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面
金阳服务中心五楼，两人站在厚重防盗门前，上面挂牌总经理办公室，张爱国砰砰砰敲门。
“谁啊”声音是个男人，声线粗厚。
“吕哥，我爱国啊。”
“知道了。”半天不见开门！
“里边谁啊，可靠么？”梁招弟低声问道。
“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健身教练，叫吕山，也是这里的业主。房子没指望，贷款还得还，媳妇一气之下带孩子跑了，这坎他没挺过去，有点不正常。”张爱国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人厚道，算是朋友。”
说着话，门从里边打开，男人探出头来，确认是张爱国才松开把门的手。
梁招弟目光打量，小平头，国字脸，肌肉壮硕横向发展，比张爱国还高，得目测两米出头。
吕山开门后转身回屋也不招呼张爱国两人，梁招弟盯着男人宽广的背部肌肉低声道，“这位好汉是绿巨人变的吧，这身肉太浮夸了！”
“人家专业健身的，参加比赛拿过奖，现在人废了，以前那身板才壮观。”
张爱国两人进门，反身把锁带上。办公室五十平开外，侧手开门有休息室。干净整洁，和尘土遍布的走廊是两个世界，明显被人打扫过。正面一扇宽广落地窗，紧挨着巨型豪华办公桌，桌面家伙事不少，一盏电池小台灯，一大桶纯净水，一对大号哑铃。地上酒精炉大铝盆红汤翻滚，张爱国吸了吸鼻子，康师傅香辣牛肉面。
折腾半夜两人这时候也饿了，吕山递过两双筷子，张爱国梁招弟接也不客气，三个大老爷们围在一起开造。
“刚才楼下动静不小，嚎的撕心裂肺。”吕山壮硕身形蹲成一坨，筷子搅动，面条入口秃噜作响。
“碰上个傻逼不长眼。开门红，挺好。”张爱国小碗遮住半张脸，抬了抬眼皮。
“啊。”吕山筷子顿了顿，盆子里面条已经见了底。
抬头看看，张爱国放下碗，正在擦嘴，梁招弟捧着小碗滋溜滋溜喝汤。
吕山左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我在下锅面。”说罢就要起身。
“不忙，先说事。”张爱国伸手按住吕山。
“吕哥这几天辛苦。”张爱国掏出红塔山挨个发烟，“没出幺蛾子吧？”
“挺好的，没啥事儿。”说到这吕山顿了顿，斟酌言语，“爱国，当初吧，我跟着你绑人是为钱。”张爱国看着吕山，点点头。
“现在我想退出，钱我不要，后边的事儿就不参和了。”说罢盯着张爱国脸色。
张爱国吐了个烟圈，没说话。
事到如今张爱国只招呼过两人，一个梁招弟，他有把握，信的过。一个吕山，人实在，好忽悠。
吕山离婚后精神上出了问题，工作也丢了，绑人这事儿张爱国言之凿凿钱途光明，吕山一冲动入了伙，绑人时出了大力，这几日看顾肉票的也是他。
“呵呵，老吕啊，怎么突然说这个。把心放肚子里，我张爱国在钱上肯定不差事儿。啥退出不退出的，咱不提这个。”张爱国手指掐灭烟头。
吕山沉默片刻，“我左右琢磨，你没想拿肉票换钱，胳膊腿儿给他全卸了，天天折磨他，他死定了，你没想让他活。”
“爱国，我没想过杀人，我不想走到那一步，老婆孩子还要靠我养活，我不想吃枪子儿。”
“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保证守口如瓶，烂肚子里。你信我！”
“真想退出？早干嘛去了，晚了。想下车，也行，从车窗跳下去，我绝不拦着。”张爱国声线平和缓缓起身，翻手抖开甩棍，点了点厚厚的落地窗。
梁招弟心头起草，张爱国言之凿凿的大事八字还没一撇，团队就开始内讧，一个不留神就唠崩了。把碗一扔起身按下张爱国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啥事唠开就好，别急眼。”
吕山蹲在地上鼻息粗重，拳头攥紧又松开，眼睛看着地面，终究没有起身。
