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机传来暗恋的学长声音
大巴上，杨小城坐在座位上，有些疲累看着窗户呼啸而过的绝美景色。
手机传来讯息，她看了下，就回复快到了。
蜿蜒的路上大巴缓缓开着，从城外驶进了市区，在车流量大的路上行驶，切换车道，开进了巴士站。
巴士停妥，小城跟着一堆乘客下了车，取了行李之后她环看着车站大厅景色，人来人往，呈现一派活力的景象。轻吐了一口气，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好转起来。
她拉着行李走出车站，出去就看到一名男子站在一辆宝马前等待着。
名车加上男子翩翩不凡的俊态，许多路人经过眼神都不禁被吸引过去，看了好几眼，男子一点都不以为意，悠闲自在地享受着投射过来的目光。
小城看到反而噗哧一笑，如此有自信又带着臭屁的男人，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改变，认识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变。
一见到小城出站的身影，男子摘下墨镜，有些姿态装模作样地朝小城挥挥手，展现亲切又帅气的笑容。
“亲爱的，妳来了！”
“谁是你亲爱的！”
小城朝着好友贺文迪啐了一口，还没走到他面前，就把行李箱咻地一下子往他方向用力滑了过去，贺文迪华丽地转了身之后，稳稳地把行李箱接下。
“学长，别来无恙！”
小城走向贺文迪，边走边打起精神，故作有朝气的样子，开朗地打着招呼。
“再叫我学长，妳就请回吧，叫我文迪！”贺文迪摇着手指头说道。
“文迪学长，你好！”
“……妳真的是，古灵精怪，都没变！上车”
贺文迪帮杨小城开了车门，把行李放到贺车厢后，小跑步跑到驾驶座位上车，两人拉好安全带就昂扬驾驶离去。
在车上，杨小城看着窗外风光，贺文迪一边开车一边偷偷仔细观察小城，发现有点不对劲，以往总是笑盈盈的小城眼里竟然带着郁郁寡欢。
“小城，怎么啦，舟车劳顿，累啦？”
“没事！跟爸妈闹不愉快。”
“既然来了，就先别惦记家里的事。让我好好招待妳。我带妳上山下海，玩遍平潭最好玩的地方。”
杨小城本来看着车窗外，转头看着贺文迪。
脑海中回想起学生时期和贺文迪的相处，对方老是追着她跑，一副死皮赖脸、玩世不恭的模样，两人中有着淡淡学生纯爱情愫。
看似暧昧，但不知为何两人就是没有走到一块儿的契机。
贺文迪学生时期在厦门念书，那时候老往她家里跑，也跟她的朋友处的很愉快，有些时候玩得晚了，小城的父母亲还会留贺文迪下来吃晚餐。一家人闹哄哄地，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一想到父母，小城的心却瞬间沉默了起来。
那一天高挂在日本公司会议室的横式红布条被工作人员扯下来，地上红布条写着：欢迎杨小城加入日本奥大桌球队签约仪式。
小城没有开心也没有欢喜，反而她还气呼呼地扯了包包挂在肩头，飞也似地冲出了签约会场。
#
杨家，杨父从工作外头回来，满身汗，一回家就开着电风扇呼呼呼用力地吹。
一见到丈夫回来，杨母欢喜笑嘻嘻，手拿着聘书迎了上去，就像拿着宝物一样向丈夫炫耀。
“战涛！你瞧瞧这是什么……这是日本很大很大的体育公司，要聘请小城去日本打球的聘书，年薪人民币300万元，小城只要去三年……咱们就发了，以后你也不必那么辛苦赚钱了……”
日本公司？杨战涛一听傻眼，一抹愤怒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他不等妻子话说完，愤怒把妻子手中的聘书抢过来，用力把它撕烂，往地上一丢，还用脚不断的踩着，恨不得踩烂它。
杨母惊讶、骇然根本来不及阻止，心疼而愤怒，向丈夫大声尖叫。
“你在干什么？疯了吗？你……”
杨战涛抑不住对日本的忿怒，伸出手指着妻子痛骂。
“我祖父母、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就是被小日本人活活打死的，这种国仇家恨，永远永远也忘不了，我告诉妳，就算我会活活饿死，也绝对绝对不会同意小城去帮小日本打球，听到没有！”
杨母深深叹息、无奈，喃喃说道。
“几十年前的往事，小城为国争光，赚大钱有什么不好，你冲着我发什么火……”
一想到那高额签约金，杨母就满是心疼，到手的钱就这样要飞了。
杨战涛一脸怒气数着罪名。
“脑门进水了妳，妳让小城跟日本签约，就是数典忘宗，好好中国人不当，为了点钱去当日本走狗？打咱们中国国家代表队，跟人民为敌……无知的女人！”
杨妈却得意地说：“我无知？你才是头脑迂腐、固执的老家伙，我告诉你，这事已成定局了，你是阻止不了……”
