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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她们走了

    “hello”!

    “我是父亲,你妈出事了”?电话那边哽咽的说。

    王炎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慌乱的站在地上,鞋都没穿。

    “爸,怎么了,你再说一遍”,王炎以为自己听错了,颤抖着声音,抖着手说。

    “你妈...,走了”,父亲哽咽着声音,那边他也很痛苦。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王炎激动的询问。

    “你妈早上去买菜,被一辆货车撞了”,父亲尽量让自己平复些,把原因说清。

    “我马上回国,等我”,王炎迅速挂掉电话,简单收拾东西,去了门。

    ...

    G省G市国际机场出口。

    “砰”,车门关闭声音。

    “师傅,XXX医院”;

    “师傅,麻烦快点”;

    “尽量”!

    “谢谢”。

    ...

    “师傅不用找了”,王炎掏出一百给师傅。

    “砰”,车门关闭声音。

    王炎快速给父亲打电话。

    “喂,爸,你们在哪”?

    “你到了?我们在太平间门口”,父亲反应了下后,说出自己位置。

    ...

    “医生,太平间怎么走”;

    “往里走,再左拐,直接走到头”;

    “谢谢”!

    ...

    当王炎在太平间门口发现父亲和妹妹,妹妹已经哭着睡着了,而父亲满面憔悴,眼睛红红的,王炎看的很是心疼,但他自己也很悲痛,因为母亲没了。

    “爸...”,王炎颤抖的叫出一声。

    父亲望了过来,敲醒妹妹,站了起来。

    “...,回来就好”,父亲有千言万语最后化成最后一句。

    “哥...你回来了啊”,妹妹又开始眼泪止不住的流,并抱住王炎。

    “我想看妈妈一眼”,王炎哽咽的一句。

    ...

    王炎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眼睛紧闭,虽然处理过,但王炎知道,母亲在闭眼前一定遭受巨大痛苦。

    “肇事司机抓到了吗”?王炎眼睛看着母亲,平静问。

    “抓到了,那司机没有跑,派出所最后定案是刹车失灵,过失杀人;不过现场有证人说,你母亲闯了红灯,所以,说你母亲也有责任,司机估计只会判一年,赔偿十万”。父亲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下。

    “妈妈真是闯红灯了吗”?王炎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知道,警察调查说是,现场好几个人看见了”;

    王炎努力让自己平静些,没有继续说话;心想,既然已经有了结果,他们家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虽然很痛苦,但理性告诉自己,这是个悲痛的意外,自己要顶住,安慰好家人。

    “奶奶和外公那边知道了吗”?王炎尽量温和的问。

    “已经通知了,不过,我们准备带你母亲回老家安置”,父亲虚弱,但眼睛看着母亲,表示母亲一定希望落叶归根。

    “嗯,爸,这边还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了,等明天火化,明天就可以‘回家’”;

    “好,我先送你们回去,爸你一定要顶住,妹妹还需要照顾”;

    “我知道”;

    “走吧,明天再过来”。

    ...

    当王炎抱着母亲的骨灰罐子,王炎此时很痛恨自己,为什么把父母接出来,在老家不好吗,在老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他很自责,昨天一晚都没怎么睡,情绪上上下下,最后用酒精麻醉,让自己休息会。

    ...

    “王炎,回来了,你...别太伤心,保重身体”,发小张澜宽慰道。

    “谢谢,我知道”,王炎勉强对张澜挤出一丝微笑。

    “王炎,节哀顺变”;邻居杨叔拍了拍王炎肩膀,关切的道。

    “谢谢”;

    “王炎,节哀顺变”,牛姨慰问道。

    “谢谢”;

    ...

    当左右四邻都来给母亲灵堂鞠躬时,王炎身穿孝服跪在母亲灵堂前,他们都上前宽慰他,最后和忙碌的额父亲打招呼;因为家里有除了奶奶外,还有其他老人需要照顾到,还有母亲那边亲人,所以都父亲和妹妹忙前忙后;王炎只想多陪陪母亲,也算是对自我的惩罚。

    由于只有骨灰回来,简化白事流程,第二天就准备送山,父亲给母亲挑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有山有水,父亲说等他走了,也和母亲葬在一起;算是提前给自己准备了。

