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鸾鸟
令狐刀见风鸾儿不知从哪捡来一只烧糊了的大鸟，便笑道：“你怎么也学会打猎了？不过这扁毛的畜生要烤的才好吃，裹上一层黄泥，在炭火里慢烤……”令狐刀绘声绘色说得自己口水都要出来了，全然没注意风鸾儿抱着那只鸟儿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此时织锦从外回来见此情景，便摸着风鸾儿的头问她怎么了。风鸾儿便一边哭一边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这么说是这鸟救了你，那还真吃不得它……”令狐刀略感遗憾。
“你还说！锦姨，你看它伤的重不重，会不会死？”
织锦见那鸟儿奄奄一息，胸脯在微微起伏，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天上，好似在期待自己能够再次翱翔蓝天。万物皆有灵性，织锦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从口袋里拿出半颗碎银锞子，偷偷塞给令狐刀，对他说：“你带鸾儿去东边钱家药铺，找大夫给看一下或许还有救。”
“你说钱下斗？”令狐刀直摇头，“那老东西人如其名，心比炭还黑，前年大羿他大伯被狼咬断了手，钱下斗非要人家五根银条，否则便见死不救。再说了人家是大夫，又不是兽医……”
织锦见风鸾儿满眼失望，抱着那鸟儿轻轻啜泣，纤弱的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充满了无助。她的心被强烈触动，十几年前的一幕跃上心头，曾经自己便也如她这般绝望过，那种感觉她终生都不会忘记。
她从头上摘下一支簪来，递给令狐刀。
“如果他非要钱，就把这个给他。”
令狐刀接过那簪子，见一端坠着颗小小的红色玛瑙，做工很是精细。平时倒没怎么注意母亲还戴这个东西。
令狐刀带着风鸾儿来到村东十里的钱家药铺，正巧钱下斗刚刚出诊回来，在门口洗脸，听说他们的来意，一脚将脸盆踢翻，破口大骂起来。
“给老子滚蛋！奶奶的，老子当年在随军出征，沙场上救死扶伤不知挣了多少人命回来，如今落魄在兔子窝里，却还要被你们这些小东西羞辱，竟叫我给这畜生治病！”
风鸾儿吓的躲在令狐刀身后，拉着他的衣服要走。令狐刀一言不发，抱着胳膊盯着钱下斗。
“小兔崽子，你在那里冷笑个什么？”钱下斗喝道。
令狐刀拿出母亲的簪子，顺势丢了过去。
钱下斗一把抓住，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又将那玛瑙放在太阳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倒也不是什么上品，像是官府里丫鬟戴的东西，做工还算考究……小子，这该不会是你从你娘那偷来的吧，我警告你，回头她若来要，我可是不会还她。”
令狐刀道：“少废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是治不好这只鸟，老子就拆了你的破药铺！”
“嘿！小兔崽子口气不小，不过倒比你那醉鬼爹有种。”钱下斗冲风鸾儿招了招手，“拿过来老子瞧瞧！”
风鸾儿胆怯的将鸟儿交给钱下斗，急忙又躲到令狐刀身后。
钱下斗捧着那鸟儿反复看了看，又把耳朵贴在它身上听了一会儿，又掰开它的嘴向内瞄了几眼。
“好办！只是受了点内伤，皮被烧焦了，我给它开些药，保管死不了，但是以后还能不能飞起来，那我可不打包票。”
听到鸟儿有救，风鸾儿喜极而泣，连连向钱下斗道谢。
钱下斗眼睛一转，问道：“这鸟什么来历，你们这样珍爱？”
风鸾儿刚要回答，却被令狐刀拦住。
“这鸟是……额，它叫鸾鸟……”一时也想不到出处，令狐刀便从风鸾儿的名字里摘出来一个字。
“鸾鸟？从没听过。我对这兽族还算了解一些，却不知道什么鸾鸟。”钱下斗将信将疑。
“咳，它又不是什么灵兽，你没听过也不奇怪。不过是因为长得漂亮，从小养到大，有了感情而已，否则以我的意思，早就烤来吃了。”
