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秘闻
金玉章眼睁睁地看着凌风翔被老爹拖进了密室，她实在不明白老爹究竟有什么秘密必须瞒着她和凌风翔讲的。
她只能在外面等着。
她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微弱的灯光下，金阙和凌风翔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梨花木的书桌前。
望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满脸皱纹的老人，凌风翔忽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心虚。
他本是奉皇命来调查金玉满堂的。
他本应该按照父皇的指示来查封金玉满堂的。
眼前的人本该是他的敌人，朝廷的逆犯，父王心中的祸患。
然而当老人诚恳的目光落在凌风翔的脸上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因为当别人对他以诚相待的时候，他却依然对别人有所保留。
凌风翔觉得自己就像是天空上的一只摇摆不定的风筝，然而风筝的线从来都不在他的手中。
于是不等老人开口，凌风翔先抢着说道：
“金玉满堂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销金窟内出现的前朝贡品已经引起了朝堂的注意。”
老人笑了。
一般的商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不该感到惶恐吗？
除非金阙并非是个一般的商人。
“你还听说了什么？”
金阙不紧不慢地问道，一张脸上已出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沧桑。
凌风翔不想对眼前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说谎，只好咬着牙说道：
“我还听说这批贡品是多年前宫中发生内乱时，被一群乱臣贼子带到了宫外。”
金阙笑不出来了。
他的眼神里露出一种奇怪的光，忽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念叨着：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谁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凌风翔吃惊地望着金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阙叹了口气道：
“你也觉得我是乱臣贼子？”
凌风翔不语，站在他的立场上，他说什么似乎都是错的。
金阙接着问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用那些翡翠碗和白玉勺发迹的？”
凌风翔依然保持着沉默，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若不是用宫中这些宝物发家，金玉满堂怎么会在十几年内成为江南第一首富？
若没有用宫中的这些宝物发家，那么金阙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些东西带出来？
金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叹了口气道：
“原本我叫你进来，聊的也是这个话题。”
十几年前宫中的密事，也就这样由金阙娓娓道来：
“十几年前，我是皇宫里的大内总管。先皇有九个儿子，每一个都很优秀，当然最优秀的那个当属太子萧陌。”
萧陌？不就是那个史书中所记载的，为了争夺权力杀兄弑父，还通敌叛国，差点引匈奴大军入境的先太子萧陌？
那个当今朝廷里提起来咬牙切齿，人人得而诛之的萧陌？
凌风翔很难把萧陌和优秀两个字联系起来，因为史书里并不是这样写的。
金阙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悠悠说道：
“历史总是胜利者所书写的，史书并不能取代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凌风翔的心里忽然间似乎落下了一块巨石，他已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可是他却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那一年，匈奴作乱，太子萧陌奉旨领兵讨伐，没想到却给了燕王萧炎在京发动政变的机会。谁都没想到他会把刀口对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更没想到他居然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凌风翔的心已经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的身上满是冷汗。
皇宫中那些噩梦和血腥又一次笼罩了他的心灵，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位老人所说的话。
金阙的脸色忽然冷的像一块寒冰，他冷冷地说道：
“原本萧炎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御前侍卫霁霜华却背叛了先皇！”
凌风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名剑山庄威震武林，霁霜华更是先皇御笔亲封的天下第一，他又为什么要做不忠不义的事情？
凌风翔不懂。
凌风翔只记得小时候霁寒霄一手一脚教他练剑时的情形，在凌风翔的眼里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光明磊落的大英雄，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背信弃义遗臭万年的事情？
凌风翔脑海里浮现出霁寒霄那张冰雪一般清澈的眸子，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不可能，我不信！”
金阙冲他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凌公子和霁霜华的儿子交情甚好，然而事实就是事实。若不是霁霜华临阵倒戈，先皇的御林侍卫又为何斗不过燕王府的府兵？不愧是天下第一啊，天下第一，最后还不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凌风翔如遭雷劈，目光空洞地望着金阙。