“你住口！这是我们家、我们中国人一辈子的伤痛……你是丢透了我们中国人的脸吗？”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杨小城回到家门口，都还没进屋便听到屋子里父母的争吵激烈声，犹豫一下后，面无表情开门走进。
杨小城：“爸，妈……”
杨妈以为小城已和日方公司签约，笑脸盈盈迎上前去。
她开心地上前拉住女儿手臂：“小城，签约成功了吧，走，咱们去馆子庆祝庆祝！”
杨战涛却是冲着小城骂：“杨小城，妳真的跟小日本签了约？妳要是真的签了我就当没生妳这女儿。”
“爸，我根本没跟日本队签约！”
杨妈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么！妳在想什么啊……”
杨战涛听到后露出一脸得意笑容看着妻子。
“小城，好女儿，爸没白养妳。”杨战涛的胜利骄傲全写在脸上。
“爸、妈，历史告诉我们，在战争时，日本人屠杀、欺压咱们中国人……身为中华儿女，我绝不……”
“那是上一代的事了！都过去多久了？我们要向着前方看，妳有妳的人生……有钱才有未来……”
“再多的钱，也不能收买我们家小城！太好了，不愧是我杨战涛的女儿……”
杨母冷冷地说：“女儿意气用事，你也跟着瞎起哄？”
“我瞎起哄？妳才无理取闹！妳懂不懂什么是民族大义！难道要看小城替日本队打赢中国队？妳哦……妇道人家目光短浅，分明是利益熏心，我替妳感到可耻！”
杨妈不理会丈夫的的嘲讽怒吼，上前去握住杨小城的手，继续劝说。
“小城………自己的前途，不可当儿戏，妳赶紧发个讯息给日本公司……”
“小城！别理妳妈，妳只要好好打球……”
面对父母就像唱双簧一样，一黑一白、一争一劝，小城受不了，抓着脑袋突然对父母大吼！
“都别吵了！妈别再逼我去日本打球，那是不可能的……”
杨战涛听到小城这样说，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但还没来的及多高兴几下，小城却转过来对着他怒吼。
“爸，从小你带我打桌球，有问过我意见吗？其实我根本不爱桌球！你明白吗？”
小城说完后，转身快步离开家，留下杨战涛与妻子面面相觑。
“以后妳敢再讲小日本要找小城打球的事，我绝对不饶妳！”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杨战涛把气都出在自己老婆身上，扯着嗓子一阵叫骂。
杨战涛愤怒的模样，让杨母吓呆了，也不敢再上前说服杨父。
杨母一边气一边又觉得委屈，她希望小城跟日本对签约是为了自己好吗？还不是为了小城的前途？女孩子练打球能练几年？当然是要在她身价最高的时候好替自己的未来铺路啊！
她气得拍着胸口回房，房门用力砰地一声关上，独留杨战涛一人呆坐在客厅。
杨战涛面上的纠结看不出心里头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拿出橱柜里头的酒，一个人闷声地喝了起来。
#
冲出家门的杨小城在街头闲晃，手机不断传来讯息。
小城看都是母亲的微信，就没回。
大太阳底下走着的小城突然有些晕眩，她站稳脚步，原地喘了一下，心想奇怪，虽然顶上是太阳但并不是很热的程度，怎么有不舒服的感觉，是不小心中暑了吗？
手机响起，小城原以为是母亲打来所以没接。但手机来电其实显示的是学长“贺文迪”的名字。
小城撑过不舒服，继续走，这时有微信传来。
低头一看看微信是贺文迪便打开讯息，上头写着：“小城，什么时候来平潭找我？”
消息正文下面是一张气派酒店的照片。
酒店照片上挂着福气酒店的招牌。
小城接着按下贺文迪的语音消息，播放语音消息。
贺文迪：“小城，我是文迪。特地邀请妳来平潭一游，我在这里的酒店开幕了，妳是我的嘉宾，让我来招待妳。期待妳来喔！”
小城早就想要逃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到窒息的地方，老天爷像是在给她一个新机会一样，想了想就回复文字讯息：“我们后天见”！
#
“小城？小城！”
一回想到来平潭之前家里发生的事，杨小城呆愣愣地，直到被贺文迪唤醒，才回到现实。
“哇！看来你不只在烦爸妈的事吧！老实说，妳还有发生什么事？”
“没事！别瞎猜。”小城刻意装兴奋：“带我去哪玩？”
“真的没事？”
杨小城一脸灿烂笑容：“嗯！”
贺文迪想了想：“先带妳去福气酒店，我替妳留了景观套房，很棒的。到了之后先梳洗一下，我当妳的地陪，带妳去玩！”
杨小城笑脸盈盈：“好！”
#
在小城跟父母亲有争执的那一天，另外一个城市里头也一样发生了难以抵抗的辛酸事。
那一天傍晚，台北东区的巷子里，一间热炒海鲜餐厅在晚餐尖峰期间拉下铁门。
店东林添财和房东坐在一起，酒过三巡，房东已酒酣耳热。
林添财向老婆喊：“再去拿酒来……吴老板，我再敬你一杯！谢谢你肝胆相照，雪中送炭，不涨小店租金，我铭感五内！”
房东喝到说话都成大舌头：“你……你说什么笑话？哪……哪有不……不涨租金的道理？”
