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层楼
六月六日，共和联邦大秦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都统一考试前夕。
傍晚，王林坐在家门口，靠在门框上抬头打望天上的点点星辰。他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用什么理由离开这个家比较好？离开之后很久很久都可以名正言顺不回来那种。
[暮山国的异能管理法案最宽松，而且允许民众购买武器。要不要想办法去那里呢？算了算了，太危险。]
王林生活的蓝星上虽然仍有“国”这一称呼，但很早就没有了“独立国家”这一概念。全球所有的人类都共同生活在联邦的管理之下。最高权力机关是联邦议会。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理论上权利最高的联邦议会却并不直接管理事物，只是每年召开一次会议，表决通过、修改一些根本宪法。具体的行政管辖交由大秦，落日，暮山，孔雀，红罴，卢云，非尘，百兽等八大国的政府执行，
每个国各自拥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力。但是各国之间的货币、语言、科研成果、包括基础设施的度量标准都是共通的。
都使用联邦币，联邦标准普通话是历史最悠久的大秦语（部分国和众多地区仍保留着自己的方言），联邦长度单位为“米”等等。
联邦的历史其实也就是异能者的历史。在一百多年前，蓝星上曾经有过上百个独立的国家，国与国之间不时会发生摩擦，乃至战争。尤其是被称为“蓝星大战”的两次战役更是让整个世界的人民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而就是在第二次蓝星大战的末期，先驱出现了。
随后先驱在他最先帮助觉醒的第一位“人造”异能者、也是他最忠诚的朋友，[放出系——空间隧道]异能拥有者奥斯卡·辛德的助力下，先驱得以于极短的时间内游走各国，让世界各地都燃起了异能的“星火”，蓝星大战才终于被遏止。
“异能”这一突如其来但又前景无限的神秘力量在当时成为了国家博弈的重要筹码，而人口的重要性甚至搞笑般地一度超越了科技。
最终，在大秦和红罴的带头下，经过了为期整整三年零六个月的明争暗斗、妥协退步，联邦议会才终于成立；蓝星也由此第一次迎来了全球性质的统一与和平。上百张不同颜色的旗帜最终汇流成八张国旗。
[红罴那边好像也挺不错的，虽然冷是冷了点，但那边美女多诶。我还有时间，没准儿能邂逅一个希罗俄美女？不行不行，自己都要保不住了就别霍霍人家了。不过东瀛肯定要去一次，起码得去那个‘全蓝星第一大公厕’吐口唾沫。]
王林越是规划就越是发觉时间不够。以前没心没肺吃喝玩乐的时候没发现、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自己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还有好多想尝的食物：潮汕的海鲜，东北的烤肉冻梨，疆藏的酥油茶牛羊肉；
还有好多想看的风景：卢云国艾斯兰德区的黄金瀑布自己从小学时候就一直在向往了，阿甘和猩猩结缘的部落真的存在吗？
还有好多漫画没有追：拉夫德鲁上面到底埋藏着怎样的大秘宝，那个使用驭云之术的男孩在动画里能不能挣脱不公的枷锁；
还有好多悦耳的歌曲没有听过；有好多故去的先贤想去拜祭；
痞子蔡的书里提到的、湾湾那边的风俗里蝙蝠真的代表死去亲人的思念吗？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心里对我有没有意思？
宇宙里到底有没有外星人，他们的社交礼仪里会有拱手作揖吗？
既然世界上有异能，那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真的有妖魔鬼怪，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人类呢？
有太多事他都好想知道……
还想去滑雪；想去蹦极；想带着水肺潜游深海；想坐着热气球俯瞰上帝的钢琴；
想亲身去见识寒冷的澄澈空气里漫天的极光、肆虐城市的风暴、咆哮的雷霆、堆叠的积雨云、火山爆发；
想好好学习；想上街参加游行；想亲手做一件自己的作品；想当超级英雄；
想有轰轰烈烈平淡最真的爱情；想成家立业孝敬王叔；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教他好好念书；
有太多事他都好想体验……
[我不想死。]
在没人注意到的眼角，极小极小的一块区域的空气湿度在悄然增加。
[指令，放松肌肉，不许哭。]
于是阳光的少年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破绽。
王林要死了。
不是现在，但也不是特别遥远的未来。
在觉醒异能后的一天夜里，那天王林刚发现自己放大的体感可以感觉到肉体极限，当晚他就忽地生出一个念头：
