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竞价
五楼天字号包厢被崔长河包下，丘济甫的死已经传入崔百山耳中，出人意料的是崔府内的两位落草宗贵人没有第一时间为同门报仇雪恨，崔府内一如往常的安静。
崔武运与齐桓坐在崔长河左右，要说崔长河这位纨绔子弟心思着实奇怪，他竟然对李当年很是赞赏，落草宗的人被教训是他一直想看到的事情，他丝毫不为自己父亲担忧，李当年是谁？落草宗这么大一个宗门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说起来那丘济甫也真是废物，这种人也能当供奉，幸亏自己没去落草宗修行。
这种自我安慰让崔长河心情大好，而且今日青鸢姑娘就要成为自己的枕边人，光是想想就能浮一大白。
“来来来喝酒。”崔长河自斟自饮，举杯对着齐桓说道。
这么热闹的场面齐桓也是第一次见到，而且青鸢那首长干行他也有所耳闻，不用说就是李太白所写，出自书香门第的他，自认为文采远不如李太白，心中是十分钦佩的。目光向楼下扫视，不禁微微叹息，那人不该流连在这种地方。
此时，作为明月楼大当家的三娘亲自走到了那方戏台之上，在场绝多数人只闻三娘之名少有亲眼见到者，如今一见，原本吵闹如晨间闹市的大堂瞬间安静，这一眼真是惊为天人，名不虚传！
不同于小花魁的轻灵嗓音，三娘独有的慵懒妩媚声线可以让深谙男女之事的老手瞬间心头冒火，她向台下与楼上的客人们轻轻施了一礼，衣袂晃动，丰腴身材隐约可见，饶是李当年也觉得惊心动魄。
“十三豆蔻，十五及笄，而十六岁理应瓜熟蒂落，明月楼存在至今以风月无双四字扬名中州天下，而破瓜之礼则是明月楼一直以来的传统。往年破瓜之礼循规蹈矩，有些孩子能得到贵人青睐赎了身从此过上富贵生活，我甚是感激，但凡事皆有例外，所以今天破瓜礼开始前我有必要告知大家一件事情。“
顿了顿，她目光微冷扫视众人继续说道”明月楼出去的孩子你可以打得，可以骂得，受些委屈这都是生活常事，合情合理。但是，你若要对她们痛下杀手，请先想想明月楼三个字，去年城守百夫长马东元，在破瓜礼上将我明月楼翠舒带回家，后于除夕夜酒醉之时将她活活打死，在场有些人应该知道正月十五那挂于城外的马东元尸体便是我明月楼所为。我此番言语不是威胁各位，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若你没能力照顾我明月楼的孩子，那便省下银两放她们在明月楼安稳生活，若出现如马东元这般事情，明月楼必杀之。“在场没有人想到三娘竟然会说出这番石破天惊的话来，都说来者是客，明月楼这位主人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本就彻底死寂，众人目光交错，皆是觉得明月楼此举有些不当，但就在这时候，东北方向的一处角落里的一道声音传出“三娘真性情，明月楼好霸气，就凭这番话，我有机会也要赎回一位俏丽姑娘，这算不算与明月楼有了一份香火情。”三娘目光落在那个角落，不由嘴角微微扬起，朗声道“自然算的。”
这一问一答场面顿时峰回路转，众人仿佛醍醐灌顶，眼睛一亮。能与明月楼结下一份可有可无的香火情，哪是一点银两可以办到的，三娘的回答似真似假，给自己一个台阶走下。
看到气氛缓和，三娘也不再多言，向台下招了招手，留着山羊胡子的赵管家小步走上来，三娘在他耳边低语几声便走下台去。赵管家躬身目送对方离去后，站直身体，面向众人轻咳了一声，而后重重施了一礼，大声说道“那么各位客官，破瓜礼正式开始，下面，有请第一位姑娘，柳儿。”
戏台边上，晓花与李太白蹲在墙角，李太白今日十分客气，买了一份盐酥鸭给晓花，两人捧着荷叶你一块我一块吃的津津有味。
