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特里亚的风暴眼（八）
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空中洒落，敲打在特芙娜身上的银色盔甲上。她吐出一口血水，艰难地撑起身子来。
琼银与月亮高高挂在一望无际的星海之中，慢慢被聚拢而来的乌云遮盖住光芒，天空逐渐陷入死寂之中。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麦田里，将刚才被冻成冰雕的花草禾苗打碎。
田埂上的阴影中不断走出身披黑色军服，手持短铳的蒙哥利亚士兵。在冰封的水田中咆哮着的巨大冰龙，天空中呼啸着的发动机，盔甲闪烁寒光的高大巨人，双拳沾满尘土的黑色铁拳，不断从天空中升腾而起的火焰流星......
“真是烦人......”
特芙娜感受着自己右肩的疼痛，关节像是错开来了一样失去了正常的控制能力，肌肉组织，关节囊个骨头挤压产生的迟滞感和疼痛让她没有办法正常抬起自己的右肩。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刚才炸开的黄色晶体包裹住了自己的肩膀，那晶体上的粉尘不断扩散，膨胀成新的晶体，不断挤压自己的关节。
“特芙娜！”
突然间，远处的村庄废墟中传来呼唤声，特芙娜整个人一惊，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呼喊着自己名字的这个嗓音，自己听了足足十五年。
顾正卿看到那田埂上一瘸一拐跑动着的半身赤裸的男人，眉头死死皱在一起：“科尔......”
......
不知过了多久，巴德尔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感觉到自己的鼻腔里进入了什么液体，将他呛醒。
大脑昏昏沉沉的，像是被铁锤敲打着，眼睛也是肿胀难受。
“对了，特芙娜，科尔......”
巴德尔赶忙环顾了一圈四周，但是除了一望无际的树林和黑暗以外，看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自己在哪里？还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和一个穿着军装的家伙对峙来着，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真是该死，大脑太疼了，越是回想便越是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巴德尔感受到自己的小腹有一股暖意，他低头望去，看到自己的身上趴着一只娇小的狸花猫，正呼噜呼噜地睡着觉，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兀地，像是坐在跳楼机上一样，大地突然猛地一个震动，向斜下方坍陷下去，泥沙滚走，树木倾倒。
“曹，这是怎么回事？”
巴德尔臭骂一声，单手抓着小猫勉强在坍陷的泥土之中稳住身形，在十几秒后，地面的塌陷才停了下来。
原本遮蔽视野的树木被翻滚的泥土推翻，视野豁然开朗。
巴德尔一手抱着经过了如此大动静却依旧还在酣睡的小猫，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整个人身上泛起一阵寒意。
这是什么？另外的一个世界吗？
天空中乌云密闭，血色的小雨以螺旋状的诡异下落曲线飞洒着。那浓厚如盖的乌云中间裂开一道大口，那裂口中是一颗骇人的巨大眼眸。眼上布满了红色和蓝色的血管经络，璀璨如宝石般剔透的黑色眼仁像是能噬人灵魂一般，单单是看就了都像是身上爬满了来自深渊的尸骸一样沉重。
由那眼睛为核心，巨大的血网，赤红色的脉络在乌云之中蔓延开来，像是有心跳一样不断泵动着红色的光芒，直到那数十公里开外的连绵山脉，整个世界都被映照成了血红色。
就在那眼睛的附近，密密麻麻的飞龙盘旋着，翅膀腐烂得像是破抹布一般，却依旧能飞翔。如果定睛看，便能发现那些腐化飞龙的躯干是从一个个金属的飞行器中生长而出的。这些细小的黑影在红色的光芒下宛若盘旋于尸体上空的秃鹫一般。