因为这个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风翔的母亲华贵妃。
萧炎称帝之后生下这么多皇子，霁霜华只教凌风翔一个人武功。
此外，凌风翔从小便看得出霁霜华眼神中对母亲的那种感情。
凌风翔更能看出父皇对于霁霜华这种态度的宽容，简直是和他性格完全背离的不可思议的宽容。
所以凌风翔才一直都觉得格外对不起霁寒霄。
霁寒霄成长的环境越是残酷恶劣，凌风翔心里就越是觉得歉疚。
毕竟，他的母亲抢走了霁寒霄的父亲。
他的家庭导致霁寒霄多年来都活在孤苦无依无人疼爱的环境中。
所以他的性格才会冷的像一块冰，硬的像泰山上的岩石。
霁寒霄人生的悲剧，很大一部分源于凌风翔的母亲。
所以他才会挖空心思地接近霁寒霄，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帮助霁寒霄。
凌风翔忽然觉得自己不仅卑鄙，而且可耻。
金阙却似乎并没有发现凌风翔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而是继续侃侃而谈道：
“萧炎发动政变的那一天，我带走的其实不是什么绝世珍宝，而是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前朝贡品，不过是太子妃的一些随身物品罢了。就算迫不得已流落在外，公主却依然是朝廷的公主！”
金阙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凌风翔却只觉得自己的头在嗡嗡作响。
他万万没有想到，金玉章竟然是多年前从宫中流落在外的公主！
父王对金玉满堂的恶意也不仅仅是因为几只翡翠碗，几个白玉勺，而是要把仇恨的火苗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不由想起了史书中关于太子萧陌的最终结局，因为通敌叛国在朱雀门被当场射杀。
可是真实的事实又是如何呢？
凌风翔不想知道，却又不得不问道：
“那…太子呢？”
金阙淡淡地说道：
“太子打退匈奴之后班师回朝，却不知宫墙之内王位早已易主，在毫无戒备的时候被埋伏在朱雀门的士兵当场射杀。就连跟着太子一块去打仗的年仅六岁的大儿子萧钰，也被当场射杀！”
凌风翔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金玉章的杀夫仇人。
方才所有的甜蜜和美好，都在这个瞬间灰飞烟灭。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一无所知的金玉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败露之后该如何向金玉章解释。
他的心里乱的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然而金阙却一脸严肃地将这亡命的公主交付给了他！
“她既然选择了你，我希望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一生一世地护她周全。”
凌风翔的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他原本只知道宫廷里的残酷，如今却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远比宫廷更残酷，这就是他无处可逃的宿命！
她只能在外面等着。
她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微弱的灯光下，金阙和凌风翔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梨花木的书桌前。
望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满脸皱纹的老人，凌风翔忽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心虚。
他本是奉皇命来调查金玉满堂的。
他本应该按照父皇的指示来查封金玉满堂的。
眼前的人本该是他的敌人，朝廷的逆犯，父王心中的祸患。
然而当老人诚恳的目光落在凌风翔的脸上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因为当别人对他以诚相待的时候，他却依然对别人有所保留。
凌风翔觉得自己就像是天空上的一只摇摆不定的风筝，然而风筝的线从来都不在他的手中。
于是不等老人开口，凌风翔先抢着说道：
“金玉满堂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销金窟内出现的前朝贡品已经引起了朝堂的注意。”
老人笑了。
一般的商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不该感到惶恐吗？
除非金阙并非是个一般的商人。
“你还听说了什么？”
金阙不紧不慢地问道，一张脸上已出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沧桑。
凌风翔不想对眼前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说谎，只好咬着牙说道：
“我还听说这批贡品是多年前宫中发生内乱时，被一群乱臣贼子带到了宫外。”
金阙笑不出来了。
他的眼神里露出一种奇怪的光，忽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念叨着：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谁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凌风翔吃惊地望着金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阙叹了口气道：
“你也觉得我是乱臣贼子？”
凌风翔不语，站在他的立场上，他说什么似乎都是错的。
金阙接着问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用那些翡翠碗和白玉勺发迹的？”
凌风翔依然保持着沉默，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若不是用宫中这些宝物发家，金玉满堂怎么会在十几年内成为江南第一首富？
若没有用宫中的这些宝物发家，那么金阙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些东西带出来？
金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叹了口气道：
“原本我叫你进来，聊的也是这个话题。”
十几年前宫中的密事，也就这样由金阙娓娓道来：