“李叔叔，你觉得青鸢姐姐待会站在台上会不会紧张。”晓花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李太白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说了多少遍，是哥哥，这么多人看着当然会紧张，那可是几百号人盯着看。咱们就看看你当年哥哥怎么演这出戏。”
晓花连连点头，小眼睛神采奕奕。
四楼一处厢房内，詹思溪与三娘站在窗边，詹思溪知道李太白为青鸢写了首诗，但是其中缘由她没有多问，前段时间一直故意不见她的三娘不知怎的态度转变，好像把那件事忘了。詹思溪不明所以，想问又不敢，生怕她再生气。此时趁着楼下叫嚷加价的空闲，她问道“三娘，是何人要为青鸢造势？”
三娘不答反问“那个李太白有没有还你银子？”
詹思溪有些羞赧道“还了还了。”
三娘笑道“那就好。”
接下来詹思溪一句话把她再次噎住“可是我没收。”
三娘哼了一声“你是被鬼迷了心窍。”
詹思溪浅浅一笑，讨好般抱住三娘胳膊。
破瓜礼的女子有十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顶好苗子，往日里交情甚好的商贾与世家子弟在这场关乎女人的战争中并没有互相礼让，谁的钱多，谁就有发言权。
以往自恃小有身价的人今日多是被那些人的声音吓得不敢开口，什么叫挥金如土，那些人脱口而出的一窜数字就仿佛张张嘴就能从天上掉下来，还是真金白银么。
第一波戏份落到了那位姬如姑娘身上，在青鸢这首长干行出现之前，曾有书生为姬如写下春风十里半湖翠，桃花一点姬如红的评价。当时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这么长时间过去，姬如出落的越发楚楚动人，与青鸢出水莲花的气质不同。姬如当真是朵在枝头俏立等人采摘的艳丽桃花，那几位专门从西塘归径赶来的公子哥，拿出来所有私房钱准备争一争这位人面桃花的姬如姑娘。
“姬如姑娘乃是我意中人，今夜我来此只为带她回家中。那便由我开个头，四万两。“一位穿着淡青绸缎衣衫的公子站在五楼的窗台前朝着下面说道。
第一口价这点不算多，所以台下人没有给出多少惊讶反应，毕竟姬如姑娘名声在外，若没有青鸢这一出，今夜的头牌必然是姬如姑娘。
“五万两。”金钱大多时候依附于权利，此时开口的这位商贾公子能不把镇守放眼里是因为有山上宗门做靠山，所以那青缎公子哥儿倒也没放出狠话，只是冷冷一下伸出两根手指道“你出多少，我翻倍。”
这句话顿时把整个楼里的气氛点燃。
同样锦帽貂裘的商贾公子哥儿犹豫了下，说道“既然陆兄势在必得，那我刘某人就不再夺人所好，陆兄好福气。”
姓陆的年轻人向对方抱拳一礼道“多谢，改日刘兄定要来归径做客。”
商贾公子微笑还礼。
“哎，我说，你们这事就成了还是咋的，怎么就互相谦让了，老子出十三万两。姬如姑娘如此天姿国色，就十万两是不是过分了。”一名身着灰色短衫体型高大粗狂的年轻人坐在楼下遥望楼上的两人开口喊道。
陆嘉循声望去，见到对方蹙了下眉头，然后沉默了片刻道“二十六万。”
“哗！”整栋楼被惊呼声瞬间淹没
只见那出价十三万的栖霞洞窟的少主贺秉凉拍手称赞“是该如此，姬如姑娘值这个价。”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捣乱，陆嘉还是抱拳道谢“贺少主所言极是。”
二十六万两的价格没有人再敢往上加。一锤落下，陆嘉与姬如四目相对，显然姬如也是欢喜至极，最后还是陆嘉得到了自己。当年说出春风十里半湖翠，桃花一点姬如红的书生后来再见才知道原来是归径镇守府的大公子，这种身份变化让她许多个晚上辗转难眠。
二十六万这个数字能在阳羡明月楼破瓜礼历史拍卖纪录中占据一席之地，而这个数额也让楼下的看客兴奋至极，仿佛是自己见证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与有荣焉。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出现的姑娘竟然会让这场破瓜礼变得如此惊心动魄。