    王炎不知道该说什么,母亲的突然离世,让父亲生活也少了一丝色彩,现在的他估计更多是为子女活着,想把妹妹安安心心的送完上大学,想看两个儿女成家立业,就心满意足,可以回老家休息了。

    把所有流程走完,送完所有亲朋,在家陪了家人一周,就带父亲、妹妹、奶奶一起回G省G市了;奶奶过来是想帮帮父亲,知道现在大家情绪都不好,所以奶奶带着妹妹买菜,给父亲送饭,希望时间治愈自己的亲人们。

    看家里事情忙完,王炎也没有太多心情待在家里,虽然是暑假,但王炎选择了去英国,用读书忘记痛苦。

    这次没让家人送,他选择自己一个人走,就跟自我流放一样,一路沉默,落败的回到英国。

    虽然新学期还没到,到了英国,王炎还是把自己大部分待在图书馆,图书馆和家里两点一线;除了给家人电话,不联系任何人。

    开学后,也还是一样,图书馆的时间更多了,和导师们的互动更加频繁;以至于艾利斯都联系不到他,他也没有联系中国老乡,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书海里。

    在开始的自虐学习,慢慢享受这单调但充实的生活,安静,祥和。

    时间一直持续到开学,读博士第二个月某天。

    “叮叮叮”,手机响声。

    王炎正在图书馆看《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他很诧异怎么这个时间点会有人联系自己,好奇的拿起了电话。

    “苏晴,你找我”?

    “你是王炎吗”?

    “...,我是,请问您是”?

    “呜呜呜”!哭泣声。

    “您好,您是哪位,苏晴怎么了”;

    沉默片刻,电话那头好像是让自己平静了下。

    “我是苏晴妈妈,苏晴她...”;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抽泣。

    “阿姨好,苏晴怎么了”?;王炎着急的问,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苏晴那孩子想不开,走了”,说完又是抽泣的声音。

    “无缘无故怎么会想不开”,王炎还是不解。

    “被人欺负了,所以从大桥跳河轻生”,电话那头说完没忍住,明显哭泣声更重了。

    王炎刚想说点什么,电话那头像是是想起什么。

    “王炎是吧,苏晴有书信给你...”;

    “阿姨告诉我地址,我回来一趟”,王炎做了决定。

    “xxx省xx市...”;

    “好的,我明天就坐飞机回去,预计后天到”,说完再次安慰几句,挂了电话。

    王炎放下电话后,感受自己的情绪很复杂,像是失去了什么,或者说是辜负了什么;比苗茜茜的感受更强烈,但现在一下还理不清。

    当再次回到国内,王炎心情有点复杂,这两次回来都不是好事,下了飞机,根据地址来到当地一家医院,通过电话找到了苏晴母亲,她父亲和舅舅等亲人也都在。

    先进去看了眼苏晴,她表情很祥和,就是皮肤比以前更白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只是眉宇之间有丝丝痛苦,像是表达自己的不甘。

    出了太平间,慰问了她的家人,她母亲把他拉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这是苏晴给你的信”,阿姨虽然伤心,但比昨天电话的时候好些了。

    “苏晴是被谁欺负了”?王炎边接过信件,边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哎,苏晴不让我说的”,说到这,阿姨看了王炎一眼,像是做了决定。

    “她是被一个非常有势力的儿子欺负的”,停顿下,继续说:

    “那人父亲在本省势力很大,听说在全国都有产业”。

    “叫什么”?王炎瞳孔收缩,平静的问。

    “盛强集团”,阿姨咬牙切齿的说。

    “行,我知道了,阿姨你多保重身体,苏晴什么时候出殡”;

    “就这两天,等检查完,就可以回家办事”。

    “行,我会在这边待两天”。

    ...

    王炎回到酒店,没有直接洗漱,而是坐在靠窗位置的一张休闲椅上,慢慢的拿出那封信。

    王炎:我走了。

    虽然很不舍,但自己没办法再面对你;

    请原谅我的自私,这世界上除了家人,你是我最牵挂的人。

    我痛恨自己,为什么那天要去,不然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恨自己,也恨那个人,让我所有的希望破灭,毁了我。

    王炎:我走了。

    我真不想走,想起我们认识的点点滴滴;

    你送我的提拉米苏吃;小木人,紫色手链,还有那首‘校园烟火’,我都好好珍藏着;

    一直希望有天再见你的时候,狠狠抱住你,再咬你一口,你这个坏蛋,把我的心偷走了。

    可一切不可能了,因为...

