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孺子歌
“其实额也不清楚到底要争什么？”
“靠！敢情你前面叭叭一堆话逗我呢？！”
这银大前后自相矛盾的话，把王岱给绕迷糊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帅哥跟前，同时把着对方的肩膀，眼神凶狠。
“别告诉我你连他们要带你去哪，你也不知道。”
“这个额倒知道的。”银大慢条斯理的答道。
“哪儿？”
“听说是极西之地，被称为喜马拉雅山的地方。”
听到是这个答案，说实话，王岱是有点懵的。
他实在无法把历史执法部和喜马拉雅山联系起来。
去那！
难道是攀登珠峰？
别闹了。
金丹集团关于人体的改造技术面世以来，哪里还有人类征服不了的高山，只要是身体上的原因，不论你是碰到什么问题，身体全方位的强化和更换通通都能给你解决。
君不见，这两年舆论上关于取缔运动员这个职业的说法大行其道，为什么？有市场，有道理呗！
虽然关于运动员的检测很严格，而且社会也明确规定经过金丹集团改造的人不能当运动员，但金丹集团的技术迭代速度，根本不是那些检测机构所能媲美的。
人家不承认，你又检测不出来，你能有什么办法。
为此，去年全世界运动会还闹出不少乌龙。
好家伙，百米跨栏你几乎用飞的，打篮球你就是拆篮筐的，还有标枪闹出人命的……
总而言之，打破极限在那些改造人面前通通都是笑话。
谁都知道，成为一个改造人的成本很高，但就是有那些个脑抽的国家不要面皮，有资源不想着好好造福民众，却宁愿去换一个根本得不到的冠军荣誉。
至于说考古那就更不可能了。
虞朝遗迹按出土计大都位于三千米的地下。
喜马拉雅山那块谁能挖那么深，就算可以，其中又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没有丝毫风声流出。
因此王岱才更加疑惑，而且这趟列车也不是去西边儿的方向啊。
银大见他情绪都在脸上，似乎也有些不忍，又道：“听说他们在那里有船，能上天的那种！”
“什么！”
王岱听到这话，身体瞬间像是被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原来如此！
结合这一年在金丹集团的所见所闻，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接近那个猜测中的答案了。
见对方脸色阴晴不定，银大坐在一旁也没有出声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眼神也渐趋温柔。
他盘着脚踝，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开始连续拍动。
“啪、啪、啪……”
似乎这是他陌生又熟悉的记忆，那声音初时散乱、毫无章法，渐渐的，随着久违的感觉袭来，银大的脸上开始呈现着若有若无的神采，节拍声也开始变得富有韵律起来。
他嘴唇微张，清朗的声音开始响彻在这不大的空间之内。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节奏轻快，旋律优美。
迥异于现今社会上的主流唱法，很有一种古老的韵味。
但王岱听出了，这是一首传自先秦的歌谣——《孺子歌》。
其中有股积极的力量。
他停下思绪，不由感激的笑笑。
“谢谢你。”
声音在歌声中稍显突兀。
于是，歌声停歇。
银大笑了笑，起身挪到了王岱身边，两人并排坐着，他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瞧着你心里有事儿，能和额说说吗？”
王岱缓缓转过头，第一次对视银大。
对方一脸期待的看着，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温润博大的眼神带给他些许鼓舞。
王岱没有保留，直接说道：“就是困扰我一直以来的事情，在今日得到了印证。”
“事情严重吗？”
“对！很严重，也许我们这个世界都会因此毁灭，或者说即将要毁灭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这还不明白嘛！
你都说了，他们建了飞船，如果不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一步，他们根本不会这样做。”
“如果没有额滴话呢？”
“……如果没有。”王岱转头长叹了口气，左顾而言他，“其实这次我是准备回老家的。”
“回家！”听到这个词，银大眼神恍惚，“你很久没有回去吗？”
“对，总有7年了吧。”
“很远吗？”
“这趟车今晚就能到。”
“所以，就是没有我的话，你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对吗？
你认为世界就要毁灭了，所以你想回家去和家人呆一起。”
王岱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捂脸定定的看着地面。
“七年。”银大见状不是很能理解，“这七年当中为什么你不回去呢？你不觉得自己自私吗？”
“我爸妈早不在了。”王岱忍不住出声解释。
“那你肯定还有亲人在世对吧！”
银大的语气很笃定，这令王岱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是孤家寡人，绝不会和我如此说话。”
“……？”
“没有一个孤家寡人是软弱的。”银大指着王岱眼角，目光犀利，“更不会流泪。”
王岱在这样的眼神中败退下来，他举起双手示意。