崔武运与齐桓坐在崔长河左右，要说崔长河这位纨绔子弟心思着实奇怪，他竟然对李当年很是赞赏，落草宗的人被教训是他一直想看到的事情，他丝毫不为自己父亲担忧，李当年是谁？落草宗这么大一个宗门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说起来那丘济甫也真是废物，这种人也能当供奉，幸亏自己没去落草宗修行。
这种自我安慰让崔长河心情大好，而且今日青鸢姑娘就要成为自己的枕边人，光是想想就能浮一大白。
“来来来喝酒。”崔长河自斟自饮，举杯对着齐桓说道。
这么热闹的场面齐桓也是第一次见到，而且青鸢那首长干行他也有所耳闻，不用说就是李太白所写，出自书香门第的他，自认为文采远不如李太白，心中是十分钦佩的。目光向楼下扫视，不禁微微叹息，那人不该流连在这种地方。
此时，作为明月楼大当家的三娘亲自走到了那方戏台之上，在场绝多数人只闻三娘之名少有亲眼见到者，如今一见，原本吵闹如晨间闹市的大堂瞬间安静，这一眼真是惊为天人，名不虚传！
不同于小花魁的轻灵嗓音，三娘独有的慵懒妩媚声线可以让深谙男女之事的老手瞬间心头冒火，她向台下与楼上的客人们轻轻施了一礼，衣袂晃动，丰腴身材隐约可见，饶是李当年也觉得惊心动魄。
“十三豆蔻，十五及笄，而十六岁理应瓜熟蒂落，明月楼存在至今以风月无双四字扬名中州天下，而破瓜之礼则是明月楼一直以来的传统。往年破瓜之礼循规蹈矩，有些孩子能得到贵人青睐赎了身从此过上富贵生活，我甚是感激，但凡事皆有例外，所以今天破瓜礼开始前我有必要告知大家一件事情。“
顿了顿，她目光微冷扫视众人继续说道”明月楼出去的孩子你可以打得，可以骂得，受些委屈这都是生活常事，合情合理。但是，你若要对她们痛下杀手，请先想想明月楼三个字，去年城守百夫长马东元，在破瓜礼上将我明月楼翠舒带回家，后于除夕夜酒醉之时将她活活打死，在场有些人应该知道正月十五那挂于城外的马东元尸体便是我明月楼所为。我此番言语不是威胁各位，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若你没能力照顾我明月楼的孩子，那便省下银两放她们在明月楼安稳生活，若出现如马东元这般事情，明月楼必杀之。“在场没有人想到三娘竟然会说出这番石破天惊的话来，都说来者是客，明月楼这位主人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本就彻底死寂，众人目光交错，皆是觉得明月楼此举有些不当，但就在这时候，东北方向的一处角落里的一道声音传出“三娘真性情，明月楼好霸气，就凭这番话，我有机会也要赎回一位俏丽姑娘，这算不算与明月楼有了一份香火情。”三娘目光落在那个角落，不由嘴角微微扬起，朗声道“自然算的。”
这一问一答场面顿时峰回路转，众人仿佛醍醐灌顶，眼睛一亮。能与明月楼结下一份可有可无的香火情，哪是一点银两可以办到的，三娘的回答似真似假，给自己一个台阶走下。
看到气氛缓和，三娘也不再多言，向台下招了招手，留着山羊胡子的赵管家小步走上来，三娘在他耳边低语几声便走下台去。赵管家躬身目送对方离去后，站直身体，面向众人轻咳了一声，而后重重施了一礼，大声说道“那么各位客官，破瓜礼正式开始，下面，有请第一位姑娘，柳儿。”
戏台边上，晓花与李太白蹲在墙角，李太白今日十分客气，买了一份盐酥鸭给晓花，两人捧着荷叶你一块我一块吃的津津有味。
“李叔叔，你觉得青鸢姐姐待会站在台上会不会紧张。”晓花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李太白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说了多少遍，是哥哥，这么多人看着当然会紧张，那可是几百号人盯着看。咱们就看看你当年哥哥怎么演这出戏。”
晓花连连点头，小眼睛神采奕奕。
