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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和光同尘

    “他真那么说?”

    望月楼,包厢内的皇商们各个喜形于色。

    再来三百万对他们来说都不算做事,只要舒王别乱抓人,把家主流放南洋就成。

    “舒王收下了女人和钱。”朱逢春坦然道:“然后就告诉我钱太少了。”

    “而且,你们还得补上关税欠款!”

    听到这,皇商们又支支吾吾起来。

    某个圆脸大汉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咱不是出钱了吗?怎么还补欠款?”

    “再者说,这不是海关的事吗?怎么全摊到咱头上?”

    “没错,没错!”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一直要求海关衙门也得出钱,不能让他们皇商吃亏。

    不过凑钱给舒王这件事倒是齐心,转眼间又凑了两百万,合计五百万。

    相较于四大粮商,他们这群走私商可是富得流油的主。

    眼瞅着又到了两百万,龚橙懵了。

    看着欣赏黄金的舒王,他犹豫半晌,才道:“殿下,您为何收他们的钱?”

    “为何不收?”朱敦汉闻言并没有生气,反问道:“他们心甘情愿送来的钱,我收的理所当然。”

    “黄金,谁又能不爱呢?”

    “可收了钱,怎么整顿海关?”

    龚橙彻底蒙圈了。

    朱敦汉摇摇头,指着脑袋:“龚先生,你要转换思维,整顿海关又不是只是抓人才行。”

    “收钱也是一种方法。”

    翌日,舒王抵达了海关衙门。

    在天津,最高大的衙门并非是财部下辖的税务司,而是海关衙门。

    青石台阶,雄武的狮子,大气的匾额,无不显示海关的底蕴。

    大明十大海关,北方以天津为首,年收关税达五百余万,排在全国第三,官吏数目达到了两百余人。

    在其麾下,还有一支三百来人的缉私兵卒。

    官场规矩,不到散值,一群人就直奔酒楼,徒留下空荡荡的衙门。

    各个官员殷勤地敬酒,主打一个尊敬。

    最后,海关副税监魏丰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他脸上堆着笑,双手呈上信封:“殿下,这是兄弟们凑的份子钱,您请笑纳。”

    “都是兄弟,何必这般客气?”

    朱敦汉摆摆手,故作为难了一下,捏了捏,就把信封交给了身后的吴年。

    “这是今年的水仪!”

    这一叠信封厚了三四倍。

    水仪,不用猜就是海关的潜规则红包。

    “殿下,这是大家伙的心意!”魏丰又忙递上小皮包,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朱敦汉打开一瞥,里面是满满的一叠银票,都是在千块左右的面值。

    别说,银票的发明实在不错,为贪污受贿提供了温床。

    魏丰小声提醒道:“一百万。”

    见大家识趣,朱敦汉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其实,我看大家都很勤快,漏税这件事不过是一时疏忽而已。”

    这番话让所有人松了口气,官帽子保住了,也不用被流放了。

    “我要求也不高,补好欠款,今年的关税涨個百八十万的,这对大家来说很容易吧?”

    “自然,自然!”

    忽然,舒王又收起笑脸,脸色一沉:“我既然成了税正,那大家伙就得听我的,不听话的,就别怪我新官上任三把火了。”

    “我正愁着哪里抬出个靶子出来。”

    霎时间,官吏们的笑容凝固了。

    短短三天时间,天津海关就焕然一新,就连亏空的两百余万也被追回。

    但海关却停摆了三天。

    这可急坏了许多人。

    开关那天,所有的商民们忽然发现海关税吏的脾气变好了,也没有动则辱骂,挑三拣四的情况了。

    “奇了怪了!”某个商民盯着海关处的一处贴字,来回琢磨:“不得无故辱骂百姓?”

    “当官的啥时候有这份心思了?”

    “嘿,你这就寡闻了,前两天舒王上任海关,很是整顿了一番!”

    一旁的商人则摇头赞叹:“您猜怎么着?今个那税吏收了钱,咱货物完好无损。”

    说着,他低下头:“哪一次这些孙子不是连吃带拿的,今个只收钱就办事。”

    “往常排两天的队伍,今个半天就结束了,还得是舒王,这群当官的就得头上有个人压着!”

    “没错!”周边几个等着过关的商人们纷纷点头称是。

    在人群后头,一个笑呵呵的商人与另一个精壮的汉子靠在一起,盯着前方的贴字。

    “怎么,舒王就这样整顿?”汉子低声道。

    圆脸商人则笑呵呵道:“收了钱,无为而治了,就做了点表面工夫糊弄人的。”

    “咱这货物就正常走?”

    很快,又有几艘船交完了税。

    税吏着黑靴,上身为黑底红边短褂,腰间挂着钱袋,手中握着算盘,身后两个壮汉跟着,好不气派。

    “你这是濮国的美洲参(西洋参)?”

    “没错,板正的美洲参。”商人堆着笑:“我馨国也在美洲,有美洲参很正常!”

    “通融通融——”一叠银票塞入其手中。

    税吏放进怀里,冷哼道:“美洲参产自美洲东部的美国,加拿大。”

    “北美五国,北边的馨国、宣国,南边的濮国,阜国,殷国,可都在最西边,那里可不产参,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除非北美上报朝廷,不然你享受不到低税。”

    说着,他书写着,又盖章,撕下税单:“海外美洲参交税三成,你这是一百根,每根交百块,就是一万块!”

    商人见其收钱没办事,只能拿着税单离开。

    “下一个!”

    “我这是檀木——”

    税吏进船一瞧,的确是檀木,不过他多眼尖,掀开了木头,瞥到了下面堆起来的鸦片。

    “嘿嘿!”乔良憨笑着,将银票塞到其手里:“不会让您为难的。”

    税吏眼睛一眯,把银票塞下就走。

    “走着——”乔良松了口气,手中握着税单,有了这个,沿路就没人查了。

    沿着海河往上,再至三岔口分解,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一路上分外顺利,他还见到了几家熟悉的,也是在贩卖的鸦片,不由得打着招呼:“这几天可熬坏了吧!”

    “咱熬着没啥,就怕客人熬急了。”

    “这玩意,可紧要的很呢!”

    乔良心道,可不是嘛,这群瘾君子可等不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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