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好好活下去 我的女儿
小女孩出现的第一时间，凯尔就注意到了。
他已经估算好距离。
答案是，目标不会受到波及。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
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那个小女孩身上居然会发生这种诡异的事。
源自腕带上的警告声在耳边回荡，凯尔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尽管这个距离必然会受到波及，但是……
他眸子深处的那缕波动很快就消失不见，恢复了冰冷模样，那一指，没有半分停顿。
至于鏖战？
他那蕴着无穷恨、怒的眼睛只有一个目标。
扭曲者！
至于会不会波及到旁人？那从来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陈逸心中紧缩，张口的同时，心中已在呐喊。
林午！快用你那特殊的能力拦下她啊！凯尔！鏖战！你们两个疯子！为什么不停手？快停手啊！
然而，这变故来得太快，他只来得及叫出‘林午’两字，那边就已无可转寰。
林午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看着小女孩的视线带着些许好奇。
也就在这一刻……
那声带着绝望哭腔的‘爸爸’二字，却像是什么东西猛砸进了男人的心沛，他周身猛地一震，原已疯狂扭曲的眸子在这短暂瞬间陡然迸出一丝痛苦的味道，随着这一线清明，原已消失不见的人性，重新出现。
他艰难地压制着疯狂转动的瞳孔，扭过头，看向那向自己跌跌撞撞奔跑而来的小小身影……
已被扭曲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冲击着已近破碎的心灵……
记忆已所剩不多，但他仍记得……一只小手拿着她最爱吃的小糖人，吃得满手都是糖花，那笑容，比最美的花儿都要美。
他仍记得，自己生日那天，收到她的一颗小糖果。
他仍记得，她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他仍记得……
……
“小……夏……”
“啊……”
一声自心底爆出的嚎叫，他一个翻身扑向小女孩，张开双臂，挡在她的身前，在这瞬间，所有扭曲带来的力量都被他毫无保留地抽向后背。
“轰……”
冰与怒炎的合力尖锥狠狠撞上男人后背，男子如同海中礁石巍然不动，惊涛一般的恐怖能量飞速粉碎着层层叠叠的空间镜面，余波从两侧横扫而过，轰出一左一右一冰一炎的白地。
层叠的空间皱褶最终消磨殆尽，一个不停绽着扭曲波动的心脏，在挡下最后余波后……
啪嚓……震为齑粉。
凯尔的手指停在距离男人后背约半尺距离上，翻手扣住鏖战想要继续向前的脚。
“够了！”
说罢，也不管鏖战瞬间就汹涌起来的怒炎，手掌一握，冰寒之力连他的怒炎都冻住了，他拎着冰人掠到已经落地的林午旁边，将之扔下，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让他安静一下。”
说完，他拄着大剑，冰冷的视线似在看着男人，又似乎在看仍旧完好的福利院。
……
男人身上的扭曲异状已彻底消失，他张着双臂，就像往常一样，去学院接女儿放学的动作，狰狞的脸庞扭动着，尽力做出一张笑脸。
“爸爸……”
小女孩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男人摇摇欲坠，撑住了。
他艰难地弯曲手臂，柔柔地将女儿抱住，蠕动着的嘴唇说出的那个名字，虚弱得风一吹，就被吹散了。
“小……夏……”
仅仅两字，他的瞳孔就已开始焕散。
他的所有，已随着那颗源头心脏消散，连带着的还有他的生命。
泛黑的世界里，隐约看到妻子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女儿在哭泣，在拼命呼唤着他，但是，他连看清的能力都没有了。
“小夏……爸爸……已经撑不到你长大了……我……多希望……我还能多撑……几年……撑到你……足够坚强……”
他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我的……女儿……人这一生……总要面对很多我……我们不愿面对的事……你要……坚强……不要哭……”
“想哭的时候……抬头……抬头看看……这个世界……看……那些你最爱看的……花花草草……你……你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充……充满希望……的……还是……很美好的。”