钱下斗把药开好交给他们，又斩钉截铁的强调一遍，这个簪子无论如何是不会归还了。
他们离开药铺找到一处草丛，给鸾鸟把药敷好。那鸟儿低鸣了几声，把头靠在风鸾儿的手臂上，似是在感谢她。
“刀儿，刚才你为什么撒谎，还编个什么鸾鸟出来？”风鸾儿问。
“听说三十年前王城大军与北境冰族国有过一场大战，钱下斗被捉去做了军医，后来还在王城待过一些日子，也算是有见识的人。我也是被他那么一问，才忽而想到，这鸾鸟……姑且就这么叫它吧……来历似乎并不简单，说不定可能真是只灵兽哩。”
“灵兽？”风鸾儿见鸾鸟在自己怀里已安然睡着，心中涌出一股保护欲。“不管它是什么，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我要把它的伤养好。”
接连三天突然来了一场大雨，春夏交际的时节下这么大的雨很是少见。令狐刀无法工作，又不能外出，只得窝在家里替父亲磨刀，心中却盘算着该如何几天后该如何跟随仇琪等人去那悲鸣山。
这天夜里雨过天晴，一轮未满的明月挂在树梢，冷澈的光芒从窗缝里射入，在地上铺开一层银光。令狐刀在床上睡不着，披上衣服来到院子里。此时已值丑时，整个近神村寂静无声，远处的扶摇神树耸立于天地之间，宛如一个巨人。
令狐刀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想起冷明月来。她比他大不到四岁，小时候他和风鸾儿整天粘着她，像两个跟屁虫一样。直到冷明月出嫁，丈夫在婚礼上暴毙，她闭门不出，诸多遭遇让他们的关系疏远起来。不过好在她现在入了灵门，拜虹眉为师，几年之后便也和仇琪一样成为灵侠，也算是好事多磨……
令狐刀正思绪入神，忽然见北侧的天际一道红线飞来。开始还以为是流星，直到那红线越飞越近，竟是奔着近神村而来。
“难道是灵侠？”
令狐刀爬上屋顶，见那红线一路疾驰，在月亮前横穿而过，落入扶摇神树。片刻功夫，又从树上飞出，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西南？难不成这位灵侠也是去悲鸣山么？”令狐刀激动不已，又想起那蓬头游士的谶言，此时灵侠突然到来，极有可能便是来渡人的。
……
此时织锦从外回来见此情景，便摸着风鸾儿的头问她怎么了。风鸾儿便一边哭一边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这么说是这鸟救了你，那还真吃不得它……”令狐刀略感遗憾。
“你还说！锦姨，你看它伤的重不重，会不会死？”
织锦见那鸟儿奄奄一息，胸脯在微微起伏，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天上，好似在期待自己能够再次翱翔蓝天。万物皆有灵性，织锦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从口袋里拿出半颗碎银锞子，偷偷塞给令狐刀，对他说：“你带鸾儿去东边钱家药铺，找大夫给看一下或许还有救。”
“你说钱下斗？”令狐刀直摇头，“那老东西人如其名，心比炭还黑，前年大羿他大伯被狼咬断了手，钱下斗非要人家五根银条，否则便见死不救。再说了人家是大夫，又不是兽医……”
织锦见风鸾儿满眼失望，抱着那鸟儿轻轻啜泣，纤弱的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充满了无助。她的心被强烈触动，十几年前的一幕跃上心头，曾经自己便也如她这般绝望过，那种感觉她终生都不会忘记。
她从头上摘下一支簪来，递给令狐刀。
“如果他非要钱，就把这个给他。”
令狐刀接过那簪子，见一端坠着颗小小的红色玛瑙，做工很是精细。平时倒没怎么注意母亲还戴这个东西。
令狐刀带着风鸾儿来到村东十里的钱家药铺，正巧钱下斗刚刚出诊回来，在门口洗脸，听说他们的来意，一脚将脸盆踢翻，破口大骂起来。
“给老子滚蛋！奶奶的，老子当年在随军出征，沙场上救死扶伤不知挣了多少人命回来，如今落魄在兔子窝里，却还要被你们这些小东西羞辱，竟叫我给这畜生治病！”
风鸾儿吓的躲在令狐刀身后，拉着他的衣服要走。令狐刀一言不发，抱着胳膊盯着钱下斗。
