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一课
陈逸想过无数种可能，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按理说，一名新人初来乍到，就算没有欢迎会，好歹来个自我介绍，好让彼此有个基础了解，然后再慢慢熟悉驻扎点的事务以及职责什么的。
然而，面对自己这个新人，那应该是队长的银毛家伙只是扫了自己一眼。
嗯，就只是一眼而已，没半点该有的动静。
倒是那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露着‘千万别惹毛我’的男子有点动静。
陈逸更希望他没动静。
“无能。”
简短两个字，每个字都像是咬牙切齿般挤出来的，连带着四周空气都充满狂躁之意。
戴眼镜男子连抬眼的动作都懒得做，只是拿着较对仪做最后的调整。
胡威嘿嘿笑了一声，转头道：“小兄弟，不用放在心上，他们其实没什么恶意。”
陈逸哑然。
好家伙，那真正的恶意该是什么样？
一言不合就抄家伙干架？
凯尔说话了，一如他的气质，连话音都带着点彻骨的味：“餐室桌上有一锅面条，你留守。”
胡威张了张嘴：“你做的？”
凯尔微撇嘴角：“够你吃饱。”
说完，不再理会他垮掉的虎脸，抬指将情报台上的光幕放大，悬在大厅中间。
“林午，分析一下吧。”
眼镜男取过检测仪，弧光扫过大剑，绽出代表正常的蓝光，他起身，那看着就很夸张的大剑在他手中轻若无物，随手抛向凯尔，视线落在光幕上。
“两个可能性，七号城域地势、人文环境复杂，地下有不少私自建造的暗室，距离出城主通道两个街区，适合躲藏，机率百分六十。”
“第二，幸福福利院。机率百分八十。”
凯尔接过大剑，闻言转过视线：“幸福福利院？”
林午随手关掉光幕，语调就像一根线：“很多事可以遗忘，但不会忘了他的女儿。”
凯尔点点头，将大剑背在身上。
“走吧。”
倚在公示板上的男子直起身，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带给陈逸的压迫感却无以伦比，仿佛一头红了眼的猛兽正准备朝自己扑来。
不过，陈逸毕竟随着雷动一行在扭曲星海生死挣扎过，虽然心头颤动，却也不至于失态。
三人走过，凯尔终是将视线投了过来。
“跟上来吧，这是第一课。”
……
……
“……”
除了空行舟切开空气的声音外，舱室内一片死寂。
冒火男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像蛰伏的凶兽，随着光幕地图上的目标点越近，他身上的愤怒就越清晰，连周身隐约的火焰都有实质化的趋向。
凯尔坐在前方副驾驶位，大剑横着放在膝盖上。
眼镜男林午就更不可能说话了。
陈逸本来是准备没话找话，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但冒火男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坐在他的身边就像是浑身上下都被无数根钢刺逼着，只得转头看着舷窗外的城区。
“到了。”林午寡淡的声音响起。空行舟掠过平稳弧线，降落在距离目标两个街区的停泊点上。
“扭曲的味道。”
没等空行舟落地，冒火男直接打开舱室跃了出去。
低沉又带着狂暴的狂笑声中，轰地一声，在半空划出一道火线撞入两座高楼的缝隙中。凯尔紧随其后。
林午停下空行舟，转头看向林逸。
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陈逸不禁有些发毛，脊背都炸出一缕冷汗：“怎……怎么？”
林午开口了：“鏖战是以战斗的层面得出‘无能’的结论。以我看来，你还有点价值。”
“我详细查过寸光回梦这个新特性的解析报告，梦境锚点中控制时间，很有趣的方向，你可以试着把这个能力延续到现实中来。”
陈逸原以为这家伙必是粗鄙之语，没想到居然是高论，当下肃然起敬：“梦境里的虚幻怎么可能延续到现实？”
林午笑了，这人不笑还好，一笑就像刚吃了孩子的老巫妪，令人毛骨悚然。
“梦境束缚不住时间。走吧，我们做一个小小的试验。”
果然……还是把我当成工具了？是要做什么试验？
看着没啥特殊的林午终究还是让陈逸失望了。
他一点不客气地拎着陈逸，像是拎着一只鸡，然后凭空掠向凯尔两人的方向。
仅这一手，陈逸就知道，这家伙的灵能控制水准极高。
能将反重力规则集用潜能模拟出来，并且还能将之稳定住，带着一个人飞出接近空行舟的速度，可不是普通潜能者能办到的。
甫穿过两楼间隙……
“找到你了！”
一声压抑到极限却又透着些许颤抖喜悦的嚎叫。
没错，就是嚎出来的。
连幸福福利院的大体面貌都没看清，陈逸就见一道黑影拖着长长的火线斜着砸向福利院后方一片石山。
