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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镇北侯

    许久后,陈思豹悠悠醒转,揉了揉脑袋,转而伸了个懒腰,体内骨骼咯嗒作响。

    看着枕边的信,肌肉莽夫眼神一愣,匆忙问道,:“成子呢,是不是他回来过了。”

    安垚神情有些伤感,转而点了点头。

    “快帮我念念他说的啥,这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安垚接过信件,模仿着他的语气,缓缓道出口中:“陈思豹,你小子是我最不省心的。希望下次见面时不要在被我摁着打了。此番我们破墓有功,我已为你求得一官半职,凡事不可冲动,切记切记。对了,另外,我还给你备了一份礼,希望你会喜欢,嘻嘻。”

    陈思豹听完,面色也是慢慢低落了下来,:“他走了就不回来了是吗?”

    安垚神色落寞,点了点头。

    “对了,什么大礼啊,我怎么没看见。”

    噗嗤,安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憋笑了半响没敢说话。

    陈思豹一脸疑惑,喃喃道:“什么啊,神经兮兮的....”

    说罢走向水盆,那是他们日常洗脸洗漱的地方。

    水中悠悠浮现陈思豹的倒影,清晰可见。

    眉心的乌龟,脸颊两侧的小鸡,倒挂的“美髯须”.......一副农家家禽图绘声绘色地描绘在他的脸上。

    陈思豹面色一冷,摄人的烈焰从发丝喷涌而出,一尺厚的石制水盆竟被他生生掰碎。

    “他人呢!走了多久了!”

    安垚笑容一收,摇了摇头。

    “江成,我要杀了你!!!”

    惨烈的怒骂声冲破云霄。

    。。。。。。

    大梁皇都,依旧是那个柳岸春色的河堤,白髯童颜的老者闭目垂钓,身侧一个紫袍公公躬身汇报着些要事。

    “大人,安将军那边似乎有些动作。”紫袍公公正是张禄发。

    老者沉默片刻,摇头道:“这些年啊,这孩子胸口正积攒着些怨气,出了也好。说起来,上次让你留心的那个江家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按照大人的吩咐,现在依旧在晋北矿场做工,倒是听说前段时日,破了南华王的大墓,一时间倒有些声名鹊起。”

    “哦?”老者似乎有些意外,“听震天司的人说,七品都死了一个,这么看来这毛头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啊,安桓海那边怎么说?”

    “听线报的意思是把那小子调往镇北军,只是陛下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这.....”

    “陛下的旨意岂是你我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测的,下去吧,继续盯着。”

    “是!”张禄发面色阴成的退下了。

    许久,老人抚摸着竹子鱼竿,嘴角喃喃道:“安垚.....安......“

    ........

    此刻江成坐在马车前头,坐立难安,车厢后头是一个六品剑修高手死死盯着自己,如芒刺背。

    自从他第一次提出要进车厢休憩被暴打一顿后,这个女人就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哼,明显是对他人品的蔑视,对道德的质疑。江成痛心疾首,不愿与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多做交流。

    “好姐姐,你帮我兄弟弄哪去了,给我透个底呗?”

    “镇北关,龙字营。”女人惜字如金,仿佛不想和这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多说一句。

    “嗯?和我们凤鸾军有什么区别吗,那我可以出营探望他吗?”

    “不想死你就去,龙字营是出了名的好战,要是听说你是凤鸾军的。以你这个小身板,还没入营就被人家打成残废了。”

    江成不禁一阵哆嗦,心头暗暗为兄弟的前程担忧,也为他感到高兴,以陈思豹的天赋加勤奋,去了那种地方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他本就天赋不错,又是专项攻伐的火修,入了龙字营再合适不过,呵呵,惦记你那兄弟,倒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柳依依冷笑道。

    “什么意思?”江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当日在矿山,众将士对自己又是羡慕又是同情的场面。

    “嗯?你说话啊!”江成急了,不过女人似乎心情大好,也不做回应,默默低头休憩。

    马车缓缓驶过晋州地界,到达镇北三郡,镇北关一座座山谷耸立,远远望去倒有前世长城的意味,只不过山桓错杂,江成不难想象那大名鼎鼎的镇北关,格挡蛮军数百年,是该如此的宏伟气魄。

    随着羊肠小道,二人遥遥望见一座城市高耸如云,城门外一排将士排排站立,威风凛凛。

    “什么人?”为首的将士执剑发问。浑身血气磅礴,这是常年征战的兵夫身上特有的,虽不入品,但气势凌人,让江成不由有些紧张。

    车厢里的柳依依掀开幕布,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面色如霜。

    “原来是柳统领,速速放行。”为首将士面色一僵,赶忙招呼。

    二人驶进城内,江成也对这个塞外关峡充满着好奇,东张西望。

    “别瞎看了,随我见了安将军之后,还有要事!”柳依依冰冷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急切和不耐烦。

    “哦!”这是几日间,这个女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马车轻车熟路地驶进一座府邸,说不上大气,但门口林立的守卫却告诉人们,这座府邸里的人物来头不小。

    “柳统领!”守卫对女人行礼,面色恭敬。

    “嗯!”柳依依点头示意。

    “安将军正在府内,随我来吧。”

    跟随着守卫的步伐,二人来到内府中,堂内端坐着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国字脸。相貌英武不凡,江成便猜到这便是名声在外的安桓海,镇北侯!

    二人行礼入座,奇怪的是,柳依依对高文友的态度亲热无间,对安桓海的态度却判若两人。交谈间竟全是公职内的事,诚然公私分明的上下属关系。

    “依依你下去吧,我与这位江小友说上几句。”

    “是!”红裳女人也不拖泥带水,施礼告退,用眼神告诉江成不要说错话。

    可没人告诉自己还有这个环节啊!江成坐立难安,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坐吧,我与你父亲算是故交。”安桓海淡淡开口道。

    “那我便以叔父相称了。”江成顺着杆子往上爬。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不避生。”中年男人抚须笑道,随即又有些叹息:“对于江氏一脉的落败,我深感遗憾。”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江成默不作声,摇头说道:“小侄虽对父亲不算了解,但我也深知父亲的政敌可怕,小侄更不敢夸下海口谈些报仇雪恨之词,但我也想知道,父亲究竟得罪的是谁,为何要对江氏行如此雷霆之击!”

    话到如此,江成的声线也不由得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有机会了解到宿主家族的败落原因!

    面对江成的发问,安桓海也只是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饮尽杯中茶水,举止间尽显统帅千军的大将军之色!他举杯摔之,怒喝道:“问的好!”

    “千百文人无人敢做的事他做了,整个朝堂就他铁骨铮铮!他不死谁死?”安桓海神色激动,满脸涨红。

    “我安桓海这辈子没敬佩过几个人,你老子绝对配称的上‘圣’这个词,希望你不要辱没了他的名头。”安桓海神色渐渐平复,望着江成的神色带着些许审视。

    “小侄心头自是晓得。”

    “但愿如此吧,在这里你不是安大人的儿子,你!就是一个驻守边关的兵!只要你想,安氏的荣耀会从你的手中延续,但你若是贪生怕死,丢你老子的脸面,我就亲手送你下去见他,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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