“小兔崽子，你在那里冷笑个什么？”钱下斗喝道。
令狐刀拿出母亲的簪子，顺势丢了过去。
钱下斗一把抓住，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又将那玛瑙放在太阳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倒也不是什么上品，像是官府里丫鬟戴的东西，做工还算考究……小子，这该不会是你从你娘那偷来的吧，我警告你，回头她若来要，我可是不会还她。”
令狐刀道：“少废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是治不好这只鸟，老子就拆了你的破药铺！”
“嘿！小兔崽子口气不小，不过倒比你那醉鬼爹有种。”钱下斗冲风鸾儿招了招手，“拿过来老子瞧瞧！”
风鸾儿胆怯的将鸟儿交给钱下斗，急忙又躲到令狐刀身后。
钱下斗捧着那鸟儿反复看了看，又把耳朵贴在它身上听了一会儿，又掰开它的嘴向内瞄了几眼。
“好办！只是受了点内伤，皮被烧焦了，我给它开些药，保管死不了，但是以后还能不能飞起来，那我可不打包票。”
听到鸟儿有救，风鸾儿喜极而泣，连连向钱下斗道谢。
钱下斗眼睛一转，问道：“这鸟什么来历，你们这样珍爱？”
风鸾儿刚要回答，却被令狐刀拦住。
“这鸟是……额，它叫鸾鸟……”一时也想不到出处，令狐刀便从风鸾儿的名字里摘出来一个字。
“鸾鸟？从没听过。我对这兽族还算了解一些，却不知道什么鸾鸟。”钱下斗将信将疑。
“咳，它又不是什么灵兽，你没听过也不奇怪。不过是因为长得漂亮，从小养到大，有了感情而已，否则以我的意思，早就烤来吃了。”
钱下斗把药开好交给他们，又斩钉截铁的强调一遍，这个簪子无论如何是不会归还了。
他们离开药铺找到一处草丛，给鸾鸟把药敷好。那鸟儿低鸣了几声，把头靠在风鸾儿的手臂上，似是在感谢她。
“刀儿，刚才你为什么撒谎，还编个什么鸾鸟出来？”风鸾儿问。
“听说三十年前王城大军与北境冰族国有过一场大战，钱下斗被捉去做了军医，后来还在王城待过一些日子，也算是有见识的人。我也是被他那么一问，才忽而想到，这鸾鸟……姑且就这么叫它吧……来历似乎并不简单，说不定可能真是只灵兽哩。”
“灵兽？”风鸾儿见鸾鸟在自己怀里已安然睡着，心中涌出一股保护欲。“不管它是什么，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我要把它的伤养好。”
接连三天突然来了一场大雨，春夏交际的时节下这么大的雨很是少见。令狐刀无法工作，又不能外出，只得窝在家里替父亲磨刀，心中却盘算着该如何几天后该如何跟随仇琪等人去那悲鸣山。
这天夜里雨过天晴，一轮未满的明月挂在树梢，冷澈的光芒从窗缝里射入，在地上铺开一层银光。令狐刀在床上睡不着，披上衣服来到院子里。此时已值丑时，整个近神村寂静无声，远处的扶摇神树耸立于天地之间，宛如一个巨人。
令狐刀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想起冷明月来。她比他大不到四岁，小时候他和风鸾儿整天粘着她，像两个跟屁虫一样。直到冷明月出嫁，丈夫在婚礼上暴毙，她闭门不出，诸多遭遇让他们的关系疏远起来。不过好在她现在入了灵门，拜虹眉为师，几年之后便也和仇琪一样成为灵侠，也算是好事多磨……
令狐刀正思绪入神，忽然见北侧的天际一道红线飞来。开始还以为是流星，直到那红线越飞越近，竟是奔着近神村而来。
“难道是灵侠？”
令狐刀爬上屋顶，见那红线一路疾驰，在月亮前横穿而过，落入扶摇神树。片刻功夫，又从树上飞出，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西南？难不成这位灵侠也是去悲鸣山么？”令狐刀激动不已，又想起那蓬头游士的谶言，此时灵侠突然到来，极有可能便是来渡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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