“十几年前，我是皇宫里的大内总管。先皇有九个儿子，每一个都很优秀，当然最优秀的那个当属太子萧陌。”
萧陌？不就是那个史书中所记载的，为了争夺权力杀兄弑父，还通敌叛国，差点引匈奴大军入境的先太子萧陌？
那个当今朝廷里提起来咬牙切齿，人人得而诛之的萧陌？
凌风翔很难把萧陌和优秀两个字联系起来，因为史书里并不是这样写的。
金阙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悠悠说道：
“历史总是胜利者所书写的，史书并不能取代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凌风翔的心里忽然间似乎落下了一块巨石，他已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可是他却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那一年，匈奴作乱，太子萧陌奉旨领兵讨伐，没想到却给了燕王萧炎在京发动政变的机会。谁都没想到他会把刀口对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更没想到他居然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凌风翔的心已经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的身上满是冷汗。
皇宫中那些噩梦和血腥又一次笼罩了他的心灵，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位老人所说的话。
金阙的脸色忽然冷的像一块寒冰，他冷冷地说道：
“原本萧炎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御前侍卫霁霜华却背叛了先皇！”
凌风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名剑山庄威震武林，霁霜华更是先皇御笔亲封的天下第一，他又为什么要做不忠不义的事情？
凌风翔不懂。
凌风翔只记得小时候霁寒霄一手一脚教他练剑时的情形，在凌风翔的眼里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光明磊落的大英雄，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背信弃义遗臭万年的事情？
凌风翔脑海里浮现出霁寒霄那张冰雪一般清澈的眸子，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不可能，我不信！”
金阙冲他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凌公子和霁霜华的儿子交情甚好，然而事实就是事实。若不是霁霜华临阵倒戈，先皇的御林侍卫又为何斗不过燕王府的府兵？不愧是天下第一啊，天下第一，最后还不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凌风翔如遭雷劈，目光空洞地望着金阙。
因为这个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风翔的母亲华贵妃。
萧炎称帝之后生下这么多皇子，霁霜华只教凌风翔一个人武功。
此外，凌风翔从小便看得出霁霜华眼神中对母亲的那种感情。
凌风翔更能看出父皇对于霁霜华这种态度的宽容，简直是和他性格完全背离的不可思议的宽容。
所以凌风翔才一直都觉得格外对不起霁寒霄。
霁寒霄成长的环境越是残酷恶劣，凌风翔心里就越是觉得歉疚。
毕竟，他的母亲抢走了霁寒霄的父亲。
他的家庭导致霁寒霄多年来都活在孤苦无依无人疼爱的环境中。
所以他的性格才会冷的像一块冰，硬的像泰山上的岩石。
霁寒霄人生的悲剧，很大一部分源于凌风翔的母亲。
所以他才会挖空心思地接近霁寒霄，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帮助霁寒霄。
凌风翔忽然觉得自己不仅卑鄙，而且可耻。
金阙却似乎并没有发现凌风翔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而是继续侃侃而谈道：
“萧炎发动政变的那一天，我带走的其实不是什么绝世珍宝，而是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前朝贡品，不过是太子妃的一些随身物品罢了。就算迫不得已流落在外，公主却依然是朝廷的公主！”
金阙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凌风翔却只觉得自己的头在嗡嗡作响。
他万万没有想到，金玉章竟然是多年前从宫中流落在外的公主！
父王对金玉满堂的恶意也不仅仅是因为几只翡翠碗，几个白玉勺，而是要把仇恨的火苗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不由想起了史书中关于太子萧陌的最终结局，因为通敌叛国在朱雀门被当场射杀。
可是真实的事实又是如何呢？
凌风翔不想知道，却又不得不问道：
“那…太子呢？”
金阙淡淡地说道：
“太子打退匈奴之后班师回朝，却不知宫墙之内王位早已易主，在毫无戒备的时候被埋伏在朱雀门的士兵当场射杀。就连跟着太子一块去打仗的年仅六岁的大儿子萧钰，也被当场射杀！”
凌风翔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金玉章的杀夫仇人。
方才所有的甜蜜和美好，都在这个瞬间灰飞烟灭。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一无所知的金玉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败露之后该如何向金玉章解释。
他的心里乱的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然而金阙却一脸严肃地将这亡命的公主交付给了他！
“她既然选择了你，我希望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一生一世地护她周全。”
凌风翔的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他原本只知道宫廷里的残酷，如今却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远比宫廷更残酷，这就是他无处可逃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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