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心
这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平心而论，纪紫博得了组织里很多男性的好感。
尽管每天命令着手下们去干的都是些为非作歹、坑蒙拐骗的事情，可她终究还是与普通的流氓混混有所不同，她还是一个有知识、有头脑、有魄力、有武力，外形还很不错的女大学生。
如果说其他人对她这个彪悍女老大仅有藏在心里的那么一丝感觉，那这个扮“大侠”的手下，可就是一种强烈的爱慕了。
纪紫一般叫他小董，平时常跟他一起出去挣钱。
当然，他们这行儿，所谓挣钱也就是像茹澜看到的那样，纪紫利用自己在校生的身份和对洛远大学的熟悉，让小董进来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明面上，纪紫还是要维持她好学生的身份，所以在和小董一起行动的时候，往往表现出柔弱的一面，就好像她还是过去那个被人威胁的小女生。
久而久之，小董自己也觉得，老大是需要她保护的，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以纪紫的本事，察觉到小董对她的特殊情感不难，可她那柔弱的一面都是演出来的，这一点她心里清楚得很。
那份柔弱，只是一种自保的手段，万一哪次失手，她还可以借自己大二女学生的身份，自称是被坏人胁迫了，逃过一劫。
所以，她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她，才是老大。
可是，不知怎么，或许是离开韩剑鹏太久，又或许是因为，她毕竟是个20岁的女生，竟有些不想让小董对她的那份情感太快消失。
今天，她遇上了华纬和茹澜，还有那个谭则。
纪紫败给了他们，她明白，这三个人是不会原谅她干过的那些肮脏的勾当的。
是呀，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为了什么与我作对呢？大概是那些个什么正义吧，可我呢？我早就与邪恶、黑暗、不堪、堕落、肮脏为伍了。
小董也明白，尤其是刚刚，小董感觉，纪紫受了欺负，他想……保护她。
纪紫觉得可笑，可悲，可怜……
也罢，就算是为了那小子，她也再试上一次，反正，落到华纬他们手上，被送进监狱，也总好过当年那场被十个男人污辱的噩梦……
华纬试探着：“一击不成，‘大侠’似是打消了偷袭的念头，他挑挑眉，示意山贼之女继续说。”
纪紫整理了自己的礼服长裙，又一次回到了旁白的位置：“接下来的内容，即使是作为讲述者的山贼之女，也不禁望向天空，心绪复杂……”
华纬从纪紫的神情里看出了些什么，有些事，他决定还是借旁白询问一下：“古往今来，凡与恶龙缠斗之人，都要小心自己也变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亦将回以凝视。那位刀客觉得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不知怎么，有一天，他发现儿子将自己指向恶棍的刀尖转向了村里的百姓。于是刀客找到了儿子，他去问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面对父亲的质问，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大侠，没有隐瞒。大侠坦然相告，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自己见识了太多的“恶”。他渐渐感到，世上从来不缺侠客，真正缺少的，或许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恶人。
这个恶人不必做太多的恶，但也不能对平民百姓心慈手软。说得残酷而现实一些，大侠认为现今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他们这些江湖侠客形成平衡的恶人。”这是纪紫的旁白，也是她的回答。
“有邪恶，正义才有存在的意义；有了无恶不作的山贼首领，才会有锄强扶弱的快哉豪侠。诚然，没有这么一个贼首，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恶人还是会存在。有了侠客，正义的确可以得到伸张。”华纬明白了纪紫的意思。
“可是，邪恶还会继续滋生。人心，本就是罪恶蔓延的土壤。恶，是除不完的。一个恶人出现，被侠客消灭。罪恶被消灭了吗？没有。
很快就会有新的恶人出现，而且，很难保证，这个新的恶人是不是原本的那名侠客。因此，大侠决定，让自己成为新的恶人。或许是在以往的行侠仗义之中与太多恶人有过接触，大侠很快便像模像样地开始作恶。就像大侠所体会的那样，世间并不缺侠客。”纪紫说着，望向华纬、茹澜和谭则，这是说给他们听的。