    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对不起没用,可我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发现世界一片黑暗,那么让人窒息。

    我走了!

    你一定要幸福,偶尔回忆的时候能想起我,那我也会感到很幸福。

    恋你的苏晴

    当王炎看完所有文字,一种比之前苗茜茜感受更强烈的情绪在酝酿,会随时爆发,心脏都快负担不了了,他需要释放。

    王炎摔门而出,到门口打上车,去买了两箱酒,找到附近的空旷海边,把酒放到一边,面朝大海,平静的坐在地上。

    一瓶,咕噜咕噜,没了。

    两瓶,咕噜咕噜,没了。

    三瓶,咕噜咕噜,没了。

    ......

    第十瓶,咕噜咕噜,没了。

    “哇”,一阵呕吐,吐完继续喝。

    又喝了五瓶;

    “哇”,一阵呕吐,吐完继续喝;

    最后当拿着最后一瓶时,强行喝完,用力的把手里的酒瓶扔向大海。

    “啊,哈哈哈”,一会大喊,一会大笑。

    几分钟后,嘴角有丝丝咸味,晕晕乎乎的摸了下,是海水吗,看海浪越来越重影,感觉头越来越重,人往后倒去,重重的砸在沙滩上。

    ...

    “喂,小伙子,醒醒”;

    “睡在海边不冷吗?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这么多瓶”;

    “再睡你会感冒的,起来回去睡吧”;

    王炎摸着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只听见好像有人叫自己,还推了自己几下,没听清说什么。

    借力一手摁住沙地,一手捂住头,坐起来,又用双手捂住自己额头,感觉好点了,慢慢睁眼,海风微凉,边上一个大爷,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小伙子,回去休息吧,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别想不开,多想想家人”;

    大爷还在唠叨。

    王炎努力的站立起来,第一下还不稳,还好大爷扶了下,终于站稳,不过还是头痛的厉害。

    不过还是听清了大爷的最后一句,自言自语:

    “是啊,还有家人,你为什么那么傻啊”。

    告别大爷,王炎浑浑噩噩到了酒店,直接睡了一觉,已经晚上了,感觉头还是很重,他努力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让自己清醒些,出了门。

    一家网吧里,王炎努力的用冰冷饮料瓶,刺激着自己额头,感觉好了些;

    在电脑搜索栏里输入“盛强集团”,回车。

    一条条信息排列在王炎眼前:

    “盛强集团全国百强企业...”;

    “盛强集团房地产领军企业...“;

    “盛强集团投资互联网...”;

    ...

    一连王炎看了几十条信息,全是褒奖,产业很广,含地产、金融、互联网等多种产业链;分公司开遍全国,网上估计产业总资产过万亿;

    集团创始人:

    肖成国,年龄四十五岁,有一子;

    子:肖章,年龄二十五岁。

    确定了人物目标,发现那个肖章有点熟悉,但一下想不起来;王炎先放一边,继续搜索关于他们的新闻,发现全是褒奖,没有一条负面消息;王炎准备找时间打听下。

    王炎先去强迫自己吃点东西,买了点退烧药吃了,回到酒店,再洗了个热水澡,洗好后,给苏晴妈妈去了电话,确认明天出殡时间,就倒头再次睡了。

    第二天,送完苏晴最后一程,王炎看着苏晴墓碑上的遗像,她还是那么漂亮,笑的那么甜,只是换了‘颜色’,王炎默默在内心发誓...

    告别阿姨他们,王炎打车到盛强集团总部楼下,在四周转了转了,正准备找个借口进去看看。

    “轰!...”,一阵跑车汽笛声。

    看见一辆豪华跑车从一侧开了过来,门口保安看到车立马放行,车开进去停好后,一个戴着骚气墨镜,一身品牌服装的年轻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是他”!

    王炎目眦欲裂,然后瞳孔微缩,脸上神色越来越冷;他知道了,同时也知道苏晴为什么会遭此大祸,都是因为这个人。

    “我会让你们跳的多高,摔的多狠”,王炎咬牙切齿道。

    ...

    2006年10月30日,王炎二十岁。

    在回英国的飞机上,王炎看着飞机在云端飞翔,耳机里听着唐磊的歌,思绪随着远去的云飘走: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你走了

    留给我一生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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