[既然能感觉到肉体崩溃的极限，那我能不能感觉到肉体衰老死亡的极限呢？]
于是他就真的感觉到了。
那是一股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再过多久时间后自己的身体就会机能衰退，然后极速老化、病坏；直至不能维持生命。
仿佛有一块无边的黑幕笼罩在少年的头顶，而且它还在缓缓下降，终有一天会覆盖住他的眼耳口鼻身体发肤，让自己不可听，不可见，不可视，不可闻；名为“王林”的意识会彻底失去存附的根基。
随后王林惊恐地发现，根据前面自己粗略指令记忆的时间来看，这段时间还有一千两百八十天左右。
换句话说，三年半。
那晚上王林没有睡着，虽然有指令，但他完全没有心思使用，或者说不想使用。
也是从那一晚过后，惫懒的王林每一天都会指令自己的身体进行不同部位的锻炼，同时强行放空思绪认真学习。
锻炼好说，学习其实很难，但王林这次没有再懈怠了。
不过，现实并不感性。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起码王林并没有迎来多大的蜕变。无论体格还是成绩，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但好得有限。
因为有时候他还是管不住自己。哪怕没有玩乐，但仍会走神；尽管王林真的开始努力了。
王林并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
虽然他似乎有那么一点才智，但从来不会认真地将它们付诸于学习或者贯彻到底。从小到大各科老师对王林的评价都是：“孩子是聪明，就是不怎么踏实；如果他好好学习那起码也是个××××的料子。”
王林就在一声声雷同的评价中将“××××”从“重点初中”，替换到“主城高中”再到“重点大学”。
他就是那种任何人的童年回忆中都会出现的，或是他人或根本就是自己曾经模样的：
【贪玩爱作怪，眼高手低，成绩不上不下，与很多人玩儿很好甚至和老师都能有说有笑，做事儿愿意出力气，有天真的善良热血，中二病，愿意主动助人为乐，不过性格里带点狂妄和隐藏的自卑】
是这样一个天真又惫懒的人。
但，少年即使再懵懂，也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至于会不会是自己异能出了岔子的误判？王林没有多想过。
联邦历史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异能会欺骗主体的情况。虽然机制不明，但任何能给出判断的异能，其结果一定是和判断依据相符合的。
就算真的出了错，也只能说依据有问题，但不是异能的问题。
王林的异能判断依据是什么呢？就是他自己的肉体。
而且王林也不敢想，不敢赌，不敢把它当成误判。
在得知噩耗之后的夜里，王林被恐惧压迫折磨得哭泣过不止一次，那是一种如窒息般无言的逼迫感。
但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王林知道自己这种隐瞒不报的行为很蠢，但他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尤其不想麻烦王叔。自己自幼被王叔拉扯大，已经亏欠他够多了。
自己的身体肯定出了什么岔子，不然不可能短短三年多时间就会死。而且还是死那么快！
那感觉根本就不是什么病变，反倒像是一堆颤颤巍巍的积木突然倒塌。王林心里暗下决心：
[首先是全力以赴度过明后天的高考，接着报一个离家远的大学，同时关注一下各都研究所的项目和招聘计划，最好是报的大学自己就有研究项目，尤其是和人体研究有关的。]
[暑假王叔不知道会不会真拉我去干活、先不安排；但大一的时候一定要打点零工挣钱，然后去管勤部申请高级别的体检，前面觉醒时候的体检没查出问题，说明我的情况并不一般，可能是某种隐藏极深的罕见病。］
［我当年被遗弃会不会也是因为这点？那是不是说明我的生身父母可能知道我身体的隐患？但大海捞针太不切实际了，只能当做有空时候的备选。]
王林用他未经世事的朴素思维一点点构想着今后的计划，
[还好我的一级能量可以稍微整整体，加上每天的锻炼，到时候去做个模特行不行？听说大学里的美术学院经常会招裸模，工资还挺高，我肌肉练得好的话可以去试试。实在不行去跑腿卖力也好。]
“小林子这都几点了？你明天高考！到时候迟到或者睡眠不足趴考场上怎么办？快给老子睡觉去！”
背后传来的王叔的催促声打断了王林的思绪，他也不墨迹，直接收好凳子关上了门。
“知道啦知道啦！王叔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异能，随时入睡随时起，绝对不会迟到！就算我今晚通宵明儿考试也指定精神百倍。”
“你今晚想通宵是吧?要不要我做点宵夜给你啊？”
王叔背着双手和善地笑着，“教子良方”也俏皮地从王叔小腿那里跃跃欲试地伸出一小节“脑袋”。
“呃……我这就睡！立马睡！”
“先给老子滚过来洗脸洗脚！整天邋里邋遢的。”
“好嘞，都听您的！”
人们最习以为常的平淡生活，其实往往也就是最珍贵的人生意义的所在。