而就在大地坍塌的最中心区域，那里是巴德尔熟悉的特里亚小村，如今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一株深绿色的巨大奇怪植物像是一双手一样，高高地将什么捧至天空，像是要与那大裂隙中的眼睛正面对视一般。正是以那植物为中心，方圆十几公里的大地像是在被搅动的水池一样，缓慢地落向那植物的根部，
小村废墟里的黑影都在不断尝试远离着那植物，但是却又好像根本逃不走一样，都在原地踏步。
“我这是，在另一个世界吗？”
巴德尔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望着那被高高捧起的万丈光芒，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特芙娜！科尔！”
在那光芒的旁边，崩碎的冰晶飞散开来，像是围绕着月亮光芒的小星星一样。
突然间，天空中的腐化飞龙都像是宕机了一般，齐齐从空中坠落下来。那高高捧起光芒的植株被拦腰截断。一只和那眼睛一般巨大，约莫有百米高的巨龙在下一刻出现在了空中。它撕碎乌云中的脉络，击坠天空中的异样活物，身上的鳞片闪烁着青蓝色的耀眼光芒，和那猩红的天空冲击着。
巴德尔认得那巨龙的身姿，在阿达弗罗斯家里的书中有记载。传说在太古的时候，人类之所以能击败古神，缺少不了古龙的帮助。最终古龙集体迁居到了星空中的琼银，而力量最为强大的七大龙王则留在了地界竭力阻止古神的复苏。
那天蓝色的鳞片，无与伦比的光辉，四翼四足四眼的伟岸巨龙，完全符合书里的记载。那是从太古时代存活至今的龙王之一，其真名早已不得而知，被人们歌颂为蓝银的龙王。
龙王对着天空咆哮着，仅仅只是咆哮，那恐怖的气浪便生生将穹顶的乌云震颤，即使是远在数公里开外的巴德尔这里也会无法幸免，泥土和断掉的树木被咆哮掀起，巴德尔不得不顶着疲惫的身躯扣动腕口的护腕发动神血术抵挡这可怕的咆哮带来的余波。
“这就是，龙王？”
巴德尔的内心感慨着，自己曾幻想过这些被冠以龙王之名的巨龙到底是何等的强大，居然可以与古神为敌。这下巴德尔第一次对龙王有了比起文字以外更直观的概念，这单纯的一声咆哮，不掺杂了任何的技艺，仅仅是力量驱动的咆哮，就可以撼动天地，真是惊人。但是即使这样，古龙也无法独自与古神为敌，那些统御太古的古神的力量......相比之下，人类弱小得像是蜉蝣蝼蚁一般，这些伟大存在的随意一个举动便能伏尸百万。
据记载，二十年前，曾经的可瑞朵王国无比繁荣昌盛，却因为古神的继承者觉醒，古神复苏仪式未来得及阻止，整个可瑞朵王国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可瑞朵半岛满布风暴与闪电，变成再无人可以踏足的生命禁区。
看着天空中那瘆人的巨大眼眸，巴德尔吞了口口水。
古神之复苏，天空将被撕裂，原初的眼眸会看破深渊与现世，在仪式完成的一瞬，深渊的至暗会与现世重合，伟大的古神将从无尽黑暗中重归世界，回到属于神的玉座之上。
琼银与月亮高高挂在一望无际的星海之中，慢慢被聚拢而来的乌云遮盖住光芒，天空逐渐陷入死寂之中。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麦田里，将刚才被冻成冰雕的花草禾苗打碎。
田埂上的阴影中不断走出身披黑色军服，手持短铳的蒙哥利亚士兵。在冰封的水田中咆哮着的巨大冰龙，天空中呼啸着的发动机，盔甲闪烁寒光的高大巨人，双拳沾满尘土的黑色铁拳，不断从天空中升腾而起的火焰流星......
“真是烦人......”
特芙娜感受着自己右肩的疼痛，关节像是错开来了一样失去了正常的控制能力，肌肉组织，关节囊个骨头挤压产生的迟滞感和疼痛让她没有办法正常抬起自己的右肩。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刚才炸开的黄色晶体包裹住了自己的肩膀，那晶体上的粉尘不断扩散，膨胀成新的晶体，不断挤压自己的关节。
“特芙娜！”
突然间，远处的村庄废墟中传来呼唤声，特芙娜整个人一惊，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呼喊着自己名字的这个嗓音，自己听了足足十五年。
顾正卿看到那田埂上一瘸一拐跑动着的半身赤裸的男人，眉头死死皱在一起：“科尔......”
......
不知过了多久，巴德尔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感觉到自己的鼻腔里进入了什么液体，将他呛醒。
大脑昏昏沉沉的，像是被铁锤敲打着，眼睛也是肿胀难受。
“对了，特芙娜，科尔......”