四楼一处厢房内，詹思溪与三娘站在窗边，詹思溪知道李太白为青鸢写了首诗，但是其中缘由她没有多问，前段时间一直故意不见她的三娘不知怎的态度转变，好像把那件事忘了。詹思溪不明所以，想问又不敢，生怕她再生气。此时趁着楼下叫嚷加价的空闲，她问道“三娘，是何人要为青鸢造势？”
三娘不答反问“那个李太白有没有还你银子？”
詹思溪有些羞赧道“还了还了。”
三娘笑道“那就好。”
接下来詹思溪一句话把她再次噎住“可是我没收。”
三娘哼了一声“你是被鬼迷了心窍。”
詹思溪浅浅一笑，讨好般抱住三娘胳膊。
破瓜礼的女子有十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顶好苗子，往日里交情甚好的商贾与世家子弟在这场关乎女人的战争中并没有互相礼让，谁的钱多，谁就有发言权。
以往自恃小有身价的人今日多是被那些人的声音吓得不敢开口，什么叫挥金如土，那些人脱口而出的一窜数字就仿佛张张嘴就能从天上掉下来，还是真金白银么。
第一波戏份落到了那位姬如姑娘身上，在青鸢这首长干行出现之前，曾有书生为姬如写下春风十里半湖翠，桃花一点姬如红的评价。当时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这么长时间过去，姬如出落的越发楚楚动人，与青鸢出水莲花的气质不同。姬如当真是朵在枝头俏立等人采摘的艳丽桃花，那几位专门从西塘归径赶来的公子哥，拿出来所有私房钱准备争一争这位人面桃花的姬如姑娘。
“姬如姑娘乃是我意中人，今夜我来此只为带她回家中。那便由我开个头，四万两。“一位穿着淡青绸缎衣衫的公子站在五楼的窗台前朝着下面说道。
第一口价这点不算多，所以台下人没有给出多少惊讶反应，毕竟姬如姑娘名声在外，若没有青鸢这一出，今夜的头牌必然是姬如姑娘。
“五万两。”金钱大多时候依附于权利，此时开口的这位商贾公子能不把镇守放眼里是因为有山上宗门做靠山，所以那青缎公子哥儿倒也没放出狠话，只是冷冷一下伸出两根手指道“你出多少，我翻倍。”
这句话顿时把整个楼里的气氛点燃。
同样锦帽貂裘的商贾公子哥儿犹豫了下，说道“既然陆兄势在必得，那我刘某人就不再夺人所好，陆兄好福气。”
姓陆的年轻人向对方抱拳一礼道“多谢，改日刘兄定要来归径做客。”
商贾公子微笑还礼。
“哎，我说，你们这事就成了还是咋的，怎么就互相谦让了，老子出十三万两。姬如姑娘如此天姿国色，就十万两是不是过分了。”一名身着灰色短衫体型高大粗狂的年轻人坐在楼下遥望楼上的两人开口喊道。
陆嘉循声望去，见到对方蹙了下眉头，然后沉默了片刻道“二十六万。”
“哗！”整栋楼被惊呼声瞬间淹没
只见那出价十三万的栖霞洞窟的少主贺秉凉拍手称赞“是该如此，姬如姑娘值这个价。”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捣乱，陆嘉还是抱拳道谢“贺少主所言极是。”
二十六万两的价格没有人再敢往上加。一锤落下，陆嘉与姬如四目相对，显然姬如也是欢喜至极，最后还是陆嘉得到了自己。当年说出春风十里半湖翠，桃花一点姬如红的书生后来再见才知道原来是归径镇守府的大公子，这种身份变化让她许多个晚上辗转难眠。
二十六万这个数字能在阳羡明月楼破瓜礼历史拍卖纪录中占据一席之地，而这个数额也让楼下的看客兴奋至极，仿佛是自己见证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与有荣焉。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出现的姑娘竟然会让这场破瓜礼变得如此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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