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穿越辰星的触碰
看着灵识空间里那一团雾濛濛的虚之律痕，陈逸有些抓瞎。
不论怎么感知，除了它带来的基础能力：虚识之外，完全触不到规则之轨，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虚之律痕，就是一团不知什么来头的雾。
研究半晌，一无所获。陈逸决定先把虚之律痕放到一边，解析寸光回梦。
一条线上缠绕着三根曲线，曲线彼此缠绕形成或大或小的波形，波形中还有无数细纹如藤蔓牵绕，彼此构成一幅不规则的圆形图案。这便是寸光回梦的律痕了。
陈逸择直线初点，灵识沉入其中。
感知中出现了无数规则之轨，它们与大意识之海里的规则之蔓极为相似，层层叠叠交织一起。
陈逸当前只能到第一层，若是随便挑一根规则之轨继续深入，就会发现，里面景象与当前并无二致。
真正的读律就是如此。将灵识最细化，层层深入，直到最底层，那里的规则之轨经过层层分流，已简化到极致，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其中蕴藏的理。
遗憾的是，直到现在，还没人能做到这一步。
现在的读律大都是不求甚解，只求知道规则之轨会带来什么能力，然后在实际运用中寻找其隐含的理。
陈逸也不例外。
就在他绞尽脑汁，试图从层叠交织的规则之轨中分辨其各自形状时，异变乍生。
那团雾状虚之律痕毫无征兆地冒出，紧随其后，自己的灵识居然没有半分阻碍地切换成了虚识。
随后，陈逸就震撼了。
就在灵识切换成虚识的那一刻，虚识随念而动，居然笔直沉入了规则之轨的最底层。也就这短暂的时间里，陈逸就从中获知了两个基础的理。
一个是‘点’，一个是‘面’。
它们属于梦境生成的必要之理。
还未结束。
随着动念，虚识居然在雾中演化这底层规则之轨是如何撑起上一级名为‘构物’的规则，而后，又是数百道规则之轨层层叠叠，逆推出‘延伸堆积’……
数十层逆推转眼间就回归到最顶层的‘梦之点’。
所有过程如流水一般淌过虚识，汇入灵识，最终，同步意识，变成记忆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在这瞬间，陈逸就已经解析完一道初等规则之轨！
卧槽！这……这就是虚识的真正功用？
逆了个大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虚之律痕所化的雾气荡出隐约波动，随后，陈逸就发现，之前不论怎么感知都触碰不到虚之律痕里的规则之轨，此时已能清晰感知到其深处出现了‘梦之点’规则之轨。
这……
陈逸猛地睁眼。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真的是律痕？它怎么还能复制规则之轨据为已用的？
“……”
呃……
陈逸认真一想，发现自己似乎大惊小怪了。
那虚字本体连大意识之海的规则之蔓都能吞去一块，它的律痕投影只不过是复制规则之轨罢了，有什么好震惊的？
真正逆天的它的这个功能……简直就是一台超级解析仪，还带着自动投喂的功能。
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自己可能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达到‘通解律痕，以身化道’这个理论上潜能者的最终形态。
之所以是理论上的，是因为在无限的时间里，随着一代代知识累加，总有一天人们能完全理解某个律所蕴含的所有理。
到那时，潜能者就该称之为律者了。承载着构成宇宙某项规则的完整投影，律者的力量足以撼动宇宙基础规则！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存在的状态，以当前对律的研究而言，想到达律痕最底规则层都难以做到，就别说通解律痕了。
但是，这个虚之律痕，它的基础能力，竟然能解析其它规则之轨！
最关键的是解析速度太快了！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灵能，大量的灵能。
就刚刚解析的那根规则之轨就消耗了陈逸灵能储量的百分之三十。
仅仅百分之三十而已！简直就是白送好么！
要知道多少潜能者终生困于某道规则之轨，含恨而终。
又有多少潜能者用几个月，几年，几十年的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消耗海量灵能用以解析某道规则之轨？
陈逸激动得在房间里团团转了好久，终于将心情平复下来，再度沉入灵体。
