢!

    便自顾自领着人,颐指气使地往前走。

    关耀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无趣地问着宋义:“宋哥,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宋义想起谭子辉的命令,同样回应给关耀。

    九湾河边,谭洪趟过了九湾河,便到了层层叠叠梯田,抬眼便看见岭上的两座孤坟。

    “小时候也没这两座坟啊?”

    沿着小路一路往上,谭洪好奇看了眼碑上文字,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直喊道:“娘子,快过来,这是舅公和舅公婆的坟墓,赶紧拜一拜!”

    正喊着,谭洪却突然面色扭曲,口吐白沫,倒在田里打着滚儿。

    “夫君,你怎么了?”

    “啊,有蛇!”

    “快来人,快来人帮帮忙啊!”

    听见她的惨叫,想要跟着谭洪进村的人面面相觑,直到她拜天拜地,涕泪横飞时,人群里才有人帮了把手,将中毒的谭洪搬到隘口。

    宋义见到中毒之人,无奈一声叹息,从旁边的竹筐里拿出解毒丹药给谭洪喂下。

    有了这般闹剧,隘口外的人也不再自讨没趣,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从此,外界传闻,河源村多了一个数典忘祖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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