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乱军引胜

    这个能轻轻松松把“魑魅朱”“魍魉玄”带进洛远大学，在餐厅轻松发现华纬他们行踪，还如此了解华纬他们的“三姐”，正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一辅导员杨晴。

    共同推理出这个结果的华纬和茹澜起先都不敢相信，可这的确是事实。杨晴在纪紫自首之前，确实是被纪紫手下的人污辱了，但那是因为纪紫手底下那两个男人级别太低，没有见过“三姐”。见过“三姐”的纪紫，也只是认得杨晴戴着一张人皮面具的模样，所以纪紫并不知道“三姐”就是纪紫。

    再者，杨晴从配合茹澜再到被打昏都是真实发生的。华纬去看望杨晴时，后者唯一隐瞒的是她被强暴的细节。在刚被猥亵时，杨晴为了不暴露身份，挣扎的动作仅仅限于一个大学辅导员能做出的程度。

    而在那两个男人得寸进尺并要将她打昏发泄兽欲之时，杨晴已经基本知道了两人是纪紫那边的人。她临时心生一计，想借此机会，隐身于暗处，引得华纬和纪紫两方争斗，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之后由她坐收渔翁之利。

    最后，华纬一方大胜纪紫，没有出现杨晴所期望的两败俱伤局面，但杨晴终究借纪紫一派群龙无首的机会，基本收编和吞并了后者的部下，例如女小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改为听从杨晴，也就是“三姐”的调遣。

    对了，杨晴不方便用真面目示人的时候，大部分都还是用女小偷向组织高层提供的不同人皮面具作为装，唯有餐厅那次，手底下的女手下（也就是“魑魅朱”）和男小弟（也就是“魍魉玄”）令她太过生气，没有顾及自己的脸还是“杨晴”这个模样，就搞出了很大的动静。

    另外，就连杨晴那张漂亮的脸，也是假的。她和郭雨白一样，读书期间用的就是一张假脸。只不过，这位“三姐”的研究生学历和“杨晴”这个本名没有造假。从某种程度上说，真实学历和名字正给她带来了完全正大光明的高校辅导员身份，方便她藏身于洛远大学，这么久都没有被识破。

    讲到这里，孔燕问、谭则、秦若盈、郭雨白都因各自掌握的不同量的信息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意外，但更让大家意外的，还在后面。

    仿佛趁热打铁，要让一切都浮出水面，华纬和茹澜又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不仅‘三姐’早已现身，那个‘地仙白’，在最新的调查中，也早就没什么神秘的了。”

    男生这边，孔燕问第一个反应过来什么，女生那边，郭雨白也有所猜测。谭则和秦若盈还是没想明白，华纬和茹澜便继续说下去。

    “好，秦女侠不要急，这样，咱们就还从军训调查小组说起。”茹澜摸了摸急着要知道全部真相的秦若盈的小脑袋说道。

    “谭大侠，功夫我服你，动脑子的事情你还得跟我学学。”华纬也是稍稍在谭则面前得意了一下。

    那晚，孔燕问作为副社长带华纬、茹澜去话剧社，介绍他们和秦若盈正式认识，形成了四人小团体，还商定了新的分工。

    分工之中，孔燕问尤其强调保护戴明昭，起先茹澜没有看出其中深意，是华纬偶然从与戴明昭的交谈中得知后者当了汉服社的副社长，才通过话剧社、汉服社两个社团，把孔燕问与戴明昭联系在了一起。

    茹澜用自己父亲的名义找了管理洛大社团事务的老师，了解到戴明昭因来洛大之前就熟悉汉服、善于跳舞，在迎新晚会的汉服表演中还作为主演大放异彩，所以和孔燕问类似，竟也以大一新生的身份，刚一加入汉服社就当了副社长。

    孔燕问对茹澜说的“你要是不把戴明昭推到我身边，那她就得去华纬身边”，不仅只有感情方面的一种意思，另一种意思是，孔燕问已经知道，戴明昭只有和他走得更近，才能继续做“戴明昭”。

    “不做‘戴明昭’，还能做什么，你别跟我说是做‘地仙白’。”秦若盈用手轻轻整理着被茹澜摸得有些乱的头发，随意道。

    不料，茹澜竟笑称秦女侠猜对了，戴明昭真的是‘地仙白’！

    其实，戴明昭本姓白，全名白明昭，她和“天神青”罗沈青不同，她改姓、隐藏身份，最初是在以往行动中与“三姐”杨晴产生了很大的冲突，不想再做杨晴的部下，于组织中属于半叛逃状态。

    杨晴命郭雨白装“地仙白”，既是稳住“组织”内的人心，又是要向真正的“地仙白”，她原本的部下，得力干将“白明昭”发出一个信号:你跑不了的。

    从纪紫到杨晴，戴明昭就算不想牵扯进来，也是身不由己，偏偏华纬还跟她在同一届的同一专业，心情无比复杂的她无意间听说了孔燕问这个“洛大百晓生”的存在，便主动跟他交换了些信息，打探了些情报。

    当然，孔燕问最多也就知道戴明昭对“组织”有远超常人的了解，也猜到她本名不叫“戴明昭”，并不知道她“地仙白白明昭”的身份。

    事实上，孔燕问关于那个组织的一些信息，还大半仰仗了进入洛大后戴明昭的情报提供。也正是这位组织内部成员“地仙白”，才让孔燕问知道，那个组织的名字，就是“组织”二字。

    “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如果白明昭是将帅，那么杨晴就是国君。将帅当是国君的辅佐，如果辅佐得周密，国家就强盛；辅佐有疏漏，国家就一定衰弱。在“组织”里，“地仙白”名义上的地位在“天神青”之下，但“三姐”杨晴最放心用的人，还是白明昭。

    从孔燕问那里得到郭雨白照片的华纬愣神，茹澜通知他“罗教官替代马教官”之事，又顺便交流了几句意见，紧接着，郭雨白去找茹澜的这段时间里，杨青也派“魑魅朱”去找了一次戴明昭。只可惜，戴明昭坚决拒绝再做回那个“地仙白”，双方没有谈拢。这一点很重要，华纬分析，己方或许可以利用戴明昭和杨晴的分歧，配合警方，将她们绳之以法。

    听到这里，谭则提问：“那戴明昭为什么不回去呢？”

    华纬再引《孙子兵法》：“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

    他说，“三姐”杨晴就好比君主，“地仙白”戴明昭就好比军中大将，君主对军事行动造成危害的情况有三个方面：不懂得军队不能前进而命令他们前进，不懂得军队不能后退而命令他们后退，这叫束缚军队；不懂军中事务却干涉军中行政管理，就会使军中将士产生迷惑；不懂军中权谋之变而去干涉军队的指挥，就会使军中将士产生疑虑。如果三军将士既迷惑又疑虑，那么，诸侯乘机起而攻之的灾难就到来了。这就叫自乱其军而丧失了胜利。

    再后来，茹澜随郭雨白而去，孔燕问、华纬、秦若盈商量抓女小偷，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华纬和茹澜尽管分开，在那个时候亦留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