接下来，就是一个简单，但很消磨时间的过程。
汲取灵能、读律，然后不停重复。
陈逸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汲取灵能的速度居然成了读律这条路上的最大阻碍。
看来，是时候将扩大灵能通道提上日程了。
……
……
时间悄无声息流逝……
随着上百条规则之轨的完整解析，陈逸对寸光回梦的律痕已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停下读律的脚步，陈逸睁眼。
在律痕视界里，眼前空间仿佛是幽邃的宇宙，飘浮着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的光点，其中，隐约感知有四条线穿透虚空，将所有光点尽覆其中。
这就是寸光回梦的律痕显化。
宇宙星辰般的背景陈逸很熟悉了，这是自己所住房间于时间线上所有特殊锚点。可以看作回梦的律。
那四条线是由寸光带来的。
中间的线代表空间，三根曲线分别代表过去，现在，未来。
而那三根曲线间纵贯无尽的藤蔓细纹就是未定时间线。
未定时间线可以是过去，可以是现在，可以是将来，当它被触动的那一刻，才会在空间之轨上确定其真正之理。
这就是寸光能在回梦中控制时间的源头。
陈逸心念微动，一枚光点极速放大，眼前一阵恍惚，再睁眼时，已跨越时间线，来到这间房子的某个特殊锚点。
熟悉的空间，不同的房间。
不论怎么清扫，始终带着淡淡霉味的空气。
窗外正值夜深，灯火霓虹如七彩星河闪烁，时不时有空行舟切割空气传来的轻响荡进房间，再远些，就是一片混沌。
那是回梦锚点的边界，锚点只承载着主体某个时间段上发生的故事，这里没有时间，会永恒凝固在这个时间段不停重复。
就像是时间的记忆。
陈逸打量四方，发现与曾经的回溯梦境略有不同。
可能是自己解析了一百多条规则之轨的缘故，这个锚点的边界至少比当初回溯梦境扩大了两倍有余，除了锚点主体这个房间之外，还存在伴生的人和物，几乎将方圆数里的城区都复制了出来。
随手将桌上的碗扫落，心念微转，灵能勾连律痕，在那块碗联结的时间线上锁定，将一条未定时间线与之勾连，而后，轻轻一拨。
一切过程都在心念控制下完成，说来话长，实际也就一瞬间的事。
以那块碗为中，方圆五米范围的时间陡然拉长。碗慢悠悠地拖着抛物线缓缓掉落。
陈逸凑近了，探手进去。
时间拉长对他没有半分影响，当他试图将碗重新摆回原位时，手带动碗的那一瞬，只听啪嚓一声，完整无缺的碗崩出数道裂痕。
陈逸若有所思。
随后松开碗，再次拨动。
碗猛地加速，啪嚓一声在地板上摔成碎粉，力量之大，居然把地板砸出了一道裂隙。
嗯……
拉长缩短时间，寸光，名符其实。
就是这范围有些小，不过五米而已。想来随着我对寸光回梦律痕解析深入，这个范围会逐渐扩大。
那么……这个锚点……会不会也随之扩大？
陈逸心下微动，走到窗边凝视窗外朦胧模糊还带着点马赛克的城市。
它能扩大多少？整个第三城区？整个地球？还是……整个曙光界？
如果当真如此，那……还算是时间上的锚点么？
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啊。
就在出神之际，突然，身后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陈逸回头，脸上露出复杂难言的表情。
那里，是一个隔出来的小间。是曾经父母亲的卧室。两年前父母过世后，自己就将卧室拆开，装修成现在模样。
陈逸有些迟疑。
最终，缓步走向小间。
才到门边，他抬起的脚顿在半空。
熟悉的声音传来。
母亲低低哭泣着压抑着声音：“妈妈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妈妈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但是……妈妈真的……真的好想亲眼看看你……我舍不得……也狠不下心来……”
陈逸周身一颤，似熟悉又陌生的某种感觉触电般从心中一点蔓延开来，眼皮微微颤动，一咬牙，踏进房间。
灯下，形容憔悴的母亲倚在床上，抱着婴儿时的自己，低声哭着，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婴儿脸上，婴儿睁着乌漆漆的大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
父亲坐在床边，手里紧握着母亲的手，他看向婴儿的视线，很复杂。
有欣慰，有宠溺，有悔恨，有自责……
惟独没有记忆中的空洞与木然。