“轰……”
感觉整个空间都颤了一下，那片石山中陡然炸出一道巨大的炽焰之柱，滔烈之火卷过之处，碎石崩云。
凯尔一个转折，手中大剑荡漾出数圈冰蓝的规则集，身随剑走，即带出一溜冰花飘落，掠出十米后，空中喀嚓冰结声响不断，生生扯出一帘高达数十米的透明冰壁，将福利院牢牢护住。
石山中又腾起一股似灰似黑的无形波动，恍如妖怪出世，波动出现瞬间，周遭空间就像被什么扭曲了一般，褶出诡异的虚状线。
紧随其后，噼啪震响接连交击了十二声，震得整个石山仿佛都在跳动。
“你太慢了！呵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狂嚎炸响，炽焰光柱爆开将那诡异的无形波动彻底压落。
“轰隆隆……”
一座石山整个炸开，一团灰黑的人影倒飞而出，他腾着灰黑波动，周边空间仿佛蜘蛛网一般不停绽出条条皱褶，紧随其后，一个通体炸开滔天烈焰如神似魔的男人冲了出来，后发先至，一拳捣开烈焰通道。
灰黑人影仍能反应，他双手一握一扯，在这瞬间，陈逸有种错觉，以它为中，周遭空间像一块布被它扯了过去，及至回神细看，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但……灰黑人影的身前已经出现一片极薄的透明镜子。
与此同时，烈拳到了。
拳镜交击的那一瞬，时间仿佛拉长了。
看似烈焰的拳头，那逸出来的规则能量，并不是真个火焰，那是怒！
无穷无尽的怒、憎恨，汇聚而成的火。
类似于空间的镜面或许可以挡住绝大多数能量，却挡不住怒。这是以无理无逻辑著称的幻想类潜能中，极为罕见的战斗型潜能力量。
怒火蔓延，连镜面都化成了火焰，噼啪一声脆响，镜碎。
“死！”
烈拳着着实实轰在灰影胸前，肉眼可见灰影的胸口往后猛地凸成虾米，后背衣服直接炸成飘飞蝴蝶。拳头顶着灰影如白虹贯日，近百米距离几乎转瞬即到，倒撞进冰壁里。
啪嚓碎响连绵不绝，无数碎痕如蜘蛛网在冰壁上蜿蜒。
陈逸在旁边看得眉头直跳。
过去，他只见过潜能者和扭曲者之间的战斗，还从没见过潜能者之间的战斗。
这就是战斗类型潜能者的实力吗？不对，那冒火男怎么这么强？我记得就雷动……好像都没他强吧？
这第一课是想让我认识力量？
“弄清楚你面对的是什么东西。”林午声音寡淡，眉头却微皱起来：“外表相似的敌人，造成的影响比单纯的扭曲可怕得多，也更难防范。”
“第一课：死亡很近，不论是你还是敌人。”
按理说，一名新人初来乍到，就算没有欢迎会，好歹来个自我介绍，好让彼此有个基础了解，然后再慢慢熟悉驻扎点的事务以及职责什么的。
然而，面对自己这个新人，那应该是队长的银毛家伙只是扫了自己一眼。
嗯，就只是一眼而已，没半点该有的动静。
倒是那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露着‘千万别惹毛我’的男子有点动静。
陈逸更希望他没动静。
“无能。”
简短两个字，每个字都像是咬牙切齿般挤出来的，连带着四周空气都充满狂躁之意。
戴眼镜男子连抬眼的动作都懒得做，只是拿着较对仪做最后的调整。
胡威嘿嘿笑了一声，转头道：“小兄弟，不用放在心上，他们其实没什么恶意。”
陈逸哑然。
好家伙，那真正的恶意该是什么样？
一言不合就抄家伙干架？
凯尔说话了，一如他的气质，连话音都带着点彻骨的味：“餐室桌上有一锅面条，你留守。”
胡威张了张嘴：“你做的？”
凯尔微撇嘴角：“够你吃饱。”
说完，不再理会他垮掉的虎脸，抬指将情报台上的光幕放大，悬在大厅中间。
“林午，分析一下吧。”
眼镜男取过检测仪，弧光扫过大剑，绽出代表正常的蓝光，他起身，那看着就很夸张的大剑在他手中轻若无物，随手抛向凯尔，视线落在光幕上。
“两个可能性，七号城域地势、人文环境复杂，地下有不少私自建造的暗室，距离出城主通道两个街区，适合躲藏，机率百分六十。”
“第二，幸福福利院。机率百分八十。”
凯尔接过大剑，闻言转过视线：“幸福福利院？”
林午随手关掉光幕，语调就像一根线：“很多事可以遗忘，但不会忘了他的女儿。”
凯尔点点头，将大剑背在身上。
“走吧。”
倚在公示板上的男子直起身，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带给陈逸的压迫感却无以伦比，仿佛一头红了眼的猛兽正准备朝自己扑来。
不过，陈逸毕竟随着雷动一行在扭曲星海生死挣扎过，虽然心头颤动，却也不至于失态。
三人走过，凯尔终是将视线投了过来。
“跟上来吧，这是第一课。”
……
……
“……”
除了空行舟切开空气的声音外，舱室内一片死寂。
冒火男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像蛰伏的凶兽，随着光幕地图上的目标点越近，他身上的愤怒就越清晰，连周身隐约的火焰都有实质化的趋向。
