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快回房,别动静太大,被发现就不好了”黄欢立马叫他快回去。

    李亮的魂还在游荡,他感觉这一切是在做梦,一个美丽的梦,像是天龙八部里虚竹一样,有他的梦姑,他害怕,兴奋,紧张,激动,他只想快速回到被窝里。

    黄欢将门锁上,又去往宗祠的方向,小小的手电筒,这样浓郁的黑夜里,发挥了巨大的用途,她在宗祠里,拿下了香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新香炉换上,墙上的一副对联,她用手抠了抠字,发现抠不下来,拿起藏好的斧子,朝上就开始劈,安静的夜里,动静显得实在大,她怕吵醒别人,才劈下两个字,她就走了,往村口急急忙忙赶去。

    早饭时大家发现黄欢不在,去房间看了也不在,每个人都感觉她只是出门了,中午就会回来,因为这么久,偶尔她有不在的时候,没人怀疑什么,中午的时候,没人看见她的身影,招弟有点好奇地问李光,黄欢的去向,李光不知道,他也在想黄欢怎么不在了,难道昨天让她不高兴,说离开今天就离开?他不敢往下想,如果真的这样离开,他怎么办,他会活不下去的,想到这他开始害怕起来,他走出家门,他想回到家的时候,她就会回来了,李亮在想是不是昨晚的事,让她不好意思,就躲起来了,他害怕是自己做的错事,导致的,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他看到哥哥焦急的样子,深深地对哥哥有愧疚,他感觉自己做出这样有违人伦的事,妄为人,他不敢诚实的向家人说,然后变得郁郁寡欢,在家里,拿着本书,没有任何心思地坐着,书一直停在那一页。

    晚上,黄欢还是没有消息,家里开始有点动荡起来,李光陷入自责,李亮也陷入自责,都不敢说,只能抱着希望,黄欢快回来,晚饭后,李路平叫两个儿子去村里找找,可能在谁家吃饭也不一定,这仿佛给了他们两个希望,他们眼里瞬间有了光,他们从邻居开始,从熟悉的人开始问,结果每家问过去,都没有人见过黄欢,他们的心也在每一次询问中,像天黑一样,渐渐暗淡。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躺在床上,两兄弟,从没有一句话不说的时候,这一晚,他们无话可说,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却假装睡着,他们都在想,是自己的原因,让她走了,他们没有勇气把事情出来,尤其是李亮,他脑海始终有个声音,自己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做出村子从没发生过的事,整个村该如何看自己,父亲,母亲,哥哥,将来怎么在村子里抬头,最会读书的人,做出最大逆不道的事,学校知道了,会不会开除自己,他害怕,他的眼泪挂在眼角,不敢流出来,他好后悔,好自责,为什么听到一点点动静就爬起来,自己如果没起来,什么事都没有,李光也认为是自己从青兰那听来的话,伤了黄欢的心,所以她亲自己,挽自己,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不引起自己的怀疑,所以走了,他也充满自责,充满愧疚,深深的后悔,他不懂该怎么跟父母,弟弟说,眼角也挂着泪水,不敢流出,他们躺着床上,对黄欢充满了无限的思念,唯一的盼望就是天亮了,她回来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黄欢走了的消息,从左邻右舍开始蔓延,村里开始了各种猜忌,有人说黄欢被欺负,有人说招弟对黄欢不满意,有人说他们家看不起黄欢,有人说李光嫌弃黄欢跟李尚有染,也有人说黄欢不喜欢李光太憨厚,闭塞的村子里,每一种说法都被人加以颜色的加工后重新传出,李路平跟招弟一直弄不明白,家人对她都很好,眼看就是自己儿媳妇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农村里,几乎每家都会有私房钱,藏起来,没有大笔支出的时候,基本不会去翻钱出来,所以这几天过去,都没有人发现私房钱不翼而飞,宗祠没有祭祀的日子也很少有人去,除非他们有特殊的日子,例如家里办红白事,请神等,香炉被狸猫换太子也还没被人发现,大家都还沉浸在李路平一家的八卦里,津津乐道。

    李光两兄弟,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心里的压力愈来愈重,压得喘不过气,思念像胸口上的大石块,一块一块的慢慢累加,痛苦像大铁锤,一锤一锤的敲在胸口上,他们夜里不能寐,白天吃不下,两人都心事重重,眼看他们日渐憔悴,面无血色,他们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黄欢就像刮来的一阵龙卷风,风退后,一切都破败不堪。

    一天午后,一阵尖叫声,覆盖七嘴八舌的聊天,临近的几家人都在场地上晒着太阳,嗑瓜子,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每个人都朝声音的方向望去,是李路平邻居李大想家传出的,没一会儿就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大家都好奇的朝那边走去,都以为是家里闹矛盾,想去劝劝,毕竟还在过年期间,他们走进听见,不见了,不见了,钱没了的声音,有人出于关心的叫她仔细找找。

    “都找了,全部都找了,钱全部放在柜子下面,压着,突然没了,怎么办呐,全部的家当,不活了,活不了了,挨千刀的,谁那么缺德啊”李大想的老婆阿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她瘫坐在地板上,显得肝肠寸断,李大想也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他的眼角有血丝,红着眼,一辈子的积蓄都藏在这里,如今没了,这等于是要了他的命根子,房子的顶梁柱被拿走,这个房子还撑的住吗,应该是即将倒塌,没有人懂得该如何安慰他们,只能扶阿娟起来,让她坐下,她还在放声哭,这一幕让大家都提起了心,有人回家去翻自己的私房钱,然后以李路平家为中心,此起彼伏的叫声,哭喊声,散播开,附近的人听到这么多家的哭喊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往这里赶,村长老曹也闻声赶来,招弟也发现自己家的私房钱不见了,几日来的压抑,这一刻终于压垮了她,她也放声哭起来。

    老曹来后一一了解情况,他判断是出现贼了,过年没发现什么外村人来,他判断是本村人,他觉得这个事是个大事,问了丢失钱的几家人,金额高达四万多,这个数字在村子里是巨大的天文数字,一辈子的血汗钱,救命钱,生计钱,大家都等春季,拿钱要去忙农活,这可怎么办,他必须报警处理,他发挥村长的作用,一家一家地安慰,然后他就去乡里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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