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小时候
少年人的生命中总会遇到一个妆点自己青春的女人。
王岱也不能免俗，只是他的对象换成了邻居的大姐姐而已。
而这种来自于年少慕艾的喜爱尤为深刻，只会因着时间的流逝而历久弥新。
所以，当推开那道被大锁封闭的房门时。
王岱是崩溃的。
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就再无他物。
女人像只小猫身体蜷缩一团，静静的蹲在床角，纯色的睡衣上，肩头留有几块污渍，乱糟糟的头发下是深埋在膝盖的脸庞。
那柔美的身段，可亲的面容，清爽的笑声，恍如前世。
随着脚步声走近，她的身体也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然后再无反应，似乎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
难以言说的滋味萦绕心头，王岱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连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
“胜男姐。”
“你……你能看看我吗？”
这声音不大，在某些人耳中却是刺耳的折磨。
女人抬眸间已给予了最为激烈的反应。
如同怀揣着对世间的控诉，她开始惊叫，嗓音尖利。
“别过来！”
“你这个魔鬼！再过来我杀了你！”
于小腹合拢虚握的双手，在颤抖中成了她唯一的武器，她就像个坚强的骑士，哪怕已退到了墙角，也不愿与敌人达成和解。
“姐！这是王岱啊。”高胜寒走上前痛苦的解释着，“你之前不是一直挂念他吗？”
“王岱？”
“你看到我的王岱了吗？”
高胜男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眼神却缓缓瞟向了别处。
蓦地，似是被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她颤抖着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捂着脑袋，看着赤裸的双脚。
温柔的喃喃自语：
“我的弟弟长大了，他会保护姐姐的。
可他找不到姐姐。
你碰到他，能不能告诉他。
姐姐在这里。”
眼泪不知不觉濡湿了领口，王岱犹自不察，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一幕，暗暗发誓。
“胜男姐，等我，我一定会治好你！”
两人缓缓退却，房门关闭的一霎那。
“姐姐等你哟！”
高胜男抱着双脚，仍在痴痴的笑。
……
高家二楼，高胜寒的房间。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任谁都听得出王岱平静的话语下是喷薄的怒意。
小时候二人相处的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高胜寒有些惧怕的扭头，但还是缓缓讲述事情的经过。
“我姐这个人要强，碰着什么事儿她也不说，她嫁到那边之后也不经常回来，就是回来也是报喜不报忧，她和我姐夫都一个戏班子的，虽然常年走南闯北，但在外人看也是和睦的一对儿。
后来的事儿，你那时还没去京市上大学，应该也知道一点，我姐夫得病死了。
因为两人没孩子，我妈当时就希望好聚好散。
毕竟，我姐还年轻。
可姐夫那边亲戚说什么也不同意，给的理由也让我妈挑不出毛病。
本来就死了独生子，媳妇再走了，两个老人还活不活了。
咱们这儿也不像城里人情淡漠，都是十里八村的，亲戚朋友盘根错节，说情的人多了，我妈也松口了。
约定等两年，那边老人心情平复了，再断绝关系，我姐也同意了。
本来也没啥，可再后来，也就是临两年的时候。
那边开始有风言风语流出，说我姐在剧团作风不好。
咱们自己人肯定是不信的，再说了两家都有事先说明，男人都走两年了，还想着拴我姐一辈子不成！
我们那时也没想太多，就等期限到了，我姐回来，一家人就又能好好在一起了。
可谁知道，临回来的档口，那边又传些乱七八糟的，说什么我姐作风的问题是之前就有，我姐夫就是被气死的流言。
这一次那边老头儿坐不住了，他也没来闹，就瞎打听，不知怎么的也被气死了。
再然后，我姐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怎么想的，说什么也不回来了，劝都劝不动。
她就非得给那边老人养老送终。
就这样到了去年，我姐突然就疯了，然后就被送了回来。”
高胜寒讲的不是太清楚，但还是能够让人理清一些脉络。
这看着就是一桩女方是凶手，男方就是受害者的惨事。
然后，凶手得到了惩罚，受害者也不再追究，整个一两相好看的最好结局。
但说是敏感也好，还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也罢，王岱认为事情的背后肯定远不止这么简单。
首先高胜男的疯话就是一大疑点。
魔鬼？
魔鬼是谁？
就算那是疯子对陌生人本能抗拒才说的话。
那整个事情经过怎么会那么巧？
就像两个吵架的人，做出什么动作都有动机，人们从中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就受害者而言：凶手疯了。
可高胜男真的是凶手吗？那些传播风言风语的人就没责任？
想到这儿，王岱忍不住用食指刮了刮鼻翼。
事情虽然很复杂，但还是阻挡不了他讨回公道的决心。
“胜寒，我明天想去你姐夫家一趟。”
听到这话，高胜寒自认猜到了王岱的心思，虽然感激，但他不认为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追究的必要。
旋即劝道：“都成仇人了，还去他们家干嘛？”
“总要去的，如果我不去，你喊我哥能情愿？”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高胜寒眼神复杂，“我有时就想，我们不长大该多好，咱俩还像以前一样，天天跟在我姐屁股后边要糖吃，无忧无虑的多好。”
王岱心中有所触动。
“也许在你姐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小时候的样子。”
“可是再没要糖的那一天了。”高胜寒情绪低落下来，“岱哥？”