林添财吃惊：“吴老板，您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刚刚谈好的。”
房东努力保持清醒说话。
“谁跟你谈好的？我不涨你店租，谁来养我？土地税在涨、房屋税也涨、任何东西都涨，我不涨店租，怎么活下去啊？”
老板娘李红拿着酒听到吴老板翻脸不认人，脸色也变了，手中的酒拿出去不是，不拿出去也不是。
“吴老板，您这是说话不算话？”
房东趁着酒意耍赖，翻盘之前答应林添财的话：“我从没答应你不涨房租，哪来说话不算话？你有证据吗？有证据就拿出来给我看看！”
林添财这才知道被摆了一道，手中酒杯怒掷出去，在墙上碎了片片，他一把抓住房东的衣领从座位上拎起来！
“你当我好欺负，是吗？”
“怎……怎……你想怎样？”喝醉的房东也顺着酒意扯骂。
李红出面阻止。
“添财！算了！别出手，只要打人我们就是吃亏……”
林添财原本都挥起了拳头，却因妻子的话暂停动作，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中，顿了几下，他就把吴老板拎着往店门口拖过去。
本来就在一旁观看怕两人打起来的儿子林绍华，赶快来打开铁门，林添财用力把吴老板扔到店外。
吴老板在地面上滚了几圈，趴在柏油路面大声喊着：“你完了，我不只涨，还要涨翻倍！”
附近的店家与路人看见有人喝酒闹事，都不禁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的争吵，甚至于拿着手机拍摄着。
林添财也没再怕的大声吼叫：“你涨吧，涨的钱拿去买棺材吧！关店我最大，老子我……不租了！”
林添财转身回到店里头，林绍华上来瞪了地上的吴老板几眼，就用力拉下铁门。
铁门框啷落地在晚上的商店街中显得格外大声。
吴老板好不容易爬坐起来，一边骂骂咧咧，却突然一阵恶心，吐了一地！
#
隔日一早，林添财海产餐厅铁门打开，林家人鱼贯而出。
林添财拿着一张红纸，贴在玻璃窗上。
红纸上写着：暂停歇业！
林绍华轻拍父亲肩膀，李红伸手握住老公的手。
一家人看着自己的店，心中悲凉。
这个环境与景气底下，他们硬撑着小本生意过活已经很不容易，收入几乎要与店租打平，一家人死死苦命地撑着，但终究还是熬不过去，几十年老店就这样收尾了。
李红：“添财，昨晚跟你说了一夜，你就跟我去平潭一趟吧！”
林添财拿了根香烟，放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没心情。”
林绍华在一旁劝道：“爸，去散散心，理理头绪，再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林添财觉得大家说的很容易：“去平潭哪能说走就走？”
李红嗯了一声，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公：“当然可以，这什么年代了，出国还要靠自己吗？报个团，跟着导游住好吃好，为何不能说走就走？”
林清华也跟着劝着：“爸，快答应妈吧，你们好好得玩一趟！”
“讲什么？女儿妳没有要跟我们一起去？”李红讶异说道。
林绍华帮腔：“当然没！你们夫妻自己去不是很好？当作蜜月？要我们俩姊弟当电灯泡去干嘛？”
李红听到儿女都不跟他们一起出游，眼珠子一转，马上做昏倒状。大家吓了一跳急忙去扶。
林清华急说：“妈，还好吗？”
李红：“妈不好……心……心痛啊！”
林绍华无奈跟姐姐交换了个眼色：“那我和姊，都陪你们去平潭好不好？”
李红一副气若游丝、马上就要挂掉的模样：“好……”
林绍华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那妳别演了，好不好？”
李红一听到说她演戏，立刻睁开眼，起身打一下儿子林绍华。
李红：“谁说我演？”
“老当益壮的那人在演啊！”
“你在说谁老！”
李红猛捶皮厚肉粗的儿子，全家人温馨和乐地笑在一起。
#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林家人就是手脚迅速，连多思考都没有，李红逼着儿子开网页订团票，选中了最近开团的日子，立马登录汇款，一家人一起出游的行程就这样订好了。
台北港，林家一家四口开心登船，在放了行李之后，一家人在船上兴奋欣赏海上风光。
面对着海面上的广阔景色，照片是拍不停地，只是没想到一家人果然是一家人，四个人很快就吐成一团，还劳烦船务员把他们一家人安排进船舱中，还拿了晕船要跟水给他们服用。
“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晕船……”
“果然是一家人，基因骗不了人。”
不过还好他们没晕的太严重，在吃了药吃后休息一下，很快体力就逐渐恢复，庆幸没有影响到后续的旅游行程。
林家一家人抵达平潭港，整装下船。
