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死人
天上之上，竟也没有一个活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点苍派掌门灵虚子的尸体，因为他的轻功最好，跑的最快。
然而在凶手眼里这根本没有用，灵虚子被人从背后一剑穿心，死不瞑目。
其次大家看到的是海沙派掌门武镇天，这些人当中属他的内力最好，金钟罩和铁布衫功夫当属江湖一流。
然而在凶手的剑下，他软的简直像一块豆腐，胸口那道剑痕中流出的血也最多。
胖子的血一般比正常人都要多一些。
之后大家看到了沙如水和风顺的尸体，在争先恐后逃跑的时候，两个人像串糖葫芦一般被凶手从背后一剑穿心，跑在前面的风顺死状也不比跑在后面的沙如水好一些。
两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不可置信，面目狰狞的样子像极了临死前见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只有苦菊师太是被凶手从正面杀死的，她的身旁横着一柄断剑，正是她自己的佩剑映雪。
当遭遇危险的时候，居然是一个女人站出来奋力抵抗，其他四个男人仓皇逃窜。
这该是多么荒谬可笑的事情！
赵亚楠站在师父的尸体前，泪水早就流了出来，就连一双手都已经开始颤抖。
其他四人则默默地站在自家掌门面前，似乎在考虑如何向门派交差。
金玉章不忍再看下去，可是她却不得不看！
因为她看到地上有一块碎裂的牌匾，上面是先皇御笔题下的“天下第一”。
牌匾已经被鲜血染红，旁边躺着一位老人的尸体。
他死不瞑目地望着这副牌匾，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似乎都在守护着名剑山庄的尊严。
叶青枫忍不住肃然起敬，因为这老人胸口上有两道伤口。
名剑流星，见血封喉，而这位老人家竟然挺过了第一剑，武功不可谓不高。
然而在凶手的眼里，这些人的存在却仿佛如蝼蚁一般。
除了金玉章和叶青枫，几乎每个人心里都在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霁寒霄！
天下会使用名剑流星的人，岂非只有霁寒霄一个？
赵亚楠原本和空空子关系最好，然而看到了师父的尸体之后，态度忽然变得冷淡起来。
她心中的愤怒竟然超越了仇恨，若不是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没有和师父共同御敌，师父或许就不会死！
可是，这些人原本是来拜谒霁寒霄的，霁寒霄有什么理由杀了他们呢？
金玉章凝视着天山上血流成河的场景，心里却在苦苦思索。
每个门派的人神色都很凝重，他们抱起了自家掌门的尸体一语不发地走下了天山。
叶青枫终于明白江湖上必将因此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金玉章看了一眼名剑山庄上新挂上的那副萧炎御笔亲封的牌匾—
天下第一。
每个人都看到了，但是他们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一定认为自己的掌门人对于霁寒霄拿掉先皇御赐牌匾的行为十分不满，因此才和霁寒霄发生冲突的。”
叶青枫喃喃地说道。
金玉章则深深的望着牌匾上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萧炎。
就是这个人，让自己成了流亡民间的公主。
就是这个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就是这个人，毁掉了自己一直以来生活的家园。
就是这个人，杀死了一直以来与自己情同父女的金阙。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用卑鄙无耻的方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运行秩序。
人们开始变得胆小懦弱，变得患得患失，变得遇到危机的时候争先恐后地逃跑，把老人和女人扔在那里等死。
这简直是社会的悲哀。
金玉章和叶青枫正要埋葬那位老人，却忽然发现他居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叶青枫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原本以为他会说出凶手的名字，不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准确地说，是一个死人的名字。
叶青枫的脸色忽然间变了，他忽然间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望着那位老人。
叶青枫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金玉章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叶青枫，淡定地把耳朵附在老人的嘴边，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
老人浑浊的眼珠里忽然流出两行泪，嘴边依然在轻声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金玉章轻声说道：“放心吧，他很好，小寒会照顾好他的！”
老人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慢慢地合上了浑浊的双眼。
金玉章的泪却已经流下！
因为老人一直挂念的人竟然是白石！
霁寒霄身边那个温柔善良却又忠义赤勇的侍从白石。
那个在她穷途末路的时候让她搭上马车的白石，那个在她隐居海边的时候每天给她烤螃蟹的白石！
他一定是这位老人家的宝贝孙子，所以老人即使被刺穿了心脏依然吊着一口气在等待白石的归来。
他不想死，他还想看孙子最后一眼。
所以他才会不分昼夜地坐在名剑山庄门口，所以他才会被阳光照坏了眼睛，因为他一直一直在等自己的亲人回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白石却早已先他一步进了坟墓。
白石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白石被叶青枫用一种无比草率的方式杀了。