“嗯？”
“如果我姐没疯你会嫌弃她吗？”
王岱怔了一下，眼神迷茫。
沉默少顷。
“如果你同意，我愿意娶她。”
“这么多年了，你没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吗？”
“没有！都是别人喜欢我。”
“咱俩在一块儿说话就别吹牛了。”
王岱有些气恼。
“真没有！”
“那你说说！”高胜寒像个偷到糖果的小孩一样，眼角眉梢都是溢满的窃喜，“你都那么久没见她了，你怎么会喜欢她呢？小时候她那么凶！你还那么小。”
王岱闻言有些脸红，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靠着墙不知想着什么，目光毫无焦距。
“她是很凶，但她从不骗人，我觉得在她身边很安心，在外越久我越迷恋这种感觉。”
“所以，这是你偷看她洗澡的原因？”高胜寒一脸揶揄，他双手比划着，“我姐跟我说这件事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那么小，就比我大了一点点。”
听到这话，王岱脸上绷不住了，老脸一红。问道：
“她跟你说这些干嘛？”
“我是他亲弟弟嘛！她说小小年纪思想不干净，让我离你远点。”
王岱脸上有些失望，突然没了讲话的念头。
但还是淡淡答道：“是吧！”
高胜寒哪注意这些，又问道：“岱哥，明天你真的要去吗？”
“你说呢？”
“那我陪你一起。”
……
是夜，月色很浓。
白天的高妈估计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平常滴酒不沾的她都破例喝了点，因此早早睡下，
高胜寒喝得有点多，所以照顾他的任务就留给了王岱。
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期间王岱毫无睡意，就打算下楼走走。
正值初秋，乡下的夜风格外凉爽。
远处树木掩映之下，月色显得愈加迷人。
久违的感觉让习惯城市喧嚣的王岱，不由得精神为之一震。
藉着走廊的灯光，在小院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仍旧毫无睡意。
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了铜镜与石坠。
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仍旧是毫无头绪。
王岱有时就会自嘲的想：虽然现在对它们的功用不明，但说不定哪天被激活了，金手指不就对上了吗！
再往深处想，父母双亡也对上了。
然后，劳资不就是天命主角嘛！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望向高胜男房间紧闭的房门，心里顿时就会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连从小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这样的主角恐怕连读者都会看不起吧。
如此想着，夜渐深，黎明总在不期而遇中慢慢到来。
王岱也不能免俗，只是他的对象换成了邻居的大姐姐而已。
而这种来自于年少慕艾的喜爱尤为深刻，只会因着时间的流逝而历久弥新。
所以，当推开那道被大锁封闭的房门时。
王岱是崩溃的。
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就再无他物。
女人像只小猫身体蜷缩一团，静静的蹲在床角，纯色的睡衣上，肩头留有几块污渍，乱糟糟的头发下是深埋在膝盖的脸庞。
那柔美的身段，可亲的面容，清爽的笑声，恍如前世。
随着脚步声走近，她的身体也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然后再无反应，似乎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
难以言说的滋味萦绕心头，王岱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连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
“胜男姐。”
“你……你能看看我吗？”
这声音不大，在某些人耳中却是刺耳的折磨。
女人抬眸间已给予了最为激烈的反应。
如同怀揣着对世间的控诉，她开始惊叫，嗓音尖利。
“别过来！”
“你这个魔鬼！再过来我杀了你！”
于小腹合拢虚握的双手，在颤抖中成了她唯一的武器，她就像个坚强的骑士，哪怕已退到了墙角，也不愿与敌人达成和解。
“姐！这是王岱啊。”高胜寒走上前痛苦的解释着，“你之前不是一直挂念他吗？”
“王岱？”
“你看到我的王岱了吗？”
高胜男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眼神却缓缓瞟向了别处。
蓦地，似是被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她颤抖着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捂着脑袋，看着赤裸的双脚。
温柔的喃喃自语：
“我的弟弟长大了，他会保护姐姐的。
可他找不到姐姐。
你碰到他，能不能告诉他。
姐姐在这里。”
眼泪不知不觉濡湿了领口，王岱犹自不察，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一幕，暗暗发誓。
“胜男姐，等我，我一定会治好你！”
两人缓缓退却，房门关闭的一霎那。
“姐姐等你哟！”
高胜男抱着双脚，仍在痴痴的笑。
……
高家二楼，高胜寒的房间。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任谁都听得出王岱平静的话语下是喷薄的怒意。
小时候二人相处的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高胜寒有些惧怕的扭头，但还是缓缓讲述事情的经过。
“我姐这个人要强，碰着什么事儿她也不说，她嫁到那边之后也不经常回来，就是回来也是报喜不报忧，她和我姐夫都一个戏班子的，虽然常年走南闯北，但在外人看也是和睦的一对儿。
后来的事儿，你那时还没去京市上大学，应该也知道一点，我姐夫得病死了。
