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栀子花白 诗涵哑口
栀子花，白兰花，三分洋钱买两朵。
珍妮送了办公室同事们每人两朵栀子花。沛珊也有份。
“珍妮，是你们家种的吗？”
“不可能，怎么可能？上海现在有几家好种树的。是我路上有卖的，我全买下了。”
珍妮是虹口人。
据说HK区解放前聚集了大量北方迁徙来的人，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珍妮的祖先有一部分北方血统？
沛珊抿嘴思考着。
栀子花被别在外套前胸针的位置，还有同事当成手环，还有放在办工桌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天的快乐是栀子花给的。”
唐熠的微信短信又发送过来了，这次卡着中午12点：“沛珊，今天我们两单独出去吃饭吧。今天静静换部门了，轮换岗位，我可以轻松一些了。”
“好的。祝贺你。”沛珊只能回复，“或者不是祝贺你？小姑娘去找其他人了。”
“说什么呢？沛珊。这真是苦差事。几倍的工作量啊。还得被其他男同事误会。你倒试试被多名男性嫉妒的压力。”
“能者多劳。英雄必定击败一众庸才，独揽美人。”
“快别说了，我的微信在电脑上登陆忘了下线。我现在在楼下小超市。”
“啊？”
下班后的晚饭，唐熠选了间正式的西餐厅，沛珊欣然接受，觉得是时候居功了。
几名厨师是白人，服务员也是白人男子。
原料都是空运进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农民伯伯没有撒农药的丝瓜、少吃饲料的土猪肉空运到欧洲，算上运费，卖了个好价钱。
唐熠请客，所以他有权点单。
两人每人一只芝士龙虾。
沛珊不喝酒，就点了两瓶苏打水。
芝士龙虾的个头不小，各种绿色香料的沫洒在上面，配菜也是宛如刚发芽的小白菜，2片原叶，细如头发。就是只能吃肉，虾头无法带回家炖汤，炖粥。
一名女生弹起了钢琴，现场的琴声悠扬，每弹一段，沛珊的心脏就随着舒展开几份。几段弹完后，有人鼓掌。女生没有答谢，稍作调整后，专业地开始弹奏下一首。
这时，沛珊的胸口已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闷了。脖子往后仰了一下，听到自己脖子咔咔作响，然后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双肩也放松了。
“唐熠，你会弹钢琴吗？”
“不会。”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我会踢毽子。”
“我说的是手部精细动作，不用抬脚。”
“我会拉小提琴，但是只会拉一首。”
“那不算。每天晚上睡前有位钢琴师给我在客厅弹奏一小时，我的睡眠质量就会提高。”
“你也可以用音响播放。”
“我试过了，效果完全不同。差太多了。”
“哦。”
“那位小美女之后还会再约你吗？”
“恐怕会。管培生会转正，以后都是同事。”唐熠也有烦恼的时候。
“哦。下次别带我家来了。”
“拜托了，沛珊。”
“不行，别带来。自己想办法解决。”
唐熠无语，又叫了一瓶苏打水。
“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啊，应该是这栀子花吧。”
香气比较女性化，唐熠有些不适应，尴尬笑了一下。
但还是礼貌地说：“不错。”
沛珊更急加得意了：“春末夏初，只开一次。”
这些小众、便宜的东西，一旦稀少而高质量，立即就抢手了。
两人这一段也都没有贪食，清空盘子后就结束了晚餐。
沛珊让唐熠别送了，现在还早，可以自己搭乘地铁回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止步吧。我已经对路况很熟悉了，可以安全到家。”沛珊拎着包，碎花伞裙被晚风撩动裙摆。
“好。”唐熠也突然沉默，然后挥手告别。
沛珊并没有急着回家，出租车开到外滩。
她沿着江边走了几步。人来人往，东南西北客。江景与重庆都不同，江边也是游人居多。
一堆的，一对的，沛珊在人群中被衬托的出众，显得格格不入。
沛珊觉得江风吹得偏头痛，草草结束瞎逛，又换了量车然后回家。
刚要睡下，诗涵打来电话，哭着啜泣不止。
“沛珊，我失业了。你快来。”
“别急，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公司大规模精简。本来都是裁掉新人，我是2年的老人。但是，就在2个月前，主管还有其他领导把我调到裁员较多的部门，他们是故意的。”
“不是吧。为什么针对你？”
“因为经理的亲戚也在这个部门，刚进来，他们为了保住多一个职位。公司其他人透明都不敢动，想来想去我最没背景，不欺负我还欺负谁？”
“那不要紧，有赔偿金。”
“经理说我犯了重大错误，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不找我赔偿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赔偿金？还说损失到哪个程度现在还不好评估，等评估结果出来了随时法院传唤我。”诗涵的声音哭腔更重了。
“岂有此理。”沛珊是了解诗涵为人的，平时连骂人都不会的小姑娘，哪会犯什么所谓的巨大的错误。
搞不好就是那个经理自己犯的错误，借机开除诗涵，并且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诗涵头上。
“沛珊，怎么办？我会不会像安然高管一样坐牢？”
“不要害怕，我们没有做过的坏事，为什么要坐牢？我现在就过去，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