叶青枫手上青筋暴起，他恨不得砍下自己这双手！
他越是敬佩这位老人，就越是痛恨自己！
这是叶青枫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杀人。
这是叶青枫生平第一次因为杀人而感到痛苦。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都有人在或远或近的地方等待着他们。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杀的每一个人，或许在自己心中如同草芥，却很有可能是别人心中无法替代的珍宝。
他终于明白霁寒霄当初为什么如此坚定地对他说：
“杀人偿命！”
因为白石不仅仅是霁寒霄的侍从，更是他的朋友和亲人！
叶青枫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住，耳边传来金玉章温柔的声音：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叶青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金玉章怀里大哭起来。
叶重远曾对他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所以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流过泪。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并非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只不过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被深深地压抑在心中，无处发泄。
他忽然很感激金玉章。
因为她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对他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给了他一个可以宣泄情感的港湾，这是叶重远永远也不可能给他的东西。
金玉章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她心中很欣慰，她原以为叶青枫不过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她原以为叶青枫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印象里的叶青枫，和真实存在的叶青枫，差距有多么大。
她时常教育别人，成见是一座大山。
然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好在，她和叶青枫之间的大山已经不见了。
或者说，这座大山从来都不存在，一切的一切不会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罢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点苍派掌门灵虚子的尸体，因为他的轻功最好，跑的最快。
然而在凶手眼里这根本没有用，灵虚子被人从背后一剑穿心，死不瞑目。
其次大家看到的是海沙派掌门武镇天，这些人当中属他的内力最好，金钟罩和铁布衫功夫当属江湖一流。
然而在凶手的剑下，他软的简直像一块豆腐，胸口那道剑痕中流出的血也最多。
胖子的血一般比正常人都要多一些。
之后大家看到了沙如水和风顺的尸体，在争先恐后逃跑的时候，两个人像串糖葫芦一般被凶手从背后一剑穿心，跑在前面的风顺死状也不比跑在后面的沙如水好一些。
两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不可置信，面目狰狞的样子像极了临死前见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只有苦菊师太是被凶手从正面杀死的，她的身旁横着一柄断剑，正是她自己的佩剑映雪。
当遭遇危险的时候，居然是一个女人站出来奋力抵抗，其他四个男人仓皇逃窜。
这该是多么荒谬可笑的事情！
赵亚楠站在师父的尸体前，泪水早就流了出来，就连一双手都已经开始颤抖。
其他四人则默默地站在自家掌门面前，似乎在考虑如何向门派交差。
金玉章不忍再看下去，可是她却不得不看！
因为她看到地上有一块碎裂的牌匾，上面是先皇御笔题下的“天下第一”。
牌匾已经被鲜血染红，旁边躺着一位老人的尸体。
他死不瞑目地望着这副牌匾，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似乎都在守护着名剑山庄的尊严。
叶青枫忍不住肃然起敬，因为这老人胸口上有两道伤口。
名剑流星，见血封喉，而这位老人家竟然挺过了第一剑，武功不可谓不高。
然而在凶手的眼里，这些人的存在却仿佛如蝼蚁一般。
除了金玉章和叶青枫，几乎每个人心里都在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霁寒霄！
天下会使用名剑流星的人，岂非只有霁寒霄一个？
赵亚楠原本和空空子关系最好，然而看到了师父的尸体之后，态度忽然变得冷淡起来。
她心中的愤怒竟然超越了仇恨，若不是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没有和师父共同御敌，师父或许就不会死！
可是，这些人原本是来拜谒霁寒霄的，霁寒霄有什么理由杀了他们呢？
金玉章凝视着天山上血流成河的场景，心里却在苦苦思索。
每个门派的人神色都很凝重，他们抱起了自家掌门的尸体一语不发地走下了天山。
叶青枫终于明白江湖上必将因此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金玉章看了一眼名剑山庄上新挂上的那副萧炎御笔亲封的牌匾—
天下第一。
每个人都看到了，但是他们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一定认为自己的掌门人对于霁寒霄拿掉先皇御赐牌匾的行为十分不满，因此才和霁寒霄发生冲突的。”
叶青枫喃喃地说道。