一下船，大家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看到导游张铁军举牌在旅客大厅等候。
林清华：“爸、妈…我看到导游了……”
张铁军招呼林家人上车，其他游客也陆续到齐，整台游览车上坐得满满，每个游客脸上都看的出来兴奋与期待。
张铁军清了清嗓子，拿着麦克风跟游客们说：“各位『爱玩家』旅行团的贵宾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游－铁了心爱你的小军军，张铁军！欢迎你们来到福建平潭。话说我们福建平潭是：『平潭道路路迢迢、条条大路都平坦、千里寻奇来平潭、来了平潭不平凡。』”
众人捧场地鼓掌叫好，气氛一阵热络。
张铁军指着已经驾驶在道路上的车窗外：“我们前往酒店前……沿途会看见平潭岛特殊的风光……”
游览车呼啸在平潭的道路之上，外头闪过的是没有停止过的美丽景色，游客们都很配合地看着车窗外，对着平潭的美丽风光啧啧称奇。
张铁军一边唱歌一边介绍平潭观光风光，整台游览车上的气氛被炒得很嗨。
张铁军：“平潭是以海坛岛为主的126个岛屿和702个礁岩组成，可以说是福建的海角乐园，平潭几乎由花岗岩构成，是全世界上最大的花岗岩群岛，岛上到处是石头的城，而海上也都矗立着奇石风景……”
#
福气酒店外，贺文迪座车停在酒店大门，迎宾小哥立马替小城开车门。
小城下车，看一眼福气酒店的大门，此时身后传来张铁军的声音。
由台湾来的旅行团此时也抵达酒店，爱吵爱闹的导游张铁军带着一群游客下了游览车，闹哄哄地要往酒店中进驻。
张铁军：“各位爱玩家的贵宾，请跟着小军军……”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小城回头，一回眸就和刚下车的林绍华四目相接。
张铁军：“我们下榻的福气酒店到了，大家把行李安置好，我们再展开今天的第一个行程。”
小城鲜少和陌生人这样眼神接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觉得把目光转走不是，不转走也不是，内心尴尬起来。
反倒是林绍华展现绅士风度，微笑点头示意。
眼见对方释出善意，小城也报以同样反应，只没想到但下一秒，绍华竟然做鬼脸，逗得小城笑了出来。
小城因为是真心的笑，所以特别灿烂耀眼。
贺文迪看见小城笑了，但不知为何而笑，他看着小城的眼睛都移不开。
贺文迪心想：嗯！这才是妳真正开心的样子！只是为什么我这么不常看见呢？
小城余光看见贺文迪走来，连忙把眼光从刚下游览车的陌生人身上转移过来。
杨小城：“学长……”一见到贺文迪开口又要念，小城赶紧改口：“喔，文迪，快介绍酒店环境给我认识吧！”
虽然改口改得有够别扭，但是贺文迪勉强接受，笑出一脸灿烂，准备要带着小城玩遍整个平潭。
#
贺文迪带着小城经过大厅，走向电梯。
贺文迪：“我已经帮妳CHECKIN了，直接带妳去妳的房间。”
杨小城：“好。”
贺文迪边走边向小城介绍环境。
正当他按下电梯，电梯开门，两人进入电梯。此时，传出李红大声嚷嚷的声音。
李红：“等一下！电梯等一下！”
杨小城听到声音，直觉地按下开门键。
电梯一开门，李红先冲入电梯中，然后向着外头猛招手。
李红急喊：“你们快点啊，人家好心等我们！”
林添财带着儿女小跑步进电梯，电梯空间顿时突然拥挤。
电梯里，林绍华旁边紧贴着杨小城，小城旁边是贺文迪。
李红转头向小城道谢：“谢谢妳啊，姑娘。”
杨小城：“没事！”
小城认出身边站得是刚刚门口巧遇的男子林绍华，礼貌性回以微笑。
林绍华对着小城低声说：“抱歉，我妈有点吵。”
但在小城说话之前，贺文迪抢先开口。
贺文迪：“这里好说也是五星级酒店，客人们你们虽然跟团，但还是要注重素质。”
一听被指责，李红的气马上上来：“你这年轻人，讲话未免太……”
贺文迪痞痞一笑：“中肯？”
“你！”李红超想一拳揍过去。
林清华忙拉住妈妈，不希望一家人出游就不开心：“妈，算了，我们确实打扰到人家了。”
电梯到了杨小城的楼层，门一开贺文迪就招呼杨小城出去。
贺文迪：“小城，我们的楼层到了。”
杨小城一脸尴尬跟着贺文迪出电梯。
林绍华看着小城背影，嘴里喃喃自语。
“小城……”
此时小城回头，本想确定电梯已经关门，但却刚好看到门缝中的林绍华对她又做了一次鬼脸！
电梯门关上。
小城莫名地又被逗乐了。
电梯关门后，小城转头问贺文迪
杨小城：“有必要这样对客人讲话吗？”
贺文迪：“我是在教育他们。”
小城对于贺文迪高高在上的态度很不满意，不想回话，两人无语走到了房门口。
杨小城故意重回老称呼：“学长，我先休息一下，半小时后约在大厅！”
正当她要开门，却不得其门而入。
贺文迪把房卡拎在手指头上。
贺文迪：“房卡在这！”
小城白了一眼贺文迪，伸手拿走房卡，刷卡进门后，关上门。
门外留下贺文迪一个人。
