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无赖

    “什么衣服?”

    林青竹对上着他含笑的目光,心尖沉了下。

    她还不承认。程旷笑着将人带到避风的地方,高大宽阔的身躯遮住了对面小小的人儿,温热的气息交织喷薄,“中午去哪了,要我提醒你?”

    林青竹猜到安舒告诉他了。东西是她买的,现在她不想送了还不行吗......

    夜色渐浓,安静的角落,仅有风声细细簌簌,迷的她眼角发酸。

    “程旷,太晚了,明天再说,你先回去。”

    “我不管,林七七。”他倾身上前,看了看她小巧的唇瓣,最终移开视线捏了捏她发红的耳垂。“你送我东西,多晚我都等。”

    他还在笑,唇角翘快上天了,柔软的发丝、浓密的眼睫盈满了雾水,精雕细琢的五官漂亮得不像话。身上的衣服板正阔挺,价值不菲,衬得少年贵气如玉。

    尤进说得话并不夸张,他一身名牌裹着细皮嫩肉,粗糙的布料混着聚脂纤维配不上他。

    林青竹眼神黯了几秒,久违的茫然感袭来,转身上楼。

    片刻后,米色的菱格袋子兜兜转转终于到了程旷的手里,“衣服不知道尺寸,我没有买,只有口罩手套,你要不要?”

    程旷见她都拿下来了,不至于说谎,相信了她。他打开袋子,满满一打黑色的口罩,起码有两三百个,最下面压着双皮质手套,毛茸茸的。程旷满意地欣赏密不透风的物件,是林青竹的风格。

    他收起东西,大剌剌地将林青竹圈在胸前,不让她离开,说跟她商量件事,“七七,到了大学给我织条围巾吧。”

    今天孟赫宇脖子上挂了条灰不溜秋的毛线团在他们面前显摆,松垮的像条自由曲线,他不知道孟赫宇有什么值得陶醉的。程旷当时就想,他家七七做事认真,织的东西百分百比孟赫宇脖子上的绳索好。

    “我不会。”

    其实她是会的。方会兰心灵手巧,前几年就教过她勾毛线,围巾简单,一晚上就能搞定。林青竹不知道他怎么就说到了大学,那时候他们在哪都是未知数,就算她织了,也不一定能给到他。

    “所以,让你到大学给我织。那会有时间,说不定你就会了,我提前预定。”程旷揉揉她的头发,俊俏的脸漾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意,顿了片刻,柔声说,“大不了,我每天给你送早餐,怎么样?”

    他说的话奇奇怪怪,林青竹觉得不怎么样。他是在给自己画饼吗?现在还站在一中,大学的门她都不清楚朝哪开。

    “七七,我们都不亏。”程旷还在等她回答,“给句话。”

    他说得认真恳切,笃定的语气,好像他们大学也会像现在这样,林青竹承诺不了未知的事,也不忍拂去他一腔憧憬,回得中肯,“到了大学再说。”

    程旷见好就手,不再逼她。从口袋掏出一枚发夹,伸手将她的头发拨了拨,林青竹察觉头皮一紧。

    “什么东西,哎呀,好疼,你轻点。”

    “闭嘴,忍着。”

    程旷脸瞬间黑了。

    她是什么娇娇儿,动不动就喊疼。他还没做什么,声音就软成那样。阳光赛那天回去后,他就没睡过好觉。梦里,女孩眉眼含春,乌发垂在两朵桃花苞前,眼眶窝着泪花,一声一声喊他名字,哭唧唧说她疼,他像头狼,不管不顾,贪念云朵似的软软糯糯,来来回回,尝到了无花果的滋味......

    林青竹发根快断了,胡乱地拉他的手,被他一把捉住,让她别动。

    “好了,第一回没经验,你担待点。圣诞快乐。”

    孟赫宇在耳边念了一星期,说烂大街的水晶球音乐盒浪漫,女孩子都爱那些个小玩意,摇一摇雪花降落,王子公主在里面舞蹈,多有情趣,她女朋友收到礼物怎么怎么开心。

    程旷嗤之以鼻,林青竹那么怕冷,会喜欢雪么?

    下午他难得去商场,一眼就相中了水晶兔子发夹,长长的兔耳朵,一只镶嵌了蓝色水晶,一只粉色碎钻延申包边,灯光下闪亮璀璨,兔子眯眼笑的样子很像林青竹,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她就是迷糊懵懂的。林青竹有时一字夹丢了,就用笔套夹刘海,他觉得漂亮也很实用。

    “程旷,你是拿我当实验品吗?笨手笨脚,你小心找不到对象。”林青竹揉揉头皮,往前摸到滑滑凉凉的东西,手感不错,应该是夹子。他戴个发夹手哆哆嗦嗦,跟打战一样。照这个架势,他日后女朋友非秃头不可。

    “正好便宜你是不是?林七七,知道你喜欢我,喜欢的不行。放心,看在你又是投怀送抱,又是给我送礼物的份上,我给你发张pass卡。”

    看吧,帅不到一个小时,他又飘起来了,欠扁的不行。

    谁喜欢他喜欢不行,如果自恋能当饭吃,他一定是世界首富。

    林青竹垂下眼,闷闷地说了句,“我可喜欢不起。”

    宿管已经再喊门了,林青竹的话被盖了过去,程旷浸中蜜意中,没有听清。

    林青竹真要回去了。程旷看看漆黑的天,终于舍得将人从墙角牵出来,握着她的手腕,空了一晚上的心才回归,临近宿舍,他又不放人进去。

    敛起笑意,挑着眼尾,大义凛然,说道:“以后晚上不准跟别的男生出去,不然我就告诉你妈,哦,白天也不行。”

    林青竹大眼睛扑闪了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瞪着程旷,请问,现在是谁在大晚上把她叫下来?

    然后,

    她又听到程旷极其淡定(恬不知耻)地说了句,“他除外。”

    林青竹怀疑自己听错了。除了他,她身边连只公鸡都没有。他还要告诉她妈!林青竹真想告诉程旷,方会兰一直就让她多交点朋友,他的话没有任何震慑力。

    林青竹无视不平等条约,直接上楼,可手腕还攥在他手里。她急得跺脚,声音染上愠怒:“程旷,锁门了!”

    “哦,我不着急。”

    林青竹急啊,眼巴巴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两扇门渐渐合起。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我听话,你放手。”

    程旷这才慢慢悠悠地牵着人朝前走,“放心,我还能让你进不去。”

    林青竹看见程旷走到宿管窗口,叫了声李姐,紧闭的门又开了,她们的李大妈眉开眼笑得跟林青竹招手,让她进来。

    林青竹进了门,想到程旷刚刚霸道张狂的模样,是吃准自己会答应他吧,她轻咬贝齿,隐忍着嗓子对几步之外的人嗔骂:“程旷,你无赖。”

    “嗯,你不是早知道。”

    是夜,雾气弥漫,林青竹娇嗔动人模样入了他的梦。程旷凌晨4点洗了个澡,舔唇反省。

    草,又弄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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