金玉章则深深的望着牌匾上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萧炎。
就是这个人，让自己成了流亡民间的公主。
就是这个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就是这个人，毁掉了自己一直以来生活的家园。
就是这个人，杀死了一直以来与自己情同父女的金阙。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用卑鄙无耻的方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运行秩序。
人们开始变得胆小懦弱，变得患得患失，变得遇到危机的时候争先恐后地逃跑，把老人和女人扔在那里等死。
这简直是社会的悲哀。
金玉章和叶青枫正要埋葬那位老人，却忽然发现他居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叶青枫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原本以为他会说出凶手的名字，不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准确地说，是一个死人的名字。
叶青枫的脸色忽然间变了，他忽然间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望着那位老人。
叶青枫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金玉章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叶青枫，淡定地把耳朵附在老人的嘴边，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
老人浑浊的眼珠里忽然流出两行泪，嘴边依然在轻声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金玉章轻声说道：“放心吧，他很好，小寒会照顾好他的！”
老人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慢慢地合上了浑浊的双眼。
金玉章的泪却已经流下！
因为老人一直挂念的人竟然是白石！
霁寒霄身边那个温柔善良却又忠义赤勇的侍从白石。
那个在她穷途末路的时候让她搭上马车的白石，那个在她隐居海边的时候每天给她烤螃蟹的白石！
他一定是这位老人家的宝贝孙子，所以老人即使被刺穿了心脏依然吊着一口气在等待白石的归来。
他不想死，他还想看孙子最后一眼。
所以他才会不分昼夜地坐在名剑山庄门口，所以他才会被阳光照坏了眼睛，因为他一直一直在等自己的亲人回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白石却早已先他一步进了坟墓。
白石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白石被叶青枫用一种无比草率的方式杀了。
叶青枫手上青筋暴起，他恨不得砍下自己这双手！
他越是敬佩这位老人，就越是痛恨自己！
这是叶青枫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杀人。
这是叶青枫生平第一次因为杀人而感到痛苦。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都有人在或远或近的地方等待着他们。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杀的每一个人，或许在自己心中如同草芥，却很有可能是别人心中无法替代的珍宝。
他终于明白霁寒霄当初为什么如此坚定地对他说：
“杀人偿命！”
因为白石不仅仅是霁寒霄的侍从，更是他的朋友和亲人！
叶青枫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住，耳边传来金玉章温柔的声音：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叶青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金玉章怀里大哭起来。
叶重远曾对他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所以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流过泪。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并非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只不过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被深深地压抑在心中，无处发泄。
他忽然很感激金玉章。
因为她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对他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给了他一个可以宣泄情感的港湾，这是叶重远永远也不可能给他的东西。
金玉章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她心中很欣慰，她原以为叶青枫不过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她原以为叶青枫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印象里的叶青枫，和真实存在的叶青枫，差距有多么大。
她时常教育别人，成见是一座大山。
然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好在，她和叶青枫之间的大山已经不见了。
或者说，这座大山从来都不存在，一切的一切不会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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