他摔倒在地，即便如此，仍旧将女儿抱得紧紧，他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掉落在草地上的粉鞋，挪动着手将之摸索过来，然后一点一点地重新穿在女儿的脚上。
“以……以后……爸爸就不……能再帮你……穿鞋了……穿……穿着它……好好……走路……好好活……活下去……”
“一……一定要……”
他默默地看着女儿，一只手停在女儿的脸上，眼里那深深的眷恋与不舍凝固于一点，永远沉默了。
凄切哀号宣告一场悲剧的落幕。
没有主持人，没有报幕员。人生的独角戏只有一趟。
拉上的幕布，永远暗了下去，只留下孤孓一道小小的身影抱着父亲哭得昏天暗地。
陈逸走到凯尔身边，直直地盯着他。
凯尔转头看向他，然后，他脸上就挨了一拳。
如果他愿意，这普通得没有半点力量的一拳，根本碰不到他。
“只要能杀掉目标，可以放弃所有，包括自己的人性，这就是你的第一课？”
陈逸觉得一拳不够，他又来了一拳。
不过，这一拳，他没能如意。
凯尔伸手扣住了他的手。
陈逸暴怒。
“你以为最后的收手就可以心安理得？你明明可以尽早停手的！为什么？”
凯尔仍旧没有言语。
旁边传来更加没得感情的声音。
“一百二十四名普通人，十六名巡备者，五名特殊巡查者。”
陈逸猛回头盯着林午。
“什么意思？”
林午蹲在鏖战身边，平淡地道：“这是死于这名遗忘者手里的人数。其中包括七名七至十岁的孩子，三名三到七月大的婴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回手指，指了指重新发出警告声的腕带。
“警告，新目标扭曲能已到达高级扭曲源的标准，还在上升。”
林午寡淡地道：“在这之前，那个孩子受到父亲影响，心灵已经扭曲，这场战斗，不过是加速这个过程而已。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们，这场灾难还会带来更多悲剧。”
凯尔松开手，冷淡地道：“不幸者不能以不幸为自由，这是我给你的第一课！”
林午起身。
“好好先生，万幸的是，我这里有一个让你补偿自己良心的工作，有没有兴趣？”
“什么工作？”
“我们来试试看，能不能挽回这个小女孩的心灵扭曲。”
他已经估算好距离。
答案是，目标不会受到波及。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
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那个小女孩身上居然会发生这种诡异的事。
源自腕带上的警告声在耳边回荡，凯尔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尽管这个距离必然会受到波及，但是……
他眸子深处的那缕波动很快就消失不见，恢复了冰冷模样，那一指，没有半分停顿。
至于鏖战？
他那蕴着无穷恨、怒的眼睛只有一个目标。
扭曲者！
至于会不会波及到旁人？那从来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陈逸心中紧缩，张口的同时，心中已在呐喊。
林午！快用你那特殊的能力拦下她啊！凯尔！鏖战！你们两个疯子！为什么不停手？快停手啊！
然而，这变故来得太快，他只来得及叫出‘林午’两字，那边就已无可转寰。
林午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看着小女孩的视线带着些许好奇。
也就在这一刻……
那声带着绝望哭腔的‘爸爸’二字，却像是什么东西猛砸进了男人的心沛，他周身猛地一震，原已疯狂扭曲的眸子在这短暂瞬间陡然迸出一丝痛苦的味道，随着这一线清明，原已消失不见的人性，重新出现。
他艰难地压制着疯狂转动的瞳孔，扭过头，看向那向自己跌跌撞撞奔跑而来的小小身影……
已被扭曲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冲击着已近破碎的心灵……
记忆已所剩不多，但他仍记得……一只小手拿着她最爱吃的小糖人，吃得满手都是糖花，那笑容，比最美的花儿都要美。
他仍记得，自己生日那天，收到她的一颗小糖果。
他仍记得，她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他仍记得……
……
“小……夏……”
“啊……”
一声自心底爆出的嚎叫，他一个翻身扑向小女孩，张开双臂，挡在她的身前，在这瞬间，所有扭曲带来的力量都被他毫无保留地抽向后背。
“轰……”
