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省乒乓球队球馆。
周濯、苗缨做完几组简单的热身动作后，便拉开架势开始中远台对拉训练。
“妹妹，你这正手质量不行啊！说好了我陪你练正手你要给我洗衣服的。”
“闭嘴吧你，强调多少遍了？”
费栋梁三年禁赛结束，带着几个得意弟子参加了全国青少年乒乓球锦标赛，虽说没有拿奖牌，倒是在省队教练面前露了脸。于是一纸调令，费栋梁带着周濯、苗缨、吴楚、李博四人被征调到省二队。
省队的训练条件比以前好太多，周濯苗缨进步显著，不久之后便调剂到省一队，也开始参加一些大大小小的比赛。有了工资和奖金，两人生活也不那么捉襟见肘，还能稍微补贴点孤儿院。
今天是周末，队员们来得格外齐。规规矩矩站成一排听省队总教练尹平沙训话。与费栋梁的霸气侧漏不同，尹平沙是学者型教练。他原也是小学体育老师，后来培养出了时里才调来省队。尹指导工作能力强，对乒乓球认识独到，很快就培养出一批优秀的苗子。
尹指导翻阅着记录队员训练情况的小本子点评道：“大家最近表现都挺不错的。点名表扬一下苗缨，最勤奋刻苦的一个。还有吴楚，虽说刚调来一队没几个月，但是进步明显。”
吴楚的脸瞬间布满了红晕。
周濯向两边张望，心想吴楚都得表扬了，下一个嘉奖的肯定是我。
果然，尹指导说：“不过呢，还是要批评一些队员。仰望星空也得脚踏实地，是不是周濯？”
骤然被点名，周濯不知所措地“嗯”了一声，身后的队友一阵哄笑。
一天训练结束，尹平沙锁上办公室门要回家，迎头撞见费栋梁。
费栋梁笑意盈盈地问：“回家呀，老尹？”
尹平沙点头。
“那正好，咱俩顺路。”
路上遇见几个小队员挥手喊着教练好。
尹平沙笑着点头回应，说：“咱们省队底子弱，家底薄。已经很多年没在全锦赛拿过奖牌了。这几年女队全靠时里支撑着才勉强保住团体16强，不用打预赛。”
“你这几年你也带出了不少好苗子。那尚若水、张瑶不也慢慢成长起来了吗？”
“去年张瑶去国家队交流，可惜最后时刻落败了。幸好你老哥送苗缨过来，这小姑娘不错。省领导打算今年全锦赛让她和时里配双打，你怎么看？”
费栋梁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只是……
时里三年前在全锦赛横空出世，硬是一个人拉高了整个省队的水平。她对省队不能不说是尽心尽力，对小队员传帮带样样没拉下。这几年她在国家队逐渐站稳脚跟，从陪练到主力，世界杯、世锦赛冠军拿了个遍，表面上看起来顺风顺水，背后付出了多少没人可以想象。明年是奥运年，时里虽说不是一二号主力，但竞争奥运第三人并非没有可能。奥运会三号选手最看重双打能力，此时若是有个全锦赛双打冠军加持，定然能争取教练组信任。这样好的机会，时里怎么肯放弃？再者，就算是她愿意，队里那些比苗缨资历老的队员能同意？谁不想傍着时里这棵大树捞块奖牌？
费栋梁说：“你要问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我能理解领导想球队借着东风打好基础出成绩，哪怕再过几年时里退役了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尹平沙没说话。
费栋梁接着说：“但是人不能这么自私。平心而论，时里这些年对省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年没人看好你们师徒，就连全锦赛的那个参赛名额也是你哀求很久才得到的。可谁能想到，你们爷俩偏偏就熬出头了。”
尹平沙摆摆手，“唉，提这些做什么？”
“时里要是能参加奥运会，对咱们省队带来的帮助不是一两块全锦赛奖牌可以比拟的。你得让领导把目光放长远些。”
尹平沙说：“我真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
他是真心疼惜时里那个傻孩子。省乒协式微，在国家队说不上话。时里能有今天，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可家里一堆事也不让她省心，一边要出成绩争荣誉，一边要传帮带后备力量。唉，人人都想着从他们身上榨取利益，谁又站在他们师徒的角度考虑过？
“我们这些老家伙，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就他们那点花花肠子。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想时里带带苗缨。小姑娘天分不错，我怕耽误在我手里。”
“玉不琢不成器，慢慢来吧。急着回去吗？要不要喝两杯？”
“你请？”
“行，我请。”
两个人攀肩搭背，消失在街道拐角……
费栋梁清清嗓子，吸引队员们注意。
“集合！听尹指导说几件事儿。”
队员们噼里啪啦地掌声响起。
尹平沙向下压压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知道大家最近都在想全锦赛的事儿。经过省队领导和教练研究，名单确定下来了。我来宣布一下——男单：雷瀚、高以恒、顾青炎、李睿一、周濯、李博；女单：时里、张瑶、尚若水、苗缨、王锦瑄、韩朝雨；男双：雷瀚和周濯、顾青炎和李睿一；女双：张瑶和苗缨、王锦瑄和韩朝雨；混双：雷瀚和张瑶、高以恒和尚若水；男团：雷瀚、高以恒、顾青炎、李睿一、周濯；女团：时里、张瑶、尚若水、苗缨、王锦瑄。”
名单一出，队员们交头接耳说个不停。
尹平沙把一切尽收眼底，淡淡地解释道：“国家队教练组决定时里今年和河北队的钟莅搭档双打，和广东队的肖恺搭档混双。在名单上的队员要把握好机会，抓紧训练。没在名单上的队员也不要气馁，以后还有机会。好了，解散吧。”
周濯、苗缨做完几组简单的热身动作后，便拉开架势开始中远台对拉训练。