“很快，大摇大摆地为非作歹的大侠就成为了一名外地来此的少侠的目标。这名少侠乃是江湖名门、武林世家之后，手握家传的锋利兵刃——一柄天下少有的利剑。少侠此番正是要行那‘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的快意之举。很自然地，大侠这种明显的恶人就是少侠要铲除的重点目标。”华纬终究是华纬，他有不一样的看法。
可惜纪紫没明白：“这日，大侠满意地看着少侠下来的战书，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终于有了效果。”
既然如此，华纬打算把话说得直接些：“哪知一战之后，巨变再起……有些时候，哪怕只是简单交手，真正的武林高手都能通过对手所施展的招数判断出此人的品行来。少侠就有这样的本事，他的剑对上真正的宵小之辈绝不会示弱。可当试探几招过后，他感知到大侠并不是真的在作恶。少侠为了谨慎行事，只得拿出十分的认真劲，明过招、暗探查地将对手的武功路子摸了一遍。少侠这下确信了，对方和自己分明有着同样的以武救世之壮志，却非要装作为一己私欲而行卑劣之事的样子，其中定有难言之隐。不能打下去了，问清楚再说！
连大侠也没想到，少侠立刻收剑停手，反倒问起大侠这么做的缘由了。大侠沉默不语，少侠反而先开口，向前者表明了自己的志向和猜测，并希望大侠能如实相告。”
“大侠略作犹豫，还是告诉了少侠前后实情。”纪紫承认，她越来越看不透华纬这个男人了。
“而少侠也不愧为侠，他当即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华纬说完这句话，就像之前的纪紫一样，退到了演员们的位置那边。
这一举动，观众更加不解了，怎么这两个旁白都开始做起演员了，他要演少侠？
“这个恶人，我比你更合适。只是，我来替你做恶人，还请兄台把我们家的剑术传承下去。”没错，华纬真的要演这个少侠。
还是茹澜开了口，替华纬说出了他想说的：“少侠从小受到正统武林道义的熏陶，自然期盼能在江湖中施展自己的一身本事。但是，才智越是出众的人，越容易有些与众人不一样的想法。没遇到大侠之前，他就隐约意识到，仅靠闪电般的剑招未必换得来风平浪静。江湖里除了剑，还有人。比驾驭手中剑更难的，是化人心。少侠承认，大侠的刀使得没有问题，作为侠，绰绰有余，可换成贼，还是缺了一些东西。这部分缺陷，就由他来补上吧……”
尽管每天命令着手下们去干的都是些为非作歹、坑蒙拐骗的事情，可她终究还是与普通的流氓混混有所不同，她还是一个有知识、有头脑、有魄力、有武力，外形还很不错的女大学生。
如果说其他人对她这个彪悍女老大仅有藏在心里的那么一丝感觉，那这个扮“大侠”的手下，可就是一种强烈的爱慕了。
纪紫一般叫他小董，平时常跟他一起出去挣钱。
当然，他们这行儿，所谓挣钱也就是像茹澜看到的那样，纪紫利用自己在校生的身份和对洛远大学的熟悉，让小董进来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明面上，纪紫还是要维持她好学生的身份，所以在和小董一起行动的时候，往往表现出柔弱的一面，就好像她还是过去那个被人威胁的小女生。
久而久之，小董自己也觉得，老大是需要她保护的，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以纪紫的本事，察觉到小董对她的特殊情感不难，可她那柔弱的一面都是演出来的，这一点她心里清楚得很。
那份柔弱，只是一种自保的手段，万一哪次失手，她还可以借自己大二女学生的身份，自称是被坏人胁迫了，逃过一劫。
所以，她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她，才是老大。
可是，不知怎么，或许是离开韩剑鹏太久，又或许是因为，她毕竟是个20岁的女生，竟有些不想让小董对她的那份情感太快消失。
今天，她遇上了华纬和茹澜，还有那个谭则。
纪紫败给了他们，她明白，这三个人是不会原谅她干过的那些肮脏的勾当的。
是呀，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为了什么与我作对呢？大概是那些个什么正义吧，可我呢？我早就与邪恶、黑暗、不堪、堕落、肮脏为伍了。
小董也明白，尤其是刚刚，小董感觉，纪紫受了欺负，他想……保护她。
纪紫觉得可笑，可悲，可怜……
也罢，就算是为了那小子，她也再试上一次，反正，落到华纬他们手上，被送进监狱，也总好过当年那场被十个男人污辱的噩梦……
华纬试探着：“一击不成，‘大侠’似是打消了偷袭的念头，他挑挑眉，示意山贼之女继续说。”
纪紫整理了自己的礼服长裙，又一次回到了旁白的位置：“接下来的内容，即使是作为讲述者的山贼之女，也不禁望向天空，心绪复杂……”