傍晚，王林坐在家门口，靠在门框上抬头打望天上的点点星辰。他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用什么理由离开这个家比较好？离开之后很久很久都可以名正言顺不回来那种。
[暮山国的异能管理法案最宽松，而且允许民众购买武器。要不要想办法去那里呢？算了算了，太危险。]
王林生活的蓝星上虽然仍有“国”这一称呼，但很早就没有了“独立国家”这一概念。全球所有的人类都共同生活在联邦的管理之下。最高权力机关是联邦议会。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理论上权利最高的联邦议会却并不直接管理事物，只是每年召开一次会议，表决通过、修改一些根本宪法。具体的行政管辖交由大秦，落日，暮山，孔雀，红罴，卢云，非尘，百兽等八大国的政府执行，
每个国各自拥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力。但是各国之间的货币、语言、科研成果、包括基础设施的度量标准都是共通的。
都使用联邦币，联邦标准普通话是历史最悠久的大秦语（部分国和众多地区仍保留着自己的方言），联邦长度单位为“米”等等。
联邦的历史其实也就是异能者的历史。在一百多年前，蓝星上曾经有过上百个独立的国家，国与国之间不时会发生摩擦，乃至战争。尤其是被称为“蓝星大战”的两次战役更是让整个世界的人民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而就是在第二次蓝星大战的末期，先驱出现了。
随后先驱在他最先帮助觉醒的第一位“人造”异能者、也是他最忠诚的朋友，[放出系——空间隧道]异能拥有者奥斯卡·辛德的助力下，先驱得以于极短的时间内游走各国，让世界各地都燃起了异能的“星火”，蓝星大战才终于被遏止。
“异能”这一突如其来但又前景无限的神秘力量在当时成为了国家博弈的重要筹码，而人口的重要性甚至搞笑般地一度超越了科技。
最终，在大秦和红罴的带头下，经过了为期整整三年零六个月的明争暗斗、妥协退步，联邦议会才终于成立；蓝星也由此第一次迎来了全球性质的统一与和平。上百张不同颜色的旗帜最终汇流成八张国旗。
[红罴那边好像也挺不错的，虽然冷是冷了点，但那边美女多诶。我还有时间，没准儿能邂逅一个希罗俄美女？不行不行，自己都要保不住了就别霍霍人家了。不过东瀛肯定要去一次，起码得去那个‘全蓝星第一大公厕’吐口唾沫。]
王林越是规划就越是发觉时间不够。以前没心没肺吃喝玩乐的时候没发现、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自己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还有好多想尝的食物：潮汕的海鲜，东北的烤肉冻梨，疆藏的酥油茶牛羊肉；
还有好多想看的风景：卢云国艾斯兰德区的黄金瀑布自己从小学时候就一直在向往了，阿甘和猩猩结缘的部落真的存在吗？
还有好多漫画没有追：拉夫德鲁上面到底埋藏着怎样的大秘宝，那个使用驭云之术的男孩在动画里能不能挣脱不公的枷锁；
还有好多悦耳的歌曲没有听过；有好多故去的先贤想去拜祭；
痞子蔡的书里提到的、湾湾那边的风俗里蝙蝠真的代表死去亲人的思念吗？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心里对我有没有意思？
宇宙里到底有没有外星人，他们的社交礼仪里会有拱手作揖吗？
既然世界上有异能，那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真的有妖魔鬼怪，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人类呢？
有太多事他都好想知道……
还想去滑雪；想去蹦极；想带着水肺潜游深海；想坐着热气球俯瞰上帝的钢琴；
想亲身去见识寒冷的澄澈空气里漫天的极光、肆虐城市的风暴、咆哮的雷霆、堆叠的积雨云、火山爆发；
想好好学习；想上街参加游行；想亲手做一件自己的作品；想当超级英雄；
想有轰轰烈烈平淡最真的爱情；想成家立业孝敬王叔；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教他好好念书；
有太多事他都好想体验……
[我不想死。]
在没人注意到的眼角，极小极小的一块区域的空气湿度在悄然增加。
[指令，放松肌肉，不许哭。]
于是阳光的少年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破绽。
王林要死了。
不是现在，但也不是特别遥远的未来。
在觉醒异能后的一天夜里，那天王林刚发现自己放大的体感可以感觉到肉体极限，当晚他就忽地生出一个念头：
[既然能感觉到肉体崩溃的极限，那我能不能感觉到肉体衰老死亡的极限呢？]
于是他就真的感觉到了。
那是一股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再过多久时间后自己的身体就会机能衰退，然后极速老化、病坏；直至不能维持生命。