“我承认，我还有一个奶奶，不过，虽然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住的很近很近，但我对她的记忆很模糊。”
“关系不好？”
“我家在一个不大的村子里面，人们也都很纯朴。
我记得那年是七岁，有一天，邻居让我去她家吃饭。
她说我爸妈出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就会来接我。
很拙劣的谎言。
我七岁都知道上网打游戏，然后还偷偷看过她洗澡，她居然还敢骗我，真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了。但我只能相信她，一直等着爸妈回来的那一天。”
“她是你奶奶？”
“不是。”王岱一脸惊奇，“你为什么这样问。”
银大窒了下，本来脸上有些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他没好气的道：“那你说她干嘛？”
“因为我能回忆到的地方就是从她开始的啊。”
“然后呢？”
“然后我12岁那年，她就嫁人了。”说到这，王岱声音低沉下来，“虽然她的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但我觉得，既然她不在了，我再呆她家里生活就没意思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奶奶。
之前从没人和我说过这件事儿，很离谱吧。”
“是挺离谱的。”
看到银大点头，王岱继续说道：
“在我的印象中那就一平常的老太太，住在村子角落一座阴森的庭院之中，整天抱着一部收音机听她的戏曲，她从不和我说话，永远不苟言笑，还神神叨叨的。
你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会照顾好我呢？
于是，村子的人没办法就想到抽签，用以决定我的归属。
可我那时已经12岁了啊，抽签太幼稚了。”
讲到这，王岱伸出食指刮了刮鼻翼，笑道：“也幸亏我爸妈给我留下的遗产足够，我那时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遗产？多少钱？”银大忍不住问道。
“乡下谈什么钱呐！”
王岱说到这，有些骄傲的道：“名声比金钱更重要，这也我父母最宝贵的。”
“……！”银大一脸若有所思。
“你看，我不是就靠着这句话，才能好好活着一直到今天，从而站到了你面前吗？”
“有道理。”银大听到这里，说道：“然后，你这次是回去报答那些人的？还是去照顾你奶奶？”
王岱点点头又摇摇头。
“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我想既然世界都要毁灭了，乡下人总要叶落归根的啊！”
“靠！敢情你前面叭叭一堆话逗我呢？！”
这银大前后自相矛盾的话，把王岱给绕迷糊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帅哥跟前，同时把着对方的肩膀，眼神凶狠。
“别告诉我你连他们要带你去哪，你也不知道。”
“这个额倒知道的。”银大慢条斯理的答道。
“哪儿？”
“听说是极西之地，被称为喜马拉雅山的地方。”
听到是这个答案，说实话，王岱是有点懵的。
他实在无法把历史执法部和喜马拉雅山联系起来。
去那！
难道是攀登珠峰？
别闹了。
金丹集团关于人体的改造技术面世以来，哪里还有人类征服不了的高山，只要是身体上的原因，不论你是碰到什么问题，身体全方位的强化和更换通通都能给你解决。
君不见，这两年舆论上关于取缔运动员这个职业的说法大行其道，为什么？有市场，有道理呗！
虽然关于运动员的检测很严格，而且社会也明确规定经过金丹集团改造的人不能当运动员，但金丹集团的技术迭代速度，根本不是那些检测机构所能媲美的。
人家不承认，你又检测不出来，你能有什么办法。
为此，去年全世界运动会还闹出不少乌龙。
好家伙，百米跨栏你几乎用飞的，打篮球你就是拆篮筐的，还有标枪闹出人命的……
总而言之，打破极限在那些改造人面前通通都是笑话。
谁都知道，成为一个改造人的成本很高，但就是有那些个脑抽的国家不要面皮，有资源不想着好好造福民众，却宁愿去换一个根本得不到的冠军荣誉。
至于说考古那就更不可能了。
虞朝遗迹按出土计大都位于三千米的地下。
喜马拉雅山那块谁能挖那么深，就算可以，其中又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没有丝毫风声流出。
因此王岱才更加疑惑，而且这趟列车也不是去西边儿的方向啊。
银大见他情绪都在脸上，似乎也有些不忍，又道：“听说他们在那里有船，能上天的那种！”
“什么！”
王岱听到这话，身体瞬间像是被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原来如此！
结合这一年在金丹集团的所见所闻，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接近那个猜测中的答案了。
见对方脸色阴晴不定，银大坐在一旁也没有出声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眼神也渐趋温柔。
他盘着脚踝，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开始连续拍动。
“啪、啪、啪……”
似乎这是他陌生又熟悉的记忆，那声音初时散乱、毫无章法，渐渐的，随着久违的感觉袭来，银大的脸上开始呈现着若有若无的神采，节拍声也开始变得富有韵律起来。