华纬从纪紫的神情里看出了些什么，有些事，他决定还是借旁白询问一下：“古往今来，凡与恶龙缠斗之人，都要小心自己也变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亦将回以凝视。那位刀客觉得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不知怎么，有一天，他发现儿子将自己指向恶棍的刀尖转向了村里的百姓。于是刀客找到了儿子，他去问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面对父亲的质问，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大侠，没有隐瞒。大侠坦然相告，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自己见识了太多的“恶”。他渐渐感到，世上从来不缺侠客，真正缺少的，或许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恶人。
这个恶人不必做太多的恶，但也不能对平民百姓心慈手软。说得残酷而现实一些，大侠认为现今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他们这些江湖侠客形成平衡的恶人。”这是纪紫的旁白，也是她的回答。
“有邪恶，正义才有存在的意义；有了无恶不作的山贼首领，才会有锄强扶弱的快哉豪侠。诚然，没有这么一个贼首，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恶人还是会存在。有了侠客，正义的确可以得到伸张。”华纬明白了纪紫的意思。
“可是，邪恶还会继续滋生。人心，本就是罪恶蔓延的土壤。恶，是除不完的。一个恶人出现，被侠客消灭。罪恶被消灭了吗？没有。
很快就会有新的恶人出现，而且，很难保证，这个新的恶人是不是原本的那名侠客。因此，大侠决定，让自己成为新的恶人。或许是在以往的行侠仗义之中与太多恶人有过接触，大侠很快便像模像样地开始作恶。就像大侠所体会的那样，世间并不缺侠客。”纪紫说着，望向华纬、茹澜和谭则，这是说给他们听的。
“很快，大摇大摆地为非作歹的大侠就成为了一名外地来此的少侠的目标。这名少侠乃是江湖名门、武林世家之后，手握家传的锋利兵刃——一柄天下少有的利剑。少侠此番正是要行那‘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的快意之举。很自然地，大侠这种明显的恶人就是少侠要铲除的重点目标。”华纬终究是华纬，他有不一样的看法。
可惜纪紫没明白：“这日，大侠满意地看着少侠下来的战书，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终于有了效果。”
既然如此，华纬打算把话说得直接些：“哪知一战之后，巨变再起……有些时候，哪怕只是简单交手，真正的武林高手都能通过对手所施展的招数判断出此人的品行来。少侠就有这样的本事，他的剑对上真正的宵小之辈绝不会示弱。可当试探几招过后，他感知到大侠并不是真的在作恶。少侠为了谨慎行事，只得拿出十分的认真劲，明过招、暗探查地将对手的武功路子摸了一遍。少侠这下确信了，对方和自己分明有着同样的以武救世之壮志，却非要装作为一己私欲而行卑劣之事的样子，其中定有难言之隐。不能打下去了，问清楚再说！
连大侠也没想到，少侠立刻收剑停手，反倒问起大侠这么做的缘由了。大侠沉默不语，少侠反而先开口，向前者表明了自己的志向和猜测，并希望大侠能如实相告。”
“大侠略作犹豫，还是告诉了少侠前后实情。”纪紫承认，她越来越看不透华纬这个男人了。
“而少侠也不愧为侠，他当即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华纬说完这句话，就像之前的纪紫一样，退到了演员们的位置那边。
这一举动，观众更加不解了，怎么这两个旁白都开始做起演员了，他要演少侠？
“这个恶人，我比你更合适。只是，我来替你做恶人，还请兄台把我们家的剑术传承下去。”没错，华纬真的要演这个少侠。
还是茹澜开了口，替华纬说出了他想说的：“少侠从小受到正统武林道义的熏陶，自然期盼能在江湖中施展自己的一身本事。但是，才智越是出众的人，越容易有些与众人不一样的想法。没遇到大侠之前，他就隐约意识到，仅靠闪电般的剑招未必换得来风平浪静。江湖里除了剑，还有人。比驾驭手中剑更难的，是化人心。少侠承认，大侠的刀使得没有问题，作为侠，绰绰有余，可换成贼，还是缺了一些东西。这部分缺陷，就由他来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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