他抓抓鼻子，心想自己做错了吗？一股不爽的情绪涌上心头。
手机传来讯息，她看了下，就回复快到了。
蜿蜒的路上大巴缓缓开着，从城外驶进了市区，在车流量大的路上行驶，切换车道，开进了巴士站。
巴士停妥，小城跟着一堆乘客下了车，取了行李之后她环看着车站大厅景色，人来人往，呈现一派活力的景象。轻吐了一口气，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好转起来。
她拉着行李走出车站，出去就看到一名男子站在一辆宝马前等待着。
名车加上男子翩翩不凡的俊态，许多路人经过眼神都不禁被吸引过去，看了好几眼，男子一点都不以为意，悠闲自在地享受着投射过来的目光。
小城看到反而噗哧一笑，如此有自信又带着臭屁的男人，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改变，认识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变。
一见到小城出站的身影，男子摘下墨镜，有些姿态装模作样地朝小城挥挥手，展现亲切又帅气的笑容。
“亲爱的，妳来了！”
“谁是你亲爱的！”
小城朝着好友贺文迪啐了一口，还没走到他面前，就把行李箱咻地一下子往他方向用力滑了过去，贺文迪华丽地转了身之后，稳稳地把行李箱接下。
“学长，别来无恙！”
小城走向贺文迪，边走边打起精神，故作有朝气的样子，开朗地打着招呼。
“再叫我学长，妳就请回吧，叫我文迪！”贺文迪摇着手指头说道。
“文迪学长，你好！”
“……妳真的是，古灵精怪，都没变！上车”
贺文迪帮杨小城开了车门，把行李放到贺车厢后，小跑步跑到驾驶座位上车，两人拉好安全带就昂扬驾驶离去。
在车上，杨小城看着窗外风光，贺文迪一边开车一边偷偷仔细观察小城，发现有点不对劲，以往总是笑盈盈的小城眼里竟然带着郁郁寡欢。
“小城，怎么啦，舟车劳顿，累啦？”
“没事！跟爸妈闹不愉快。”
“既然来了，就先别惦记家里的事。让我好好招待妳。我带妳上山下海，玩遍平潭最好玩的地方。”
杨小城本来看着车窗外，转头看着贺文迪。
脑海中回想起学生时期和贺文迪的相处，对方老是追着她跑，一副死皮赖脸、玩世不恭的模样，两人中有着淡淡学生纯爱情愫。
看似暧昧，但不知为何两人就是没有走到一块儿的契机。
贺文迪学生时期在厦门念书，那时候老往她家里跑，也跟她的朋友处的很愉快，有些时候玩得晚了，小城的父母亲还会留贺文迪下来吃晚餐。一家人闹哄哄地，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一想到父母，小城的心却瞬间沉默了起来。
那一天高挂在日本公司会议室的横式红布条被工作人员扯下来，地上红布条写着：欢迎杨小城加入日本奥大桌球队签约仪式。
小城没有开心也没有欢喜，反而她还气呼呼地扯了包包挂在肩头，飞也似地冲出了签约会场。
#
杨家，杨父从工作外头回来，满身汗，一回家就开着电风扇呼呼呼用力地吹。
一见到丈夫回来，杨母欢喜笑嘻嘻，手拿着聘书迎了上去，就像拿着宝物一样向丈夫炫耀。
“战涛！你瞧瞧这是什么……这是日本很大很大的体育公司，要聘请小城去日本打球的聘书，年薪人民币300万元，小城只要去三年……咱们就发了，以后你也不必那么辛苦赚钱了……”
日本公司？杨战涛一听傻眼，一抹愤怒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他不等妻子话说完，愤怒把妻子手中的聘书抢过来，用力把它撕烂，往地上一丢，还用脚不断的踩着，恨不得踩烂它。
杨母惊讶、骇然根本来不及阻止，心疼而愤怒，向丈夫大声尖叫。
“你在干什么？疯了吗？你……”
杨战涛抑不住对日本的忿怒，伸出手指着妻子痛骂。
“我祖父母、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就是被小日本人活活打死的，这种国仇家恨，永远永远也忘不了，我告诉妳，就算我会活活饿死，也绝对绝对不会同意小城去帮小日本打球，听到没有！”
杨母深深叹息、无奈，喃喃说道。
“几十年前的往事，小城为国争光，赚大钱有什么不好，你冲着我发什么火……”
一想到那高额签约金，杨母就满是心疼，到手的钱就这样要飞了。
杨战涛一脸怒气数着罪名。
“脑门进水了妳，妳让小城跟日本签约，就是数典忘宗，好好中国人不当，为了点钱去当日本走狗？打咱们中国国家代表队，跟人民为敌……无知的女人！”
杨妈却得意地说：“我无知？你才是头脑迂腐、固执的老家伙，我告诉你，这事已成定局了，你是阻止不了……”
“你住口！这是我们家、我们中国人一辈子的伤痛……你是丢透了我们中国人的脸吗？”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杨小城回到家门口，都还没进屋便听到屋子里父母的争吵激烈声，犹豫一下后，面无表情开门走进。