他嘴唇微张，清朗的声音开始响彻在这不大的空间之内。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节奏轻快，旋律优美。
迥异于现今社会上的主流唱法，很有一种古老的韵味。
但王岱听出了，这是一首传自先秦的歌谣——《孺子歌》。
其中有股积极的力量。
他停下思绪，不由感激的笑笑。
“谢谢你。”
声音在歌声中稍显突兀。
于是，歌声停歇。
银大笑了笑，起身挪到了王岱身边，两人并排坐着，他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瞧着你心里有事儿，能和额说说吗？”
王岱缓缓转过头，第一次对视银大。
对方一脸期待的看着，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温润博大的眼神带给他些许鼓舞。
王岱没有保留，直接说道：“就是困扰我一直以来的事情，在今日得到了印证。”
“事情严重吗？”
“对！很严重，也许我们这个世界都会因此毁灭，或者说即将要毁灭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这还不明白嘛！
你都说了，他们建了飞船，如果不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一步，他们根本不会这样做。”
“如果没有额滴话呢？”
“……如果没有。”王岱转头长叹了口气，左顾而言他，“其实这次我是准备回老家的。”
“回家！”听到这个词，银大眼神恍惚，“你很久没有回去吗？”
“对，总有7年了吧。”
“很远吗？”
“这趟车今晚就能到。”
“所以，就是没有我的话，你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对吗？
你认为世界就要毁灭了，所以你想回家去和家人呆一起。”
王岱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捂脸定定的看着地面。
“七年。”银大见状不是很能理解，“这七年当中为什么你不回去呢？你不觉得自己自私吗？”
“我爸妈早不在了。”王岱忍不住出声解释。
“那你肯定还有亲人在世对吧！”
银大的语气很笃定，这令王岱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是孤家寡人，绝不会和我如此说话。”
“……？”
“没有一个孤家寡人是软弱的。”银大指着王岱眼角，目光犀利，“更不会流泪。”
王岱在这样的眼神中败退下来，他举起双手示意。
“我承认，我还有一个奶奶，不过，虽然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住的很近很近，但我对她的记忆很模糊。”
“关系不好？”
“我家在一个不大的村子里面，人们也都很纯朴。
我记得那年是七岁，有一天，邻居让我去她家吃饭。
她说我爸妈出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就会来接我。
很拙劣的谎言。
我七岁都知道上网打游戏，然后还偷偷看过她洗澡，她居然还敢骗我，真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了。但我只能相信她，一直等着爸妈回来的那一天。”
“她是你奶奶？”
“不是。”王岱一脸惊奇，“你为什么这样问。”
银大窒了下，本来脸上有些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他没好气的道：“那你说她干嘛？”
“因为我能回忆到的地方就是从她开始的啊。”
“然后呢？”
“然后我12岁那年，她就嫁人了。”说到这，王岱声音低沉下来，“虽然她的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但我觉得，既然她不在了，我再呆她家里生活就没意思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奶奶。
之前从没人和我说过这件事儿，很离谱吧。”
“是挺离谱的。”
看到银大点头，王岱继续说道：
“在我的印象中那就一平常的老太太，住在村子角落一座阴森的庭院之中，整天抱着一部收音机听她的戏曲，她从不和我说话，永远不苟言笑，还神神叨叨的。
你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会照顾好我呢？
于是，村子的人没办法就想到抽签，用以决定我的归属。
可我那时已经12岁了啊，抽签太幼稚了。”
讲到这，王岱伸出食指刮了刮鼻翼，笑道：“也幸亏我爸妈给我留下的遗产足够，我那时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遗产？多少钱？”银大忍不住问道。
“乡下谈什么钱呐！”
王岱说到这，有些骄傲的道：“名声比金钱更重要，这也我父母最宝贵的。”
“……！”银大一脸若有所思。
“你看，我不是就靠着这句话，才能好好活着一直到今天，从而站到了你面前吗？”
“有道理。”银大听到这里，说道：“然后，你这次是回去报答那些人的？还是去照顾你奶奶？”
王岱点点头又摇摇头。
“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我想既然世界都要毁灭了，乡下人总要叶落归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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