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凶手

    但是!

    金丝锦被下的手跟着抽动了一下。

    启帝也好想知道这个但是后面的内容啊,更想睁开眼看一看璟王的这个侧妃到底是何许人也。蛊惑太后在前,勾引璟王在后,现在...在为他查案子?!

    头上的眩晕让启帝根本无力思考太多,乌泱泱的一群人围的密不透风,空气都污浊了。

    再问不出来,直接拖入内廷司算了。

    “黎丫头?”太后伸着脖子一副吃瓜吃不到心里馋的跟猫爪挠的似的。

    “但是什么?”沐云庭原本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

    “但是,这药并不致命!”黎书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睿王的脑回路已经跟不上速度了,不致命..不好么?

    “我想说的是,凶手并不是真的想要毒害陛下更像是敲打、给陛下一个教训。”黎书恰到好处的收了声,再说下去怕是要得罪人了。

    教训陛下?

    谁敢呐?

    在场的人嘴里不敢说,目光却不约而同的瞄向姝贵妃。

    动机充分、手段合理、目的嘛...或许只有启帝心里最清楚了。

    睿王率先反应过来,抬手一个耳光便朝着黎书甩了过来。

    黎书还能让他欺负了?

    就看挨打的值不值了!

    若是能逼得睿王恼羞成怒,将事情坐实,挨一巴掌算什么?

    鹅蛋脸上爬满了惊恐,紧张的阖上眼等待着狂风骤雨而至。

    直击面门的掌风戛然而止,预料中的疼痛和酸爽仿佛也没有落下来。

    透过眼缝儿,入目的是沐云庭完美无瑕的侧脸,牢牢的钳制着睿王的手掌。

    黎书眼眶忽的一红,伏在沐云庭的肩头抽噎着,委屈的不行。

    “殿下,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也只是揣测,如果凶手真的有心毒害陛下且有手段,那么为什么不下烈性的毒药呢?这分明是不想要陛下的性命嘛...不是么?”

    这么说,谁还听不明白。

    陛下一旦薨逝,睿王和璟王必定相争。

    睿王有什么?

    人家璟王有什么!

    军权!仅靠人头儿都可以踩碎叶氏一族的骨头。

    “皇兄是当臣弟不在么?未免太嚣张了些!”沐云庭一把甩开璟王的手,心疼的拢了黎书入怀,安慰道:“有本王在,阿黎心里有什么话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狗东西,我想杀你全家~

    可以么?

    “殿下,阿黎不会被人灭口吧?”

    殿中传来一声冷笑,骇人心脾,姝贵妃惊恐万状的看了过去。

    启帝冷道:“我看谁敢动璟王侧妃一根汗毛,当朕是死了么?”

    “陛下醒了~”王苏挺直了脊梁望过去喜极而泣,屋子里再次传来一阵骚动,阿弥陀佛皇天保佑的念叨着。

    太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关切的问:“皇帝感觉如何了?”

    “一时还死不了!”启帝满腹火气。

    众人:....

    姝贵妃和睿王隔着人墙连启帝的面都见不上,哭着直喊冤枉,睿王也按捺不住的跪了下来,称黎书是在报复、诬陷。

    越说启帝越觉着丢人,对一个弱女子动刑还没捞到半分证据,不丢人么?

    “够了!”启帝只是淡淡的扫了姝贵妃母子一眼,没了耐性:“交给内廷司严加审问吧!”

    没有动机和理由的审问与几乎证据确凿的审问怎么能一样呢?

    更何况,这可是皇帝亲口下的旨意。

    内廷司有几个胆子不严审。

    黎书缩在沐云庭身后,精亮凤眸中的狡黠一瞬即逝。

    姝贵妃任由自己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看着启帝,不敢置信,她伺候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竟然不信她?

    “煊儿!”姝贵妃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父皇!”睿王跪行到床前,“母妃伺候您几十年绝不会有此歹心啊!”