他起身挤到床上，抱着妻儿，下巴顶在妻子头发上，轻声安慰。
“倩儿，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败给失心的，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可爱，这双眼睛看着就像你，水灵灵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帅小伙……不哭了，难道你没信心面对失心吗？”
他手指伸进婴儿的手里，胖乎乎的手小无意识就握住了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就为了他，我们也要撑下去！”
“我们还要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呢……”
陈逸默默地看着这跨越了时间，跨越了辰星的一刻，恍惚间，他们的身影就与遥远记忆中的父母重合了起来。
说不出的感觉一股脑涌出。
不觉间，陈逸眼睛模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带着泪睡着了，仍旧将婴儿搂在怀里。
父亲沉默着，看着闭眼睡觉的儿子，低声自语。
“儿子，爸爸和妈妈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们会拼命撑下去的……一定要记着，当有一天爸爸妈妈撑不下去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哭，也不要伤心绝望，那会带来失心的。爸爸妈妈希望你健健康康地活着，活下去。你就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陈逸周身在微微颤抖。
过去，他从未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
自己的便宜父母，并不是天生就那样的。
他们也有过曾经，也会笑，会哭。
他们也是人父，人母。
有着对儿子的期盼与不掺半分杂质的爱意。
嗫嚅的嘴唇中，喊出了自空降到这个世界从未叫出的那两个词。
“妈妈……爸爸……”
仿佛哭泣……又带着点遗憾与痛楚。
不论怎么感知，除了它带来的基础能力：虚识之外，完全触不到规则之轨，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虚之律痕，就是一团不知什么来头的雾。
研究半晌，一无所获。陈逸决定先把虚之律痕放到一边，解析寸光回梦。
一条线上缠绕着三根曲线，曲线彼此缠绕形成或大或小的波形，波形中还有无数细纹如藤蔓牵绕，彼此构成一幅不规则的圆形图案。这便是寸光回梦的律痕了。
陈逸择直线初点，灵识沉入其中。
感知中出现了无数规则之轨，它们与大意识之海里的规则之蔓极为相似，层层叠叠交织一起。
陈逸当前只能到第一层，若是随便挑一根规则之轨继续深入，就会发现，里面景象与当前并无二致。
真正的读律就是如此。将灵识最细化，层层深入，直到最底层，那里的规则之轨经过层层分流，已简化到极致，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其中蕴藏的理。
遗憾的是，直到现在，还没人能做到这一步。
现在的读律大都是不求甚解，只求知道规则之轨会带来什么能力，然后在实际运用中寻找其隐含的理。
陈逸也不例外。
就在他绞尽脑汁，试图从层叠交织的规则之轨中分辨其各自形状时，异变乍生。
那团雾状虚之律痕毫无征兆地冒出，紧随其后，自己的灵识居然没有半分阻碍地切换成了虚识。
随后，陈逸就震撼了。
就在灵识切换成虚识的那一刻，虚识随念而动，居然笔直沉入了规则之轨的最底层。也就这短暂的时间里，陈逸就从中获知了两个基础的理。
一个是‘点’，一个是‘面’。
它们属于梦境生成的必要之理。
还未结束。
随着动念，虚识居然在雾中演化这底层规则之轨是如何撑起上一级名为‘构物’的规则，而后，又是数百道规则之轨层层叠叠，逆推出‘延伸堆积’……
数十层逆推转眼间就回归到最顶层的‘梦之点’。
所有过程如流水一般淌过虚识，汇入灵识，最终，同步意识，变成记忆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在这瞬间，陈逸就已经解析完一道初等规则之轨！
卧槽！这……这就是虚识的真正功用？
逆了个大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虚之律痕所化的雾气荡出隐约波动，随后，陈逸就发现，之前不论怎么感知都触碰不到虚之律痕里的规则之轨，此时已能清晰感知到其深处出现了‘梦之点’规则之轨。