冰与怒炎的合力尖锥狠狠撞上男人后背，男子如同海中礁石巍然不动，惊涛一般的恐怖能量飞速粉碎着层层叠叠的空间镜面，余波从两侧横扫而过，轰出一左一右一冰一炎的白地。
层叠的空间皱褶最终消磨殆尽，一个不停绽着扭曲波动的心脏，在挡下最后余波后……
啪嚓……震为齑粉。
凯尔的手指停在距离男人后背约半尺距离上，翻手扣住鏖战想要继续向前的脚。
“够了！”
说罢，也不管鏖战瞬间就汹涌起来的怒炎，手掌一握，冰寒之力连他的怒炎都冻住了，他拎着冰人掠到已经落地的林午旁边，将之扔下，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让他安静一下。”
说完，他拄着大剑，冰冷的视线似在看着男人，又似乎在看仍旧完好的福利院。
……
男人身上的扭曲异状已彻底消失，他张着双臂，就像往常一样，去学院接女儿放学的动作，狰狞的脸庞扭动着，尽力做出一张笑脸。
“爸爸……”
小女孩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男人摇摇欲坠，撑住了。
他艰难地弯曲手臂，柔柔地将女儿抱住，蠕动着的嘴唇说出的那个名字，虚弱得风一吹，就被吹散了。
“小……夏……”
仅仅两字，他的瞳孔就已开始焕散。
他的所有，已随着那颗源头心脏消散，连带着的还有他的生命。
泛黑的世界里，隐约看到妻子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女儿在哭泣，在拼命呼唤着他，但是，他连看清的能力都没有了。
“小夏……爸爸……已经撑不到你长大了……我……多希望……我还能多撑……几年……撑到你……足够坚强……”
他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我的……女儿……人这一生……总要面对很多我……我们不愿面对的事……你要……坚强……不要哭……”
“想哭的时候……抬头……抬头看看……这个世界……看……那些你最爱看的……花花草草……你……你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充……充满希望……的……还是……很美好的。”
他摔倒在地，即便如此，仍旧将女儿抱得紧紧，他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掉落在草地上的粉鞋，挪动着手将之摸索过来，然后一点一点地重新穿在女儿的脚上。
“以……以后……爸爸就不……能再帮你……穿鞋了……穿……穿着它……好好……走路……好好活……活下去……”
“一……一定要……”
他默默地看着女儿，一只手停在女儿的脸上，眼里那深深的眷恋与不舍凝固于一点，永远沉默了。
凄切哀号宣告一场悲剧的落幕。
没有主持人，没有报幕员。人生的独角戏只有一趟。
拉上的幕布，永远暗了下去，只留下孤孓一道小小的身影抱着父亲哭得昏天暗地。
陈逸走到凯尔身边，直直地盯着他。
凯尔转头看向他，然后，他脸上就挨了一拳。
如果他愿意，这普通得没有半点力量的一拳，根本碰不到他。
“只要能杀掉目标，可以放弃所有，包括自己的人性，这就是你的第一课？”
陈逸觉得一拳不够，他又来了一拳。
不过，这一拳，他没能如意。
凯尔伸手扣住了他的手。
陈逸暴怒。
“你以为最后的收手就可以心安理得？你明明可以尽早停手的！为什么？”
凯尔仍旧没有言语。
旁边传来更加没得感情的声音。
“一百二十四名普通人，十六名巡备者，五名特殊巡查者。”
陈逸猛回头盯着林午。
“什么意思？”
林午蹲在鏖战身边，平淡地道：“这是死于这名遗忘者手里的人数。其中包括七名七至十岁的孩子，三名三到七月大的婴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回手指，指了指重新发出警告声的腕带。
“警告，新目标扭曲能已到达高级扭曲源的标准，还在上升。”
林午寡淡地道：“在这之前，那个孩子受到父亲影响，心灵已经扭曲，这场战斗，不过是加速这个过程而已。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们，这场灾难还会带来更多悲剧。”
凯尔松开手，冷淡地道：“不幸者不能以不幸为自由，这是我给你的第一课！”
林午起身。
“好好先生，万幸的是，我这里有一个让你补偿自己良心的工作，有没有兴趣？”
“什么工作？”
“我们来试试看，能不能挽回这个小女孩的心灵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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