巴德尔赶忙环顾了一圈四周，但是除了一望无际的树林和黑暗以外，看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自己在哪里？还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和一个穿着军装的家伙对峙来着，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真是该死，大脑太疼了，越是回想便越是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巴德尔感受到自己的小腹有一股暖意，他低头望去，看到自己的身上趴着一只娇小的狸花猫，正呼噜呼噜地睡着觉，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兀地，像是坐在跳楼机上一样，大地突然猛地一个震动，向斜下方坍陷下去，泥沙滚走，树木倾倒。
“曹，这是怎么回事？”
巴德尔臭骂一声，单手抓着小猫勉强在坍陷的泥土之中稳住身形，在十几秒后，地面的塌陷才停了下来。
原本遮蔽视野的树木被翻滚的泥土推翻，视野豁然开朗。
巴德尔一手抱着经过了如此大动静却依旧还在酣睡的小猫，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整个人身上泛起一阵寒意。
这是什么？另外的一个世界吗？
天空中乌云密闭，血色的小雨以螺旋状的诡异下落曲线飞洒着。那浓厚如盖的乌云中间裂开一道大口，那裂口中是一颗骇人的巨大眼眸。眼上布满了红色和蓝色的血管经络，璀璨如宝石般剔透的黑色眼仁像是能噬人灵魂一般，单单是看就了都像是身上爬满了来自深渊的尸骸一样沉重。
由那眼睛为核心，巨大的血网，赤红色的脉络在乌云之中蔓延开来，像是有心跳一样不断泵动着红色的光芒，直到那数十公里开外的连绵山脉，整个世界都被映照成了血红色。
就在那眼睛的附近，密密麻麻的飞龙盘旋着，翅膀腐烂得像是破抹布一般，却依旧能飞翔。如果定睛看，便能发现那些腐化飞龙的躯干是从一个个金属的飞行器中生长而出的。这些细小的黑影在红色的光芒下宛若盘旋于尸体上空的秃鹫一般。
而就在大地坍塌的最中心区域，那里是巴德尔熟悉的特里亚小村，如今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一株深绿色的巨大奇怪植物像是一双手一样，高高地将什么捧至天空，像是要与那大裂隙中的眼睛正面对视一般。正是以那植物为中心，方圆十几公里的大地像是在被搅动的水池一样，缓慢地落向那植物的根部，
小村废墟里的黑影都在不断尝试远离着那植物，但是却又好像根本逃不走一样，都在原地踏步。
“我这是，在另一个世界吗？”
巴德尔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望着那被高高捧起的万丈光芒，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特芙娜！科尔！”
在那光芒的旁边，崩碎的冰晶飞散开来，像是围绕着月亮光芒的小星星一样。
突然间，天空中的腐化飞龙都像是宕机了一般，齐齐从空中坠落下来。那高高捧起光芒的植株被拦腰截断。一只和那眼睛一般巨大，约莫有百米高的巨龙在下一刻出现在了空中。它撕碎乌云中的脉络，击坠天空中的异样活物，身上的鳞片闪烁着青蓝色的耀眼光芒，和那猩红的天空冲击着。
巴德尔认得那巨龙的身姿，在阿达弗罗斯家里的书中有记载。传说在太古的时候，人类之所以能击败古神，缺少不了古龙的帮助。最终古龙集体迁居到了星空中的琼银，而力量最为强大的七大龙王则留在了地界竭力阻止古神的复苏。
那天蓝色的鳞片，无与伦比的光辉，四翼四足四眼的伟岸巨龙，完全符合书里的记载。那是从太古时代存活至今的龙王之一，其真名早已不得而知，被人们歌颂为蓝银的龙王。
龙王对着天空咆哮着，仅仅只是咆哮，那恐怖的气浪便生生将穹顶的乌云震颤，即使是远在数公里开外的巴德尔这里也会无法幸免，泥土和断掉的树木被咆哮掀起，巴德尔不得不顶着疲惫的身躯扣动腕口的护腕发动神血术抵挡这可怕的咆哮带来的余波。
“这就是，龙王？”
巴德尔的内心感慨着，自己曾幻想过这些被冠以龙王之名的巨龙到底是何等的强大，居然可以与古神为敌。这下巴德尔第一次对龙王有了比起文字以外更直观的概念，这单纯的一声咆哮，不掺杂了任何的技艺，仅仅是力量驱动的咆哮，就可以撼动天地，真是惊人。但是即使这样，古龙也无法独自与古神为敌，那些统御太古的古神的力量......相比之下，人类弱小得像是蜉蝣蝼蚁一般，这些伟大存在的随意一个举动便能伏尸百万。
据记载，二十年前，曾经的可瑞朵王国无比繁荣昌盛，却因为古神的继承者觉醒，古神复苏仪式未来得及阻止，整个可瑞朵王国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可瑞朵半岛满布风暴与闪电，变成再无人可以踏足的生命禁区。
看着天空中那瘆人的巨大眼眸，巴德尔吞了口口水。
古神之复苏，天空将被撕裂，原初的眼眸会看破深渊与现世，在仪式完成的一瞬，深渊的至暗会与现世重合，伟大的古神将从无尽黑暗中重归世界，回到属于神的玉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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