杨小城：“爸，妈……”
杨妈以为小城已和日方公司签约，笑脸盈盈迎上前去。
她开心地上前拉住女儿手臂：“小城，签约成功了吧，走，咱们去馆子庆祝庆祝！”
杨战涛却是冲着小城骂：“杨小城，妳真的跟小日本签了约？妳要是真的签了我就当没生妳这女儿。”
“爸，我根本没跟日本队签约！”
杨妈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么！妳在想什么啊……”
杨战涛听到后露出一脸得意笑容看着妻子。
“小城，好女儿，爸没白养妳。”杨战涛的胜利骄傲全写在脸上。
“爸、妈，历史告诉我们，在战争时，日本人屠杀、欺压咱们中国人……身为中华儿女，我绝不……”
“那是上一代的事了！都过去多久了？我们要向着前方看，妳有妳的人生……有钱才有未来……”
“再多的钱，也不能收买我们家小城！太好了，不愧是我杨战涛的女儿……”
杨母冷冷地说：“女儿意气用事，你也跟着瞎起哄？”
“我瞎起哄？妳才无理取闹！妳懂不懂什么是民族大义！难道要看小城替日本队打赢中国队？妳哦……妇道人家目光短浅，分明是利益熏心，我替妳感到可耻！”
杨妈不理会丈夫的的嘲讽怒吼，上前去握住杨小城的手，继续劝说。
“小城………自己的前途，不可当儿戏，妳赶紧发个讯息给日本公司……”
“小城！别理妳妈，妳只要好好打球……”
面对父母就像唱双簧一样，一黑一白、一争一劝，小城受不了，抓着脑袋突然对父母大吼！
“都别吵了！妈别再逼我去日本打球，那是不可能的……”
杨战涛听到小城这样说，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但还没来的及多高兴几下，小城却转过来对着他怒吼。
“爸，从小你带我打桌球，有问过我意见吗？其实我根本不爱桌球！你明白吗？”
小城说完后，转身快步离开家，留下杨战涛与妻子面面相觑。
“以后妳敢再讲小日本要找小城打球的事，我绝对不饶妳！”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杨战涛把气都出在自己老婆身上，扯着嗓子一阵叫骂。
杨战涛愤怒的模样，让杨母吓呆了，也不敢再上前说服杨父。
杨母一边气一边又觉得委屈，她希望小城跟日本对签约是为了自己好吗？还不是为了小城的前途？女孩子练打球能练几年？当然是要在她身价最高的时候好替自己的未来铺路啊！
她气得拍着胸口回房，房门用力砰地一声关上，独留杨战涛一人呆坐在客厅。
杨战涛面上的纠结看不出心里头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拿出橱柜里头的酒，一个人闷声地喝了起来。
#
冲出家门的杨小城在街头闲晃，手机不断传来讯息。
小城看都是母亲的微信，就没回。
大太阳底下走着的小城突然有些晕眩，她站稳脚步，原地喘了一下，心想奇怪，虽然顶上是太阳但并不是很热的程度，怎么有不舒服的感觉，是不小心中暑了吗？
手机响起，小城原以为是母亲打来所以没接。但手机来电其实显示的是学长“贺文迪”的名字。
小城撑过不舒服，继续走，这时有微信传来。
低头一看看微信是贺文迪便打开讯息，上头写着：“小城，什么时候来平潭找我？”
消息正文下面是一张气派酒店的照片。
酒店照片上挂着福气酒店的招牌。
小城接着按下贺文迪的语音消息，播放语音消息。
贺文迪：“小城，我是文迪。特地邀请妳来平潭一游，我在这里的酒店开幕了，妳是我的嘉宾，让我来招待妳。期待妳来喔！”
小城早就想要逃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到窒息的地方，老天爷像是在给她一个新机会一样，想了想就回复文字讯息：“我们后天见”！
#
“小城？小城！”
一回想到来平潭之前家里发生的事，杨小城呆愣愣地，直到被贺文迪唤醒，才回到现实。
“哇！看来你不只在烦爸妈的事吧！老实说，妳还有发生什么事？”
“没事！别瞎猜。”小城刻意装兴奋：“带我去哪玩？”
“真的没事？”
杨小城一脸灿烂笑容：“嗯！”
贺文迪想了想：“先带妳去福气酒店，我替妳留了景观套房，很棒的。到了之后先梳洗一下，我当妳的地陪，带妳去玩！”
杨小城笑脸盈盈：“好！”
#
在小城跟父母亲有争执的那一天，另外一个城市里头也一样发生了难以抵抗的辛酸事。
那一天傍晚，台北东区的巷子里，一间热炒海鲜餐厅在晚餐尖峰期间拉下铁门。
店东林添财和房东坐在一起，酒过三巡，房东已酒酣耳热。
林添财向老婆喊：“再去拿酒来……吴老板，我再敬你一杯！谢谢你肝胆相照，雪中送炭，不涨小店租金，我铭感五内！”
房东喝到说话都成大舌头：“你……你说什么笑话？哪……哪有不……不涨租金的道理？”
林添财吃惊：“吴老板，您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刚刚谈好的。”