“妹妹，你这正手质量不行啊！说好了我陪你练正手你要给我洗衣服的。”
“闭嘴吧你，强调多少遍了？”
费栋梁三年禁赛结束，带着几个得意弟子参加了全国青少年乒乓球锦标赛，虽说没有拿奖牌，倒是在省队教练面前露了脸。于是一纸调令，费栋梁带着周濯、苗缨、吴楚、李博四人被征调到省二队。
省队的训练条件比以前好太多，周濯苗缨进步显著，不久之后便调剂到省一队，也开始参加一些大大小小的比赛。有了工资和奖金，两人生活也不那么捉襟见肘，还能稍微补贴点孤儿院。
今天是周末，队员们来得格外齐。规规矩矩站成一排听省队总教练尹平沙训话。与费栋梁的霸气侧漏不同，尹平沙是学者型教练。他原也是小学体育老师，后来培养出了时里才调来省队。尹指导工作能力强，对乒乓球认识独到，很快就培养出一批优秀的苗子。
尹指导翻阅着记录队员训练情况的小本子点评道：“大家最近表现都挺不错的。点名表扬一下苗缨，最勤奋刻苦的一个。还有吴楚，虽说刚调来一队没几个月，但是进步明显。”
吴楚的脸瞬间布满了红晕。
周濯向两边张望，心想吴楚都得表扬了，下一个嘉奖的肯定是我。
果然，尹指导说：“不过呢，还是要批评一些队员。仰望星空也得脚踏实地，是不是周濯？”
骤然被点名，周濯不知所措地“嗯”了一声，身后的队友一阵哄笑。
一天训练结束，尹平沙锁上办公室门要回家，迎头撞见费栋梁。
费栋梁笑意盈盈地问：“回家呀，老尹？”
尹平沙点头。
“那正好，咱俩顺路。”
路上遇见几个小队员挥手喊着教练好。
尹平沙笑着点头回应，说：“咱们省队底子弱，家底薄。已经很多年没在全锦赛拿过奖牌了。这几年女队全靠时里支撑着才勉强保住团体16强，不用打预赛。”
“你这几年你也带出了不少好苗子。那尚若水、张瑶不也慢慢成长起来了吗？”
“去年张瑶去国家队交流，可惜最后时刻落败了。幸好你老哥送苗缨过来，这小姑娘不错。省领导打算今年全锦赛让她和时里配双打，你怎么看？”
费栋梁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只是……
时里三年前在全锦赛横空出世，硬是一个人拉高了整个省队的水平。她对省队不能不说是尽心尽力，对小队员传帮带样样没拉下。这几年她在国家队逐渐站稳脚跟，从陪练到主力，世界杯、世锦赛冠军拿了个遍，表面上看起来顺风顺水，背后付出了多少没人可以想象。明年是奥运年，时里虽说不是一二号主力，但竞争奥运第三人并非没有可能。奥运会三号选手最看重双打能力，此时若是有个全锦赛双打冠军加持，定然能争取教练组信任。这样好的机会，时里怎么肯放弃？再者，就算是她愿意，队里那些比苗缨资历老的队员能同意？谁不想傍着时里这棵大树捞块奖牌？
费栋梁说：“你要问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我能理解领导想球队借着东风打好基础出成绩，哪怕再过几年时里退役了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尹平沙没说话。
费栋梁接着说：“但是人不能这么自私。平心而论，时里这些年对省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年没人看好你们师徒，就连全锦赛的那个参赛名额也是你哀求很久才得到的。可谁能想到，你们爷俩偏偏就熬出头了。”
尹平沙摆摆手，“唉，提这些做什么？”
“时里要是能参加奥运会，对咱们省队带来的帮助不是一两块全锦赛奖牌可以比拟的。你得让领导把目光放长远些。”
尹平沙说：“我真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
他是真心疼惜时里那个傻孩子。省乒协式微，在国家队说不上话。时里能有今天，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可家里一堆事也不让她省心，一边要出成绩争荣誉，一边要传帮带后备力量。唉，人人都想着从他们身上榨取利益，谁又站在他们师徒的角度考虑过？
“我们这些老家伙，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就他们那点花花肠子。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想时里带带苗缨。小姑娘天分不错，我怕耽误在我手里。”
“玉不琢不成器，慢慢来吧。急着回去吗？要不要喝两杯？”
“你请？”
“行，我请。”
两个人攀肩搭背，消失在街道拐角……
费栋梁清清嗓子，吸引队员们注意。
“集合！听尹指导说几件事儿。”
队员们噼里啪啦地掌声响起。
尹平沙向下压压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知道大家最近都在想全锦赛的事儿。经过省队领导和教练研究，名单确定下来了。我来宣布一下——男单：雷瀚、高以恒、顾青炎、李睿一、周濯、李博；女单：时里、张瑶、尚若水、苗缨、王锦瑄、韩朝雨；男双：雷瀚和周濯、顾青炎和李睿一；女双：张瑶和苗缨、王锦瑄和韩朝雨；混双：雷瀚和张瑶、高以恒和尚若水；男团：雷瀚、高以恒、顾青炎、李睿一、周濯；女团：时里、张瑶、尚若水、苗缨、王锦瑄。”
名单一出，队员们交头接耳说个不停。
尹平沙把一切尽收眼底，淡淡地解释道：“国家队教练组决定时里今年和河北队的钟莅搭档双打，和广东队的肖恺搭档混双。在名单上的队员要把握好机会，抓紧训练。没在名单上的队员也不要气馁，以后还有机会。好了，解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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