因为两人没孩子，我妈当时就希望好聚好散。
毕竟，我姐还年轻。
可姐夫那边亲戚说什么也不同意，给的理由也让我妈挑不出毛病。
本来就死了独生子，媳妇再走了，两个老人还活不活了。
咱们这儿也不像城里人情淡漠，都是十里八村的，亲戚朋友盘根错节，说情的人多了，我妈也松口了。
约定等两年，那边老人心情平复了，再断绝关系，我姐也同意了。
本来也没啥，可再后来，也就是临两年的时候。
那边开始有风言风语流出，说我姐在剧团作风不好。
咱们自己人肯定是不信的，再说了两家都有事先说明，男人都走两年了，还想着拴我姐一辈子不成！
我们那时也没想太多，就等期限到了，我姐回来，一家人就又能好好在一起了。
可谁知道，临回来的档口，那边又传些乱七八糟的，说什么我姐作风的问题是之前就有，我姐夫就是被气死的流言。
这一次那边老头儿坐不住了，他也没来闹，就瞎打听，不知怎么的也被气死了。
再然后，我姐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怎么想的，说什么也不回来了，劝都劝不动。
她就非得给那边老人养老送终。
就这样到了去年，我姐突然就疯了，然后就被送了回来。”
高胜寒讲的不是太清楚，但还是能够让人理清一些脉络。
这看着就是一桩女方是凶手，男方就是受害者的惨事。
然后，凶手得到了惩罚，受害者也不再追究，整个一两相好看的最好结局。
但说是敏感也好，还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也罢，王岱认为事情的背后肯定远不止这么简单。
首先高胜男的疯话就是一大疑点。
魔鬼？
魔鬼是谁？
就算那是疯子对陌生人本能抗拒才说的话。
那整个事情经过怎么会那么巧？
就像两个吵架的人，做出什么动作都有动机，人们从中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就受害者而言：凶手疯了。
可高胜男真的是凶手吗？那些传播风言风语的人就没责任？
想到这儿，王岱忍不住用食指刮了刮鼻翼。
事情虽然很复杂，但还是阻挡不了他讨回公道的决心。
“胜寒，我明天想去你姐夫家一趟。”
听到这话，高胜寒自认猜到了王岱的心思，虽然感激，但他不认为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追究的必要。
旋即劝道：“都成仇人了，还去他们家干嘛？”
“总要去的，如果我不去，你喊我哥能情愿？”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高胜寒眼神复杂，“我有时就想，我们不长大该多好，咱俩还像以前一样，天天跟在我姐屁股后边要糖吃，无忧无虑的多好。”
王岱心中有所触动。
“也许在你姐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小时候的样子。”
“可是再没要糖的那一天了。”高胜寒情绪低落下来，“岱哥？”
“嗯？”
“如果我姐没疯你会嫌弃她吗？”
王岱怔了一下，眼神迷茫。
沉默少顷。
“如果你同意，我愿意娶她。”
“这么多年了，你没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吗？”
“没有！都是别人喜欢我。”
“咱俩在一块儿说话就别吹牛了。”
王岱有些气恼。
“真没有！”
“那你说说！”高胜寒像个偷到糖果的小孩一样，眼角眉梢都是溢满的窃喜，“你都那么久没见她了，你怎么会喜欢她呢？小时候她那么凶！你还那么小。”
王岱闻言有些脸红，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靠着墙不知想着什么，目光毫无焦距。
“她是很凶，但她从不骗人，我觉得在她身边很安心，在外越久我越迷恋这种感觉。”
“所以，这是你偷看她洗澡的原因？”高胜寒一脸揶揄，他双手比划着，“我姐跟我说这件事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那么小，就比我大了一点点。”
听到这话，王岱脸上绷不住了，老脸一红。问道：
“她跟你说这些干嘛？”
“我是他亲弟弟嘛！她说小小年纪思想不干净，让我离你远点。”
王岱脸上有些失望，突然没了讲话的念头。
但还是淡淡答道：“是吧！”
高胜寒哪注意这些，又问道：“岱哥，明天你真的要去吗？”
“你说呢？”
“那我陪你一起。”
……
是夜，月色很浓。
白天的高妈估计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平常滴酒不沾的她都破例喝了点，因此早早睡下，
高胜寒喝得有点多，所以照顾他的任务就留给了王岱。
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期间王岱毫无睡意，就打算下楼走走。
正值初秋，乡下的夜风格外凉爽。
远处树木掩映之下，月色显得愈加迷人。
久违的感觉让习惯城市喧嚣的王岱，不由得精神为之一震。
藉着走廊的灯光，在小院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仍旧毫无睡意。
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了铜镜与石坠。
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仍旧是毫无头绪。
王岱有时就会自嘲的想：虽然现在对它们的功用不明，但说不定哪天被激活了，金手指不就对上了吗！
再往深处想，父母双亡也对上了。
然后，劳资不就是天命主角嘛！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望向高胜男房间紧闭的房门，心里顿时就会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连从小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这样的主角恐怕连读者都会看不起吧。
如此想着，夜渐深，黎明总在不期而遇中慢慢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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