“爱国，好几天没见，我想儿子，想媳妇。我琢磨，弄点钱，哪怕坐几年牢我也认，可杀了人就是死。到时候老婆孩子咋整，我怕了！”
张爱国抹了把头顶的板寸毛茬，蹲下身来，满是拳茧的大手捏住吕山肩膀。
张爱国声音放轻语气柔和，“吕哥，你还记得么？你离婚了。就上个月。”吕山眼神直楞楞看着张爱国，下颚开合嘴吧微张。
“嘶”梁招弟倒吸凉气，张爱国这狗比真损，这是要虾仁猪心啊！
“爱别离，求不得。”吕山的病只是对妻儿家庭执念，梁招弟嘴里念叨，“也是个可怜人！”点燃香烟背过身去，场面过于残忍，他心软，看不了这个。
“不当礽子！”梁招弟呸了一声。
张爱国不做理会，直视吕山双眼，“吕哥，嫂子又谈了一个。娘家介绍的，开辆大丰田，上回你去丈母娘家见过的，你儿子看样子挺喜欢那男的，吕哥你准备好随礼吃席没？”
吕山眼眶通红，眼珠血丝密布，目光涣散，脸皮抖的跟筛子似的。
梁招弟看不过去，“差不多得了，唠就好好唠，刺激他有意思么。”
张爱国双手青筋暴起捏死吕山肩膀，“吕哥，你媳妇跑了，儿子眼看也没了，你没家了。”
“啊”吕山撕心裂肺的嚎了一嗓子，猛然起身。“冥顽不灵，无可救药！”张爱国心头有火，眼底发狠，撒开双手顺势扣住吕山后脑，腰腹发力蛤蟆后蹬腿，身体腾空伸展。
吕山腰还没直，整个人被张爱国带着一头栽倒在地，脑瓜子磕地上嗡嗡作响。张爱国爬在地上，双手还搂着吕山的大脑瓜子，这一下他自己也摔的不轻。这一招听教练提过一嘴，叫啥名不记得，这是要人命的路数，扯人颈椎。张爱国没练过，经验严重不足，吕山现在还能喘气呢。
说时迟那时快，张爱国手脚并用，蜘蛛般爬上吕山后背，右臂穿过吕山下颚搭在左臂肱二头肌，左手穿过后脑搭在右肩，双手扣紧肌肉暴起，腰部拧劲，两人侧翻四脚朝天。张爱国双脚盘扣吕山胸前，脸颊紧贴吕山耳侧如同至爱。
“阳关道你不走，老吕啊，自己骗自己有啥意思？相识一场，爷们送你一程！”面色发狠，双臂越收越紧。
“谁啊”声音是个男人，声线粗厚。
“吕哥，我爱国啊。”
“知道了。”半天不见开门！
“里边谁啊，可靠么？”梁招弟低声问道。
“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健身教练，叫吕山，也是这里的业主。房子没指望，贷款还得还，媳妇一气之下带孩子跑了，这坎他没挺过去，有点不正常。”张爱国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人厚道，算是朋友。”
说着话，门从里边打开，男人探出头来，确认是张爱国才松开把门的手。
梁招弟目光打量，小平头，国字脸，肌肉壮硕横向发展，比张爱国还高，得目测两米出头。
吕山开门后转身回屋也不招呼张爱国两人，梁招弟盯着男人宽广的背部肌肉低声道，“这位好汉是绿巨人变的吧，这身肉太浮夸了！”
“人家专业健身的，参加比赛拿过奖，现在人废了，以前那身板才壮观。”
张爱国两人进门，反身把锁带上。办公室五十平开外，侧手开门有休息室。干净整洁，和尘土遍布的走廊是两个世界，明显被人打扫过。正面一扇宽广落地窗，紧挨着巨型豪华办公桌，桌面家伙事不少，一盏电池小台灯，一大桶纯净水，一对大号哑铃。地上酒精炉大铝盆红汤翻滚，张爱国吸了吸鼻子，康师傅香辣牛肉面。
折腾半夜两人这时候也饿了，吕山递过两双筷子，张爱国梁招弟接也不客气，三个大老爷们围在一起开造。
“刚才楼下动静不小，嚎的撕心裂肺。”吕山壮硕身形蹲成一坨，筷子搅动，面条入口秃噜作响。
“碰上个傻逼不长眼。开门红，挺好。”张爱国小碗遮住半张脸，抬了抬眼皮。
“啊。”吕山筷子顿了顿，盆子里面条已经见了底。
抬头看看，张爱国放下碗，正在擦嘴，梁招弟捧着小碗滋溜滋溜喝汤。
吕山左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我在下锅面。”说罢就要起身。