房东努力保持清醒说话。
“谁跟你谈好的？我不涨你店租，谁来养我？土地税在涨、房屋税也涨、任何东西都涨，我不涨店租，怎么活下去啊？”
老板娘李红拿着酒听到吴老板翻脸不认人，脸色也变了，手中的酒拿出去不是，不拿出去也不是。
“吴老板，您这是说话不算话？”
房东趁着酒意耍赖，翻盘之前答应林添财的话：“我从没答应你不涨房租，哪来说话不算话？你有证据吗？有证据就拿出来给我看看！”
林添财这才知道被摆了一道，手中酒杯怒掷出去，在墙上碎了片片，他一把抓住房东的衣领从座位上拎起来！
“你当我好欺负，是吗？”
“怎……怎……你想怎样？”喝醉的房东也顺着酒意扯骂。
李红出面阻止。
“添财！算了！别出手，只要打人我们就是吃亏……”
林添财原本都挥起了拳头，却因妻子的话暂停动作，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中，顿了几下，他就把吴老板拎着往店门口拖过去。
本来就在一旁观看怕两人打起来的儿子林绍华，赶快来打开铁门，林添财用力把吴老板扔到店外。
吴老板在地面上滚了几圈，趴在柏油路面大声喊着：“你完了，我不只涨，还要涨翻倍！”
附近的店家与路人看见有人喝酒闹事，都不禁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的争吵，甚至于拿着手机拍摄着。
林添财也没再怕的大声吼叫：“你涨吧，涨的钱拿去买棺材吧！关店我最大，老子我……不租了！”
林添财转身回到店里头，林绍华上来瞪了地上的吴老板几眼，就用力拉下铁门。
铁门框啷落地在晚上的商店街中显得格外大声。
吴老板好不容易爬坐起来，一边骂骂咧咧，却突然一阵恶心，吐了一地！
#
隔日一早，林添财海产餐厅铁门打开，林家人鱼贯而出。
林添财拿着一张红纸，贴在玻璃窗上。
红纸上写着：暂停歇业！
林绍华轻拍父亲肩膀，李红伸手握住老公的手。
一家人看着自己的店，心中悲凉。
这个环境与景气底下，他们硬撑着小本生意过活已经很不容易，收入几乎要与店租打平，一家人死死苦命地撑着，但终究还是熬不过去，几十年老店就这样收尾了。
李红：“添财，昨晚跟你说了一夜，你就跟我去平潭一趟吧！”
林添财拿了根香烟，放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没心情。”
林绍华在一旁劝道：“爸，去散散心，理理头绪，再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林添财觉得大家说的很容易：“去平潭哪能说走就走？”
李红嗯了一声，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公：“当然可以，这什么年代了，出国还要靠自己吗？报个团，跟着导游住好吃好，为何不能说走就走？”
林清华也跟着劝着：“爸，快答应妈吧，你们好好得玩一趟！”
“讲什么？女儿妳没有要跟我们一起去？”李红讶异说道。
林绍华帮腔：“当然没！你们夫妻自己去不是很好？当作蜜月？要我们俩姊弟当电灯泡去干嘛？”
李红听到儿女都不跟他们一起出游，眼珠子一转，马上做昏倒状。大家吓了一跳急忙去扶。
林清华急说：“妈，还好吗？”
李红：“妈不好……心……心痛啊！”
林绍华无奈跟姐姐交换了个眼色：“那我和姊，都陪你们去平潭好不好？”
李红一副气若游丝、马上就要挂掉的模样：“好……”
林绍华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那妳别演了，好不好？”
李红一听到说她演戏，立刻睁开眼，起身打一下儿子林绍华。
李红：“谁说我演？”
“老当益壮的那人在演啊！”
“你在说谁老！”
李红猛捶皮厚肉粗的儿子，全家人温馨和乐地笑在一起。
#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林家人就是手脚迅速，连多思考都没有，李红逼着儿子开网页订团票，选中了最近开团的日子，立马登录汇款，一家人一起出游的行程就这样订好了。
台北港，林家一家四口开心登船，在放了行李之后，一家人在船上兴奋欣赏海上风光。
面对着海面上的广阔景色，照片是拍不停地，只是没想到一家人果然是一家人，四个人很快就吐成一团，还劳烦船务员把他们一家人安排进船舱中，还拿了晕船要跟水给他们服用。
“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晕船……”
“果然是一家人，基因骗不了人。”
不过还好他们没晕的太严重，在吃了药吃后休息一下，很快体力就逐渐恢复，庆幸没有影响到后续的旅游行程。
林家一家人抵达平潭港，整装下船。
一下船，大家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看到导游张铁军举牌在旅客大厅等候。
