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叫哥哥

    正月十六开学。

    林青竹一下车就看到程旷。

    少年人身型优越姿态挺拔地朝自己走来。黑色棉服松垮地套在身上,果然是衣架子,穿什么都是走秀的男模,清冷气质在柔和光线下让人移不开眼。

    “看够了?”

    他帅而自知,问得得瑟。

    林青竹恶作剧般跳起来用力捋乱他额前碎发,手心扎得痒痒的:“眉毛下的美人痣遮住了,差评。”

    “你有胆子差评,跑什么。”程旷长臂一挥,就逮着她的帽子,将人拽了回来,痞里痞气出声,“男人头不能摸。”

    林青竹想哭了。

    她腿明明都离他不少距离,不知怎么嘚一下又弹回他臂弯。

    “程旷,我错了。”

    他手长腿长,力气大,她哪条都占不到便宜,唯有娇滴滴求饶。

    林青竹的下巴陷在他的虎口,动弹不得。他轻轻一捏,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程旷像是发现有趣的玩具,笑着揉她的脸。

    “程、呜、唔......”

    林青竹脸变形得话都说不清。

    “叫哥哥。”

    林青竹余光瞟见路人停下在看他们,她脸丢光了,不就是哥哥嘛,叫爸爸都行。她眨着清凌凌的眼睛愣愣点头,“程哥哥我错了,不敢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乖,哥哥教你做人总要收点学费。”程旷放手前,忽地又将人抱起来,来回三两下掂量掂量,林青竹吓得死死囚住他脖子。

    她正要骂人,听见程旷清冽磁性的声音随着早春的风灌进耳朵:“林七七,你胖了。”

    “......”

    他礼貌嘛他!

    过年不长肉,对得起死去的鸡鸭鱼牛?

    她多穿了两件毛衣而已。

    林青竹挣脱他的桎梏。

    程旷低头,只看见她头顶的发旋。

    “你是狗吗?”程旷捏住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就松开了。

    林青竹望着他手背上的牙印,脸色如同路边绽放的红山茶。

    她在干什么呀!

    他怎么不生气......

    还那么温柔和她说话,她咬的很用力啊。

    “放心,我的嘴巴只用在正经地方。”

    程旷略过她忐忑的眼神,上前几步卷起她杏色袖口,牵起人往学校走去。

    十分钟后,他才反应过来,刚刚滑过手背的,是她的舌头?

    真特么软。

    ——

    高二一班。

    彭海给每个人的桌上摆着烫金红包和小袋徐福记酥心糖,寓意新的一年万事‘酥’心,鸿运当头。

    “平时一滴水,汇聚成彭海”,男孩子的叫声快拆楼了。

    彭海的光辉形象又上升一个档次,“海哥、海爸”的叫着,乱了辈分也不知道。

    林青竹看着一张张笑脸,不自觉也跟着开心,怪不得再调皮捣蛋的学生见到彭海都恭恭敬敬,他真的是一位好老师。

    程旷把红包和糖推到林青竹桌上,淡定地做卷子。

    “你好歹尝一粒,新的一年,甜甜蜜蜜。”

    她剥开一颗糖塞到程旷嘴里,然后又撕开一颗自己吃,程旷见她露出两个酒窝,心情特别好,舌尖上齁甜滋味腻得他喝了好几口水。

    安舒:“呦呦呦,甜死人了。”

    林青竹扫了程旷一眼,红着脸把自己的那份推给安舒,“我的给你,行了吧。”

    “想堵我的嘴啊,没那么容易。说说嘛,寒假和程草有没有联系呀?有新进展吗?”安舒看到程旷穿林青竹买的衣服上学了,故意说的温柔缠绵。

    林青竹打马虎,“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啊~”安舒凑近问:“有多好,可以打啵哪种朋友吗?”

    “安安!没有那个好不好。”林青竹羞耻地想钻地洞,“你最好,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

    “嗯,有觉悟,最后一句,他有没有表白啊?”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不想揣摩,现在这样挺好,未来的事到了再考虑。”

    林青竹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也没有等待中的焦虑急躁,她不想自寻烦恼。

    “不管怎么样,记住,我永远支持你。”安舒打量林青竹冷静的模样,愈发觉得林青竹这样的女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境平和的人才会稳稳端住且吃掉程旷这道豪华大餐。难怪程旷会喜欢她,心如止水的女人才能hold住狂风巨浪。

    林青竹不知道自己在同桌眼里化身食人妖精。

    她不是心如止水,而是清醒,有人生来就对爱情敏感,将喜欢和在一起分的清清楚楚,喜欢一个人不一定会在一起,在一起的人才会慢慢喜欢,日久生情远比一见钟情实际,长相厮守也比昙花一现可靠。

    林青竹淡定说完,触碰到那人留下的红包和糖果,心头存下的硬气软了不少。

    她从窗外望去,程旷和李明晞一群人靠在长廊说着假期的生活,眉眼带着肆意的笑,他有感,偏头对上她的视线,手插兜进教室。

    “热水袋给我,我去充电。”

    “还烫着呢。”

    “那你抱着它磨蹭!我以为凉着你了。”

    程旷随手将她抽屉的糖纸扔进垃圾堆,又拧开她的保温杯递过去。

    “现在是春天,你还要我用这个,可以收了。”

    林青竹冬天怕冷,就靠热水袋续命,程旷看她背窝着,就知道水袋不够热,习惯性地拿去充电。

    现在春暖花开,温度回升了,她不需要了呀,真是直男。

    “春天你不照样穿棉袄。”程旷看她包的严严实实,和冬天也没差。

    尤进跟着他走进来,插科打诨:“林青竹注意保暖啊,冻着你,你不在意,有人心疼。是不是啊旷总!”

    “滚蛋,别打扰她学习。”程旷踹走尤进,瞧见她发红的耳朵,轻轻在她耳边低语:“水袋是烫,你脸都红了。”

    她仰着脸凶他,“知道就好,你也别打扰我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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