这……
陈逸猛地睁眼。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真的是律痕？它怎么还能复制规则之轨据为已用的？
“……”
呃……
陈逸认真一想，发现自己似乎大惊小怪了。
那虚字本体连大意识之海的规则之蔓都能吞去一块，它的律痕投影只不过是复制规则之轨罢了，有什么好震惊的？
真正逆天的它的这个功能……简直就是一台超级解析仪，还带着自动投喂的功能。
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自己可能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达到‘通解律痕，以身化道’这个理论上潜能者的最终形态。
之所以是理论上的，是因为在无限的时间里，随着一代代知识累加，总有一天人们能完全理解某个律所蕴含的所有理。
到那时，潜能者就该称之为律者了。承载着构成宇宙某项规则的完整投影，律者的力量足以撼动宇宙基础规则！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存在的状态，以当前对律的研究而言，想到达律痕最底规则层都难以做到，就别说通解律痕了。
但是，这个虚之律痕，它的基础能力，竟然能解析其它规则之轨！
最关键的是解析速度太快了！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灵能，大量的灵能。
就刚刚解析的那根规则之轨就消耗了陈逸灵能储量的百分之三十。
仅仅百分之三十而已！简直就是白送好么！
要知道多少潜能者终生困于某道规则之轨，含恨而终。
又有多少潜能者用几个月，几年，几十年的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消耗海量灵能用以解析某道规则之轨？
陈逸激动得在房间里团团转了好久，终于将心情平复下来，再度沉入灵体。
接下来，就是一个简单，但很消磨时间的过程。
汲取灵能、读律，然后不停重复。
陈逸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汲取灵能的速度居然成了读律这条路上的最大阻碍。
看来，是时候将扩大灵能通道提上日程了。
……
……
时间悄无声息流逝……
随着上百条规则之轨的完整解析，陈逸对寸光回梦的律痕已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停下读律的脚步，陈逸睁眼。
在律痕视界里，眼前空间仿佛是幽邃的宇宙，飘浮着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的光点，其中，隐约感知有四条线穿透虚空，将所有光点尽覆其中。
这就是寸光回梦的律痕显化。
宇宙星辰般的背景陈逸很熟悉了，这是自己所住房间于时间线上所有特殊锚点。可以看作回梦的律。
那四条线是由寸光带来的。
中间的线代表空间，三根曲线分别代表过去，现在，未来。
而那三根曲线间纵贯无尽的藤蔓细纹就是未定时间线。
未定时间线可以是过去，可以是现在，可以是将来，当它被触动的那一刻，才会在空间之轨上确定其真正之理。
这就是寸光能在回梦中控制时间的源头。
陈逸心念微动，一枚光点极速放大，眼前一阵恍惚，再睁眼时，已跨越时间线，来到这间房子的某个特殊锚点。
熟悉的空间，不同的房间。
不论怎么清扫，始终带着淡淡霉味的空气。
窗外正值夜深，灯火霓虹如七彩星河闪烁，时不时有空行舟切割空气传来的轻响荡进房间，再远些，就是一片混沌。
那是回梦锚点的边界，锚点只承载着主体某个时间段上发生的故事，这里没有时间，会永恒凝固在这个时间段不停重复。
就像是时间的记忆。
陈逸打量四方，发现与曾经的回溯梦境略有不同。
可能是自己解析了一百多条规则之轨的缘故，这个锚点的边界至少比当初回溯梦境扩大了两倍有余，除了锚点主体这个房间之外，还存在伴生的人和物，几乎将方圆数里的城区都复制了出来。
随手将桌上的碗扫落，心念微转，灵能勾连律痕，在那块碗联结的时间线上锁定，将一条未定时间线与之勾连，而后，轻轻一拨。
一切过程都在心念控制下完成，说来话长，实际也就一瞬间的事。
以那块碗为中，方圆五米范围的时间陡然拉长。碗慢悠悠地拖着抛物线缓缓掉落。
陈逸凑近了，探手进去。
时间拉长对他没有半分影响，当他试图将碗重新摆回原位时，手带动碗的那一瞬，只听啪嚓一声，完整无缺的碗崩出数道裂痕。
陈逸若有所思。