仿佛有一块无边的黑幕笼罩在少年的头顶，而且它还在缓缓下降，终有一天会覆盖住他的眼耳口鼻身体发肤，让自己不可听，不可见，不可视，不可闻；名为“王林”的意识会彻底失去存附的根基。
随后王林惊恐地发现，根据前面自己粗略指令记忆的时间来看，这段时间还有一千两百八十天左右。
换句话说，三年半。
那晚上王林没有睡着，虽然有指令，但他完全没有心思使用，或者说不想使用。
也是从那一晚过后，惫懒的王林每一天都会指令自己的身体进行不同部位的锻炼，同时强行放空思绪认真学习。
锻炼好说，学习其实很难，但王林这次没有再懈怠了。
不过，现实并不感性。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起码王林并没有迎来多大的蜕变。无论体格还是成绩，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但好得有限。
因为有时候他还是管不住自己。哪怕没有玩乐，但仍会走神；尽管王林真的开始努力了。
王林并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
虽然他似乎有那么一点才智，但从来不会认真地将它们付诸于学习或者贯彻到底。从小到大各科老师对王林的评价都是：“孩子是聪明，就是不怎么踏实；如果他好好学习那起码也是个××××的料子。”
王林就在一声声雷同的评价中将“××××”从“重点初中”，替换到“主城高中”再到“重点大学”。
他就是那种任何人的童年回忆中都会出现的，或是他人或根本就是自己曾经模样的：
【贪玩爱作怪，眼高手低，成绩不上不下，与很多人玩儿很好甚至和老师都能有说有笑，做事儿愿意出力气，有天真的善良热血，中二病，愿意主动助人为乐，不过性格里带点狂妄和隐藏的自卑】
是这样一个天真又惫懒的人。
但，少年即使再懵懂，也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至于会不会是自己异能出了岔子的误判？王林没有多想过。
联邦历史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异能会欺骗主体的情况。虽然机制不明，但任何能给出判断的异能，其结果一定是和判断依据相符合的。
就算真的出了错，也只能说依据有问题，但不是异能的问题。
王林的异能判断依据是什么呢？就是他自己的肉体。
而且王林也不敢想，不敢赌，不敢把它当成误判。
在得知噩耗之后的夜里，王林被恐惧压迫折磨得哭泣过不止一次，那是一种如窒息般无言的逼迫感。
但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王林知道自己这种隐瞒不报的行为很蠢，但他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尤其不想麻烦王叔。自己自幼被王叔拉扯大，已经亏欠他够多了。
自己的身体肯定出了什么岔子，不然不可能短短三年多时间就会死。而且还是死那么快！
那感觉根本就不是什么病变，反倒像是一堆颤颤巍巍的积木突然倒塌。王林心里暗下决心：
[首先是全力以赴度过明后天的高考，接着报一个离家远的大学，同时关注一下各都研究所的项目和招聘计划，最好是报的大学自己就有研究项目，尤其是和人体研究有关的。]
[暑假王叔不知道会不会真拉我去干活、先不安排；但大一的时候一定要打点零工挣钱，然后去管勤部申请高级别的体检，前面觉醒时候的体检没查出问题，说明我的情况并不一般，可能是某种隐藏极深的罕见病。］
［我当年被遗弃会不会也是因为这点？那是不是说明我的生身父母可能知道我身体的隐患？但大海捞针太不切实际了，只能当做有空时候的备选。]
王林用他未经世事的朴素思维一点点构想着今后的计划，
[还好我的一级能量可以稍微整整体，加上每天的锻炼，到时候去做个模特行不行？听说大学里的美术学院经常会招裸模，工资还挺高，我肌肉练得好的话可以去试试。实在不行去跑腿卖力也好。]
“小林子这都几点了？你明天高考！到时候迟到或者睡眠不足趴考场上怎么办？快给老子睡觉去！”
背后传来的王叔的催促声打断了王林的思绪，他也不墨迹，直接收好凳子关上了门。
“知道啦知道啦！王叔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异能，随时入睡随时起，绝对不会迟到！就算我今晚通宵明儿考试也指定精神百倍。”
“你今晚想通宵是吧?要不要我做点宵夜给你啊？”
王叔背着双手和善地笑着，“教子良方”也俏皮地从王叔小腿那里跃跃欲试地伸出一小节“脑袋”。
“呃……我这就睡！立马睡！”
“先给老子滚过来洗脸洗脚！整天邋里邋遢的。”
“好嘞，都听您的！”
人们最习以为常的平淡生活，其实往往也就是最珍贵的人生意义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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