林清华：“爸、妈…我看到导游了……”
张铁军招呼林家人上车，其他游客也陆续到齐，整台游览车上坐得满满，每个游客脸上都看的出来兴奋与期待。
张铁军清了清嗓子，拿着麦克风跟游客们说：“各位『爱玩家』旅行团的贵宾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游－铁了心爱你的小军军，张铁军！欢迎你们来到福建平潭。话说我们福建平潭是：『平潭道路路迢迢、条条大路都平坦、千里寻奇来平潭、来了平潭不平凡。』”
众人捧场地鼓掌叫好，气氛一阵热络。
张铁军指着已经驾驶在道路上的车窗外：“我们前往酒店前……沿途会看见平潭岛特殊的风光……”
游览车呼啸在平潭的道路之上，外头闪过的是没有停止过的美丽景色，游客们都很配合地看着车窗外，对着平潭的美丽风光啧啧称奇。
张铁军一边唱歌一边介绍平潭观光风光，整台游览车上的气氛被炒得很嗨。
张铁军：“平潭是以海坛岛为主的126个岛屿和702个礁岩组成，可以说是福建的海角乐园，平潭几乎由花岗岩构成，是全世界上最大的花岗岩群岛，岛上到处是石头的城，而海上也都矗立着奇石风景……”
#
福气酒店外，贺文迪座车停在酒店大门，迎宾小哥立马替小城开车门。
小城下车，看一眼福气酒店的大门，此时身后传来张铁军的声音。
由台湾来的旅行团此时也抵达酒店，爱吵爱闹的导游张铁军带着一群游客下了游览车，闹哄哄地要往酒店中进驻。
张铁军：“各位爱玩家的贵宾，请跟着小军军……”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小城回头，一回眸就和刚下车的林绍华四目相接。
张铁军：“我们下榻的福气酒店到了，大家把行李安置好，我们再展开今天的第一个行程。”
小城鲜少和陌生人这样眼神接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觉得把目光转走不是，不转走也不是，内心尴尬起来。
反倒是林绍华展现绅士风度，微笑点头示意。
眼见对方释出善意，小城也报以同样反应，只没想到但下一秒，绍华竟然做鬼脸，逗得小城笑了出来。
小城因为是真心的笑，所以特别灿烂耀眼。
贺文迪看见小城笑了，但不知为何而笑，他看着小城的眼睛都移不开。
贺文迪心想：嗯！这才是妳真正开心的样子！只是为什么我这么不常看见呢？
小城余光看见贺文迪走来，连忙把眼光从刚下游览车的陌生人身上转移过来。
杨小城：“学长……”一见到贺文迪开口又要念，小城赶紧改口：“喔，文迪，快介绍酒店环境给我认识吧！”
虽然改口改得有够别扭，但是贺文迪勉强接受，笑出一脸灿烂，准备要带着小城玩遍整个平潭。
#
贺文迪带着小城经过大厅，走向电梯。
贺文迪：“我已经帮妳CHECKIN了，直接带妳去妳的房间。”
杨小城：“好。”
贺文迪边走边向小城介绍环境。
正当他按下电梯，电梯开门，两人进入电梯。此时，传出李红大声嚷嚷的声音。
李红：“等一下！电梯等一下！”
杨小城听到声音，直觉地按下开门键。
电梯一开门，李红先冲入电梯中，然后向着外头猛招手。
李红急喊：“你们快点啊，人家好心等我们！”
林添财带着儿女小跑步进电梯，电梯空间顿时突然拥挤。
电梯里，林绍华旁边紧贴着杨小城，小城旁边是贺文迪。
李红转头向小城道谢：“谢谢妳啊，姑娘。”
杨小城：“没事！”
小城认出身边站得是刚刚门口巧遇的男子林绍华，礼貌性回以微笑。
林绍华对着小城低声说：“抱歉，我妈有点吵。”
但在小城说话之前，贺文迪抢先开口。
贺文迪：“这里好说也是五星级酒店，客人们你们虽然跟团，但还是要注重素质。”
一听被指责，李红的气马上上来：“你这年轻人，讲话未免太……”
贺文迪痞痞一笑：“中肯？”
“你！”李红超想一拳揍过去。
林清华忙拉住妈妈，不希望一家人出游就不开心：“妈，算了，我们确实打扰到人家了。”
电梯到了杨小城的楼层，门一开贺文迪就招呼杨小城出去。
贺文迪：“小城，我们的楼层到了。”
杨小城一脸尴尬跟着贺文迪出电梯。
林绍华看着小城背影，嘴里喃喃自语。
“小城……”
此时小城回头，本想确定电梯已经关门，但却刚好看到门缝中的林绍华对她又做了一次鬼脸！
电梯门关上。
小城莫名地又被逗乐了。
电梯关门后，小城转头问贺文迪
杨小城：“有必要这样对客人讲话吗？”
贺文迪：“我是在教育他们。”
小城对于贺文迪高高在上的态度很不满意，不想回话，两人无语走到了房门口。
杨小城故意重回老称呼：“学长，我先休息一下，半小时后约在大厅！”
正当她要开门，却不得其门而入。
贺文迪把房卡拎在手指头上。
贺文迪：“房卡在这！”
小城白了一眼贺文迪，伸手拿走房卡，刷卡进门后，关上门。
门外留下贺文迪一个人。
他抓抓鼻子，心想自己做错了吗？一股不爽的情绪涌上心头。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