“不忙，先说事。”张爱国伸手按住吕山。
“吕哥这几天辛苦。”张爱国掏出红塔山挨个发烟，“没出幺蛾子吧？”
“挺好的，没啥事儿。”说到这吕山顿了顿，斟酌言语，“爱国，当初吧，我跟着你绑人是为钱。”张爱国看着吕山，点点头。
“现在我想退出，钱我不要，后边的事儿就不参和了。”说罢盯着张爱国脸色。
张爱国吐了个烟圈，没说话。
事到如今张爱国只招呼过两人，一个梁招弟，他有把握，信的过。一个吕山，人实在，好忽悠。
吕山离婚后精神上出了问题，工作也丢了，绑人这事儿张爱国言之凿凿钱途光明，吕山一冲动入了伙，绑人时出了大力，这几日看顾肉票的也是他。
“呵呵，老吕啊，怎么突然说这个。把心放肚子里，我张爱国在钱上肯定不差事儿。啥退出不退出的，咱不提这个。”张爱国手指掐灭烟头。
吕山沉默片刻，“我左右琢磨，你没想拿肉票换钱，胳膊腿儿给他全卸了，天天折磨他，他死定了，你没想让他活。”
“爱国，我没想过杀人，我不想走到那一步，老婆孩子还要靠我养活，我不想吃枪子儿。”
“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保证守口如瓶，烂肚子里。你信我！”
“真想退出？早干嘛去了，晚了。想下车，也行，从车窗跳下去，我绝不拦着。”张爱国声线平和缓缓起身，翻手抖开甩棍，点了点厚厚的落地窗。
梁招弟心头起草，张爱国言之凿凿的大事八字还没一撇，团队就开始内讧，一个不留神就唠崩了。把碗一扔起身按下张爱国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啥事唠开就好，别急眼。”
吕山蹲在地上鼻息粗重，拳头攥紧又松开，眼睛看着地面，终究没有起身。
“爱国，好几天没见，我想儿子，想媳妇。我琢磨，弄点钱，哪怕坐几年牢我也认，可杀了人就是死。到时候老婆孩子咋整，我怕了！”
张爱国抹了把头顶的板寸毛茬，蹲下身来，满是拳茧的大手捏住吕山肩膀。
张爱国声音放轻语气柔和，“吕哥，你还记得么？你离婚了。就上个月。”吕山眼神直楞楞看着张爱国，下颚开合嘴吧微张。
“嘶”梁招弟倒吸凉气，张爱国这狗比真损，这是要虾仁猪心啊！
“爱别离，求不得。”吕山的病只是对妻儿家庭执念，梁招弟嘴里念叨，“也是个可怜人！”点燃香烟背过身去，场面过于残忍，他心软，看不了这个。
“不当礽子！”梁招弟呸了一声。
张爱国不做理会，直视吕山双眼，“吕哥，嫂子又谈了一个。娘家介绍的，开辆大丰田，上回你去丈母娘家见过的，你儿子看样子挺喜欢那男的，吕哥你准备好随礼吃席没？”
吕山眼眶通红，眼珠血丝密布，目光涣散，脸皮抖的跟筛子似的。
梁招弟看不过去，“差不多得了，唠就好好唠，刺激他有意思么。”
张爱国双手青筋暴起捏死吕山肩膀，“吕哥，你媳妇跑了，儿子眼看也没了，你没家了。”
“啊”吕山撕心裂肺的嚎了一嗓子，猛然起身。“冥顽不灵，无可救药！”张爱国心头有火，眼底发狠，撒开双手顺势扣住吕山后脑，腰腹发力蛤蟆后蹬腿，身体腾空伸展。
吕山腰还没直，整个人被张爱国带着一头栽倒在地，脑瓜子磕地上嗡嗡作响。张爱国爬在地上，双手还搂着吕山的大脑瓜子，这一下他自己也摔的不轻。这一招听教练提过一嘴，叫啥名不记得，这是要人命的路数，扯人颈椎。张爱国没练过，经验严重不足，吕山现在还能喘气呢。
说时迟那时快，张爱国手脚并用，蜘蛛般爬上吕山后背，右臂穿过吕山下颚搭在左臂肱二头肌，左手穿过后脑搭在右肩，双手扣紧肌肉暴起，腰部拧劲，两人侧翻四脚朝天。张爱国双脚盘扣吕山胸前，脸颊紧贴吕山耳侧如同至爱。
“阳关道你不走，老吕啊，自己骗自己有啥意思？相识一场，爷们送你一程！”面色发狠，双臂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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