随后松开碗，再次拨动。
碗猛地加速，啪嚓一声在地板上摔成碎粉，力量之大，居然把地板砸出了一道裂隙。
嗯……
拉长缩短时间，寸光，名符其实。
就是这范围有些小，不过五米而已。想来随着我对寸光回梦律痕解析深入，这个范围会逐渐扩大。
那么……这个锚点……会不会也随之扩大？
陈逸心下微动，走到窗边凝视窗外朦胧模糊还带着点马赛克的城市。
它能扩大多少？整个第三城区？整个地球？还是……整个曙光界？
如果当真如此，那……还算是时间上的锚点么？
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啊。
就在出神之际，突然，身后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陈逸回头，脸上露出复杂难言的表情。
那里，是一个隔出来的小间。是曾经父母亲的卧室。两年前父母过世后，自己就将卧室拆开，装修成现在模样。
陈逸有些迟疑。
最终，缓步走向小间。
才到门边，他抬起的脚顿在半空。
熟悉的声音传来。
母亲低低哭泣着压抑着声音：“妈妈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妈妈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但是……妈妈真的……真的好想亲眼看看你……我舍不得……也狠不下心来……”
陈逸周身一颤，似熟悉又陌生的某种感觉触电般从心中一点蔓延开来，眼皮微微颤动，一咬牙，踏进房间。
灯下，形容憔悴的母亲倚在床上，抱着婴儿时的自己，低声哭着，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婴儿脸上，婴儿睁着乌漆漆的大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
父亲坐在床边，手里紧握着母亲的手，他看向婴儿的视线，很复杂。
有欣慰，有宠溺，有悔恨，有自责……
惟独没有记忆中的空洞与木然。
他起身挤到床上，抱着妻儿，下巴顶在妻子头发上，轻声安慰。
“倩儿，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败给失心的，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可爱，这双眼睛看着就像你，水灵灵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帅小伙……不哭了，难道你没信心面对失心吗？”
他手指伸进婴儿的手里，胖乎乎的手小无意识就握住了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就为了他，我们也要撑下去！”
“我们还要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呢……”
陈逸默默地看着这跨越了时间，跨越了辰星的一刻，恍惚间，他们的身影就与遥远记忆中的父母重合了起来。
说不出的感觉一股脑涌出。
不觉间，陈逸眼睛模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带着泪睡着了，仍旧将婴儿搂在怀里。
父亲沉默着，看着闭眼睡觉的儿子，低声自语。
“儿子，爸爸和妈妈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们会拼命撑下去的……一定要记着，当有一天爸爸妈妈撑不下去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哭，也不要伤心绝望，那会带来失心的。爸爸妈妈希望你健健康康地活着，活下去。你就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陈逸周身在微微颤抖。
过去，他从未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
自己的便宜父母，并不是天生就那样的。
他们也有过曾经，也会笑，会哭。
他们也是人父，人母。
有着对儿子的期盼与不掺半分杂质的爱意。
嗫嚅的嘴唇中，喊出了自空降到这个世界从未叫出的那两个词。
“妈妈……爸爸……”
仿佛哭泣……又带着点遗憾与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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