“好的，你快点过来，我等你过来再说。”
一进诗涵家门，就看见诗涵哭的眼睛都肿了。
“总公司查到账目不清，每个自然年都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季度现金流出现问题，经理一口咬定是我动的手脚。”
“除了你，还有谁有权限可以动用资金？”
“老李、何会计、我，还有经理。”
“所以少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账目混乱，对吗？”
“对的，所以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我做的假账，但是经理怀疑我，老李与何会计都是在公司效力多年的老员工了，不大可能。”
“那也不可以就说是你，不是都有工作记录，还有监控吗？”
“我们部门的监控少了一个月，刚好是我加班密集的那一个月。”
“你也不可能买通保安系统，删除一个月监控吧？”
“是，但是现在经理叫我到办公室，很严厉地质问我，叫我自动辞职，就既往不咎。”
“不对劲，我觉得是你们经理有问题。你先别慌，你先住我家吧，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过两星期再回来。”
“我不去，我哪里也不想去。”
“你先过来住着，我好照顾你，这段时间你白天没工作，可以在我家休息，下班后我就可以陪着你，好吗？”
“好。下班后才可以陪我吗？”
“对。还是陪着你直到你找到新工作吧。”
“好吧。”
诗涵从开始，有人窍门都吓得一颤，发抖到2星期后才敢到小区走动。
沛珊联系了几个小马、诸葛羽推荐的专业人士，都说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诗涵会做假账。
但是离职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公司坚持，毕竟劳务是双方的意愿，不能勉强雇佣方一定得雇佣某人，可以要求赔偿，但是得走法律程序。
诗涵胆子小，不敢起诉。一直说算了，老李、何会计一直对她不错，也教了很多东西，不愿把他们拉下水。
沛珊觉得那也就罢了，但是诬陷人假账岂能信口雌黄，这样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周一回到家，唐熠就打电话说出来吃自助餐。
“我不去，诗涵在我家，她人不舒服，我想和她一起呆会。”
“去吧，沛珊，我没事。我呆会喝些黑米粥，早点休息，你出去吃，不用担心我。”
电话那头的唐熠也听到了，说：“让诗涵锁门吧，你回去打她电话再开门。”
沛珊还是觉得隐隐不对劲，但是还是出门赴约了。
地点选在离沛珊家与唐熠公司的中间距离，应该是个中点，如果以两点作一条直线的话。
是家知名的自助餐。
珍妮送了办公室同事们每人两朵栀子花。沛珊也有份。
“珍妮，是你们家种的吗？”
“不可能，怎么可能？上海现在有几家好种树的。是我路上有卖的，我全买下了。”
珍妮是虹口人。
据说HK区解放前聚集了大量北方迁徙来的人，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珍妮的祖先有一部分北方血统？
沛珊抿嘴思考着。
栀子花被别在外套前胸针的位置，还有同事当成手环，还有放在办工桌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天的快乐是栀子花给的。”
唐熠的微信短信又发送过来了，这次卡着中午12点：“沛珊，今天我们两单独出去吃饭吧。今天静静换部门了，轮换岗位，我可以轻松一些了。”
“好的。祝贺你。”沛珊只能回复，“或者不是祝贺你？小姑娘去找其他人了。”
“说什么呢？沛珊。这真是苦差事。几倍的工作量啊。还得被其他男同事误会。你倒试试被多名男性嫉妒的压力。”
“能者多劳。英雄必定击败一众庸才，独揽美人。”
“快别说了，我的微信在电脑上登陆忘了下线。我现在在楼下小超市。”
“啊？”
下班后的晚饭，唐熠选了间正式的西餐厅，沛珊欣然接受，觉得是时候居功了。
几名厨师是白人，服务员也是白人男子。
原料都是空运进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农民伯伯没有撒农药的丝瓜、少吃饲料的土猪肉空运到欧洲，算上运费，卖了个好价钱。
唐熠请客，所以他有权点单。
两人每人一只芝士龙虾。
沛珊不喝酒，就点了两瓶苏打水。
芝士龙虾的个头不小，各种绿色香料的沫洒在上面，配菜也是宛如刚发芽的小白菜，2片原叶，细如头发。就是只能吃肉，虾头无法带回家炖汤，炖粥。
一名女生弹起了钢琴，现场的琴声悠扬，每弹一段，沛珊的心脏就随着舒展开几份。几段弹完后，有人鼓掌。女生没有答谢，稍作调整后，专业地开始弹奏下一首。
这时，沛珊的胸口已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闷了。脖子往后仰了一下，听到自己脖子咔咔作响，然后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双肩也放松了。
“唐熠，你会弹钢琴吗？”
“不会。”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我会踢毽子。”
“我说的是手部精细动作，不用抬脚。”
“我会拉小提琴，但是只会拉一首。”
“那不算。每天晚上睡前有位钢琴师给我在客厅弹奏一小时，我的睡眠质量就会提高。”
“你也可以用音响播放。”
“我试过了，效果完全不同。差太多了。”
“哦。”
“那位小美女之后还会再约你吗？”
“恐怕会。管培生会转正，以后都是同事。”唐熠也有烦恼的时候。
“哦。下次别带我家来了。”