    启帝和睿王都明白,姝贵妃想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诚如黎书所说,凶手的目的不在皇帝的性命啊。

    不过是动了睿王手下的几个人,他们母子便有了谋逆之心,枉他还顾念着父子之情。

    果然,权利的欲望能够吞噬一切,是他妄想了。

    *

    离开乾和殿不少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凝重,今夜之后叶氏一族是要倒了么?

    还不知要压死多少人。

    月上中天,廊下的宫灯热烈的燃烧着勾勒出整个宫城的模样。宫道漫漫,笔直的没入长夜透着无尽的幽暗和漫长。

    内侍手持莲花灯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引路,月色如霜披散在黎书欣长清绝的身姿,融尽万千风情。

    沐云庭不由得想到刚才皇帝见她,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脸上,那一时的呆愣似是陷入到某种情绪之中,令他心悸不安。

    他不知,启帝从黎书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至今都是他心口无法抹去的一颗..朱砂痣。

    “璟王殿下!”竹墨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夜深露重,太后娘娘担心殿下和侧妃的安危特意留两位主子于清云殿过夜。”

    啥?

    沐云庭愣愣的瞧了黎书一眼,对方老大不情愿的回瞪了一眼。

    “竹墨姑姑替本王谢了皇祖母的好意,父皇身子不适我们更不适合在宫中添乱。”沐云庭拒绝后拉着黎书向外走。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脚步一顿,腕上的力道越发加重疼的黎书倒吸了一口冷气。

    流云殿显然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竹墨姑姑一脸笑意的看着二人屏退了所有人,咣当一声关了宫门。

    折腾一晚上连口水都没喝早就饿了,黎书看着案桌上的点心坐姿豪迈的吃了起来,宫里的果子酒入口清香微甜回味还有甘香。

    沐云庭原是坐在外间不动,后来许是饿了强支棱着两条腿进了内室。

    “你...你喝酒了?”他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壶,声音在发抖。

    怕什么?

    “喝酒怎么了?”黎书自诩千杯不醉,这样的低度的果子酒再来十壶她都照单全收。

    她以自己的酒品担保,不会酒后乱...性。

    然,打脸的是,渐渐的酒意上头穿肠过肚没多会儿便有些燥热,搅得她口干舌燥,大汗淋漓,肺腑内里像是燃着火欲将她焚烧殆尽,“给我水~”

    沐云庭静静的坐在一旁,手中还举着釉青色的透瓷酒杯,映出他目色的冷淡。

    领口的衣襟拉扯着如玉的肌肤染着一层薄红,就像一条上岸干涸等死的鱼,期盼着天降甘霖的滋润。

    黎书意识到了事情不妥,十分不妥。

    太后,你个为老不尊的老货!

    黎书咬着嘴唇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沐云庭,起身去倒茶水,四肢发软如一团软绵绵的云。心里虫灾泛滥,不断的啃噬着她的神志,茶壶在手中来回晃荡,茶水溢出将她的手烫红一片。

    灼痛刺骨,黎书咬紧了牙,将那茶杯狠摔成两瓣儿,锋利的瓷器刺向着掌心。

    沐云庭一把抓住她的小臂,眸色倏地深沉了几分。

    此时体内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之感汹涌袭来,她在理智和癫狂之间来回反复横跳着。

    比茶水还要滚烫的炙热自小臂传来,杏口微张,齿间不住生津,喘息时急促又灼热的酒气似乎直扑他敏感的耳垂,心跳亦是擂鼓可闻沐云庭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黎书的。

    今夜分明没有饮酒,他却感到一阵微醺。

    窗外树影婆娑,涟漪交叠,似有万千呢喃。

    她用力狠狠咬着下嘴唇,血珠浮于双唇如一簇烈焰。强忍着体内不断翻滚的热流,克制着自己的颤声,“别碰我!”

    沐云庭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然后呢?

    这个老货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所谓的皇家血脉?

    始作俑者,现在倒与她装起无辜来了。

    “你饮下一壶暖酒强压药力只会伤了你自己...”沐云庭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态,话落,黎书耳边传来“叮叮铛铛”解下蹀躞带的响声,还有“窸窸窣窣”急促褪下衣物的摩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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