凯尔坐在前方副驾驶位，大剑横着放在膝盖上。
眼镜男林午就更不可能说话了。
陈逸本来是准备没话找话，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但冒火男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坐在他的身边就像是浑身上下都被无数根钢刺逼着，只得转头看着舷窗外的城区。
“到了。”林午寡淡的声音响起。空行舟掠过平稳弧线，降落在距离目标两个街区的停泊点上。
“扭曲的味道。”
没等空行舟落地，冒火男直接打开舱室跃了出去。
低沉又带着狂暴的狂笑声中，轰地一声，在半空划出一道火线撞入两座高楼的缝隙中。凯尔紧随其后。
林午停下空行舟，转头看向林逸。
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陈逸不禁有些发毛，脊背都炸出一缕冷汗：“怎……怎么？”
林午开口了：“鏖战是以战斗的层面得出‘无能’的结论。以我看来，你还有点价值。”
“我详细查过寸光回梦这个新特性的解析报告，梦境锚点中控制时间，很有趣的方向，你可以试着把这个能力延续到现实中来。”
陈逸原以为这家伙必是粗鄙之语，没想到居然是高论，当下肃然起敬：“梦境里的虚幻怎么可能延续到现实？”
林午笑了，这人不笑还好，一笑就像刚吃了孩子的老巫妪，令人毛骨悚然。
“梦境束缚不住时间。走吧，我们做一个小小的试验。”
果然……还是把我当成工具了？是要做什么试验？
看着没啥特殊的林午终究还是让陈逸失望了。
他一点不客气地拎着陈逸，像是拎着一只鸡，然后凭空掠向凯尔两人的方向。
仅这一手，陈逸就知道，这家伙的灵能控制水准极高。
能将反重力规则集用潜能模拟出来，并且还能将之稳定住，带着一个人飞出接近空行舟的速度，可不是普通潜能者能办到的。
甫穿过两楼间隙……
“找到你了！”
一声压抑到极限却又透着些许颤抖喜悦的嚎叫。
没错，就是嚎出来的。
连幸福福利院的大体面貌都没看清，陈逸就见一道黑影拖着长长的火线斜着砸向福利院后方一片石山。
“轰……”
感觉整个空间都颤了一下，那片石山中陡然炸出一道巨大的炽焰之柱，滔烈之火卷过之处，碎石崩云。
凯尔一个转折，手中大剑荡漾出数圈冰蓝的规则集，身随剑走，即带出一溜冰花飘落，掠出十米后，空中喀嚓冰结声响不断，生生扯出一帘高达数十米的透明冰壁，将福利院牢牢护住。
石山中又腾起一股似灰似黑的无形波动，恍如妖怪出世，波动出现瞬间，周遭空间就像被什么扭曲了一般，褶出诡异的虚状线。
紧随其后，噼啪震响接连交击了十二声，震得整个石山仿佛都在跳动。
“你太慢了！呵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狂嚎炸响，炽焰光柱爆开将那诡异的无形波动彻底压落。
“轰隆隆……”
一座石山整个炸开，一团灰黑的人影倒飞而出，他腾着灰黑波动，周边空间仿佛蜘蛛网一般不停绽出条条皱褶，紧随其后，一个通体炸开滔天烈焰如神似魔的男人冲了出来，后发先至，一拳捣开烈焰通道。
灰黑人影仍能反应，他双手一握一扯，在这瞬间，陈逸有种错觉，以它为中，周遭空间像一块布被它扯了过去，及至回神细看，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但……灰黑人影的身前已经出现一片极薄的透明镜子。
与此同时，烈拳到了。
拳镜交击的那一瞬，时间仿佛拉长了。
看似烈焰的拳头，那逸出来的规则能量，并不是真个火焰，那是怒！
无穷无尽的怒、憎恨，汇聚而成的火。
类似于空间的镜面或许可以挡住绝大多数能量，却挡不住怒。这是以无理无逻辑著称的幻想类潜能中，极为罕见的战斗型潜能力量。
怒火蔓延，连镜面都化成了火焰，噼啪一声脆响，镜碎。
“死！”
烈拳着着实实轰在灰影胸前，肉眼可见灰影的胸口往后猛地凸成虾米，后背衣服直接炸成飘飞蝴蝶。拳头顶着灰影如白虹贯日，近百米距离几乎转瞬即到，倒撞进冰壁里。
啪嚓碎响连绵不绝，无数碎痕如蜘蛛网在冰壁上蜿蜒。
陈逸在旁边看得眉头直跳。
过去，他只见过潜能者和扭曲者之间的战斗，还从没见过潜能者之间的战斗。
这就是战斗类型潜能者的实力吗？不对，那冒火男怎么这么强？我记得就雷动……好像都没他强吧？
这第一课是想让我认识力量？
“弄清楚你面对的是什么东西。”林午声音寡淡，眉头却微皱起来：“外表相似的敌人，造成的影响比单纯的扭曲可怕得多，也更难防范。”
“第一课：死亡很近，不论是你还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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