“拜托了，沛珊。”
“不行，别带来。自己想办法解决。”
唐熠无语，又叫了一瓶苏打水。
“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啊，应该是这栀子花吧。”
香气比较女性化，唐熠有些不适应，尴尬笑了一下。
但还是礼貌地说：“不错。”
沛珊更急加得意了：“春末夏初，只开一次。”
这些小众、便宜的东西，一旦稀少而高质量，立即就抢手了。
两人这一段也都没有贪食，清空盘子后就结束了晚餐。
沛珊让唐熠别送了，现在还早，可以自己搭乘地铁回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止步吧。我已经对路况很熟悉了，可以安全到家。”沛珊拎着包，碎花伞裙被晚风撩动裙摆。
“好。”唐熠也突然沉默，然后挥手告别。
沛珊并没有急着回家，出租车开到外滩。
她沿着江边走了几步。人来人往，东南西北客。江景与重庆都不同，江边也是游人居多。
一堆的，一对的，沛珊在人群中被衬托的出众，显得格格不入。
沛珊觉得江风吹得偏头痛，草草结束瞎逛，又换了量车然后回家。
刚要睡下，诗涵打来电话，哭着啜泣不止。
“沛珊，我失业了。你快来。”
“别急，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公司大规模精简。本来都是裁掉新人，我是2年的老人。但是，就在2个月前，主管还有其他领导把我调到裁员较多的部门，他们是故意的。”
“不是吧。为什么针对你？”
“因为经理的亲戚也在这个部门，刚进来，他们为了保住多一个职位。公司其他人透明都不敢动，想来想去我最没背景，不欺负我还欺负谁？”
“那不要紧，有赔偿金。”
“经理说我犯了重大错误，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不找我赔偿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赔偿金？还说损失到哪个程度现在还不好评估，等评估结果出来了随时法院传唤我。”诗涵的声音哭腔更重了。
“岂有此理。”沛珊是了解诗涵为人的，平时连骂人都不会的小姑娘，哪会犯什么所谓的巨大的错误。
搞不好就是那个经理自己犯的错误，借机开除诗涵，并且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诗涵头上。
“沛珊，怎么办？我会不会像安然高管一样坐牢？”
“不要害怕，我们没有做过的坏事，为什么要坐牢？我现在就过去，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
“好的，你快点过来，我等你过来再说。”
一进诗涵家门，就看见诗涵哭的眼睛都肿了。
“总公司查到账目不清，每个自然年都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季度现金流出现问题，经理一口咬定是我动的手脚。”
“除了你，还有谁有权限可以动用资金？”
“老李、何会计、我，还有经理。”
“所以少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账目混乱，对吗？”
“对的，所以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我做的假账，但是经理怀疑我，老李与何会计都是在公司效力多年的老员工了，不大可能。”
“那也不可以就说是你，不是都有工作记录，还有监控吗？”
“我们部门的监控少了一个月，刚好是我加班密集的那一个月。”
“你也不可能买通保安系统，删除一个月监控吧？”
“是，但是现在经理叫我到办公室，很严厉地质问我，叫我自动辞职，就既往不咎。”
“不对劲，我觉得是你们经理有问题。你先别慌，你先住我家吧，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过两星期再回来。”
“我不去，我哪里也不想去。”
“你先过来住着，我好照顾你，这段时间你白天没工作，可以在我家休息，下班后我就可以陪着你，好吗？”
“好。下班后才可以陪我吗？”
“对。还是陪着你直到你找到新工作吧。”
“好吧。”
诗涵从开始，有人窍门都吓得一颤，发抖到2星期后才敢到小区走动。
沛珊联系了几个小马、诸葛羽推荐的专业人士，都说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诗涵会做假账。
但是离职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公司坚持，毕竟劳务是双方的意愿，不能勉强雇佣方一定得雇佣某人，可以要求赔偿，但是得走法律程序。
诗涵胆子小，不敢起诉。一直说算了，老李、何会计一直对她不错，也教了很多东西，不愿把他们拉下水。
沛珊觉得那也就罢了，但是诬陷人假账岂能信口雌黄，这样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周一回到家，唐熠就打电话说出来吃自助餐。
“我不去，诗涵在我家，她人不舒服，我想和她一起呆会。”
“去吧，沛珊，我没事。我呆会喝些黑米粥，早点休息，你出去吃，不用担心我。”
电话那头的唐熠也听到了，说：“让诗涵锁门吧，你回去打她电话再开门。”
沛珊还是觉得隐隐不对劲，但是还是出门赴约了。
地点选在离沛珊家与唐熠公司的中间距离，应该是个中点，如果以两点作一条直线的话。
是家知名的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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